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端木清風再次醒來時,已是五日後的清晨。


    微微動了下手指,卻發現手上似乎壓了個重物,緩緩轉過頭去,便看到不停打著盹的小白此刻正守在自己的床邊。


    許是感覺到了端木清風手指動了動,小白立馬抖擻起精神,睜著惺忪的睡眼往端木清風瞧去,卻看到他此時正微笑的望著自己。


    “大師兄,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小白一個虎撲趴到了端木清風的胸膛,直抽著鼻子,淚眼盈盈。


    可是對於重傷之後剛剛醒過來的端木清風,這一趴正好趴在了胸膛的傷口之上,不禁皺了下眉頭,悶哼一聲,卻並未伸手將小白推開。


    反而還輕輕地揉了揉小白那軟軟的的秀發安慰道:“師兄沒事,不過是太累了休息一下而已。”


    “平日裏怎麽沒見你那麽累過啊?而且你已經睡了五天了知道嗎?我都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說著小白的鼻子便紅了起來,兩串晶瑩的淚珠也順著臉頰緩緩流下。


    自從將小白救迴,端木清風還從未見過如此傷心難過的小白,此時倒有些不知所措,便隻能任由小白趴在自己胸膛,輕拍著她的後背。


    但是兩人這個樣子卻正好被端著藥走進來的祝英撞了個正著,對於這一幕祝英雖然不是特別在意,但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端著藥也不知是送進去還是端出來,一隻腳踏在門內一隻腳留在門外,一副糾結不得的表情。


    “進來吧,站在門口做什麽?”端木清風感覺到了門口的祝英,便出聲提醒道。


    嘴角微微抽了抽,祝英還是將手中的藥端了進去,往桌上一放便聳了下肩:“你們這個樣子,我進來不是會打擾到你們嗎?”


    “打擾?”小白抬起一雙盈盈的淚眼瞧著祝英,不明白她什麽意思。


    看著小白這梨花帶雨的容顏,祝英猛地睜大雙眼,上前一把將小白提了起來,不可思議的問道:“小白,你這是怎麽了?大師兄欺負你了?”


    小白眨巴著那雙滿是疑惑的雙眼看了看祝英又看了看端木清風,歪著腦袋想了想道:“沒啊……”


    “那你怎麽哭了?”祝英指著小白那一臉的淚痕微挑了下眉。


    伸手抹了一把滿臉的淚水,小白嘟著嘴低下頭答道:“我看大師兄醒了,明明很開心可不知道怎麽就哭了。”


    “呃……估計是太久沒休息了,你已經喪失了知覺,既然大師兄已經醒了,我看你還是去休息休息吧。”祝英放下小白,搖頭無奈道。


    “太久沒休息?”端木清風微眯了下雙眼,蹙了下眉,看向小白,“小白,你這些天都沒有好好休息?”


    不等小白作出迴答,祝英就一邊將藥端給剛剛坐起的端木清風一邊解釋道:“對啊!你不知道,剛剛把你接迴來的時候,小白跟傻子似的,就守在你的床邊不走,這麽一坐就是五天。”


    “對了,你說你們去對付那麽厲害的妖物怎麽也不把我們叫上,自己還受了那麽重的傷,若不是淚蓮兒將你的吩咐告訴我們,指望小白,此時那相繇的屍身估計早已經被其他野獸給瓜分了去。”


    祝英絮絮叨叨地說著自端木清風昏倒之後的事情,包括她和少淩等四人聽從淚蓮兒傳達的話,將相繇剩下的十七隻眼睛盡數挖了下來。


    但是由於相繇的蛇皮實在太過於堅硬,很難分割成小塊,更別說將蛇皮做成可以保存東西的流芳袋,便將整塊蛇皮剝下與那十七隻眼睛一同包了起來。


    端木清風聽著祝英的敘述,卻盯著小白不住的搖頭,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微笑。


    由於太久沒有休息,再加上精神壓力一下子得到了解放,此時的小白上眼皮不停的打著下眼皮,還努力的將眼睛睜開,時不時地晃那麽兩下腦袋,試圖讓自己保持清醒,但卻堅持不了一眨眼的功夫。


    這樣子的小白讓端木清風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慢慢地坐到床邊站起身來。


    就在祝英疑惑著端木清風要幹嘛時,卻見他將小白打橫抱起放在了他剛剛躺著的床上,然後還溫柔地為小白捏了捏被角。


    當然,如此一來小白倒是踏踏實實的睡了過去,還不忘砸吧砸吧那張小嘴,表示自己此刻睡得很是舒服。


    被這一幕震驚到的祝英咽了口口水,開口問道:“師兄,你這樣就起了,沒事吧?”


    端木清風低頭看了眼,方知道此時自己竟隻穿了件白色的內袍,自嘲般輕輕地搖了搖頭,捏了個訣身上便出現了一襲白衣,隻是白衣的邊卻泛著淡淡的金光。


    “我已經沒事了,我讓你們取的避息珠在哪裏?”看了眼熟睡的小白,端木清風轉過身問祝英道。


    “避息珠?”祝英抓著腦袋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聽說過這東西,思量許久才緩緩搖頭道,“師兄,我不知道什麽避息珠啊。”


    轉念一想,端木清風便輕輕搖了下頭,自己好像尚未告訴他們避息珠的事:“對,你們還不知道,就是那相繇的眼珠。”


    這時候祝英才恍悟道:“原來是那個啊,在外麵的院子裏,少淩和玄葉還有伏靈看著呢。”


    長舒了口氣,端木清風踏出腳便往房外走去,在走到門口時,一抹豔麗的陽光傾灑在身上,一股暖意流遍全身,卻也有一瞬的不適。


    緊閉的雙眼在適應了這刺眼的陽光之後,緩緩地睜開,院中鮮花和綠葉飄飄灑灑落了滿地,不遠處少淩三人正對著一塊巨大的蛇皮指手畫腳。


    緩步跺到蛇皮的跟前,端木清風不等幾人開口說話,便伸出手正對著蛇皮,隻見一團光芒籠罩其上,很快蛇皮下的東西開始變小再變小,直至端木清風收迴手,蛇皮下仿佛再沒了任何東西。


    幾人無比震驚的看著眼前這沒來由的一幕,還是跟在端木清風身後的祝英率先迴過神來問道:“大師兄,這下麵可是我們挖來的蛇眼,怎麽沒了?”


    “就是啊!你不是讓淚蓮兒通知我們去挖那九頭蛇怪的眼,順便扒了它的皮?我們辛辛苦苦弄迴來的你竟然給變沒了?”少淩亦是皺著眉頭一副你耍我們的表情。


    更心痛的還是玄葉,雖然他不知道這蛇眼究竟有何用處,但是他卻知道這九頭蛇怪可是相繇,上古兇獸啊!那身上隨隨便便一樣東西可都是世間罕有啊!


    雖然他趁著祝英和少淩不注意將相繇身上其他可能有用的東西也都收入了儲物囊,但是卻也知道那些根本就不及這蛇眼和蛇皮的價值來得高。


    隻有伏靈慢慢地走到那蛇皮的跟前,然後輕輕地掀起蛇皮看了看,便見十幾顆閃閃發亮的珠子靜靜地躺在蛇皮之下。


    “大師兄,這些是什麽啊?”伏靈忙轉過頭看向端木清風。


    “這就是那相繇的眼睛。”端木清風說著便朝那眼珠走去,攤開手,隻見所有珠子均慢慢地飛到了他的手中,便又說道,“現在這就是避息珠了。”


    “避息珠?!”玄葉簡直不敢相信,這蛇眼竟然可以用作避息珠,忙上前從端木清風的手中拿起一顆,對著太陽瞧了瞧。


    可是懂的人並不多,祝英和少淩還有伏靈均是一臉好奇的看著端木清風和玄葉,不知道這避息珠究竟有何功用。


    此時,玄葉也將手中的避息珠緊緊地握在手中,這才解釋道:“避息珠是可以將佩戴之人的氣息完全掩蓋的一種神奇法器,不管是妖還是神,隻要帶上避息珠都可以讓所有人感覺不到你身上異樣的氣息。”


    端木清風讚同的點了點頭,補充道:“這就是師父讓我們到南海郡走一趟所要尋找的東西,也許其他地方還有,但是這避息珠一顆難求,如今得了這些,也就沒必要再找下去了。”


    “也就是說,我們可以將這些避息珠帶在身上,然後就不用封印法力了?”祝英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著,如此一來可就方便多了。


    少淩卻覺得這事端木清風八成不會同意,正想要出口反駁,卻見端木清風竟然輕輕地點了點頭。


    “不是吧?大師兄這是同意了?”少淩自然更是不大相信,這一路走來,最難伺候的就是端木清風了,這個不許那個不能。


    不過端木清風本來確實不打算用這避息珠,但是經曆了小白被抓,自己又身受重傷這件事情之後,再看看這裏的十七隻避息珠,他還是決定佩戴避息珠,這樣會安全許多。


    當然,就算佩戴了避息珠,別人雖然感覺不到你的氣息,但卻能夠看到你,所以使用仙術時還是要小心謹慎,否則一樣會招惹麻煩。


    端木清風又將地上的蛇皮化成一個個正好能夠盛放避息珠的流芳袋,然後分別將避息珠放到袋中分發給其他人,並囑咐道:“即使佩戴著避息珠也不可隨意使用仙術,以免暴露身份,知道嗎?”


    “是!”幾人忙接下流芳袋和避息珠,均是興奮不已。


    隻要不將仙術封印,即使不常用仙術,心裏也暢快許多。


    不過,顯然蛇皮太多,並未用完,看著多出來的流芳袋,玄葉心中一陣瘙癢,這些寶貝世上還真不多,就連天上也是極其少見,現在端木清風竟然弄出這麽多來。


    見端木清風打算將流芳袋放到自己的儲物囊中,玄葉抿了抿嘴,一咬牙上前拿起一個流芳袋問道:“大師兄,這裏有這麽多流芳袋,要不你就多送我一個吧?”


    端木清風微抬了下眼皮,隨意問道:“你要這流芳袋有何用?”


    “我……”玄葉歪著腦袋卻還真不知道自己多要的這隻流芳袋用來幹嘛,但是他就是想要。


    “那就再送你一個作為珍藏吧。”端木清風也並沒有打算為難玄葉,畢竟這蛇皮獵迴來也有他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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