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眾位信得過我的醫術,信得過我,還請現下都迴到自己營帳之中,等候聖上調遣。[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柴素錦衝眾人拱手說道。


    她拱手之間,帳簾露出一些縫隙來,雖很快落下,但是眼尖的人還是瞧見,營帳裏頭,似乎滿地血跡……


    “自然是信得過柴大夫的。”眾人拱手還禮之後,相繼退去。


    隻是心下各自都犯起了嘀咕。。


    “就說不能輕信他,他怎麽可能真心投誠!”瑄哥兒懊惱的抱怨道。


    他手中握著長劍,劍身都在微微顫抖。


    他瞪向紀博采的眼睛裏,布滿紅紅的血絲,好似眼前人若不是他的表哥,他就要將他生吞活剝了一般。


    一向能言善辯的紀博采,卻隻是垂著頭,什麽都沒說。


    任由瑄哥兒一聲接一聲的抱怨著。


    “哼,我早說過,殺了他幹淨!殺了他以除後患。你們不聽,說什麽仁愛大義……我呸,狗改不了吃屎!他是個刺客來的,你不殺他,他終要奪了你的命!如今叫他跑了!叫他跑了吧!”瑄哥兒大罵道。


    “你住口!”紀博采終於忍不下去,厲聲嗬斥瑄哥兒。


    瑄哥兒原地站定,朝他瞪眼,“我住口?你現在還有什麽臉麵來嗬斥我?是誰放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是誰說不能殺他的?是你!如今的後果都是你造成的!”


    “閉嘴瑄哥兒!”紀博采麵上惱怒,上前抓住瑄哥兒,“我們不在這裏說!”


    “怎麽不能在這裏說?你如今怕了?知道後悔了?害怕旁人都知道你做了什麽蠢事兒了?知道自己相信了不該相信的人了……”


    瑄哥兒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紀博采捂上了嘴,鉗住腰,夾在胳膊肘下,大步向主帥營帳而去。


    卻不曾想,就連他們兩人,都被趙元甄攔在了營帳外頭。


    瑄哥兒又在營帳外,跳罵了一陣子。被紀博采堵了嘴,帶迴了營帳。


    留心看著這一切的人,如今都沉默了。


    眾人搞不清楚,一夜之間,究竟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為何趙元甄同柴神醫要瞞著不說?


    向軍醫們打聽,軍醫們卻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他們甚至都沒能見了聖上的麵,隻說並沒有人叫他們看診。隻是柴大夫問了他們一些奇怪的問題。


    聖上的營帳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一直沒有露麵的聖上是否還安好?


    趙將軍同柴大夫究竟在遮掩隱瞞什麽?


    眾人心中都越發的好奇起來,各種各樣的猜測,也是越來越多。


    趁著夜色,一個身影,溜進了京城。


    他速度極快,雖氣喘疲累,卻半點不敢放慢速度。


    “是誰?”在他靠近皇城的時候,被巡邏皇城外的繡衣使發現。


    黑影不得不停了下來,“是我。”


    他亮出腰牌。


    “千戶大人!”繡衣使認出腰牌,將他放入皇城。


    夜深人靜。


    皇城之中,卻也有未能入眠之人。


    繡衣使都指揮使聽聞梁千戶迴來,立時旋身而起,他竟是和衣等在黑暗之中的。


    梁悅未見到虞震德,倒是先被帶到了梁四麵前。


    “弟弟,你迴來了。”梁四這句短短的話,說的極慢。且並不是問句。語氣之中帶著些驚異,意外之意。


    梁悅深吸了一口氣,“是,死裏逃生,我迴來了。”


    梁四勾著嘴角,臉上的笑容卻叫人不寒而栗,“竟真的迴來了?”


    梁悅點頭,拱手道:“幸不辱命。”


    梁四挑著眉梢,上下看他,“幸不辱命?你是完成了使命迴來複命的?”


    梁悅垂眸,“正是。”


    梁四哈哈笑了起來,笑聲良久未息。


    在他陰冷的笑聲之中,梁悅甚至覺得自己站立不穩之時,他才漸漸收聲,停了下來,“你的使命,乃是行刺先太子。聽聞他身邊高手眾多。你竟能在行刺了先太子之後——活著迴來?”


    梁悅猛的抬頭,目光直直的看著梁四,“哥哥……是沒盼著弟弟能活著迴來麽?”


    梁四目光落在他身上,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弟弟,當初我就告訴你了,走上這條路,咱們隨時都要做好死的準備。”


    “我不怕死。”梁悅說道,“但我也不盼著死。”


    梁四點點頭,“是啊,誰也不會盼著死。更不會盼著被人背叛。”


    “哥哥這話是什麽意思?”梁悅皺眉看著他,“我怎麽聽不懂哥哥的話,也看不懂哥哥的表情呢?”


    “我曾經交給你一句話,不論什麽事,都要防患於未然。寧可我負人不可人負我。”梁四笑道,“你還記得麽?”


    梁悅抿了抿嘴唇,“我沒有背叛哥哥,也從來沒有想過背叛哥哥。”


    “如今沒有,不代表以後也不會有。”梁四垂下眼眸,“當初我救你的時候,看重你骨骼清奇,是塊練武的材料。所以才叫你跟在我身邊,親弟弟一般待你。可不曾想,有朝一日,你的功夫竟會在我之上,你的心思也越發獨立。那麽會不會有一天,你的身份也要淩駕於我之上呢?”


    梁悅心頭一凜,愕然看著自己當做親哥哥的人。


    梁四笑道:“我也曾告訴過你,凡是在我之上的人,都會被我踩在腳下。”


    梁悅不禁退了一步,“哥哥這話就不怕聖上聽到麽?”


    “這裏都是我的人,他如今聽到的,看到的,都是我想要叫他聽得,我想叫他看的。”梁四笑了笑,“他不過是坐在最高的椅子上,承受眾人的唾罵,承受先太子他們的攻擊。而他手中的權利,卻是握在我的手裏的。”


    梁悅搖頭,“哥哥,今晚定然是喝多了吧?”


    梁四嗬嗬笑起來,“是,是喝多了,不然怎會看到你活著迴來?”


    “哥哥是對我不放心了,所以想要借著先太子的手,除去我麽?”梁悅問道,“何必呢?我的命是哥哥救的,我的功夫是哥哥教的,哥哥若是想要,直接收迴去就是,何必用這種心思方法呢?”


    梁四忽而沉下臉來,“你還有用,你混進先太子的陣營,就算不能真的行刺先太子,也必然叫他們的陣營攪成一鍋粥。那個時候,就是聖上出兵抗擊的時候。你一條命,換取聖上的勝利,不劃算麽?”


    “哥哥算計的真好。”梁悅垂眸,“可惜我迴來了,且帶迴來了禮物給聖上。”


    梁四皺眉,“禮物?”


    “聖上召見都指揮使,梁千戶。”有太監在殿外稟報。


    梁四猛的抬頭,詫異的看向殿外,又收迴視線落在梁悅身上。


    “你竟越過我,直接迴稟於聖上?!”梁四的語氣有些猙獰。


    “看來一切也並不都在哥哥你的掌控之中啊?聖上對哥哥,也沒有全然的放心呢?”梁悅垂眸有些傷感失落的輕嘲道。


    “聖上親自安排了人?我竟不知道……”梁四皺眉低聲說道。


    梁悅輕哼,“原來我們這些人,都是爾虞我詐,習慣了欺騙,習慣了偽裝,卻已經不會信任,不會倚重。各自為營。看似堅固牢不可破,其實裏麵早已分列了……”


    “你說什麽?”梁四抬頭看他。


    梁悅搖了搖頭。


    “你覺得我們會輸麽?”梁四起身,抬腳靠近他。


    梁悅垂眸道:“不會。”


    他隻說了不會,卻沒有帶上“我們”。


    “看著我的眼睛說。”梁四抬手鉗住他的下巴。


    梁悅抬頭,望著昔日當做至親的人,“不會輸。”


    梁四笑了,“對,我從來都不會輸,不管是麵對誰。”


    他鬆開手,越過梁悅向外走去。


    梁悅原地又站了片刻,在殿外太監催促他的時候,他才邁步跟上。


    “甚好!甚好!”虞震德在禦案前頭來來迴迴的走著,口中反複不斷的說著。


    他臉麵之上,甚至有紅光,興奮之情遮掩不住。


    “好啊,好!梁悅不錯!朕心甚悅!”虞震德的目光落在梁悅身上,“悅,這名字就取得好,任務完成的更是好!”


    梁四走在前頭,先行禮問安。


    梁悅也跪下複命。


    梁四迴頭看著他,目光之中滿是戒備,“臣自然信得過臣的弟弟,隻是是否成功行刺了先太子,也不能憑他一口斷言。畢竟先太子身邊,有高手眾多……”


    虞震德深吸了一口氣,“朕自然知道。”


    梁四住口,微微頷首。


    “朕要好好的獎賞梁悅,如今梁悅已經是千戶了,朕要獎賞他什麽才好呢?”虞震德笑著說道。


    梁四一愣,“聖上不用再確認了麽?他果真是已經成功的行刺了先太子嗎?會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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