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刑天厄一通訓斥羞辱得當場吐血暈倒的盤罟,如今正精神抖擻卻神情驚惶的騎在一匹速度極快的風雷獸上,在數千名死士的簇擁下,倉皇朝著東方逃竄。四名可以控製風力的大巫懸浮在他們隊伍的四周,從他們身上釋放出的狂風,包裹了整個隊伍,讓隊伍的速度提升到了原本的十倍以上,倏忽間就是數十裏掠過,整個隊伍化為一團淡青色的風氣,急速朝著東疆馳去。


    “他跑去東疆作甚?莫非他以為,就憑借他留在東疆不到百萬的大軍,就可以興兵造反麽?”夏頡站在玄武背上,領著金鋼、赤椋等百多名強悍的蠻人戰士,靜靜的站在一座山頭上,看著盤罟的隊伍。“就那不到一百萬的雨師軍、風伯軍,也不受他完全控製呀?大夏王庭的王令一下,這支軍隊就會立刻把他綁了起來送迴安邑,莫非他以為,那些下了巫神誓言僅僅效忠大夏王庭的軍士,會為他一個敗落的王子賣命不成?根本沒道理,沒道理啊!古怪,大有古怪,他去東疆作甚?”


    夏頡在這裏低頭沉思,赤椋卻是躍躍欲試的揮動著手上的輕巧長刀,大聲道:“夏頡大兄,還等什麽?抓了盤罟迴去安邑,九王子,不,大王一定會重重的賞賜我們的。”赤椋出身安邑世家,自然明白新任大王登基後首要的任務就是鏟除對自己有威脅的兄弟,若是能夠把盤罟完整的獻到履癸的麵前,履癸一定會對他大加賞賜的。


    搖搖頭,夏頡右手搭在了左手的手鐲上,把那張射日弓給拉了出來,慢慢的搭上了一根拇指粗五尺長的寒鐵重箭。他淡淡的說道:“抓他迴安邑?盤罟怕是就難得死了。大王的意思,是要我們直接殺了他,然後嫁禍在東夷人的頭上。嘿,東夷人?娘的,莫非盤罟跑去東疆,是要投奔東夷人麽?若真是如此,今日我殺他,卻是一點負疚都沒有了。”夏頡眼裏寒芒激閃,突然一箭朝著盤罟的坐騎射了過去。


    東夷鎮族秘技‘射日訣’之‘九耀箭’。就看到夏頡射出的那支寒鐵重箭通體發出了刺目的火紅色光芒,彷佛一輪紅日自天空落下,循著一道詭秘的弧形軌跡,帶著隕星衝入大氣層才能發出的浩大ng,‘轟隆隆’震鳴不斷的朝著盤罟坐下那匹風雷獸射去。


    盤罟等人眼前紅光大亮,渾身上下彷佛被火燒了一般,一股可怕的熱力直透內腑,身上立刻冒出了大量的汗水,而那汗水卻也瞬息間被蒸發了個幹淨!原本就近乎草木皆兵的盤罟慘叫一聲‘啊呀’,坐下那匹風雷獸已經是一聲慘嚎,無數火焰從它體內冒了出來,整個身體在瞬間就被燒成一團灰燼。他們原本前進的速度過快,那一團灰燼一邊冒著高溫的火焰一邊朝前激射,彷佛一枚炮彈重重的砸在了前方地麵上,硬是把那荒郊的土石地麵炸出了一個丈許方圓的窟窿。


    盤罟可是吃了大虧了,坐下的坐騎突然蒸發,身體就循著慣性張牙舞爪的朝前猛撲,動作好似一隻被釣出水的王八。前方的地麵撲麵而來,盤罟驚唿數聲,已經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哧溜’一聲滑出去了老遠。嶙峋不平的荒野地麵上,立刻拖出了一條長長的帶著點點血跡的痕跡,數十隻馬蹄狠狠的踏過了盤罟的身體,踏得盤罟連聲慘叫怒罵起來。


    數千死士知曉自己中了暗算,怒聲大喝中,他們勒住了韁繩,想要把自己的坐騎停下來,奈何他們速度過快,等得他們勒住了坐騎,隊伍早就衝出了十幾裏外,就留下了一個孤零零的盤罟咬牙切齒的躺在了後方的荒野地上朝著自己的心腹死士們就是一通的破口大罵。隨後,盤罟突然收斂了自己的罵聲,因為一柄極其鋒利的短劍,已經穩穩的按在了他的脖子上。


    渾身哆嗦著嚇得魂飛天外的盤罟呆呆的看著夏頡,突然嚎叫起來:“夏頡將軍,我盤罟和你無冤無仇啊!你且看看,我所作的一切事情都是針對老九的,我可從來沒招惹過你們刑天家和你夏頡將軍呀!你,你,你今日放我一次,日後我盤罟定有重報。”為了增強自己許諾的說服力,盤罟哆哆嗦嗦的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張軟軟薄薄的羊皮,諂笑著舉了起來:“看,這是我為父王經營近百年私扣下來的巨額寶藏,我全部獻給夏頡將軍,夏頡將軍可否放過我?嗬嗬!”


    夏頡聳聳肩膀,從玄武背上跳了下來,隨手把白丟在了盤罟的身上,白通曉人意的‘吱吱’奸笑了幾聲,十隻鋒利的爪子已經扣住了盤罟的腦袋,隨時都可以發力把他的腦袋整個從脖子上拔下來。夏頡自己則是搶過了盤罟手上的那張地圖,笑嗬嗬的看著盤罟道:“多謝大王子,多謝大王子!正好大王許諾我夏頡能夠自成一家,我還發愁這成立一個新的巫家耗費太大,我夏頡卻是窮得慌哩。這可不就有錢上門了?”


    看到夏頡收了自己的羊皮,盤罟頓時鬆了一大口氣,他嘿嘿笑道:“如此甚好,恭喜夏頡將軍日後也要成為一家之主了!按照我大夏祖宗定下來的規矩,若不是對大夏有大功勞的人,可是無法重新成立一個巫家的。恭喜夏頡將軍了,一個巫家,起碼名下也有數十座城池的封地啊!”


    搖搖頭,夏頡把那羊皮藏寶圖小心的放進了那手鐲中,臉上突然帶上了溫和的笑容:“不好,真正不好!大王許諾我自成一家,條件就是要我殺了大王子你啊!若是沒有大王子的人頭拿去交差,大王又怎麽會給我那樣的承諾呢?”


    盤罟麵色一變,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身軀,又開始彷佛ng一樣顫抖起來。他剛要開口求饒,卻聽得蹄聲雷響,他屬下的四千多死士已經急速奔跑了迴來,手持各種武器,把夏頡、玄武神龜、白以及用短劍逼著盤罟的赤椋團團包圍了起來。盤罟的臉上立刻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他得意洋洋的說道:“夏頡,你還敢殺我麽?看,我的人到了,你殺了我,你也別想活!”


    聳聳肩膀,一臉無所謂的夏頡拍了拍身邊嘴角上勾露出古怪笑容的玄武,淡淡的說道:“哦?好啊,那我們來試試,看看是你的性命金貴,還是我的爛命值錢?唔,不如我們玩個遊戲怎麽樣?盤罟,我下令讓赤椋兄弟割開你的脖子,你下令你的屬下同時下手殺我們,看看誰死得快一點?”譏嘲的笑了笑,夏頡冷冷的說道:“也許您的命比我好,赤椋還來不及割開你的脖子,我們已經被打成了肉醬,您可就贏了。”


    盤罟的臉上一顆顆油汗不斷的滴了下來,他渾身哆嗦著,死活不敢和夏頡玩這個遊戲。夏頡饒有興致的看著渾身突然濕透的盤罟,終於按捺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有趣,大王子的膽色果然出眾,既然不和我玩這個遊戲,不如這樣,我問一句,大王子迴答一句,若是一切答案都符合我的心意,我夏頡今天也許還會給大王子一個機會,如何?”


    眼珠子轉了幾圈,盤罟吧嗒了一下嘴巴,勉力道:“好,你要問什麽?”


    旁邊那包圍了夏頡等人的數千死士內,一名身穿黑色巫袍的巫士突然跳了出來,手上一根人手骨磨製的骨錐朝著夏頡一指,怒喝道:“定住!轉魂!死!”三聲淒厲的詛咒過後,那骨錐突然化為一蓬粉末飄散。


    夏頡隻覺一股極其陰寒邪惡的力量籠罩全身,就要生生抽走他的魂靈。當下夏頡‘哈哈’狂笑,手引龍虎伏魔印,嘴裏念誦太清真言,眼裏紫色光芒閃過,通天道人親傳的無傷降魔心咒已經把那股龐大邪惡的能量化解得幹幹淨淨。同時夏頡嘴巴一張,一道黃光激射而出,他的那根得了器魄已經煉製成道門法寶的奇大狼牙棒帶著一聲唿嘯衝出,把那黑袍大巫整個砸成了一癱肉漿,肉末兒飛出了十幾丈外啊。


    “媽的,人家煉氣士玩飛劍,老子這算什麽?飛棍麽?”眨巴眨巴了眼睛,夏頡突然在心裏對著通天道人就是一通狂罵。既然通天道人能夠給他的狼牙棒煉製出近乎先天靈體的器魄來,為甚就不幫他把那狼牙棒的本體煉製成一柄飛劍?就算是一柄雙手重劍的形狀,也必現在這個樣子好得多啊!前世裏的修道士也見了無數,這輩子的煉氣士也見了許多,夏頡就沒見過誰沒事煉飛棍的!


    ‘嗖嗖’一聲,那柄極大的狼牙棒拖著數丈長的光芒繞著夏頡盤旋了幾周,慢慢的懸浮停在了夏頡身側。夏頡死死的盯著身邊的這根大棒子,又想了想其他煉氣士包括滄風道人都是禦使飛劍的瀟灑勁頭,頓時一股子火氣直衝腦門啊。這股邪火,夏頡可就立刻轉移到盤罟身上了。


    大大的腳丫子帶著那生獸皮靴子足足有兩寸厚的靴底狠狠的踏在了盤罟的肚子上,夏頡彷佛抽風又彷佛跳霹靂舞一樣的在盤罟的肚子上就是一通瘋狂的踐踏後,這才一腳踏在盤罟的臉上,給他白嫩的臉龐留下了一個黑漆漆的鞋印。“呔,你們主子的性命在我手上,你們還敢鬧騰不成?金鋼,給他們看看,什麽才叫做真正的好漢!”


    金鋼‘嘎嘎’的獰笑聲突然響起,百多名漢子騎著烏雲豹從遠處山頭上瘋狂衝下,幾個唿吸的時間就已經到了那一群死士的隊伍中。就看到金鋼手上的雙麵大斧一掄,頓時一道十幾丈長的半圓月形寒光閃過,百多名盤罟的心腹死士慘嚎一聲,已經被攔腰截斷。巨大的蠻力震飛了那些心腹死士的心肺內髒,一團團破碎的內髒噴出去了老遠。


    “哈!”百多名粗魯的蠻人漢子可不理會夏頡僅僅是讓他們擺露一下威風的命令,而是按照他們在山嶺中養成的習慣,一出手就直接下了死手,那就是往死裏掐吧人啊。百多柄一模一樣的巨大斧子‘嘩啦啦’一陣亂劈亂砍,盤罟辛辛苦苦招攬的四千多死士頓時死傷狼藉,隻有百多名身手實在不錯的巫武護著七八名實力極強的巫士倉促的退到了百丈開外。


    盤罟看得麵色慘白,嘴唇哆嗦的他居然還在念叨:“虧本了,虧本了!以前招攬他們的時候一個個說得自己一拳可以打死一條龍,現在看來,就好像蟲子一樣被人掐死。我損失了多少玉錢啊?這群無能的廢物,我養了他們這麽久!虧本了,虧本了啊!”他雖然自身實力不高,但是還是有著一定的基礎,身為前任夏王的長子,他的肉身卻也足夠強橫,足以讓他在被夏頡暴踏了一番後,還能說出話來。


    不過他的虧本論馬上就變成了:“值,太值了,想不到你們還會這等高深的巫術!”


    盤罟的眼珠子都瞪大了三分,拚命的扭轉頭去死死的瞪著那群推開的死士。他脖子扭動的幅度是如此之大,以致於白鋒利的爪子在他脖子上已經劃出了好幾道深深的血痕,殷紅的鮮血一滴滴的流淌出來,盤罟卻彷佛沒感到任何疼痛一樣,隻是不斷的看著自己的死士低聲叫好。


    那退開百丈開外的幾個巫士連聲怪叫,從袖子裏分別掏出了人的骷髏頭以及其他幾種奇異的野獸的頭骨。這些頭骨或者是白色、或者是黑色、或者是綠色、或者是紅色,都透出一股子極其邪惡猙獰的氣息來。幾個巫士咬破了舌尖,把自己的精血噴在了那頭骨上,立刻就看到那些頭骨‘滴溜溜’的旋轉起來,一個個懸浮在空中,眼眶**出了邪惡歹毒的綠色光芒。


    十幾麵用人皮和人發編織的長幡帶著絲絲黑霧憑空湧現,這些巫士把那長幡插在了地上,圍成了一個古怪的陣法,一個個手持著黑漆漆的骨杖,就在那裏載歌載舞的大聲叫唱舞動起來。其中帶頭的那名巫更是手持一柄青銅短刀,每唱三句歌詞,就用力的在自己的心口捅一刀,頓時就有一股淡綠色的血液噴出,噴在那黑霧纏繞的長幡上。(您的一次輕輕點擊,溫暖我整個碼字人生。登錄一起看文學網,支持正版文學)‘颼颼颼颼’,平地裏黑風卷起,四野傳來了鬼哭神嚎的慘叫,無數鬼怪頭顱在黑風中浮現,一個個拖著長長的黑色光焰往來飛舞,四周的溫度直接降到了零度一下,甚至天空開始飄下雪花――隻是這血花卻是無比恐怖的鮮紅色。


    盤罟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夏頡,我告訴你,你還是趕快放了我。否則這‘死陰煉屍巫法’一旦發動,你們都要骨肉成泥,然後被製成僵屍傀儡,魂魄永遠封印在那死靈軀殼中,一生一世不得超生!這可是比死還要難受的事情!你們怕了吧?哈哈哈,還不快點放了我?”


    夏頡一腳踏在了盤罟的腦門上,大聲吼道:“你腦子有病啊?在他們發動巫法之前,老子就先宰了你,又怎麽樣?”


    盤罟麵色突然呆滯了一下,臉上立刻露出了無比諂媚的笑容:“夏頡將軍,我們都好商量,什麽都好商量,什麽事情都有價錢可以談的嘛。老九給你的好處,我也可以給你啊?啊?你信不信?我也可以讓你自成一家嘛,嘿,我還能給你更多的錢,更多的女人,更多的戰士,更多的封地,你不如跟著我走?怎麽樣?隻要到了東疆,我就不用害怕履癸那歹毒的家夥了。”


    夏頡冷哼一聲,沒有說話。他清楚的知道,巫門的巫術和道門的道術最大的差別,就是巫術的發動極其快速,而且猙獰猛惡,動輒魂飛魄散骨肉成泥,是一等一的厲害法門。但是就不是說巫術隻有那些快速發動的法門,也有那種需要布陣運氣才能發動的大型巫術,但是這等巫術往往都是威力極大並且傷人傷己的可怕法門,一般的大巫,誰沒事會用這種拚命的巫術啊?


    不能讓這些巫士把那‘死陰煉屍巫法’發動完畢,否則天知道那巫術會有多大的威力!但是,還有百多名身手極其不弱的死士圍在那些巫士的身邊,怕是金鋼他們也沒有辦法很快的解決他們!至於用盤罟的性命去威脅那些巫士?夏頡還沒有蠢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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