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飪低下頭沒有迴冷淵。


    他沒有病啊,不過是吃了毒藥罷了。


    所以,這病是養不好的……


    他能夠在這個世界的時間也不過幾天而已了……


    明明疼的要死,可是到現在白鋰都沒有讓小迷糊幫他屏蔽痛覺。


    因為隻有感覺到體內那翻江倒海般的痛覺,他才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一點一點的衰減。


    也才能感覺到他的生命跡象正在一點一點的流失……


    他已經快要死了啊。


    冷淵……


    白飪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眼前的人。心裏隻有濃濃的不舍。


    如果他看到自己死在這裏,是不是會很傷心?


    即使已經被冷淵傷透了心。


    但是白飪卻從來舍不得讓他去傷心。


    所以,白飪還是希望能夠在死之前離開這裏。那樣冷淵就不會知道了。


    剛剛冷淵說過,他可以把自己送走……


    白飪咬了咬牙對著冷淵說道:“冷淵,你說可以把我送迴去。我想要早點離開……”


    看著冷淵那逐漸失去了光彩的眼神,白飪真的能感覺到自己到底在做一件多麽殘忍的事情……


    可是。


    他一定要這麽做。


    要不然會更加殘忍。


    “讓我走吧。”


    冷淵拚命地牽起自己的嘴角,想要若無其事地對著白飪笑一笑,然後再告訴他,“好啊,沒有問題。可是,他一點都笑不出來,甚至還想要哭。


    —顆心就像是忽然墜入了冰窖中一樣。他甚至感覺到自己身體裏的每一滴血都已經凝固住了。這種時節的天氣不算太冷,但是他就覺得冷得要命。


    “師兄,我知道了。”


    言語已經在不自覺中變得冰冷。


    “我會去安排的。”


    冷淵說完這句話,便把他抱著白飪的手給鬆開了。


    “不早了,我讓他們送飯過來,吃完了你就早點睡下吧。”


    說完這句話,冷淵便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其實放在之前,他肯定會死皮賴臉的賴在這裏。


    即使白飪總是對他冷冷淡淡,但是他也還是自顧自地想要和他的師兄親近一些。


    可是現在白飪都已經把話說到了這種份上。他就算想要留下來,也已經不可能了。


    他師兄這麽討厭他,不喜歡他,那麽他又何必自作多情?


    白鋰一個人待在這空落落的屋子裏。


    他原本就是階下囚的身份,那些看守他的人不對他冷言冷語都已經不錯了,更不要說去照顧他了。


    就連冷淵特地送來服侍白鋰的丫頭,她們都對白鋰愛理不理。


    桌上的菜早就已經冷掉了,白飪卻一口都吃不下去。


    不僅僅是因為身體過於虛弱的原因,還有剛剛冷淵走之前看他的眼神。


    冷酷又決絕。


    那明明是他自己要求的,冷淵會走也很正常。


    可是,當冷淵抱住了他的手鬆開了之後,白飪卻還是不免感覺有些空落落的。


    飯一口沒吃,他又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冷淵果然如他自己所說,盡量不會出現在白飪的麵前。


    所以接下來的兩天他都沒有出現。


    白鋰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住在這裏,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整個魔教裏麵都在傳著一個最新的


    消息。


    白蓮教的教主在向魔教教主冷淵為自己的女兒提親。


    而白蓮教那位教主的女兒更是自己親自登門拜訪。


    據說那個女孩子早在兩年前第一眼看見冷淵的時候,就已經對他一見鍾情。


    所以對於這門親事,簡直是誌在必得。


    這件事情在整個魔教都是一件非常大的事情,一時間傳的到處都是。


    幾乎所有人都在期盼著這場親事可以成功。


    即使是白飪所住在的這間小小的廂房裏,那些伺候他的丫頭也在不停地討論著這件事情。


    白鋰都沒有走出這間房門,就已經知道了提親的那個女孩到底有多漂亮,有多麽文武雙全,又有多麽適合他們教主……


    白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停地咳嗽著。


    其實他之前雖然嘴上說要離開這裏。


    然而等到藥性發作了,他一天一天的數著日子的時候,心裏卻還是有一些舍不得他的反派大人。


    可是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他甚至恨不得自己能夠立刻死掉。


    那個人居然要成親了……


    白飪忍不住“哈哈哈”的笑了出來。他笑的聲音很大,仿佛有什麽值得開心的事情一樣。


    然而明明是在笑,他的眼睛裏卻完全沒有半點笑意。甚至一雙眼睛早已變得通紅。


    心髒就像是被刀割過一樣疼痛,白飪不停地咳嗽著,一時間又咳出了一手的血。


    他拿過桌上的布把那些血全部都擦掉了,一切都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可是他的樣子已經衰弱到用肉眼都已經能看出了。


    藥效簡直快的不可思議。


    每過一天,白飪便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更弱一些。


    他默默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地睜著眼睛。就連眼前的畫麵都已經開始變得模糊。


    大概再過兩三天,就會看不見了。


    毒已入骨髓。


    真好,他真的已經快要死了……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了冷淵那有些冷冽的聲音。


    “師兄,她們說你今天沒有喝藥。你到底想怎麽樣?”


    冷淵的手裏拿著一碗藥,大步就走了進來。


    他和白飪說過,盡量不來打擾他,但是白飪不喝藥,還是讓冷淵異常揪心。


    所以當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不管不顧地就走了進來。


    白飪看著眼前的人,沒有想到他會過來自己這裏。


    白飪對著他笑了笑,“我不需要喝藥。”


    因為喝藥根本是沒有用的,冷淵這邊的大夫就連他生了什麽病都不知道。


    就算喝了這藥也沒有任何用處。


    那藥那麽苦……


    他的心已經夠苦的了,就算是喝了藥又能怎麽樣?


    隻不過是更苦罷了。


    “師兄,不管怎麽樣,藥你一定要喝。”


    冷淵坐在白飪的床前,用手將白飪給扶了起來。


    他有些強硬地將藥碗抵到白飪的嘴邊。


    原以為白飪依舊會不配合,可是白飪卻很聽話的開始喝藥。


    隻因為他已經很累了,已經不想要再為了這種事來和冷淵爭吵了。


    在這個世界的最後幾天,他想要安安靜靜的度過。


    冷淵有著訝異於白鋰的乖順,不過看著他如此乖乖的喝著藥的樣子,嘴角已經輕輕地翹了起來。


    下巴壓在了白飪的頭頂。


    另一隻空著的手也忍不住將白飪摟在了自己的懷裏。


    溫熱的體溫緩緩傳來,冷淵那一直空著的心就像是填滿了似的。


    這兩天他逼著自己不要來白飪這裏,然而就算身體不來,心卻恨不得立刻趕過來……


    所以在知道白飪不肯喝藥之後,他便迫不及待的到了這裏。


    哪怕能夠和白飪在一起隻有一刻,冷淵也覺得開心。


    “師兄……”


    冷淵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嘶啞。


    他伸出一隻手牽住了白飪的手,把它放在了自己的唇邊。吻了一吻。


    “你一定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否則我會舍不得的。”


    白飪有著那麽一瞬間的恍然。


    明明冷淵在說著這麽動聽的話,但是白飪卻覺得諷刺。


    所以在這個時間裏的他,便是這般處處留情的模樣嗎?


    第108章複仇師弟強製愛(10)


    “我什麽時候能夠……”離開。


    話未說完,忽然聽到了一個女孩的聲音從屋外響了起來。


    “冷淵,你在幹嘛啊,快點來陪我玩。”


    那女孩一邊說著,一邊推開門直接走了進來。


    “冷淵,你怎麽在這?你不是說好了要陪我去玩的嗎?”


    白飪往那個女孩的方向看去,這是一個明眸皓齒的小姑娘。她的身上穿著一襲火紅色的衣裳。說起話來也既生動又俏皮。


    看上去就知道這是一個充滿了活力的小姑娘。


    不像自己早已日暮西山。


    冷淵會喜歡上這樣的人,也不奇怪……


    “我正有事呢,你別煩我。”


    冷淵的聲音有些不耐煩的響了起來,“我不是都已經陪了你好幾天了。”


    “可是,我在這裏隻有你和我最熟啊。”


    那小姑娘自顧自的和冷淵說著話,就仿佛白飪不存在一樣。


    說了好一會兒才仿佛看見了白飪。


    “這位是?”


    “這是我師兄。”冷淵一邊說著,一邊不自覺的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白飪,就像是害怕白飪被這小姑娘給看到似的。


    “那讓你師兄也一起陪我玩吧!”


    “不行!”


    白飪還沒有迴答,冷淵卻是搶先迴答道。


    “不過你師兄看上去身體不太好。算了,還是我們倆去玩吧。”


    小姑娘雖然提到了白飪,但是也隻是一帶而過,既然對他並沒有太大的興趣。


    冷淵皺了皺眉,“我有話要和我師兄說,你先出去。”


    “可是,那樣我會很無聊啊。冷淵,你就是這樣對待你未過門的妻子的嗎?”


    那小姑娘故意把妻子兩個字說的很重,重到白鋰隻感覺到自己的一顆心就被她的這句話給壓沉了下去。


    喉嚨裏一陣難受,白鋰捂著自己的嘴巴不停地咳嗽著。


    冷淵有些急切地看著他,不停地在幫他順著後背。


    “師兄,你沒事吧。”


    白飪搖了搖頭,臉色早已蒼白到了極點。


    那小姑娘一直站在這裏,一時間又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才好。


    冷淵也嫌她礙事。


    “你先走吧,我讓副教主陪你。”


    聽到副教主三個字,小姑娘的眼睛都變亮了。


    “好啊。你快點讓他陪我。”


    冷淵點了點頭,從自己的腰帶上取下一枚令牌,“你拿著這個去找他,


    他不敢違背我的命令。”


    這小姑娘笑嘻嘻地接過了令牌,一蹦一跳的走了。


    剛剛還很吵鬧的房間又變得安靜了下來。


    冷淵剛剛明明可以遵循自己的之前的話離開,不打擾白飪,可是他卻沒有走。


    如果一直不看他便也罷了。


    但是這人就像是毒藥,隻要看上一眼,就能讓他整個人都陷了進去。


    所以腳步一旦踏入了白飪的房間,冷淵就知道自己再也出不去了。


    “師兄,你剛剛想和我說什麽?”


    冷淵一邊說著一邊又將白飪給扶正了正。


    他以為白飪會有什麽重要的話和自己說。


    卻聽見白鋰的聲音異常冷淡地響了起來。


    “不是說要讓我走的嗎?我什麽時候能走?明天行不行?”


    冷淵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去。他根本沒有想到白飪特地想和自己說的話,居然是這樣一句。而且他居然說明天。


    “你就這麽想走?你就這麽想要離開這裏!”


    冷淵咬著牙,一顆心頓時充滿了怒火。


    他之前雖然已經答應了放白飪離開,但是他根本不想讓他走,一點都不想。


    “不然呢?”


    白鋰的眼睛裏滿是絕望。明明知道不該說的,但是他就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難道要我看著你和別人成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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