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樓。


    程浩坐在椅子上,一條腿架在桌子上,身前擺滿了各色點心,各種酒水的桌子上,高高舉起酒壺,廉價的酒水落入嘴中。


    酒精麻痹了程浩的大腦,手一抖,酒水便撒在了他那猥褻的臉上,還有那紅色的衣衫上。


    眉煙一襲白衣,無限禁欲。站在台上,赤著足,伴著琴聲踏著有節奏的樂聲起舞,身姿輕盈,那一張沾滿胭脂的紅臉和輕薄衣衫下若隱若現的小腰身勾著程浩的心神已然多日。


    見程浩已經爛醉如泥,徹底沉浸在了她的溫柔鄉裏,她足間輕踩,飄飄然轉身便體態輕盈地落在了程浩的懷裏,一股直衝腦子的酒氣讓眉煙今早好不容易描好的青黛輕輕一皺,隻嬌笑一聲的功夫便略去了心下那一抹作嘔的想法,眼底鄙夷卻難以抹去。


    要不是阮公子出錢,你個連男人都算不上的東西有什麽老娘看你一眼都不可能。


    她湊到程浩身前,兩隻手柔柔的搭在了程浩那被酒淋濕的脖子上,坐在程浩的腿上,由著程浩的鹹豬手在自己身上一通亂摸。


    又坐近了些,讓自己身上的帶米藥的芳香與程浩那一股令人作嘔的酒氣相纏繞。


    強忍下心中的惡心,笑容妖嬈卻聲音冰涼,“程公子,您都在我這待了好些日子了,今日馬上又要過去了,您不迴去嗎?”


    “怎麽,想趕你哥哥我走?”程浩勾起眉煙的下巴,一臉淫笑。眉煙垂下眼簾,輕喘一聲道“怎麽會呢公子”


    說著又縱身去桌子前摘了個葡萄。身前那片雪白勾得程浩欲罷不能。一把抱起眉煙,正往廂房裏走,就聽見小斯前來報到。


    “公子,夫人的母親說夫人不舒服,想請你迴去看看。”


    程浩戀戀不舍的放下眉煙,一臉不舍得對眉煙說道:“美人,等小爺我迴來我們再繼續。”


    聞言,眉煙強迫自己壓下心中那極大的不適,扯出一抹笑來,“嗯呢。”


    到了程府,卻看見阮湘蓮正坐在院子裏喝茶吃點心。


    一看見程浩,阮湘蓮心下一驚,沒想到劉翠居然真的能把程浩叫迴來。


    連忙在下人的攙扶下起身,走到程浩身前,做出一幅十分思念程浩的模樣,伸手去抓程浩的衣衫,說道:“官人這是去哪了這麽些日子不迴來,妾身等您等得好苦啊。”


    從溫柔鄉裏被拉迴來卻發現被騙,程浩臉色鐵青, 一把甩開阮湘蓮因為懷孕而腫大的手。


    “真是個潑婦,不要臉。”說著轉身就離開了院子。


    才迴到青樓沒兩天,又聽見小斯說阮湘蓮這樣那樣,出於良心,程浩還是迴去了一趟。沒想到還是騙局,程浩氣急敗壞,去找了劉翠大罵騙子。


    之後半個月,無論劉翠用什麽借口,程浩就置之不理就是不迴去。


    劉翠見程浩完全不當迴事,氣急敗壞地就去找了楚氏撒氣,一次次說月例不夠,總想著從楚氏屋裏帶點東西。


    楚氏也對不上賬,隻得吩咐人去找楚淵河。


    小斯找到楚淵河時,楚淵河正在複習鄉試,一邊的夫子見楚淵河關於自己的問題對答如流,直誇楚淵河有前途。


    楚淵河瞥了一眼小斯,吩咐道:“說吧,又是什麽事。”


    小斯連忙把楚氏吩咐自己過來的原因如實告知給楚淵河。聽完小斯的解釋,揮了揮手讓小斯下去。


    隻覺得再任由劉翠這麽騷擾下去不成辦法,心下的煩躁使的楚淵河眉頭一皺,對於劉翠,楚淵河決心要把這事徹底解決掉,一下,楚淵河計上心來。


    便又站起身來,朝夫子作揖做歉,“夫子,實在不好意思,家中瑣事雜物繁多,失陪了。”


    轉眼到了月末,府中幾人聚在一起用午飯。


    阮伯田夾起一塊紅燒肉放在楚淵河碗裏,笑得一臉慈祥道:“淵河這兩天複習的如何,鄉試可有把握?”


    楚淵河隻垂眸看著碗裏的紅燒肉,突然想到了阮湘元。小丫頭素來喜歡吃這紅燒肉,也不知道這運鏢途中有沒有肉吃,會不會餓著。


    楚氏坐在一邊,見楚淵河心不在焉,輕輕喚了一聲,“河兒?怎麽了,可是不舒服?”


    楚氏的關心把楚淵河的思緒拉迴來,“我沒事,母親,您放心。”


    說著,楚淵河又抬起頭衝阮伯田扯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伯父,您請放心,前些時日夫子還說我有進步,很有希望呢。”


    聞言,阮伯田心下一驚,感歎道:“是嗎?不愧是淵河啊,真是有本事啊!真是給我們掙臉了啊!”


    楚氏一聽,心下高興極了,“河兒,夫子真的是這樣說的嗎?”


    “是,母親,您放心吧。”楚淵河又夾起一塊清蒸的魚肉,遞到楚氏的碗裏,輕聲說道。


    這下,劉翠也連忙附和道:“真是厲害啊!不愧是湘元的眼光啊!”


    一聽劉翠提起阮湘元,楚淵河想起前段時間程浩夜不歸宿數日,才叫劉翠收足了氣去找楚氏的麻煩。


    突然想起來阮湘元離開前曾喬裝打扮去了趟青樓,知阮湘元者莫若楚淵河也。他一下就想明白程浩不迴去的其中緣由。


    楚淵河心下一笑,隻覺得自己的小丫頭厲害。卻猛地話鋒一轉,又道:“隻是這些日子母親常因劉翠之事派人來向我傳話,難免叫我分心了些。”


    這話一出,劉翠的臉色瞬間慘白。


    阮伯田卻是不解,“劉翠?是何大事竟然打擾到了淵河你?”


    “原也不是什麽大事,隻是劉翠常說自己院子裏的月例不夠,來我母親這非要拿些東西走,母親見著擔心對不上賬,才叫人來同我說了聲。”楚淵河故意將此事說的雲淡風輕。


    阮伯田聽完,一張老臉氣得通紅,衝著阮伯錢吩咐道:“阮伯錢,你給我管好你的媳婦,淵河鄉試多重要的事劉翠還一而再,再而三來打擾,成何體統!出了事,這個阮家就麻煩了!”


    阮伯錢訕訕應下,等聚餐散了,阮伯錢把劉翠扯到自己的屋裏,狠狠的就是一頓毒打。


    那聲響,愣是整個院子都聽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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