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好奇我怎麽都知道?”辛小姐修長的手指沿著酒杯杯口來迴撫摸,簡單的動作被她硬生生整出了強烈的色氣,“男人也很八卦的,隻要你撒撒嬌,他們什麽都依你。”


    葉晚晚低頭笑笑,“我即便是撒嬌也沒法達到你這個境界。”


    像她那樣勾勾手指,男人就舔上來,難度係數太高。


    “很難嗎?”辛小姐衝她眨眨眼,“男人都愛犯賤,當你不理他時他便知道你的好,也不想想當年若是真覺得你好,他早就該醒悟了,何必到現在任你玩、弄?”


    葉晚晚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手心那點溫熱都被酒中的冰塊帶走,她變得異常冷靜。


    “辛小姐,你覺得所有男人都會這樣嗎?”


    她撐起身子,站起來微微晃,路過的男人扶了她一把,迴頭就給人丟了一個笑眼,對方立馬作出邀請,她搖搖頭表示有約了。


    一出戲在葉晚晚麵前教科書般展開,辛小姐再說:“蔣承燁是個心氣高的男人,他的野心並非寫在臉上,如果被他盯上絕沒有拿不下來的理兒,不過這樣的男人也有一個致命的缺陷,一旦真愛上,死都不會放手。”


    “為什麽?”


    “因為他已經‘死’過一次。”


    葉晚晚再看向卡座,那裏空無一人,即便是空座也沒有人敢上去坐著。


    “越是能輕易得到的東西,越不會被珍惜,反之,越是折磨的很,越是快活。”


    辛小姐看得透,葉晚晚也算悟了個七七八八。


    或許從遇見蔣承燁開始,她就做好了反擊的準備。


    她做不到像辛小姐那樣遊刃有餘,但她隻有一個折磨對象,足夠對付了。


    蔣承燁買下第八夜時傅言昇並沒有告知他關於葉晚晚的合同規定,他以為隻要買下第八夜,葉晚晚就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呆著,他天天守著,不管她去哪,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時間一久,人也就迴來了。


    事事證明,傅言昇這隻狐狸從兩年前開始就在算計他。


    以至於現在蔣承燁滿腦子都是那句傅言昇對他的忠告。


    “你會後悔的。”


    傅言昇神機妙算,他算到了往後的結局,蔣承燁後悔了,他一步步的陷入迷茫困境,他撥開層層迷霧終於看清他心裏的人是誰。


    是葉晚晚。


    是那個在黑夜裏與他狂奔的葉晚晚,是那個被他堵著不敢抬頭的葉晚晚,是那個倔強到掉眼淚的葉晚晚,是被他一點點攻陷的葉晚晚。


    她曾戴著百來塊的戒指高興到規劃兩人的未來,也曾在金碧輝煌的樓宇與他冷眼相對。


    他的晚晚是個害羞的姑娘,帶著滿腔愛意撞進他的懷抱,越是清醒,越是能想起那時的情景。


    是他親自推開她,拋棄她。


    蔣承燁的事業版圖裏沒有她的位置,他再也找不到那枚被丟棄的對戒。


    “抽嗎?”


    低沉男聲響在耳邊,煙盒出現在眼前,蔣承燁抽出一根,季未央也抽出一根,點燃,將打火機遞給他,煙霧緩緩上升時,季未央靠在牆上看著不遠處的霓虹招牌,來往的中央大街人潮湧動,唯獨在第八夜這塊隔出大片的空地,好像憑空與這忙碌的世間劃開,往裏走就是貪欲地界,往前就是不堪一擊的未來。


    未來即是現實。


    是蔣承燁不敢麵對的事實。


    “我剛碰到葉晚晚那會,她壓根不喝酒,站在酒吧門口一個星期才敢進去,我這人好奇心重,覺得這姑娘有故事啊,給她調了一杯酒,她一點事沒有,我想不得了嘿,遇到高手了。”


    季未央開始說故事,“後來她再來,我調了三杯,一杯比一杯後勁大,她反倒千杯不醉似的,喝完就跟我說‘季大神,我跟你學調酒吧!’我一向獨來獨往,也沒有要收徒弟的意思。”


    “但葉晚晚天生有股韌勁,不服輸,我答應了就想看看她什麽時候知難而退,她聰明,我調什麽她喝什麽,那陣子我真以為她酒量大,能喝,要不是被我發現她進了醫院,她指不定得裝到什麽時候。”


    蔣承燁一臉沉重,手上的煙是一口沒抽,煙灰掉下來,像極了那年紛紛落下的雪花。


    “為什麽進醫院?”


    如果再仔細點,就能發現蔣承燁微微抽動的唇角,明明是夏日,他卻置身於冰窟窿中,涼的他手都要僵住。


    季未央抽得很快,再點燃一根才繼續,“進醫院還能是為什麽?病了唄,這妮子不要命的喝,不僅喝酒,還吃安眠藥,要不是發現的及時或許人就沒了。”


    蔣承燁一時沒捏穩,指尖的煙帶著火星子往下掉,正巧落在他腳邊,蔣承燁心髒抽痛,緊盯著地上逐漸消失的火光,熄滅後便是難以忍受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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