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他怎麽樣了?”


    梁振的心裏是說不出的驚慌,白飪顯然已經陷入了昏迷,整個人一動不動。


    如果不是他的鼻腔裏還有著那麽一絲唿吸。他的樣子看上去幾乎就和死了一樣。


    梁振知道白鋰不能喝酒。


    上次喝完酒,他的身體就已經出現了非常不良的反應。身上一直高熱不退。嘴巴裏麵還不停的說胡話。


    現在這一次看上去顯然更為兇險。


    梁振用手摸了摸白鋰的頭,簡直滾燙的要命。


    站在一旁的大夫氣的直搖頭。


    “胡鬧!他的體質根本就不適宜喝酒。上次已經有過一次了。現在居然還敢喝,這根本就是不要命了!”


    大夫的話說的梁振越發的膽戰心驚。


    他原本在路上的時候還想迴來之後定要好好的教訓一下這個小子。


    可是現在他的心裏哪裏還有半點想要教訓他的想法。隻有滿滿的緊張和害怕。


    大夫給白飪施了針,又開了藥方,然後對著梁振吩咐道:“這藥今天晚上一定要想辦法紿他喂下去。如果


    今天晚上要也喂不下去的話,他的情況就會非常危險了。”


    梁振連忙對著大夫點了點頭,然後吩咐下人去煎藥。


    梁振把白飪抱起來,把藥碗對準了他的嘴巴。輕輕的往裏麵倒著藥汁。


    可是昏迷中的白鋰並沒有任何吞咽的能力。


    藥汁隻是順著他的嘴巴不停的往下流著,竟一點都倒不進去。


    剛剛梁振聽到大夫說,一定要想辦法在晚上把藥給他喂下去。


    那個時候梁振的心裏並沒有想太多。


    現在才知道大夫特意交代這句話的意思。


    此刻的白鋰,根本無法吞咽,又哪裏有能喝下?藥的能力?


    梁振頓時心急如焚。


    他一次又一次地嚐試著把藥汁倒進白飪的嘴巴裏。


    一點一點的,慢慢的倒著


    可是無論他如何去倒,卻依舊還是倒不進去。


    站在旁邊的婢女看著這樣的情況,對著梁振說道:“將軍,要不您試試,用嘴巴喂夫人喝藥吧。”


    梁振一下子頓住了。


    嘴巴對嘴巴喂藥不就是等於親吻嗎?


    之前他以為白鋰是自己的娘子的時候,親吻他肯定沒有問題。


    然而,現在他已經知道了白飪是一個男人。


    男人和男人之間,這樣親吻肯定是不合適的。


    至少讓他去親吻一個男人,他做不到。


    梁振有些糾結,他對著一旁的婢女說道:“你來紿他喂。”


    婢女怔了一怔,沒有想到將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不過現在在整個將軍府裏,知道白飪是男人的除了上次梁振的那個心腹之外,其他人都還不知道。


    所以梁振說出這樣的話,那婢女也沒有覺得有什麽。


    畢竟最近好幾天,將軍都沒有在房中過夜了。


    整個將軍府裏麵都在傳,將軍夫婦似乎是吵架了。


    現在看來好像確實如此。


    將軍竟連藥都不願意給夫人喂。


    所以她便乖順的接過將軍手中的藥,準備嘴對嘴喂白鋰。


    梁振的眼睛一直緊緊的盯著那婢女。


    眼看著她的唇離白飪越來越近,眼睛裏的陰厲便越來越明顯。


    心裏莫名的又生出一股怒氣。


    到最後就


    連整個眼睛都眯了起來,眼神裏滿是陰冷和寒涼。


    婢女都還沒有碰到白飪,便已經滿頭大汗。


    她咬了咬呀,準備將自己的唇附上去,卻忽然聽見梁振說了一句:“你不用喂了,把藥紿我,你出去吧。”


    那婢女頓時如釋重負,直接把手中的藥碗遞給了梁振。然後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梁振端著那藥,一動不動的看著躺在床上的那個人。


    他剛剛看見婢女的唇快要碰到白鋰的時候,心裏麵竟然湧現出一股想要殺人的衝動。


    他差點忘了白飪是個男人啊,怎麽能讓一個女人去喂他呢?


    腦子裏麵胡思亂想著。


    那如果換成一個小廝……


    也不行!


    光是想到這樣的畫麵,他都恨不得把自己憑空想象出來的小廝一劍給刺死。


    似乎……


    他根本無法接受任何人這樣去觸碰白飪。


    藥水倒入口中,梁振凝神看著白飪,終於還是俯下身,吻在了他的唇上。


    舌頭撬開他的唇瓣,嘴巴裏的藥汁一點一點的渡了進去。


    白飪尚且處於昏睡之中,藥汁本就難喂,即使這用嘴巴渡,都不能保證所有的藥都能喂進去。


    依舊有少量的藥汁順著他的嘴邊流出來。


    梁振隻好耐心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喂


    明明隻有一小碗藥汁而已,硬是被他喂了一個多個時辰。


    最後一口藥汁也喂進去的時候,梁振終於鬆了口氣。


    現在已經算是完成了任務,但是他卻有些舍不得將自己的唇從白飪的唇上拿開。


    明明之前心裏還很抵製,這樣去觸碰一個男人。


    可是現在,卻是這麽的念念不舍。


    梁振就像是著了魔一樣,用力的親吻著白飪,用自己的舌頭輕輕的觸碰著白飪的舌。


    這樣的吻以前曾經也有過,現在也是一樣的香甜……


    美好到讓人舍不得放開。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梁振卻看見原本處於昏睡中的白飪忽然睜開了眼睛。


    心髒在這一瞬間仿佛停止了跳動。


    梁振猛地站了起來,“那……那個……我剛剛隻是在喂你喝藥……你別……別多想……現在藥已經喝完了,那我就先走了。”


    梁振的話說的結結巴巴,一張臉爆紅。


    說完這話,他便紅著一張臉急急忙忙的走開了。


    門被關了起來,又隻剩下白飪一個人在這房間裏麵。


    白飪抿了抿自己的嘴巴,嘴巴裏麵全部都是又濃又苦的藥味。


    他有些苦澀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多想?


    梁振都這麽害怕自己了,現在就連和自己待在一間屋子裏,他都害怕。又怎麽可能會多想呢?


    [宿主……我覺得反派大人他是口是心非。他最近對你的好感度值一直在漲呢……他應該隻是沒有發現他對你的感情吧。真的不存在討厭你的話……]


    小迷糊說的真心實意。


    白飪卻隻是諷刺地笑了笑。


    “那你說,他到底要什麽時候才能發現對我的感情呢?如果他一輩子都發現不了的話,我是不是要看著他躲我一輩子?”


    不再理小迷糊,白飪翻過身子,又疲憊的睡了過去。


    梁振雖然已經離開了白飪所在的房間,但是一個晚上他都惦記著白飪的病。


    所以他差遣了兩個下人在裏麵照顧白飪,更是過一會就


    找人去看一看白飪的情況。


    索性那個晚上白飪一直在睡,並沒有像上次一樣說胡話。


    也沒有抱抱,拍拍之類的要求……


    要不然梁振真的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一時衝動走進去,然後還像上次那樣緊緊的抱著他……


    白飪的身體終於開始慢慢好轉,期間他一直待在房間裏,一次都沒有出來過。


    同樣,梁振也一次都沒有進去過。


    不過這也僅僅是表麵上。


    其實他總是趁著白鋰睡著了的時候,悄悄的去看他一眼。


    梁振一直在心裏安慰自己,他不過是希望白飪早日康複。


    並不是對他產生了什麽亂七八糟的念頭。


    畢竟現在他已經是把白鋰當成了弟弟來看待的。


    弟弟有病,作為哥哥的又怎麽能不擔心?


    可是又因為上次那樣親吻過他,梁振到底有一些做賊心虛。


    所以直到現在都不知道應該怎麽去麵對他?


    最後便做了一個縮頭烏龜。


    白鋰一日一日的待在屋子裏,就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不過是醉了一次酒而已,竟然會病了這麽久


    久到他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這個地方,卻根本就沒有這樣的體力。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全世界給拋棄了一樣。


    隻能每日每日的被關在這個小小的屋子裏。


    白飪忽然覺得,自己現在這樣的狀態。就像是一個等待著君王臨幸的嬪妃一樣。


    可是那些嬪妃尚且有希望等到他們想要等待的人。


    而他卻是永遠都等不到了吧……


    那人竟這樣視他如洪水猛獸。


    不管小迷糊如何勸服白飪,白飪都已經不願意聽下去。


    就算他從小迷糊那裏知道,梁振有時候會在自己睡著的時候來看自己。


    可是那又怎麽樣呢?


    難道就要這樣被躲一輩子嗎?


    他才不要這樣的活著。


    所以白飪等到自己的身體徹底好了之後,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這裏。


    他叫來了下人們拿來筆墨紙硯。


    然後把那張紙緩緩的攤開。


    —點一點的開始研墨


    手指雖然有些顫抖,但是寫出來的字卻依舊漂亮。


    一字一句……


    寫了大概有半炷香的時間,


    終於把所有的一切全部寫好。


    [宿主,你在那寫什麽啊?]


    小迷糊越看越覺得不對勁,都已經快要急哭了。


    白飪將手裏的紙拿了起來,


    怔怔的看著,臉上露出了一絲蒼白的笑容。


    緩緩道:“和離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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