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淵的腦子裏有一瞬間的茫然,他伸出自己的手摸了摸被子上麵殘留的那滴血漬。


    隻感覺自己的腦子就像是炸開了一樣。


    —種難以言喻的恐懼瞬間從他的心裏滋生了出來,瞬間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冷淵用力地咽了一口口水,眼圈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開始發紅,就連唿吸都已經變得急促起來。


    為什麽這上麵帶著淡淡的血腥味,但是顏色卻是黑色的,這濃鬱的黑色,就像是濃濃的墨汁一樣,濃的化不開……


    明明心裏早就形成了一個答案,但是冷淵就是拒絕往那個方向去想。


    他用手拿著那團被褥,直接將那塊帶著血漬的布料紿撕扯了下來。


    “你說,有人天生流出來的血就是黑色的嗎?”


    冷淵顫抖著自己的手拿著那塊布料問著他身邊的這個傭人。


    “教主開什麽玩笑呢?怎麽會有人流黑色的血呢?”


    站在一旁的傭人很認真的說道:“我們所有人的血都是紅色的啊。”


    “如果血幹了呢?”


    “那也是紅褐色的啊。”


    是啊……


    冷淵還記得在大殿上麵,蔡神醫用針刺破了他的手,然後擠出了一滴血。他的血幹了之後就是紅褐色的。


    可是他手裏拿著的這塊布料上麵的血漬……


    “那你說,我手裏的這滴血,為什麽會是黑色的呢?”


    聽聞冷淵的話,那傭人看了一眼冷淵手裏的布料,這布料上麵有一滴小小的黑色印記。


    “教主開什麽玩笑呢?這哪裏是血啊,這是墨汁吧。”


    冷淵像是鬆了一口氣般,是啊,這是墨汁啊,師兄喜歡舞文弄墨,就算把墨汁弄在被子上麵也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自己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麽呢?


    冷淵揮了揮手讓傭人先下去。


    然後又倒頭睡了下去。


    他在自己的心裏不停地默念著,這是墨汁,這是墨汁……


    可是心裏的鬱結不僅沒有因為這這自欺欺人的說法開始減少,反而越來越多。


    眼淚無聲無息的掉了下來。


    他感覺自己的心口就像是被誰狠狠的勒住了一樣,那種突如其來的劇痛令他疼的直不起身子。


    冷淵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那種心髒抽搐的感覺根本止也止不住。


    因為……


    冷淵很清楚的知道,白飪住在這裏的這段時間裏麵,他根本就沒有使用過毛筆。


    沒有寫過字,也沒有做過畫。


    甚至,他的屋子裏就連墨汁都根本不存在啊……


    冷淵緊緊的咬著自己的牙齒。渾身都在顫抖。


    又有誰家的墨汁會有淡淡的血腥味呢?


    這哪裏是墨汁啊,這分明就是血……


    冷淵緊緊地抓住了那塊布料,眼神裏透著難以言喻的恐懼。


    這個地方隻有師兄和自己兩個人睡過……


    能在這被褥上麵留下這滴血漬的人,除了自己就是師兄。


    冷淵當然清楚的知道這滴血漬不是自己留下來的……


    那麽能留下這滴血的人,不是師兄又是誰?


    蔡神醫晚上被魔教的人灌得醉的一塌糊塗,但是他硬是被冷淵給叫醒了。


    “教主,你怎麽會有這個?”


    蔡神醫看到那滴血漬的第一眼起,他的酒瞬間清醒了。


    研究了武林盟的毒藥研究了那麽多年,這東西到底是什麽,蔡神醫一眼就能看出來。


    冷淵急切地看著眼前的人,有些遲疑的說道:


    “你就告訴我,吐出這血的人是不是中毒了?”


    直到現在冷淵都還在殘留著一絲希望。


    他希望是自己想錯了。


    希望一切都和他想象中的毫無關係。


    他寧願師兄是下毒來害他,也不願意那個恐怖的猜想變為現實……


    蔡神醫仔細的端詳著那塊布料,然後又把它放在了自己鼻子上麵聞了聞。


    繼而很肯定的說道:“嗯,這個人不僅中毒了。而且中毒很深,怕是沒有幾天好活了……”


    “你說什麽?”


    冷淵整個人都懵了……


    他感覺自己的眼前一片空白。


    在那麽一小段的時間裏,他什麽都聽不見,也什麽都看不見。就連旁邊的蔡神醫和他說話,他也不知道蔡神醫到底在說什麽?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到底在做什麽……


    隻有胸口處傳來的無比尖銳的疼痛,在提醒著他,他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什麽叫中毒很深?


    什麽叫沒有幾天好活了?


    “你在胡說什麽?我前兩天看他的時候,他明明好好的啊……”


    冷淵的腳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他一下子坐在背後椅子上麵。


    前兩天他看見師兄的時候,師兄雖然時不時的咳嗽著,但是他的精神卻很好,根本就沒有任何中毒的症狀。


    除了他日漸消瘦的身體,還有他愈加蒼白的臉色之外……


    無論從什麽地方看來,師兄都是一個正常人。


    “他的好,怕是你覺得他好吧……”


    蔡神醫看著冷淵這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便知道他在自欺欺人。


    “按照這血的濃稠程度。那毒估計已入骨髓,甚至都已經侵到中毒人的五髒六腑。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人怕是隻有三四天的壽命了。”


    “不可能!你在胡說什麽?他明明好好的,他怎麽可能隻有三四天的壽命了?”


    冷淵直接對著蔡神醫吼了出來。他根本就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現實。


    原本應該中了毒的自己沒有中毒,可是下毒的那個人卻中毒已深……


    怎麽可能?


    “教主還沒有告訴我,這到底是誰的血?”


    見冷淵遲遲沒有作答,蔡神醫大概也猜到了那個人是誰?


    他還記得在他采藥迴來的那一天,冷淵大動幹戈的趕走了一個人。


    前武林盟主,冷淵的師兄。


    而冷淵對於他的這位師兄似乎非常在意。


    以前蔡神醫一直覺得那是冷淵的單相思。


    可是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的……


    原來情根深種的人並不僅僅是冷淵一人。


    他的那位師兄對於冷淵的感情恐怕還要深的多……


    “教主,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情。”


    蔡神醫看了冷淵一眼,接著說道:


    “武林盟的毒藥每次下的時候,都有兩粒藥。一粒是藥丸,還有一粒被磨成了藥粉……”


    冷淵緩緩的抬起頭。


    “什麽叫做兩粒?什麽意思?”


    “就是說,為了防止下毒的那個人沒有下成功,他在被下毒之前就會被喂上一粒藥。隻要他成功的完成任務,那麽他就能夠得到解藥。


    這也很好的說明了,你的師兄為什麽會身中劇毒。


    其實按照道理來說,隻要教主你中了毒,你的那位師兄就能夠得到解藥……”


    冷淵有些茫然的點了點頭,他還記得那天白飪確實對武林盟派來的人說,他給自己下過毒了。


    “可是我沒有中毒……”


    “那隻能說明你的師兄並沒有給你下毒。這藥粉就算是灑到水裏都一點喝不出來。你那位師兄根本就沒有必要一次隻下一點。”


    冷淵緩緩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手指緊緊的捏了起來,上麵早已青筋畢露。


    他和師兄在一起那麽長時間,有好幾日飯也是在一起吃的。


    就是水


    師兄到給他的水,他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


    如果師兄真的想要給他下毒。


    現在他早就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大顆的眼淚瞬間從冷淵的眼睛裏麵湧了出來。


    他還罵白鋰給他下毒。


    可是根本就沒有。


    “教主,你的這位師兄,還真是對你情真意切啊。寧願自己去死,也沒有動你半分。


    甚至他都沒有將他中毒的事情透露給你半分。卻讓你這樣誤會他。恐怕他就算是死了,你都不會知道吧。”


    冷淵猛的吸了一口涼氣,手指已經開始不直接的顫抖起來。臉上的血色已經沒有了半分。


    他還記得師兄在走之前對他說過,他說,“冷淵,走之前,我可以抱抱你嗎?”


    冷淵根本難以想象,當時的白飪是抱著什麽樣的心情來說出這句話的?


    明明知道自己誤會了他,甚至恨他入骨。


    可是他還是提出要抱抱自己……


    這樣的擁抱對於白飪來說,便是此生最後一次的擁抱了吧。


    可是那個時候他是怎麽迴答師兄的?


    他不僅沒有給師兄抱,還嘲諷了他。


    甚至懷疑他用心險惡……


    冷淵痛苦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整顆心一抽一抽的疼。


    他怎麽能那樣對待師兄?


    怎麽能那樣對待那個寧願自己死,都還在保護著他的人。


    “師兄……”


    冷淵的口中痛苦的叫著白鋰,他抬起腳步就往整個魔教的大門方向跑去。


    蔡神醫剛剛對他說的那些話,簡直字字誅心。


    還有三四天的壽命……


    如果白飪還在魔教的話,有蔡神醫在,就算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是卻還是有著一線生機。


    然而。


    他卻在這種時候把白鋰給趕了出去。


    現在他想要去找白飪,可是卻連他在哪都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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