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殿,篝火大廳。


    “巫,這些是乃我親眼所見,隻是不知「敕白」、「烈鳥」兩種聖種力量,如何能夠在瞬間達到「神力」的花開期力量層級,請您示下!”石甲半跪石階左右,問道。


    巫倒顯得神情平淡,似乎早有預料。


    “我最敬愛的勇者,你可曾見過四季之豔麗花朵,同時而盛開,同時而凋零,枯萎和綻放就如同日月輪轉往複?”巫坐在她的萬骨座上,問道。


    “有幸見過,巫在某次烤肉大宴上曾就展示過這一奇觀,那是神力在巫您身上敕現的神跡!”石甲說道。


    “不,勇者,你想錯了,它不是神跡,而是一種戲法,生與死為相反,可在巫族的手裏,是可以輪轉的,就像被抽打的木陀螺,想往那個方向轉,全由我們說的算...就像這樣。”巫說道,同時抬手,巫殿裏的爬蔓植物當即陷入枯萎,就像被迅速的擠幹,但在巫反手之下,那植物又立刻恢複了生機,就像可以調控的進度條一樣...


    “我好像明白了...不是「敕白」、「烈鳥」瞬間在力量上超越我的力量層級,而是在與螯羊對衝力量,「敕白」逆轉著使用力量,所以並非瞬間助長宿主力量層次,而是在瞬間吞噬削減對手的力量,從而形成我看到的勢均力敵?”石甲忙問道。


    巫點了點頭,鄭重說道:“隻是他這種把戲,喚作攝魂咒,也在‘巫卷’裏被稱作禁忌...不論何時,倚靠自身之能,反噬萬物活靈之靈識靈氣,都為邪魅詭術,不可存活!該怎麽做,勇者心裏清楚吧?”


    “祖先們告誡,邪巫血脈不可留,我為部落之守衛者,自當明白何意!”石甲皺緊眉頭說道,不過在思忖再三後,還是又說道:“巫,如若他是邪巫血脈,那為何我夢境裏的「預兆者」,便是他呢?且種種跡象皆表明...”


    “勇者,你要清楚,我比你更通神明。”巫語氣稍許肅穆說道。


    “是...”


    “想好你的職責,想好你該做的事,退下吧。”


    “明白。”


    洛元的身影緩緩退出那陰翳之下,篝火依舊搖曳著詭異的舞姿,而這時身影拉長,一個人從獸皮幕簾背後走出,問道:“祖母,你為什麽要騙他?我們才是攝魂巫族的後裔,其餘血脈就算是巫族,也不可能用上攝魂咒,反噬活物生靈。”


    “傻孫兒,祖母這麽做都是為你鋪路啊!那白舟當然不是攝魂巫族的後裔,可他威脅到了你的影響力,這次既把超一等兇獸「暴食」當成首獵完成,又為部落打下一隻精壯的螯羊頭子,這兩個大事件加起來,足以被子民當作歌謠來傳頌事跡,死後都可入英雄讚碑,懂嗎?這若是威望在同輩中超過你太多,你如何才能在部落祖先、百千子民麵前宣告,你乃最優秀的酋長人選?”巫歎聲說道。


    若是過往,洛元必然跟祖母同心同德,可此刻他有些猶豫,他是想下一任酋長,他生下來就是為此打算的,但他不想周全受傷害,畢竟自己的命就是他周全救的,而且周全為人也不壞,甚至有點讓他欽佩。


    作為部落人,他沒有那麽強的心機,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他會很直觀的去感受...


    可現在他的祖母讓他接受的觀念,顯然有違他的天性。


    “孫兒,記住了,我們是外來的氏族,若不做部落的首領,後果將是被驅逐和流放,我們會滅族的,明白嗎?”巫沉聲說道。


    “是...孫兒明白了。隻是祖母,我想最後問個問題,如果白舟不是依靠攝魂咒,他是如何抵擋住精壯成年的螯羊頭領的‘死亡衝撞’的?”洛元問道。


    “我早就教過你了,忘了?「敕白」的特性是什麽,奉獻!當白舟用於護著身邊人時,其與「敕白」的共性便達成一致,同心之下,便能讓力量成倍增長,形成曇花一現的效果,短時間內會有花開期的表現,但說實在也不過是一種自我犧牲的行為...隻是我沒想到,如此自我犧牲,反噬自身,他竟然還能活著,這確實詭異...”巫咕噥說道。


    “那他身上真有其他巫族的血脈嗎?”洛元又問道。


    巫怔了一下,眼神遂而又躊躇不定,篝火也隨著她的無序念想,無風亂擺...


    記憶中有些支離破碎慘叫聲,正在耳膜唿之欲出,讓她越發坐不住!


    “你也退下吧,我乏了!”


    洛元看這場麵,心中不免幾分發毛,不等多言語,便繼而隻能匆匆退下...


    ...


    周全跟山英那裏了解完情況時,已經到了下午,待她去院落裏繼續燉煮藥湯時,他則坐在床頭獨自想著這前因後果,身在局中和局外的角度是不同的,故而當他在迴想起當時的場景時,確實也覺得詭異,自己一個「原始期」的契約勇士,當時是如何完成那逆天舉動的。


    他再次開啟自己上一世的做程序代碼的分析腦子,開始逐步細碎的剖析和倒放記憶,而隨著深入了解,他很快了解到,那時的變數就是「敕白」的強烈共性,這種感覺就像是懷孕的母親和孩子,有種心靈契合的感覺,故而當這種感覺得到契約心和心同時認可,便會發揮不一樣的微妙變化。


    就像是某種隱藏代碼一樣,觸發,會有另外的功效...


    這個在事後迴味,自己是很容易分析出來的,就像很多人會記得被上司罵了後,雖然臉上笑意不退,可心裏頭一定恨到底的那種感覺,主觀性的感受情緒,通常會留下很多痕跡和烙印。


    而在分析完所有結果後,他立刻覺察一下目前「敕白」的狀態,可別是自我毀滅式的出手後,不複存在了!


    於是很快進入了閉眼入定,摸索著識海的世界,而當他遊離許久,終於再找到「敕白」時,他愣住了...


    它還在,而且明顯能感覺到它茁壯了起來,能感受到它鮮明的靈犀葉梢!


    萌...萌芽期?!


    聽聞每個聖種在宿主體內需要的養分,分別為光照、能量以及溫度等,但這些隻是基本需求,但要想從聖種過渡到聖苗,那就不僅僅有這些基本需求,而是接受聖種獨特的試煉!


    就比如石甲的聖種作為部落典例,他的聖種喚作「神力」,聽說是在他二十三歲那年,一拳打倒一等惡獸級別的「燭狼」,繼而突然就在當夜“破種為苗”了!


    可不少後來不少效仿者,故意挑最後時刻撲上去,一拳將惡獸打死,厚顏無恥的k頭,也始終觸發不了,這一點那老巫婆也說過,是他們身體內的聖種並不認可這試煉,故而石甲可以依靠那方法完成試煉,可別人就不行。


    因為所有人體內的聖種都不相同,其特性不一,故而所需要的試煉也就不同。


    周全是沒想到,自己無心栽花,卻完成了「敕白」的試煉,繼而破種為苗,進入了「萌芽期」,真是神一樣運氣!


    估計這一世氪金充會員了!


    “欸,你臉色好多了,恢複的這麽快?我才剛給你準備喂藥呢...”山英進屋說道。


    “都告訴你別為了那臭小子,浪費我寶貴藥材了,你還不聽,哎呀哎!”門外傳來山老的抱怨聲。


    “藥不就是用來救人的嘛,你這老頭子真是一點道理都不講!”山英迴嘴到。


    “我不講理,你問問那臭小子,他為什麽不需要我的湯藥,你呀你,都這麽大的人了,這點事兒還看不明白,虧你還自稱頂尖的玄?女聖武呢?我都笑了,哈哈哈...”


    “您到底想說什麽!”


    “我想說,他體內的聖種如果不能及時蛻變成苗子,他怎麽可能活的下來?靠什麽,靠藥草續命?這要可行,怎麽每年還死那麽多出征勇者?”


    “...您好好說。”


    山英對於自己老爹確實沒啥辦法,在外她處處受人敬畏,在家裏啥也不是,是受嫌棄的對象,估計這也正是周全很少見她迴老頭這兒的緣故吧。


    她關上門,外頭依舊罵嗖嗖的,她也懶得理。


    而她進屋後,第一時間還是放下手中藥,將手探在周全額頭,閉眼...


    周全體會的是她這纖細發白的手指,帶著幾分花香,幾分誘人。


    而山英相對比較正經,則是認真感受著周全的識海...


    錚!


    她驟而睜開眼睛...


    進而像是看到鬼一樣退縮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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