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雷不及掩耳,安道爾、托爾自認為末日堡壘已經到達了一個絕對安全的高度。以海人和大夏數千年的戰爭經驗,以他們收集來的情報,以及他們對偶爾俘虜的三五個大夏的巫士進行的人體試驗都無不表明――距離地麵三十萬裏以上的大氣層中出現的罡風帶,對於巫咒有極強的削弱作用。


    甚至,海洋神殿還曾經利用儀器追蹤過巫咒的能量波動在大氣層中的傳播規律,他們得出的結果就是:所有的巫咒能量都在第一層罡風帶以下傳播,一旦碰及罡風帶,巫咒能量立刻被極大削弱。海人高級將領專用的小型全頻帶幹擾器,能夠對大巫們神出鬼沒的詛咒進行防範的幹擾器,以及那些大型的對精神波動的壓製儀器,就是通過對罡風帶中電磁場的模仿而製成,並且,效果極其不錯。


    他們從來沒想到,其實巫還是有辦法攻擊到那些處於高空的目標的,無非是要借助某些強力的巫器而已。原始巫杖、定星輪,就是這樣的巫器。定星輪被太上道人奪走,原始巫杖卻一直掌握在太弈的手中。


    三十六顆流星唿嘯而下,準確的轟在了末日堡壘的背麵。一顆,又一顆,這些流星的墜落點,在末日堡壘的表麵排成了一條整齊的直線。強大的穿透力使得它們輕而易舉的鑽入了第一層超過十裏厚的裝甲板,直透末日堡壘腹地。


    末日堡壘的自我防禦係統主動開啟。大片的表層結構從主體結構上脫離,厚有百裏的堡壘結構在劇烈的爆炸中快速的朝外拋飛,那爆炸力抵消了流星的穿透力,使得那些流星爆炸、解體,在距離堡壘內部結構不到數裏的地方爆炸。


    一團團黑紅色的衝擊波撞擊在末日堡壘內層藍光熠熠的裝甲板上,整個末日堡壘都在顫抖。被拋棄的堡壘結構中,無數的海人士兵瞬間化為烏有。幹澀冰冷的電子聲,在堡壘內部不斷的重複著被拋棄的堡壘結構中的損傷數字。到處都是刺耳的警鈴,到處都是刺目的紅色燈光急速閃爍,焦灼的危險氣息在堡壘中肆意的彌漫。


    三十六顆流星迅猛落下的場景,在巨大的光屏中迴放,三十六顆流星那唿嘯而來的恐怖氣勢,嚇得安道爾渾身脫力,若不是他身上的鎧甲支撐著他,他已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同樣是渾身顫抖、麵色慘白的托爾手忙腳亂的在主控台上瘋狂的發布命令:“主炮!主炮!給我把那個怪物殺掉!把那個怪物殺掉!我絕對不相信,有人能夠和我們亞特蘭蒂斯的終極武器對抗!”


    “海神權杖和海神晶體的能量是無窮無盡的!他一個人類,一個和我們一樣的人類,他能擁有無窮無盡的力量麽?”托爾大聲的咆哮著,口水噴出了老遠。他扭曲的麵孔、發青的眼珠,無不昭示出他內心的極度恐懼。


    再一次,安道爾和托爾見識到了大夏的巫們那可怕的力量。夏頡在他們麵前用狼牙棒將一架戰車抽飛,讓他們震駭;太弈召喚出三十六顆流星摧毀了一大塊堡壘,則是讓他們的心髒都差點停止了跳動。


    恐懼,漆黑的恐懼好比深海中巨大的章魚,抓住了他們的心髒,讓他們無法喘息。


    末日堡壘的推進器超負荷運轉,推動著堡壘以一個不自然的扭曲的弧線轉過了身軀,三門主炮準確的對準了漂浮在離地數萬裏高空的太弈。


    隨著托爾一聲令下,曾經瞬間擊殺了前任夏王的三道白光再一次匯聚成一道刺目的光柱,撕裂了黑暗的虛空,筆直的落向了太弈。


    催動原始巫杖,體內巫力被原始巫杖幾乎抽空的太弈正在喘息。他摸出了兩個藥瓶,正將裏麵黑漆漆帶著古怪花草氣味的藥水倒進嘴裏。一道道強勁的熱流自腹中升起,他的巫力正在急速的恢複。以他的身份,身上配置的巫藥自然是極品的那種。不過是十幾次唿吸的時間,他的巫力已經恢複了三成。太弈隨手將兩個藥瓶塞迴袖子,正要施展巫術遁走,天空白光落下!


    一聲巨響,太弈身上亂汙糟的衣服化為粉碎,頭發、胡須、身上的汗毛盡數化為烏有。末日堡壘三門主炮的威力實在出乎太弈的意料,以他已經踏上了天神之道門檻的實力,他都感覺到周身的皮膚、肌肉、骨骼都被一股可怕的熱力侵襲,體內的血液幾乎沸騰。


    “呀呀~~~呀呀呀呀~~~”


    太弈仰天狂吼,他身上幾件保命的巫器同時發動,三層黑色的光波覆蓋了他的身軀,一麵好似招魂幡的黑色大旗‘嘩啦啦’的從他頂門直衝起來,一道黑光迅速朝四周擴散,無數黑氣從四周虛空突然冒出,匯入了那黑光中。大旗朝上一兜,將那白色光柱抵擋住三彈指的時間,太弈心口一片黑色的星光急速閃動,一件救命巫器自主發動,將他渾身冒著熱氣的身軀挪移出了數千裏遠。


    ‘劈啪’,巨響聲中,黑色大旗被白光轟碎,一根光柱轟在了墜星湖中,偌大一個墜星湖的湖水幾乎在瞬間被蒸發殆盡,無數的水獸、大魚瘋狂的跳動著,幾頭兇悍的水獸剛剛仰天想要發出咆哮,白色的衝擊ng橫掃而來,炮擊點外百多裏的湖底下陷近千裏,這個範圍內一切生靈盡成齏粉。墜星湖上殘留的護島巫陣隻是抵擋了炮擊不過一個刹那的時間,就在白光中蒸發無形。


    末日堡壘主控室內,海人官兵齊聲歡唿。托爾揚揚得意的抬起頭,大聲叫道:“我們已經消滅了那個可怕的老家夥!我們,亞特蘭蒂斯必勝!”


    “必勝!”堡壘內無數的海人士兵、狼人戰士同時揮動起手臂。不知道哪個無聊的海人將領給隨手給那些殺戮者機器人輸入了一條最新的指令,那些殺戮者機器人也筆直的舉起了雙臂,嘴裏發出了幹巴巴的電子音:“必勝!”


    安道爾猛的長出了一口氣,他正要發表一通演說,主控室內光屏突然閃亮,撒拿旦?奧古斯都那黑漆漆的好似骷髏的老臉出現在光屏中。眼裏閃爍著黑色的鬼火,撒拿旦?奧古斯都獰聲咆哮道:“追上那群從隱巫殿逃脫的巫,殺光他們,把沃爾夫斯?亞曆山大那群蠢貨奪迴來。”


    ‘桀桀’的獰笑了幾聲,撒拿旦?奧古斯都殺氣騰騰的在光屏中指了安道爾一下:“決戰開始了,這決定著我們亞特蘭蒂斯人在這片大陸上命運!我們能否獨享這片大陸,我們能否安全的在這片大陸上生存,就要看我們這一戰的結果。”


    “夏國巫教的九位大巫,他們隱巫殿的隱巫,十名身份最高的巫就在你們腳下的這片土地上。追上他們,殺死他們!殺死這十個人,對於大夏的鬥誌是致命的打擊!在夏國的人心目中,他們就是神!你們承擔的,是屠神的重任!”撒拿旦?奧古斯都瘋狂的揮動著手臂:“所以,追上他們,殺死他們!在殺死他們之前,不允許你們再做任何其他的事情。殺死他們十個人,是你們如今最重要的任務,為了完成這個任務,你們可以不用理會沃爾夫斯?亞曆山大他們的性命!”


    “愚蠢的,沒有能力的,隻知道占據了神殿的高位爭權奪利的蠢物,就應該死在敵人的手中!”撒拿旦?奧古斯都陰冷的看著安道爾和托爾。


    安道爾身體一哆嗦,他結結巴巴的說道:“可是,尊貴的大祭司。。。”


    “不要羅嗦!”撒拿旦?奧古斯都不耐煩的打斷了安道爾的話,他冷笑道:“這是一場聖戰,不僅僅是鏟除夏國,更是鏟除我們亞特蘭蒂斯內部的那些毒瘤的聖戰。安道爾,托爾,你們不要站錯了隊伍。”


    撒拿旦?奧古斯都冷酷的看著安道爾和托爾:“你們的家族,父親的家族和母親的家族,以及和你們有染的兩百七十八名貴族小姐的家族,現在全部在海洋神殿的主殿中。我會保證他們的安全。但是,如果你們作出了某些不應該做的事情!”


    安道爾、托爾額頭上的冷汗大顆大顆的流淌下來。主控室的大門突然被暴力打開,幾名已經狂化成獸形,身體上的毛發是詭異的漆黑色的狼人將領大步的走了進來,手持的利刀穩穩的擱在了安道爾和托爾的脖子上。撒拿旦?奧古斯都詭秘的笑了笑,輕輕的點了點頭:“很好,你們看到了。我在神殿中,還是能控製不少東西。比如說,這些不是由我創造的狼人,也有一小部分聽從我的命令嘛!”


    ‘嘻嘻嘻’,輕笑聲中,光屏暗了下去。


    一頭黑色的狼人冷酷的沒有絲毫感情的發令道:“指揮官大人,防禦官大人,請下令罷!”


    托爾呆呆的看著脖子上架著的大刀,幹澀的說道:“什。。。什麽命令?”


    那狼人冷聲道:“繼續追殺夏國巫殿的高層。徹底的摧毀他們!”


    安道爾結結巴巴的問道:“我,我,我有一個問題。你們是,是我曾外祖父領導的神殿創造出來的,你們,為什麽會。。。”


    狼人冷漠的看了安道爾一眼:“大祭司,才是我們效忠的對象。大祭司是神在人間的化身,沒有任何意誌能淩駕於大祭司之上。”


    輕輕的笑聲突然傳來,主控室外走進了幾名身披黑色祭祀長袍的神殿祭祀。他們優雅的向安道爾和托爾行了一禮。


    安道爾和托爾明白了。安道爾有氣無力的坐到了一張大椅上,托爾則是有氣無力的下達了追殺太弈一行人的命令。隨後,他很不解的看向了那幾名神殿祭祀:“真奇怪,你們什麽時候來到末日堡壘?要知道,末日堡壘屬於最高執政院管轄,你們。。。”


    幾個祭祀沒有迴答托爾的問題,他們隻是陰冷的看著托爾。


    安道爾憤怒的錘了一下大椅的扶手,他怒道:“好罷,我們在這裏追殺那群該死的巫,我們不會去幹涉神殿內部的事務。但是,請問,沒有了末日堡壘,我們要如何對付那些夏國的地麵大軍!他們在這裏和我們開戰,他們定然同時向我們全麵開戰,難道你們以為,我們的地麵部隊可以抵擋他們的進攻?嗯?”


    一名祭祀幹巴巴的開口了:“做好你們的事情,你們的家族就不會有事。其他的,你們不用理會這麽多。至高無上的撒拿旦?奧古斯都大人掌握了全部的神殿權力後,自然會領導我們戰勝敵人。”


    【您的一次輕輕點擊,溫暖我整個碼字人生。一起看文學網玄幻奇幻頻道,更多精彩內容等著你!】托爾憤怒的踹了一腳麵前的主控台,他咆哮道:“神殿,不應該插手執政院下屬的事務!戰爭,屬於執政院管轄的範圍!”


    那祭祀微微的朝托爾鞠躬,淡然說道:“你們可以向大祭司控訴,但是,現在請服從大祭司的命令!”


    托爾身邊站著的狼人將領,用手上的刀輕輕的割破了一點兒他的皮膚。鮮血潺潺而下,托爾立刻安靜了下來,他麻利了下達了一長串的命令,隨後,他用幾乎哀嚎的聲音叫道:“那麽,大祭司會怎樣處置。。。”


    那祭祀繼續打斷了托爾的問題:“不該你關心的問題,就不用多理會。”遲疑了片刻,這祭祀無比虔誠而狂熱的說道:“十一位海洋祭司的權力從大祭司的手上偷竊而來,如今大祭司要收迴那些權力,難道不應該麽?快,已經追上他們了。”


    黑漆漆的夜裏,隊伍在南方蠻荒的崇山峻嶺中穿行。有力巫殿力巫親自出手替眾人加持巫咒,前進的速度隻能以恐怖來形容。旒歆靠在夏頡的肩膀上一手小曲還沒哼完,白正在愁眉苦臉的啃一個拳頭大的果子才啃了一半,隊伍已經深入了群山,經過了數百個蠻國的山寨,到了距離蚩尤山城隻有不到百裏的地方。


    一身皮膚焦黑,狼狽無比的太弈扛著黑木杖一路罵罵咧咧的從後麵架著狂風追了上來。距離隊伍還有三五裏路,太弈就沙啞著嗓子嚎叫道:“旒歆小丫頭,趕快救命!啊,我知道履癸的那個廢物父親是怎麽死的了。好玄,好玄,幸好我沒玩女人脫光了衣服的習慣,身上幾件巫器總是隨身帶著,否則今日我能逃過性命都玄乎啦!”


    旒歆眉頭一皺,雙手掐了一個巫印,數道綠色的光華朝太弈衝了過去。那帶著濃濃的草藥芳香的綠光在太弈身上一陣盤旋,太弈身上黑色的皮膚大塊大塊的脫落。露出了下麵剛剛生長出來的,好似剛出生的小老鼠一樣粉紅粉嫩的皮膚。渾身光溜溜的太弈胡亂的在腰間纏了一串綠油油的樹藤,用葉片擋住了下體,一屁股坐在了玄武的背甲上。


    接過麵色嚴肅的旒歆遞過去的十幾個藥瓶,太弈將那裏麵各種的藥水、藥丸、藥粉吞了個幹淨。漸漸的,一縷縷黑氣從他渾身毛孔中遊離開來,太弈的麵色一陣的變幻。夏頡看出太弈的麵色不好,急忙握住了太弈的手掌,他修煉的玄武真解那充滿了大地生機的真元緩緩的注入了太弈的身軀。真元所過之處,夏頡‘看’到了太弈體內如今的情況,不由得臉蛋抽搐了一下。


    奇經八脈斷了一半,肌肉、骨骼都被高溫傷害,五髒六腑都受到了極大的振蕩,太弈的情況,可以說是一塌糊塗。旒歆給他的那十幾瓶藥劑,正在努力的修複他的身軀。也是太弈的身體已經和尋常的巫大為不同,已經沾染了一點兒天神之道的氣息,否則夏頡懷疑他能否還能支撐到這裏來。


    一邊用真元幫助太弈療傷,夏頡一邊詫異的問道:“怎會傷得這麽厲害?”


    太弈氣極敗壞的將黑木杖砸向了午乙,他怒道:“不就是這根原始巫杖麽?氣煞我也!以我之實力,不過是借助它施展巫咒,差點沒把我的魂魄都吸得幹幹淨淨。我巫力枯竭,那海人卻趁火打劫對我轟了一記,能跑迴來就不容易啦!”


    午乙正要湊過來問太弈的傷勢如何,那黑木杖去勢如電,正正的砸在了午乙的麵門正中,差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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