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黃岐的臉上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魔教教主愛上了他們的前武林盟主,這樣的事情說出去怕是沒有任何人敢相信吧。


    其實就連黃岐他自己都沒有百分百的把握。


    會把白飪抓過來,也不過是聽到了當年的傳聞,想要試一試罷了。


    反正不過是一個即將油盡燈枯的廢人,能利用就利用一下,不能利用反正也不過一個死字。


    畢竟,從白飪被冷淵抓走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的死亡。


    —個武林盟主,他可以是戰死的,但是絕對不能是被抓走的,而且居然還是敵對勢力的人把他給抓走,這簡直貽笑大方。


    所以,從白飪被冷淵抓走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對外宣布了白飪的死訊。


    這個武林那麽大,卻被魔教的人抓走了他們的盟主,實在是太恥辱了!


    如果白飪在魔教裏被折磨致死也就罷了,可是他偏偏還活著。


    所以現在,不僅僅邪教的人視白飪為眼中釘,就連他們這些正派人士都想要殺了白鋰以絕後患。


    此刻,看著如此急切的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冷淵,黃岐的臉上是說不出的得意。


    他用自己的手瞬間掐住了白飪的脖頸。揚聲道:“冷淵,你的好師兄就要死在這裏了,你怎麽來的這麽遲,就不怕我把他給殺了嗎?”


    冷淵緊緊的咬著自己的牙,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白飪,此刻在這天地間,他的眼睛裏仿佛隻看得見他一個人。


    心髒疼的就像是要裂開了了似的。


    “師……”


    話未說完,便聽見白飪的聲音冷漠的響了起來:


    “冷教主,是來親眼看我怎麽死的嗎?


    冷教主對我的恨,還真的是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厲害呢。”


    “師兄,我……”


    冷淵急切的想要對著白鋰解釋清楚,他剛張開口,卻看見白鋰微笑著看著自己的眼神裏無比的柔和。


    他的眼睛裏沒有半點恨意,也沒有半點失望,有的隻是綿綿的情意。


    這樣的眼神隻看了一眼,冷淵就知道了白飪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


    關心則亂……


    如果自己表現的太過在意白飪,那麽對方的人便會更加的肆無忌憚。


    而自己也隻能受製於人。


    所以他隻有假裝不在乎白飪,才能更好的想辦法把他給帶走。


    自己的人很快就能趕過來。


    隻要再拖一小段時間,等自己的人把外麵武林盟的人神不知鬼不覺的一一解決掉,然後就能衝進來把這裏的人一網打盡


    冷淵的臉上帶著笑,嘴巴裏說著無比冷漠的話語。


    可是誰也不知道他藏在衣袖下麵的手指,早已被他自己捏的一片通紅。


    “師兄,你怎麽知道我的想法?我就是來看你是怎麽死的。”


    白飪低著頭沒有說話,此刻的他看上去無比狼狽。


    從表麵上看來,似乎所有人都在期盼著他去死,當真淒慘無比。


    可是白飪的心裏卻有一絲小小的開心。


    隻因為這個人來找他了,如此一來,即使是死,也沒有什麽遺憾了……


    [宿主。]


    小迷糊的聲音小聲的響了起來。


    [反派大人來了,宿主就原諒他好不好?]


    白飪微微垂下眼眸。


    其實,他並沒有怪過他啊。


    當時沒有把話說清楚,也隻是想要保護他罷了。


    隻是這個家夥也和自己一樣。


    同樣是那麽傻。


    聽到反派大人的好感度急劇攀升的那一刻,白飪便知道他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一切。


    也包括知道自己已經快要死了的事情。


    自己都快要死了。


    他還要跑過來受製於人。


    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傻的人?


    不過,如果非要說傻的話……


    他們兩個都一樣。


    都是一樣傻瓜……


    黃岐沒有想到冷淵會說出這樣的話,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


    “冷淵,你當真不在乎他?當真讓我殺了他?”


    “你殺了便是,要不要我來幫你?”


    說著冷淵便把自己的手往白飪所在的方向伸了過去,他想要趁著這個空隙將白飪給搶過來。


    然而他的速度快,黃岐的速度更快。


    黃岐一把抓住了白飪的手臂將他直接拉到了自己的身後,臉上露出了無比得意的笑容,“冷教主嘴上說著希望白飪去死,可是行動上可不是呢。”


    “誰說不是,我隻是想親手殺了他罷了。”


    冷淵的話,亦真亦假,讓黃岐有些分辨不出來。


    不過雖然分辨不出來,但是冷淵到底在不在乎白飪,隻要一試便知。


    尖銳的匕首瞬間抵在了白飪的脖子上,瞬間有紅色的血液從白飪的脖子裏流了出來。


    白飪身體裏流出來的血,紅的發黑。


    那是因為中毒,才會這樣……


    冷淵眼睜睜的看著這樣的畫麵,胸中氣血翻騰。


    黃岐的劍隻要在向前一寸,便能割破白鋰的喉管,也能瞬間要了他的性命。


    冷淵緊咬著自己的牙,已經沒有辦法再裝下去。


    “師兄……”


    黃岐看著冷淵,麵無表情的抬起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將它紮進了白鋰的肩膀裏。


    血流的更多了。


    冷淵的瞳孔瞬間收縮了起來,心裏那種讓他窒息的痛苦簡直讓他痛不欲生。


    他的情緒瞬間失控。


    “你這個畜生,你敢這麽對他。我弄死你。”


    飛揚的長劍直直的朝著黃岐指了過去。


    那是他此生最愛的人啊。


    他怎麽能讓他受到這樣的傷害?


    冷淵恨不得將黃岐給大卸八塊。


    眼看著冷淵的長劍步步逼近,黃岐卻一點都不著急。


    “冷淵,你敢再往前一步,我現在就殺了他,你信不信?”


    說著他又將自己手中的刀又往白飪的身體裏更深的捅了一分。


    白飪的臉色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變得一片慘白,他已身中劇毒又遭到這樣的對待。再這樣下去根本就不知道,他還能撐多久?


    冷淵痛苦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手中的長劍瞬間掉落在地。


    其實冷淵的身手那麽好,或許可以拚一把,將黃岐給拿下。


    可是他做不到看著白飪受傷而無動於衷……


    “你放了他,無論你有什麽要求,我都答應你。哪怕你要我的命,我也可以紿你。”冷淵直直的看著眼前的人,眼圈已經有些發紅。


    白飪的身體已經那麽弱了,他不能再受到一點傷害了……


    他真的會死的……


    “哦,沒有想到堂堂魔教教主,竟然對我們的前武林盟主


    如此情深意切。”黃岐剛剛還有些害怕冷淵是真的恨白飪,現在便知道自己還是賭贏了。


    “既然如此,你就把這個紿吃下去。”


    黃岐從來都沒有想過,原來鏟除魔教竟然會如此簡單。


    果然再厲害的人,一旦有了缺點,那麽他就沒有什麽好怕的了。


    這魔教教主,看上去那麽年輕有為,武功蓋世。可是卻還是被愛情所苦。


    說著黃岐便拿出了一枚藥丸,這是他們武林盟最為之驕傲的毒藥。


    隻要吃了這藥,冷淵就活不長了。


    冷淵並沒有猶豫,直接把那藥丸給吞下了肚。


    霎時間腹中翻江倒海般的疼痛。


    冷淵的頭上冒出一股冷汗,這藥才剛剛下肚,便已如此難受,身上更是提不起一點勁。


    可是他的師兄卻被這藥折磨了那麽久……


    那時他還在自己的麵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心裏對於白鋰的愧疚更深。


    黃岐看著這樣的畫麵,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沒有想到你竟然這麽配合,既然如此。你就給我跪下磕一百個頭吧。魔教的教主跪下來紿人磕頭,應該也會磕的特別好看吧。”


    黃岐的話一說完,周圍的人全部哈哈大笑起來。


    “對,讓他紿我們盟主跪下磕頭。好好的羞辱羞辱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冷淵的臉色未變,白鋰的臉色已經變得極其難看。


    白飪緊緊的捏住了自己的手指。


    這個在他的心目中如同神祗一般強大的男人,怎麽能給這些人跪下!


    “夠了!”


    白鋰一下子吼了出來。


    “呦,我們前武林盟主也舍不得了?”


    黃岐的聲音有一絲陰陽怪氣,明明他才是正派人士,可是現在卻像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怎麽會舍不得?”


    白鋰的臉上帶著一絲諷刺的笑意。


    “讓他就這樣毒發,不是太過沒有意思了嗎?不如讓我來殺了他。讓他死在心愛的人手裏不是更有意思?”


    黃岐有些詫異白飪的說法。


    “怎麽?他那麽喜歡你,你卻想要殺了他?白飪,你是沒有心的嗎?”


    “誰說他喜歡我,我就也要喜歡他?你們怕是不知道,早在五年前,我就差一點殺了他。


    現在我丹田被毀,失了武功,都是拜他所賜。我真恨不得他趕快死掉。”


    黃岐不知道白鋰所說是真是假。


    但是他最喜歡的就是看著相愛的人互相殘殺。


    “冷淵,聽到了沒有。你喜歡的那個人就是這樣看待你的呢。”


    冷淵直直的看著白飪,若是放在昨天,或許他真的會上當,痛恨師兄薄情。


    可是今天他已經不會了。


    他的師兄,就連毒藥都幫他擋了,他又怎麽可能會傷害自己?


    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白飪,眼神裏隻有無限的深情。


    “不過,如果我殺了他,你能把解藥紿我嗎?”


    白飪的話聽上去像極了一個貪生怕死之輩。


    黃岐臉上的笑意更濃。


    “當然可以,我現在就可以紿你。”


    反正白飪的丹田已毀,就算給了他解藥,他也翻不出天來。


    說著黃岐便給了一枚解藥給白鋰。


    然後他便看見白玉迫不及待的把那枚解藥丟入了自


    己的口中。


    黃岐的臉上愈加諷刺,這白鋰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貪生怕死。


    黃岐將自己手中的刀遞紿了白飪,“你去殺了他,他現在的藥剛剛入體。沒有什麽還手的力氣。就算是你,也可以輕易殺了他。”


    “好。”


    白飪拿著那把刀,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冷淵。


    他用自己的身體遮住了冷淵,手中的刀毫不猶豫的刺了出去。


    然而他的刀並沒有刺向冷淵的胸口,反而刺到了自己的身上。


    隻不過他的背對著黃岐那幫人,一時間他們隻看見了有大量的血從這兩個人之間流了出來,並沒有察覺到到底是誰流出來的血。


    冷淵看著這樣的畫麵,腦子裏嗡嗡作響。五髒六腑就像是被人揪住了一般疼痛,那種疼簡直讓他動也動不了。


    眼淚瞬間從他的眼眶裏麵掉了出來。


    “師兄,你在做什麽?”


    白飪將自己的下巴貼在了冷淵的肩膀上麵,小聲的說道:


    “我本來就要死了。所以捅自己一刀也沒有什麽啊……而且……我怎麽能讓你受製於人呢?”


    這些人居然讓冷淵跪下給他們磕頭。


    就算是死,他也不可能讓他的反派大人受到那樣的侮辱啊。


    這些人算什麽東西,他怎麽能讓反派大人給他們下跪?


    “胡說……誰說你要死了,你不是吃了解藥了嗎?”


    冷淵的全身都在顫抖,那種極其恐懼的感覺早已遍布他的全身,越來越多的眼淚從他的眼睛裏湧了出來。


    那麽多溫熱的血液,從白飪的身上噴湧而出,如果不止住的話,他會死的。


    “對啊……”白飪的聲音已經很小很小了。那種強烈的疼痛,讓他就連說話都變得困難起來。


    “我是有解藥的……”


    說著白鋰便用手捧住了冷淵的臉頰,然後用力的吻在了他的唇上。


    柔軟的舌頭就這樣伸了進去。同時伸進去的還有一枚他一直含在口中的藥丸。


    便是白飪剛剛吃進嘴巴裏的那枚解藥。


    如果這個世界上隻存在一枚解藥……


    那麽他也一定會把它給眼前的人啊。


    又怎麽可能留給自己?


    誰叫這個人是他最喜歡的那個人呢?


    白飪的臉上帶著蒼白的笑,他的口中在輕輕的呢喃著。


    “冷淵,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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