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素錦驚愕的看著劉大夫。(.無彈窗廣告)


    劉大夫卻輕歎一聲搖了搖頭,“我知道的隻有這麽多,更多卻也說不出了。姑娘若想知道,便去問向老先生,若是覺得都是過去的事,追不追究都無謂,那便忘記劉某適才的話吧。”


    他說完,就轉身大步離開,前去為傷員醫治。


    柴素錦心頭卻愈加煩亂,連唿吸都顯得不穩。


    “姐,姐,進城了!”瑄哥兒不知從哪裏弄來一匹馬,縱馬飛奔迴來。


    李九跟在他身後不遠,臉上身上都是斑駁血跡。左臉之上,還有一道傷,血已經止住,卻更顯駭人。


    柴素錦瞪眼看著瑄哥兒,嘴巴張了張,卻沒能問出話來。


    瑄哥兒快到她跟前,翻身下馬,沒站穩,被馬帶的一趔趄,險些撲倒。


    “你別攻城之戰好好的,大勝之後,迴到這兒,再受了傷啊!”李九立時在馬背上大叫。


    瑄哥兒迴頭啐了他一口,“你別跟著我了,就沒從你口中聽過一句好聽話!”


    “忠言逆耳,這說明我說的都是利於行的!”李九嘿嘿一笑,臉上的傷口叫他嘶了一聲。


    “趕緊去處理你臉上身上的傷,少在我耳邊聒噪!”瑄哥兒笑罵道。


    柴素錦向瑄哥兒迎了一步,扶住了他。


    “姐……”


    瑄哥兒迴望她,開口,卻又咬住下唇。


    柴素錦皺了皺眉,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輕鬆無波,“你……沒受傷吧?”


    瑄哥兒連忙搖頭,“沒有,一些皮外傷,都不覺得疼,不用擔心我。隻是……”


    柴素錦點了點頭,“哦,沒受傷就好。”


    瑄哥兒瞪眼看著她,“你都不問我麽?”


    柴素錦轉身往林中傷員聚集的地方走去。


    “姐。”瑄哥兒又繞道她麵前,“你就不想知道麽?怎麽不問?”


    柴素錦咬了咬牙,“看你表情也猜到了,還問什麽?徒添不快……”


    “你猜到了?”瑄哥兒長歎一聲,右手握拳砸在自己左掌之上,“叫他跑了,那趙元甄帶著人搜遍了整個皇宮,連老鼠洞都掏了,也沒將他掏出來!虞震德難不成插了翅膀飛出去了?”


    這句話終於說出來。[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瑄哥兒和柴素錦的麵色都略變了變。


    他們得勝了,柴賢勝了,虞震德的兵馬徹底失敗了。可於這姐弟二人,於趙元甄說,甚至於柴賢來說,這場勝利都不是完全的勝利。


    虞震德沒有落在他們手中,便如鯁在喉。


    “先安排傷員入京吧。”柴素錦沉聲說道。


    “他跑不了,遲早要將他找到,如今繡衣使沒有了,也沒有人幫著他,他就是過街的老鼠!遲早要落在咱們的手裏!”瑄哥兒抬手拍了拍姐姐的肩頭,“姐,你就想想,到時候抓住了他,用什麽法子折磨的他生不如死就成!別的,都交給我們!”


    柴素錦頷首不語,提步走向林中。


    而過街的老鼠,此時正低著頭,滿麵灰塵血汙的快步走在京中僻靜的小道之上。


    左右看看,他腳步飛快,似乎聽到動靜,他又立即將速度放慢下來。


    到處都是柴賢的兵馬,雖是烏合之眾,卻有著莫名其妙的戰鬥力。這一場攻城戰打下來,這些人竟然還這般興奮,竟好似不知疲倦一般?


    有人迎麵向他走來,他連忙底下頭去,躲在道旁。


    迎麵的一小隊兵馬迅速的從他身邊跑過。


    他剛要鬆一口氣。


    那隊尾之人卻忽而停了下來,目光落在他身上。


    “喂!”


    他捂住心口,頭埋得更低。


    “姑娘,趕緊迴家,莫要再街上亂跑,那狗賊雖然敗了,但京城還在忙亂之中,莫叫人誤傷了你!”說完,那人嗬嗬一笑,大步跑走。


    虞震德吐出一口氣來。


    他精神剛剛放鬆之時,不防備背後突然伸出一隻手來,猛的一拽,將他拉近了一個窄小的院落,院門砰的一聲關了起來。


    虞震德正要反擊,那人卻沉聲道:“是我。”


    虞震德收手迴頭,“梁四?你沒逃?”


    梁四臉上一身百姓衣著,臉上頸上,手上都有傷口,配合著他嘴角冰冷的笑容,叫人不寒而栗,“逃?我為什麽要逃?”


    他上下打量虞震德,笑容愈發帶了嘲諷,“聖上這身裝扮,真是叫人眼前一亮啊!聖上真不愧是能屈能伸之人。原以為聖上會在宮中等著,等著和柴賢麵對麵,拚盡最後一口氣,也要和柴賢拚到死呢!就算殺不了柴賢,好歹也能手刃了自己的侄子呀?”


    虞震德臉麵變黑,“不過是逞愚夫之勇。”


    梁四冷笑一聲,“愚夫之勇?那也好過堂堂皇帝,穿著一身兒女人的衣服,苟且逃生吧?”


    他嘴角溢出一連串的笑聲。


    虞震德抬手按動臂上連射勁弩。


    梁四翻身一躍,躲過那飛射而出的冷箭。


    “你給朕閉嘴!”虞震德喝道。


    “怎麽?還自稱朕呢?你還是聖上麽?還是皇帝麽?你不過是個穿著女人衣服,狼狽逃命貪生怕死的小人罷了!擺什麽譜?”梁四冷眼看他。


    “有句話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虞震德低頭彈了彈自己的羅裙,“如今,我就是青山。”


    梁四哼笑了一聲,“你以為你還能東山再起?”


    “這是必然。”虞震德毫不遲疑的點頭。


    “那你走吧。”梁四指了指院門,“道不同不相為謀,畢竟君臣一場,好聚好散。”


    虞震德皺眉看他,“你不追隨我麽?”


    梁四垂眸而笑。


    “你不信我?”虞震德沉聲問道,“不信我有這能力?”


    梁四搖頭,“你有沒有這能力,那是你的事兒。也是以後的人。而我現在卻沒有耐心,沒有耐心等到以後。你籌謀到如今,籌謀了多少年?兵敗卻不過在旦夕之間!你想要東山再起,又需要多少年?”


    兩人之間,好一陣子的沉默。


    “我不想等了。”梁四搖頭道,“你去籌謀你的大業,我留下報我的仇。”


    “報仇?”虞震德眯眼看著梁四,“你要殺誰?”


    梁四微微一笑,“與你無關。”


    虞震德冷哼一聲,“你以為我如今就沒有殺了你的能力?”


    “我以為,我效忠你,追隨你,如今還敬你幾分,你不會殺我。何況,殺了我對你又有什麽好處?”梁四反問道。


    “告訴我你的打算,或許我還能幫你。”虞震德眯眼說道。


    又是一陣沉默,有涼涼的秋風,刮過兩人麵頰。


    “我要親手殺了梁悅這叛徒!我救他,對他有恩,教他功夫,視他為親弟弟!他竟然,竟然還是背叛我!”梁四聲音肅殺冰冷更勝秋風,“不親手要了他的命,我不會離京!”


    “他不是已經死了麽?”虞震德聞言一愣,“你刺他一劍,我一掌將他打下城牆,他必死無疑。”


    “我也以為他已經死了。”梁四微微搖頭,“就在我準備離京之時,卻見進京的傷員之中,有他的身影。他命大,竟然沒有死成。”


    虞震德聞言,麵上一驚,“這不可能!”


    “我也覺得不可能,可他是我弟弟呀,我怎麽可能將他認錯呢?我落得如今地步,都是他害的,我若要離京,他怎能好好活著?”梁四麵上表情猙獰,“我必要親手殺了他!他不死,我不會走。”


    虞震德連連搖頭,口中反複道:“不可能,這不可能,他必然死了……必然死了……”


    “你不覺得奇怪麽?朝廷兵馬在柴賢一群烏合之眾的攻擊之下,為何這麽快就潰敗?好似毫無抵抗之力?柴賢的兵馬果真那般厲害?”梁四打斷虞震德的嘀咕。


    虞震德抬眼看他。


    “我在城牆之上,聽聞兵吏稟報,柴賢兵馬,像是不知疲倦,不會疲憊一般,受了傷還能站起來。”梁四反問道,“你不覺得不可思議?”


    虞震德緩緩吸了一口氣,“你是說……”


    “柴賢他們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適才我聽到他們說,他們乃是神助之軍。若是能得知他們得勝的秘密……”梁四微微一笑,周圍好似都冷了幾分。


    虞震德眼中一亮,“那我東山再起之事,也就更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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