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領命離開。[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柴素錦為聖上服下她調整了配方的新藥。


    靈芝仙露的效力,非凡藥可比。雖不能攻克藥癮,但卻能叫聖上的精神頭兒好上許多。


    “你同錦兒很像,你在朕身邊的時候,朕總會莫名覺得,好似錦兒真的迴來了。”聖上精神好上一些以後,坐在窗前的胡床上,一麵看著窗外吐著花苞的紅梅,一麵喃喃說道,“可是朕轉過臉看你,你卻這般年輕,這般與她容貌有異。倒好似在提醒朕異想天開,錦兒真的不在了。”


    柴素錦輕歎一聲,“聖上是在遺憾換臉之事麽?”


    聖上沉默片刻,終於點頭道:“總是不那麽容易釋懷。”


    “不管是如何一張臉,小女還是小女呀?”柴素錦緩緩說道。


    聖上無奈笑道:“是啊……”


    “公主的心總是與聖上同在的,小女對聖上的心,同公主一樣。”柴素錦小聲說道。


    聖上搖了搖頭,卻沒再做聲。隻望著窗外凋盡樹葉光禿禿的枝頭,長長歎息。


    一上午,聖上的情況都十分穩定。


    午間時候,用過午飯,柴素錦發現聖上的臉色似乎變差了些。


    聖上沒有開口,她卻覺出聖上在極力隱忍。


    長久身居高位之人,大約一切都垂手可得,沒有受過太大的磋磨,沒有在逆境之中掙紮求生,這般突如其來的困境,叫人越發難以忍受。


    柴素錦迴想自己兩世的經曆,無比清楚父皇隱忍的表麵之下,內心承受著如何的痛苦。


    “不若叫小女為聖上行針?”她小心翼翼的建議道,還唯恐自己的話,傷害了聖上的自尊心。<strong></strong>


    果然見聖上不悅,“不必,朕若次次都靠著行針來對抗藥癮,那藥癮沒了,會不會又開始依賴行針?”


    柴素錦一愣,連忙福身道:“聖上此言,真是叫小女敬仰佩服。但求聖上放心,若是痛苦著實難忍,小女隨時願為聖上效力。”


    聖上擺擺手,叫她退到一邊。


    柴素錦不敢走遠,且時時刻刻關注著聖上的情況。


    聖上似乎在等待著,等待著太子帶迴太醫令的消息來。


    他自己受製於太醫令的藥,受折磨於藥癮。倘若此時能聽到太醫令被拿捏在他的手中,心中多少會得到一絲慰藉吧?多少會有些平衡吧?


    柴素錦也在等待著,等待著達成目的。


    她入得宮中,順利的破除聖上對太醫令的信任,從微末的局勢,逆襲而上。如此,總能將太醫令握在手中的《藥典》奪迴來吧?


    可不曾想,太子在下晌時候,帶迴來的消息,卻是叫兩人都狠狠的失望了。


    “啟稟父皇,兒臣命人包圍太醫令府上捉拿他時,他竟然已經先行一步,畏罪潛逃了!”太子慚愧稟奏。


    聖上震怒,麵紅耳赤,當即在暴怒之中藥癮再也抑製不住的爆發了。


    太子險些被聖上所傷。


    幸而馬文昭一直追隨在太子身邊,當即護住太子,並膽大包天的一掌擊暈了聖上。


    柴素錦在愕然之中,為聖上行針。


    太子看著馬文昭,良久良久都沒能說出話來。


    待柴素錦為聖上行針之後,點頭對太子道,聖上已經沒事了。


    太子才長長吐出一口氣來,垂眸看著跪地不起的馬文昭,“你說,孤是該賞你,還是該罰你?”


    這果真是個大問題。


    馬文昭叩首,“救得太子殿下,某死不足惜。但某對自己的力道有把握,萬死不敢叫聖上龍體受損。當時實乃情急,有所失當,求太子責罰。”


    “你這是求罰了?”太子緩聲問道。


    馬文昭叩首,“是。”


    太子點頭,“那便罰你一年俸祿。”


    柴素錦聞言微微一愣,馬文昭什麽時候有俸祿了?他不是閑人一個麽?


    馬文昭跪地皺眉,沒有應聲。


    太子又道:“今日起,你便是太子左衛率,但一年不得領受俸祿!”


    柴素錦愕然,這哪兒是罰?分明是借機給了他官職!還是扶搖直上直接效力於太子。乃是太子身邊親近之職。


    馬文昭頷首,聲音平平緩緩,寵辱不驚道:“是,臣領命。”


    聖上醒來之時,更添幾分虛弱。


    見到太子也守在床邊,聖上調侃自己道:“我兒瞧朕,如今哪裏像是治病,分明是越發病重!”


    “父皇切莫擔心,戒除一樣東西的時候,一開始都是最難的。度過了這段時日,日後才能越發好起來。”太子連忙溫聲安慰。


    聖上搖了搖頭,眯眼輕歎,沒有接話。


    太子猶豫,不知是否該將太醫令並未被抓獲的事情再說一遍。


    他迴來稟奏之時,就害的父皇藥癮發作。此時若是再說……


    他擔憂的望了一眼聖上。


    卻見聖上皺眉道:“繼續追查太醫令下落,一旦有消息,務必活捉!”


    聖上主動提及,叫太子鬆了一口氣,他明顯感覺到父皇對太醫令的依賴,不似先前那麽厲害了。


    他不由向遠處的柴素錦望了一眼。


    這小小女子竟沒有食言,她說自己能做到,果然就做到了!


    縱然父皇對藥丸的依賴還未除去,但太子的信心卻比先前更多了許多。


    “父皇,太醫令突然不知去向,朝臣恐怕會伺機而動……兒該如何處置此事?”太子心中已有想法,如今聖上告病,交給他監國之職,正是太子表現自己,叫朝臣信服他,為將來他登上皇位打下基礎的大好時機。


    但太子並未被這機會衝昏頭腦,他深知父皇最不喜旁人越過自己,隻手遮天。


    太醫令之事,乃是關乎聖上龍體,更關乎朝廷局勢的大事。


    雖然他很想照著自己的想法去做,但稟奏於父皇,卻是絕不可省的一步。


    “太醫令雖並非關鍵之職,也非左右朝政的官職,但太醫令卻同朝中諸多官員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太子頷首,謙遜說道,“兒恐處理不當,引起朝堂動蕩,還請父皇示下。”


    聖上捏了捏拳頭,額上的青筋格外凸顯。


    “他自己跑了?朕還未定他的罪,他倒是心虛得很。若沒有柴家那小姑娘誤打誤撞的來了京城,膽大包天的混進了太醫署,朕如今還被他轄製在手!”聖上咬牙切齒的說道。


    “可見乃是上天眷顧,父皇乃是天子,任何人都休想蒙蔽父皇!”太子連忙說道。


    聖上冷哼一聲,“他蒙蔽朕的時間已經不短了。朕相信,這是錦兒……錦兒帶給朕的運勢!”


    “阿姐最是關愛父皇,阿姐在天有靈,也會時刻守著父皇。”太子聲音略有些傷感低沉。


    聖上點點頭,“太醫令結黨營私,借職務之便禍害朕的身體,罪不可赦,抄家通緝!”


    最後四個字,聖上說的斬釘截鐵。


    倒是叫唯恐聖上心軟的太子大吃了一驚。


    他瞪眼看著自己的父皇,愕然不能迴神。


    “你當朕不舍得?”聖上看了太子一眼。


    太子連忙垂頭,“兒私以為……”


    “以為朕還會留有餘地?”聖上冷哼,“若是再留有餘地,朕隻怕也要落得暴斃而亡的下場了!”


    太子一震,連忙跪在床邊。


    父子都沒有說話,可那隻過量服藥,暴斃而亡的犬卻同時浮上兩人心頭。


    父子說話間,柴素錦正立在殿外,舉目遠眺著層層宮牆。


    這裏是她熟悉的地方,是她前世看習慣了的地方。


    前世從來沒有覺得這層層宮牆能困住她什麽,今世仍舊站在這個位置,卻進出都要小心翼翼,步步籌謀。


    “想家了?”在她身後不遠站著的馬文昭,低聲問道。


    “太子衛率這麽閑麽?”柴素錦沒有迴頭,語調微揚的說道。


    “恭候太子,乃是本職。”馬文昭垂眸輕聲說道,“瑄哥兒很想你,也很努力。”


    提起瑄哥兒,叫柴素錦心頭一軟,她垂眸輕歎一聲,沉默片刻,收迴遠眺的視線,轉身看著馬文昭道,“太醫令竟能及時藏起來了,他被你傷的不輕,消息倒是靈通。”


    “前去太醫令府上抓人的,就是我。”馬文昭說道,“能看出他離開的很匆忙,但也很幹淨,沒有留下什麽線索。他畢竟在宮中很久了。他的勢力,也許滲透到在京中各個地方。”


    柴素錦點點頭,“我知道,當初連公主都拜他為師,那般崇敬信任他……”


    她說著,嗤笑一聲。嘲笑前世自己的識人不清。


    “不過你來了,打亂了他的計劃,叫他籌謀的一切不能得逞。”馬文昭看著她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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