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聚在一起切切查查的商量了一會,我看著身旁的容器,悄悄地用手撫摸著玻璃壁,在心裏說:放心吧蘇飴,我會把你救出來的。


    “白哥,你不會害我們,我們聽從你的吩咐。”她們終於做了決定。


    “按照之前的位置站好,每個人都想一個自己的名字。”


    她們很聽話的站成原來的一排,過了一會,她們都說想好了自己的名字。


    我讓一號說出自己的名字,她說:“我叫音希。大音希聲,大象無形。”


    “很好!”我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麽,但是感覺挺有文化的。


    到了二號,她半天都沒說話。


    “怎麽了?還沒想好嗎?”


    “我……想好了,可是,我想的也是音希。”她說。


    我愣了下,從三號一個個看過去,她們的神情已經告訴了我答案。


    五號低下頭嘀咕著:“我們都是克隆體,怎麽可能那麽容易培養出自己的個性。”


    “那就慢慢來,你們總會發現,自己就是自己,這輩子,就是這輩子。”我看著她們,“我相信大家都能想出屬於自己的名字,這隻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她們點點頭,顯然是接受了我的說法。


    “好了,你們都去忙吧,迴去之後給自己弄個胸章,先刻上自己的序號,這樣你們大家也能互相區別。音希,你過來一下。”


    其他人都離開了,一號走過來,“怎麽了白哥?”


    “你能不能幫我弄一些食物?”


    “你餓了嗎?我這就給你去做飯。”


    “你等等。”我拉住她,“不是我餓了,是我想迴古堡一趟,之前並沒有和大家說明情況,而且我失去了一些記憶,或許她們可以幫我。”


    “哦……”她似乎在想什麽事情,不再繼續說話。


    “音希,我知道神域的食物不多了,你看著給我拿一些就行。”


    她糾結道:“這不是食物多少的問題……白哥,我們的本體還沒有迴來,也不知道她是否允許你離開神域。”


    “這是什麽話?我又不是囚犯,難道還沒有人身自由了?”


    她沉默了一會,又說:“主要是怕你遇到危險,小墨不知道去哪了,你現在又沒有任何能力。再說了,神域這裏也不能沒人看管啊?”


    “你們不是都在這嗎?”


    她皺著眉頭,“我的意思是,總得有個主人在這裏吧?不然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們聽誰的?”


    “你們自己拿主意啊,什麽主人仆人的,你們既不是奴隸,也不是戰寵。”看來她們的思維固化相當嚴重,想要改變她們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這樣吧音希,你陪著我走一趟,這樣路上也能保證我的安全。”


    “不行,這樣會讓其他人嫉妒的,憑什麽隻有我陪你出去?”


    “那……哎!我隻是想給古堡送些食物而已,既然這樣,那就所有人都一起去。”


    “不行,那樣的話誰來看管神域?”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到底想怎麽樣?”我有些急了,“難道我真的失去了自由?”


    她不說話,過了一會,她說:“這件事還是等本體迴來再說吧。”


    之後她便轉身離開了,我迴身看著敞開的神域大門,心想等找到食物了就偷偷離開這裏。


    日子一天天過去,神域的四層樓每個房間我都進去過,卻始終沒有找到食物藏在哪裏,一日三餐都是那些克隆體給準備好的。


    說實在的,在這樣的末日世界裏,我能擁有這樣的生活,應該稱得上是種福分,但是時間越久,我越是內心不安。古堡裏的大家或許還在餓著肚子,外麵的夢遊者們也都沒有蘇醒過來,其它活著的普通人就更別提了,一定每天都處在擔驚受怕之中。


    我坐在容器旁邊,開始希望白歆的本體早點迴來跟我解釋一些事情,也希望葉新能夠出現幫我解決一些問題。


    但是什麽都沒有,那些克隆體守口如瓶,宗瑜也開始用他的自由來當交換信息的籌碼。


    “蘇飴,我說話你能聽見嗎?”


    她緩緩眨眼,這表示肯定的迴答,如果一直閉上雙眼,就表示她想自己安靜一會,或者已經熟睡,如果一直睜著眼睛,就表示她不同意我的看法,或者我說的不對。


    這些天我們一直都是這麽交流的。


    “許多無所事事的人都被當做懶惰的人,可是努力,也總該有個方向才行。我想拯救你,想拯救古堡的大家,想讓外麵所有的夢遊者都蘇醒過來,卻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她一直睜著雙眼。


    “我說錯什麽了麽……”我望著大門外空空蕩蕩的世界,除了偶爾可以看到風沙,連一隻活著的飛鳥都沒見過。


    “當然,無所事事的人就是懶惰,其它的一切都是借口。”


    我迴過頭,發現白歆站在我的身後。仔細看了下她的胸章,刻著數字“1”。


    “是音希啊。”


    “嗯!”她在我身旁坐下,“你每天都坐在這裏,和一個不會說話的人聊天,到底是因為什麽?”


    我沒有說話。


    “蘇飴不說話,你卻自己說個沒完。而我會說話,你卻又不跟我說。”她站起身打算離開,“人真是犯賤。”


    我仍然沒有說話,直到她離開了,我才長歎了口氣。


    “蘇飴,是白歆把你弄成這樣子的,你是不是特別恨她?”


    容器裏的蘇飴閉上了雙眼,不再睜開。


    “叔叔。”就在這時,門口有人喊我。


    定睛看去,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夥子,身穿灰色的長款風衣,帶著黑色的高筒禮帽。


    “叔叔,請問這裏是神域嗎?”他將帽子拿在手裏。


    我愣了好一會,低頭看了眼自己粗糙的雙手,才反應過來,“啊!是。”


    “這裏還能進行交易嗎?”他問。


    這些天共來過兩次交易食物的人,但都是成幫結夥的團隊,用幾枚金幣換了幾個麵包和一些武器的彈藥。我吩咐克隆體給他們一些其它的食物,但是克隆體們並不同意。


    那兩幫來過的團隊手裏都有武器,但他們並沒有在神域裏鬧事,反而很守規矩,用自助交易機器換了一些東西,就離開了。


    我看這個小夥子弱不禁風的身形,問道:“就你一個人來?”


    他左右看了看,“一個人不能交易嗎?”


    “當然可以,請。”


    我讓開身子,他走進去,從帽子裏掏出一把金幣,直奔著武器裝備區,看起來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了。


    “這你得稍等一下。”我看著他從機器裏兌換出的照片,“我去樓上給你找相關的工作人員。”


    “好的,麻煩你了。”小夥子恭敬地站著。


    我上樓去找克隆體,一般機器裏掉出來的食物我都可以做主,但是武器裝備什麽的,需要讓克隆體去倉庫取,我到現在也不知道倉庫的位置,這對那些克隆體來說也是需要保密的事情。


    保密……隻對我一個人。


    二樓密碼房間的宗瑜知道一切,可他並不願意幫我,除非我能把他救活。


    首先,我不願意救他。


    其次,我也無能為力。


    三號克隆體給自己起名叫光年,她說:一光年約等於九四六零五億千米。


    光年跟著我來到了大廳,那個少年正在門口端詳躺在容器裏的蘇飴,見我們走過去,他好奇地問:“這裏麵是活人?”


    “不,她是蠟……”


    “是活人,她叫蘇飴。”我搶在光年的前麵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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