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知道你的來意!”乾武子臉色陰沉。


    “乾器師聞名四海,然我等隻是奉命行事,還望您二位隨我走一趟。”莊秋麵無表色,默默看著乾武子。


    乾武子沉聲道:“此事與我師徒二人無關,趁我還未開陣,速速離開!”


    “這麽說,您二位是不願順從了?”


    莊秋陰冷一笑,掌中頓時迸發一抹紫氣。


    “我跟你走!”


    身後傳來一道淩厲之音。


    “哦?”


    莊秋眉宇一皺,轉過身去,紫衣青年神色複雜,緩緩朝其走來。


    “你…!”乾武子雙目一顫,老臉一陣抖動。


    “師父,衙門腐敗無能,將此禍強加於我,如今獄陵府出麵,我已無退路。”


    炎夏國曆來律法分明,獄陵府乃國之重部,此番襲傷鐵騎,滅殺獄陵武士,師徒二人已然絕路,此事因紫衣青年而起,隻能自行頂難,以保師父安寧。


    “你很識相,走吧!”銀發男子聲色低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隨即消失於院內。


    青年朝師父伏膝一跪,愧慚滿麵,隨即黯然離去。


    這一去,就是二十年。


    ……


    “你是獄陵府之人?”韓宇麵色微沉,目色驟然冰冷。


    見煉器師麵色驟變,墨嵐炅眉宇一皺,猜到個所以然。


    “不過曾有恩於我罷了,隻是眼前這夥人,有些麻煩!”


    “小子,在那嘀咕什麽呢!”獨眼走上前來,一把將鐵斧頂在墨嵐炅胸前,眼神無比囂張。


    眼下危機四伏,墨嵐炅暗暗掃過斧幫一眾,除了斧幫頭時需警惕,其餘不過凡俗之眾,隻是人多勢眾,真要起動手來,亦是有些棘手。


    韓宇雖沒有修為,但數月之交,對於韓宇的本領,墨嵐炅已然了解:


    “韓器師,一會可能需要你的幫助!”


    說完,墨嵐炅一把揮開鐵斧,右掌爆發出炸雷鳴之力,朝獨眼猛然砸去。


    獨眼身形猛然一曲,徑直飛出數米,雙膝盤地直滑十米開外,蜷在一邊哀嚎連連。


    韓宇目光驟縮,麵露一絲驚愕。


    “小子,我早就看出你不簡單!天資舉世,不過嘛…可惜了!”


    賴金手麵色一沉,持盤龍戰斧衝天一躍,斧刀錚出粼粼火光,朝墨嵐炅劈砍而來。


    “不好!是鬼鱗火斧!”韓宇披袖一揮,當即甩出數枚冰石,冰石接連射中斧刀,冒著滋滋熱氣。


    “咚!”


    墨嵐炅急忙閃開,斧落之處,裂痕縱深,火星四射。


    “靠!好險!”看著眼前一幕,墨嵐炅直冒冷汗。


    “小子,不要被火光灼傷!”就在這時,韓宇厲聲喊到。


    見韓宇強行幹擾,賴金怒容滿麵,一聲暴喝:


    “愣著幹什麽?還不給我上!”


    一眾斧士相繼前撲,朝韓宇揮斧而來。


    “器師,撐得住嗎?”墨嵐炅大喊到。


    “當心自己吧!”


    韓宇朝著鐵匠鋪飛速後退,自石台一閃而過,眼見十幾名斧士揮斧而來,韓宇登門淩空一翻,反手甩出幾枚銀珠,身前幾人沉聲倒地。


    身後斧士一見,皆心生防備,踱步不前。


    墨嵐炅正與賴金一番苦戰,單論武力,即便賴金與自己相當,墨嵐炅也足夠將其碾壓。


    然賴金手中之斧不同尋常,鐵斧周身臥龍盤繞,層層鱗葉浮龍而上,鐵斧正心,一顆暗紅血石靈光湧動,散發層層氣浪。


    鬼靈火斧,二十九年前,乾武子於淩雲峰,曆時五年將其打造,斧心的啼血石乃九陽山火石,火力極強,一旦觸碰,便會烈火衝心,焚身而亡。


    天華器靈榜,鬼靈火斧排行第十三。


    “可惡!”


    看著接連揮斧而來的賴金,墨嵐炅牙關緊咬,一陣躲閃,鐵斧周身烈火纏繞,墨嵐炅完全無法近身,隻能強守不攻。


    “小子!會使劍嗎!”遠處傳來一聲低喝,韓宇縱身翻入院中,撥動著院角那堆鐵器,最終在鐵器底部翻出一把銀光閃閃的細劍,猛然望院外一甩:


    “接著!”


    銀劍刺破長空,墨嵐炅淩空一接,反手一記倒臂揮月,霜寒劍氣撕裂寒空,朝賴金劈湧而落。


    “什麽!”


    賴金瞳孔一縮,猛將火斧淩空一劈。


    “咚咚咚~”


    霜火交融,迸發出滾滾熱浪,四周熱氣層層翻湧,經久不息。


    墨嵐炅拂劍輕落,立於霜麵。


    銀劍傳來一陣冰涼刺骨的寒氣,墨嵐炅身形一抖,急忙將銀劍斜插於地,臥眉深凝。


    方才一記普通劍招,銀劍就迸發如此威芒,看著遠處的韓宇,墨嵐炅一言不發。


    “這是什麽招式…!”賴金死死盯著墨嵐炅,麵色陰沉無比。


    “此劍劍名為吟霜,與你手中之物,皆出於同一人之手。”未等墨嵐炅出聲,韓宇緩緩走近,聲色幽沉道。


    “什麽…!你是說乾武子…!”


    賴金瞳孔一縮,徑直後退一步。


    乾武子乃天華頂級煉器師,所鑄之器威力無窮,當初賴金以數百靈晶,才從一位深山隱士手中換來此斧,沒想到區區平城荒郊,竟藏有此逆天之物,還是相克之器。


    “你…你究竟是何人!”賴金死死盯著韓宇,目光深沉。


    “一介俗人。”韓宇依舊麵容陰冷,不帶一絲情感。


    墨嵐炅站在一邊,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難怪銀劍一經接觸,便傳來如此寒芒,乾武子名震四方,天華內外無人不知。


    迴往過去,江湖亂跡,不少人為爭奪靈器,大殺四方。


    如今舉國安定,諸多靈器早已殘落世外,看著麵無表色的韓宇,墨嵐炅心頭一震。


    這韓宇身份定然不簡單!


    此番交戰,斧幫傷情慘重,賴金麵色陰沉。


    先是天資青年,再是靈器現世。


    “小子,你是何人?”賴金沉聲道。


    “在下墨嵐炅,方才失敬了。”墨嵐炅拱手一揖,卻神色淩厲,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哼!”


    賴金麵色一冷,帶著一眾殘士策馬而去。


    韓宇繼續將銀劍埋於院中,鐵器之下。


    看著韓宇冷若冰霜之色,墨嵐炅索性沒有多問。


    日後,墨嵐炅依舊燒爐打雜,韓宇偶爾會讓他去山裏收購一些鐵礦,隻是不再打造武器,轉身煉起一些日常鐵器,之後讓墨嵐炅背到城郊小鎮賣,每件墨嵐炅可以分得兩枚銅子。


    貧苦百姓大都座落城郊小鎮,耕地、打雜離不開這些東西,墨嵐炅本就不擅言語,每當來到這貧瘠小鎮,無非四處打轉,起初一件都賣不出去。


    墨嵐炅八尺身段,許多過路人見他扛著一個高高的木簍,卻不知裝著什麽,墨嵐炅也從不吭聲,來返數次,分文無賺。


    起初韓宇並未多言,見墨嵐炅每次歸來都滿頭大汗,木簍卻分物不少,韓宇麵色一沉,便叫他學會吆喝。


    二十年的心酸苦楚,嗟悔無及,讓韓宇變成如今這副模樣,但骨子裏,韓宇依舊是那個焦躁的人。


    漸漸的,墨嵐炅放下臉皮,每見來人就一陣吆喝,慢慢倒也賣出不少。


    日子久了,周圍小鎮也熟悉了這道身影,每當家裏需要什麽鐵器,便提前跟墨嵐炅道明一聲,而墨嵐炅也不多要,山裏拉的礦成本多少,墨嵐炅就加點利潤,賺的銅子大都去菜攤換了食糧。


    鐵匠鋪離小鎮不遠,也就幾裏路,可當初卻無人知曉,一些鎮民見墨嵐炅如此辛苦,尋到了鐵匠鋪之處,時常前來,給墨嵐炅省了不少力氣,韓宇也都要的很少,鐵匠鋪也不再那麽冷清,漸漸院內囤積的鐵器賣掉不少。


    賴金不了解其中恩怨,迴去就將墨嵐炅一事告知宇文拓,一陣火上澆油,收了不少贓款。


    斧幫成立半百載,匯聚數百之眾,早已暗中成為平城一霸,平城勝地不少場合都受其籠罩。


    好在斧幫很少鬧出大動靜,又與各大世家交往甚密,當初鎮壓鬼幕府一事,斧幫也沒少出力,權衡左右,獄陵府選擇隱忍。


    得知墨嵐炅落居城郊荒嶺,還將平城威震八方的斧幫首領擊退,宇文拓怒容滿麵,萬萬沒想到墨嵐炅竟如此強勁。


    自從墨嵐炅離開獄陵府,妍雪兒再也不曾踏入學府。


    張彬忍無可忍,隻能入府求見,卻黯然而歸。


    此事宇文拓自然知曉,心中暗暗斟酌,若讓妍雪兒知曉墨嵐炅蹤跡,定然對張公子不利。


    身為其心腹,宇文拓索性沒有稟報,心中釀出了一個恐怖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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