將夜淵盟這麽多的殺手推向死亡之中,不是她餘蒙蒙的作風。且,無論她是否有正當的身份,在人間犯下如此之多的殺業,也不是她所願意見到的。


    ……好吧,她承認,其實她更多的是怕真的觸犯了六界法則,到時候就是白華也保不了她。


    何況,她這副身子已經撐不得太久了,再作死,還真的不知道會碰到什麽事情。


    不過,這夜淵盟的事情,卻是也是個麻煩的事兒。因為白慕的原因,餘蒙蒙既不能保護夜淵盟,也不能放任夜淵盟成為白慕的阻力。想來想去,還是她先行一步解決了夜淵這個後顧之憂才好。


    因此,她便道:“上次那些來刺殺我的殺手們,他們的夜令全部都被我動了手腳。透過這些夜令,窺伺到你們整個夜淵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也就是說,如果餘蒙蒙的願意的話,他們夜淵盟隨時都有可能如同煙花一樣,“嘭”地一聲,說不存在就不存在了。


    越聽,肖牙便越是心驚膽戰,心思動搖如同颶風中的樹,左右搖擺。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言,他便手足無措地道:“姑奶奶您乃是通靈的鬼神,自然法力無邊……”


    “好了,我不是來聽你說這些恭維我的廢話的。隻是來通知你一聲,你們夜淵盟十成十是保不住了。說起來,我先前不過是想接著夜令上的靈力防著你們罷了,可誰曾想,你們夜淵盟竟然是禦史家暗中培植的勢力。朝廷已經知道了你們的秘密,自然不會放過你們夜淵。”說完,餘蒙蒙笑了一下,不理會肖牙那半信半疑驚訝的表情,接著道:“我這‘滄水君’來下令,還費了番功夫指定你去辦事,無非就是給你指一條活路罷了。”


    欲成其事,便欲不能露出明顯的意思來。這是欲擒故縱的招數。


    權且,餘蒙蒙決定先吊著肖牙的胃口再說。


    “屬下並不明白姑奶奶您的意思。”話雖這麽說,但是看著餘蒙蒙的神情並不像說謊,且憑著餘蒙蒙的能力,若是想一鍋端了那夜淵盟,豈不是吹灰之事?


    肖牙半信半疑,懷疑餘蒙蒙沒有直接動手,不過是在詐他。


    畢竟,這位姑奶奶可是神鬼一類。


    而小時便聽老人言,神鬼莫測。


    見肖牙的眼神中透露著懷疑,餘蒙蒙笑了。她不再廢話,而是打算用行動來告訴他。於是,她的手一勾,就將肖牙懷中揣著的夜令拿了出來。而肖牙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懷中的夜令落在了餘蒙蒙的手中,接著,隻見餘蒙蒙將夜令懸在空中,手一揮,夜令中便出現了夜淵盟此刻的情景。


    看到那景象中正襟危坐的自己,肖牙不由驚呆了。忽然,見餘蒙蒙袖子一去,夜令便迴去了自己的口袋中。


    緊接著,餘蒙蒙便將自己能夠透過夜令看到的景象變幻出來給肖牙看,出聲嗬笑道:“這下,你可明白了?其實你夜淵的一舉一動,無時無刻不在我的眼中。若是我願意,現在就能去你們夜淵盟,將所有人一鍋端了。”


    肖牙麵色如土,看著餘蒙蒙的神色怔忪,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那給自己看的東西,無非是一個從自己的眼睛中看過去,另一個從這位姑奶奶的眼中看過去。而這姑奶奶在幾十枚夜令中都動了手腳,那些人各有各的任務……可以說,這夜淵大半的勢力都是在餘蒙蒙的監視之下……


    想著,肖牙已經汗水涔涔,不敢繼續設想了。


    什麽是凡人同鬼神?其中的區別,肖牙已經徹底明白了。


    所謂鬼神,便能輕而易舉地成凡人所不能的事情。可想而知,若是餘蒙蒙願意,這整個凡間,不過是唾手可得的東西罷了。


    到底,這祁國的國君,有什麽魔力可以讓這位通天的人物為他辦事呢?


    肖牙想不明白,也不敢問餘蒙蒙。


    “我也不是要逼你,隻是想請你幫個忙。且我保證,不會禍及你家人。”說罷了,餘蒙蒙看著肖牙,盯著他,似乎不聽到自己滿意的迴答,是不肯罷休的。


    “什麽忙?”肖牙冷靜了一點,看著餘蒙蒙問。


    餘蒙蒙這會兒恢複了自己本來的麵貌,笑道:“將我抓迴去。”


    “什麽?”肖牙站起來,不可思議地看著餘蒙蒙。


    他現在有種自己乃是凡人,根本就無法理解餘蒙蒙這種神仙想法的心情了。


    然而,餘蒙蒙見了肖牙這驚愕的表情,卻但笑不語,將自己心中已經盤算了兩日的事情慢條斯理地解釋給了肖牙。等說完以後,便傳音給千榮,示意他可以收手了。於是,千榮的身形便憑空出現在餘蒙蒙的身邊,一雙看著餘蒙蒙,複命一般的口氣道:“娘娘。”


    “處理得很好。”說罷了,餘蒙蒙便看向肖牙,“既然你名表了,便迴去準備吧。切記,此事若是泄露了,怕你們整個夜淵都不會有好果。”


    肖牙渾身冒著冷汗,站起來朝餘蒙蒙和千榮的方向拱手,腦子裏全是餘蒙蒙吩咐的話。


    看著那殺手有些踉蹌地離開,千榮蹙眉,一雙俊眸裏神色諱莫,道:“娘娘如今的手段,可真是花樣百出啊。”


    他忽然對自己被餘蒙蒙整的事情不是那麽的計較了。


    蒙蒙被這樣的話給嗆了一聲,正色道:“我那千麵呢?給他的身體煉化得如何了?”


    什麽叫做花樣百出了?


    “哪裏能這麽快就好了呢?”千榮見沒了外人,也無須偽裝了,便坐下來,語氣不大好的說到,


    一說起這個,他便想起靈兒;一想起靈兒,他就忍不住以下犯上。


    餘蒙蒙自然也想到了這個,挑眉道:“如果要讓本後重新考慮你和靈兒的事情,最好,還是給本後安分一點,將千麵的事情辦好。否則……我不介意給魔君再吹吹枕頭風。”


    這話,說得千榮毫無反抗的能力。他站起來,苦笑著給餘蒙蒙拱手:“娘娘說得是,是屬下近日來疏忽了。不過——”他上下打量了餘蒙蒙依舊一副糙漢子的模樣,“娘娘,您是否該換迴原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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