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念月城道小酒館


    蝕月森林占地浩大,其中猶如一方原始而又極度危險的蠻荒世界,部分地域還有因為身為法陣紐扣而留有無法散去的可怕瘴氣,還有成精的花草樹木以及蠻野生存的異獸,都是蝕月森林危險的來源。


    天空之中還有法陣之力流轉,非是大能之位的人無法窺探和進入,以至於蝕月森林的地圖至今為止都沒有完全版,隨著無盡修士的深入探索,自蝕月森林被開放數千年以來,隻有七八成的地域被世人所知,其中還包括有瘴氣彌漫生人無法進入的沼澤,惡靈之樹盤踞的山丘等等。


    至今為止還未有人探索過的那兩成地域,是那蝕月森林當中,那片巨湖的東方區域,那片區域的邊緣銜接著天興之江的江水,銜接之地天空烏雲密布,時常電閃雷鳴,有禁忌大恐怖,因此也無人敢以天興之江那處探索蝕月森林的東部區域。


    因為嚐試過的人,要麽死了,要麽殘了,且一無所獲。


    念月城原本就是因為要采集蝕月森林裏麵的資源才建立的,所以兩者距離不過三四裏地,如今,在念月城通向蝕月森林的那條道路上,有一座小酒館建造在道路中段。


    酒館的老板是一名身材火爆但是各方勢力都查不出跟腳的美豔女子,整天就是在酒館裏麵迎接天下來客,跟一些個糙老漢子說一些葷段子,但是沒有人膽敢逾越絲毫不該做的事,那些人隻敢看和說,不敢做口中那些毫無遮攔的話語。


    因為酒館有一名看門人,就隻看門,或者看人。不管寒冬還是熱夏,那人全身都穿著短袖的簡單布衣,臉上包著幹淨的白布,臉上隻露出兩雙有些昏昏欲睡的眼睛。


    那看門人短袖之中的雙臂傷痕累累,始終帶著一把布帶殘繞的刀,那布帶不同於那人身上和臉上的布帶,幹幹淨淨,而是染過血,血已經幹了,可有些地方,鮮血紅若還未幹枯,有些地方紅到發黑,似黑色筆墨書寫在其中不可告人的秘密。


    被來往修士稱作為布人的刀客,看門也看人,守著酒館和那位美豔的老板娘。


    要是有人不守酒館裏麵的規矩,不畏裏麵的禁忌,那麽布人就不會再昏昏欲睡,當刀上的布帶被解開,不管是那人的眼神,亦或者是刀的鋒芒,都將使得那座蝕月森林都抖上一抖。


    酒館因為有了屬於自己的規矩,所以便有了規矩之下認同之人的心安,這裏就成了情報的交易之處,但更多的,來者都是來喝酒,和看那名美豔絕色的老板娘。


    捷痕在墨葉學院所看的那份念月城資料情報,對那個酒館多用幾分了幾分筆墨,與對天騰傭兵團的介紹幾乎不相上下,不知那名書寫者,是惦念了那人還是那依舊有名的燒心酒。


    從念月城走出來的捷痕身穿紅色勁裝,長發束起,麵容白淨俊美,頗有無雙少年意氣風發的姿態,自古皮囊好看之人,的確就是如那美好的山河風景,引人多注目幾分,自然而然不識其人就有了幾分好感。


    走了不久,捷痕就看到了那座酒館,建在大陸旁邊,酒館後麵是一片菜園,木頭搭成棚子,蔓藤類的蔬菜蔓延,成了綠色養眼的一處與酒館相反之地,清靜、冰涼。


    捷痕剛好看到一位紅衣女子和一位中年男子從酒館裏走出,女子不見容顏,但是身姿曼妙,必定也是一位容貌出彩的女子。


    紅衣女子始終背對著捷痕,與中年男子在談論,然後兩人就向著蝕月森林開始前行。


    捷痕多看了幾眼,之後收迴心神,不再多想,在捷痕的觀念中,好看的風景多看幾眼未嚐不可,隻是若是就此心心念念或者心生邪念,就不好了。


    不是說,少年思無邪,最最動人嗎。


    捷痕也感謝這些書上的話語,有時候驚鴻一瞥,便深入人心,讓人變好向善。


    這時有一隊人馬從捷痕身旁而過,震起塵煙滾滾,捷痕也沒有在意被塵煙淹沒,這些人本就是這般行事慣了,做事追求急和快,再說出門在外還指望著可以當個嬌滴滴的少爺或者小姐,不受風吹雨打,那實在是不太像話。


    那一隊人馬是一組傭兵,每一個大大小小的傭兵團都有屬於自己獨有的旗幟圖案,捷痕看到那每匹馬的脖子上都係有圍巾,露出一條在雲霧中的龍的圖案,這便就是天騰傭兵團的旗幟圖案。


    傭兵其意便是可以雇傭的戰士,接受交易而為雇主保駕護航,在遠古時代這種職業被稱之為鏢師,傭兵團的前身其實就是鏢局。


    那隊傭兵沒有停留,組隊而去往蝕月森林,估計是想要合力一起獵殺異獸,也有可能是要進入險地采集珍貴靈物,捷痕則想要進入酒館之中獲取一些情報,和看是否能買到一張蝕月森林的地圖。


    捷痕發誓,真的不是為了那個老板娘而來的。


    在離開墨葉學院之前,捷痕精心思量了一番,將身份令牌裏麵的貢獻點都換成了神羅王朝的錢幣,一股腦全裝進了齊天碑裏麵,齊天碑裏麵空間浩大,即使殘破了,空間大小也是極其之廣。


    一來拿取方便,隻是需要隱秘一些,否則一旦讓有心人發現捷痕是從體上那不看見的齊天碑拿出東西,難保沒有歹意滋生。二來少年行走江湖隱姓埋名,不暴露學院跟腳,不也是一件很酷的事嘛。


    捷痕走進酒館,沒有看到那傳說中被稱之為布人的刀客,不過一眼就看到了一名慵懶趴在櫃台那裏,閑著無事撥弄算盤的女子,發絲盤起,有幾縷垂落下來,遮蓋芳顏,頭輕輕倚靠著被薄紗袖子籠罩的手臂,似是察覺到捷痕的目光,眼神迷離地抬起頭。


    兩人對視,女子臉帶微笑,姿態誘人,美豔容顏,捷痕微微出神,不禁臉紅。


    “呦,來了一位俊俏公子,不知公子是來買酒還是來……”美豔女子沒有再言語,對捷痕眨了眨眼睛,盡是挑逗和誘惑。


    隻是看過了自己所認為世間最漂亮的風景,再看到別的風景,即使也是那麽漂亮,再風華絕代,再傾國傾城,都不如少年眼中的那個她了。


    “聽說你們酒館的燒心酒烈到會燒心,那我就買兩壺吧。”捷痕雖然臉紅,至少是沒有亂了分寸,走到櫃台迴應道。


    這座酒館的酒之所以能賣得出去,並且大賣,是因為並非是普通的酒,燒心酒中蘊含有靈氣,在蝕月森林當中,靈氣不適合外界者隨意吸收,隻能以體內氣旋一層層轉化才能無害吸收,太過去麻煩,所以這蘊含有靈氣的酒就成了靈氣枯竭之時,救命的靈丹妙藥了,再者夜晚的蝕月森林瘴氣加重,且溫度極地,身在其中不可能以源力一直消耗來護體禦寒,喝上一兩口燒心酒,暖暖身子,也有大益。


    念月城當中自然也有售賣靈氣丹藥的鋪子,隻是價格昂貴,與這燒心酒相比,就顯得物低所值了。


    見捷痕沒有上鉤,美豔女子感覺無趣,心想怎麽這麽一個俊美公子,就不會說幾句甜言蜜語呢,是想裝得正人君子引人注意,還是小小少年不懂什麽是魚水之歡、男女之情呢?


    “還有,這裏應該有賣蝕月森林的地圖吧。”捷痕突然想起,拍了一下頭問道。


    “嗯,有的,不過地圖就在姐姐身上,你是自己拿還是……自己拿呢?”美豔女子媚眼如絲,眼波如水,很是誘人。


    “我就是來買地圖的,沒有其它意思。”捷痕不解美豔女子的挑逗,臉蛋更紅了。雖然早年跟莫子虛混在一起,也算是一個伶牙俐齒的小聰明蛋,但應對這類看遍人心的成熟女子還是束手無策。


    美豔女子看過了世間諸多極致的肮髒,一雙染過紅塵滾滾的美目,此刻看著眼前高過櫃台的頭,黑發束起,俊美容貌,眼神清澈,好一個無邪的少年。


    她,突然生起一意。


    思想無邪的少年心性能否經得起推敲?


    遙想當年,那高牆上的那人,若是跳下牆,跳向她這邊,而不是另一邊,很多的結果就會不一樣的,她也許就不會在這了。


    就算在這,身邊也會多一個他啊。


    “你叫什麽名字?”女子問道。


    “你呢?”捷痕已經平靜下來,想著不能讓這女的牽著鼻子走,怎麽買壺酒就這麽麻煩呢。


    女子皺了皺眉,不滿看了捷痕一眼,說道:“真是沒有禮貌的小子,奴家叫做杜幽若。”後半句的聲音誘惑至極。


    捷痕暗暗乍舌,這女人真的不簡單,切換情緒信手拈來,都是漂亮女子,怎麽就跟木雪差那麽多,看起來三十來歲,是不是當年莫子虛說的,什麽年紀大了欲求不滿造成的?


    也幸好這隻是捷痕的心聲,否則要是杜幽若知道了,捷痕估計今天是走不出酒館了。


    “我叫做捷痕,大姐你地圖到底賣不賣啊。”捷痕這一句話差點讓杜幽若心中無數的心思構計瞬間崩塌破滅。


    杜幽若狠狠瞪了捷痕一眼,後者一陣無言,心想我怎麽了?


    這時,後麵傳來一陣動靜,酒館此刻人數不多,除了傳來動靜的那一桌看似是爺孫倆的二人,也就隻有一撥客人了,總共五人,其中兩名傭兵,看係在手臂或者腰上的旗幟就知道了。


    傭兵出行任務在外,基本會帶著繡有圖案旗幟的圍巾,是規定也是一種威懾。


    另外三個人看起來是一起來蝕月森林曆練的年輕人,由於實力不足,有自知之明又怕死,就一起雇了兩名傭兵,五人一同進入蝕月森林曆練,作為傭兵的修士們,因此也能在一次次為雇主保駕護航提升實力,不過進度緩慢,如同烏龜爬行,但是他們這些低階的傭兵也早已在修道之路認命了。


    此刻五人都有或多或少的笑容,身上雖然有傷口,不過已是進出過一次蝕月森林的他們,算是都滿載而歸,再不濟也是有所收獲,而對於那兩名傭兵來說,沒有死在其中就已經是萬幸了,對那三名年輕人也是如此。


    那胡須都白了的老人,打了那少年一巴掌,引發了不小的動靜。


    少年捂著臉,沒有淚水,但是臉上滿是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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