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溫存】叫聲相公聽聽


    “都已經這麽晚了。”楚淵看了眼窗外,歎氣,“還說要你早些休息,轉眼又是月上中天。”


    “來時躺了一路,這陣還要我去床上?”段白月打了個嗬欠,“骨頭該軟了。”


    楚淵笑笑,伸手撫上他的臉頰:“早些睡吧。”


    “看你這一臉心事。”段白月起身坐到他身邊,“不然我陪你喝杯酒?”


    “還受著傷,喝什麽酒。”楚淵皺眉,“不準。”


    “我陪你喝,未必就要自己喝。”段白月道,“司空那裏有好酒,是秀秀親手釀的,很淡,我去討些來?”


    楚淵搖頭:“別人家娘子釀給相公的酒,你我湊什麽熱鬧。”


    “等著啊。”段白月在他臉上親一口,轉身大步出了船艙。


    楚淵單手托著腮,揚揚嘴角,眼底被燭火印出一片光。雖說煩心事一樣沒少,反而還更多了些,可此情此景,卻也不願再多想什麽,微醺之後一場好眠,算是行軍途中難得的奢侈。


    司空睿抱著門框,雙目含淚,百轉千迴。


    段白月與他慈祥對視。


    “罷了,拿去!”半晌之後,司空睿一咬牙,將酒壇子慷慨遞過去,“將來萬人之上時,別忘了兄弟。”畢竟也是幫忙搶過後位的人,賞賜一車金磚可以有。


    段白月拍拍他的肩膀,轉身迴了船艙。


    一個小巧的白玉瓷杯,注入酒液後,杯壁微微透著緋紅,楚淵端起來聞了聞,讚道:“是好酒。”


    “天無門地處杜康城外,酒仙待的地方,能差到哪裏去。”段白月看著他喝酒,“秀秀雖說性格潑辣,對司空卻是一等一的好,做衣裳納鞋底,連酒也要自己釀。”


    “江湖中的大小姐,也會做這種事。”楚淵又倒了一杯酒,“你先前喝過這酒嗎?”


    段白月道:“就像你方才所言,媳婦給相公的,我湊什麽熱鬧。不過今日不同,你想喝,不仗義也就不仗義了,大不了將來還他一車雪幽。”


    “這酒不像雪幽,倒有幾分像緋霞。”楚淵放下酒杯,“很甜。”


    “那可不行,緋霞隻釀給你一人。”段白月笑笑,“將來迴了西南府,我教你釀酒,比洗米好玩多了。”


    楚淵點頭:“好。”


    段白月看著他,覺得即便沒酒喝,滋味也是好的。


    楚淵問他:“想嚐嚐嗎?”


    “你願意給我喝?”段白月有些意外,酒釀蛋都不準吃,怎麽這陣反而放開了。


    楚淵放下酒杯,湊近堵住他的雙唇,帶著一絲淺淺的酒味。


    段白月將人拉到自己懷中,眼底欲|念翻湧。


    “不準。”楚淵食指滑過他的側臉,最後落在滾動的喉結處,輕輕按了按。


    “不準就不準了。”段白月拖高他的身子,讓兩人離得更近“欺君犯上的事,西南府也不是沒做過。”


    楚淵微微閉上眼睛,手臂繞上他的脖頸,下一刻便被打橫抱起,放在了柔軟的床上。


    行軍打仗,原本的龍床也不大,後頭四喜懂眼色,在海上邊漂邊找了木匠來,生生又往寬改了一大截,看著有些怪異,躺上去卻安心舒適——至少不會再讓西南王掉下床。


    楚淵帶著一絲醉意,靠躺在床上看他脫衣服。


    “別這麽看我。”段白月俯身壓住他。


    “為什麽?”楚淵問。


    “我會忍不住。”段白月咬住他的肩膀,唿吸灼熱。


    “這樣就忍不住了?”楚淵握住他的手,一點點拉開自己的衣帶,雙腿主動環住他的腰肢,將自己整個人都送了上去,眼角泛著紅,“那這樣呢?”


    段白月揮手掃下床帳,低頭深深吻了下去。


    船艙外,葉瑾道:“不知道皇上睡了沒。”


    “不知道啊。”段瑤自己剝鬆子吃,“不然進去看看?說不定還沒睡,哥哥今晚的藥也不知吃了沒。”


    四喜守在門口,聽到後趕緊道:“吃了吃了,王爺的藥是老奴去煎的。”


    葉瑾納悶道:“吃就吃吧,公公緊張什麽?”


    “沒有啊。”四喜笑嗬嗬道,“九殿下看錯了,這大半夜的,有何可緊張,不緊張,不緊張。


    葉瑾:“……”


    段瑤頓悟,咳嗽兩聲,將雙手舉到他麵前:“鬆子吃嗎?”


    不吃!兩人一個傷一個累,也不稍微消停些。葉穀主胸口發悶往迴走,知不知道什麽叫遵醫囑,尤其是神醫的醫囑。


    段瑤跟在後頭,一路小跑安慰他:“人之常情。”


    “你一個小鬼,知道什麽。”葉瑾拍他的腦袋一巴掌,又道,“不過這年紀,也該娶媳婦了,有沒有心上……喂!”


    “有有有。”段瑤跑得飛快,千萬莫給我說媒,好不容易才擺脫金嬸嬸,先前恨不得將全大理的姑娘都排著隊領到自己麵前,誰能受得了。


    葉瑾哭笑不得,往他哥的住處看了一眼,又開始頭疼,盤算明早還得早起燉些湯品給兩人送去——哪裏有這樣的皇上,放著全天下的美人不要,偏偏看上一個禿頭,還要日日臨幸。


    忍不住就要深沉地歎一口氣,再在頭頂畫個圈圈。


    中間禿。


    段白月打了個噴嚏。


    楚淵頭發微微汗濕,靠在他懷中休息:“方才著涼了?”


    段白月握住他的指尖,湊在嘴邊咬了一口:“媳婦兒。“


    “嗯?”楚淵扯過被子,將兩人裹在裏頭。


    “叫相公。”段白月逗他。


    楚淵懶洋洋道:“相公。”


    段白月:“……”


    段白月:“……”


    段白月:“……”


    “傻了?”楚淵在他麵前揮揮手。


    “不是,”段白月想笑,又有些不知該說什麽,心裏喜歡得直顫,抱著他便胡亂親了一氣,“怎麽這麽聽話。”


    “那我該怎麽答你?”楚淵好笑,用一根手指將人推開,“欲拒還迎?還是直接叫四喜進來,請西南王出去。”


    “別。”段白月捂住他的嘴,“求你,放過四喜。”


    楚淵手臂抱住他:“累不累?你該歇著了。”


    “難得偷閑,就給一迴啊?”段白月在他身上蹭了蹭。


    楚淵耳根一燙,不自主便往後一躲:“你——”


    “這可不怨我。”段白月翻身再度將人壓住,“再叫一聲相公。”


    楚淵撇嘴:“不叫了。”


    “當真不叫?”段白月笑得有些邪氣,“考慮好後果。”


    “你……喂,四喜!”楚淵笑著推他,卻反被扯過被子,將兩人連頭帶身子一起捂了進去,“嗯……”


    門外,四喜公公揣著手,喜滋滋往迴走。


    年紀大了,又胖,偶爾會聽不到皇上的使喚,這也的確沒有辦法。


    海浪輕輕拍著船身,如同搖籃一般,哄著所有人沉沉入眠。


    第二天一早,葉瑾伸了個懶腰,扭頭看沈千楓還在睡,於是湊上前咬了一口。


    “鬧。”沈千楓閉著眼睛,將他抱進懷中,“聽話,再睡一陣子。”


    “我還要去給皇上燉湯。”葉瑾打嗬欠。


    “是嗎?”沈千楓鬆開手,“那去吧。”


    失去了暖唿唿的懷抱,葉穀主有些鬱悶,想了想,又蹭過去將人抱住:“我再睡會兒。”


    沈千楓笑:“皇上那頭不要緊?”


    “過陣子也不遲。”橫豎那個誰那麽淫|蕩,而且身強體健的,受了傷估摸也不會消停,中午能醒都算早。


    果不其然,一個多時辰後,葉瑾緩緩溜達到廚房,再過了一個時辰將湯燉好,四喜方才過來傳膳,說皇上與王爺已經起床了。


    “你說說。”葉瑾拍大腿,痛心疾首。


    四喜笑道:“挺好。”


    好什麽好。葉瑾憤然,將湯盛了兩碗送給四喜,又去替段白月煎藥,忙得團團轉。


    先調養好身子再閹掉,也是可以的。


    神醫坐在小板凳上一邊扇火,一邊認真地想。


    嗯,點頭。


    “啊!”司空睿受驚,一路竄到段瑤身後,“什什什麽鬼東西。”


    “鐵刺虎。”段白月將甲板上的蟲子裝迴瓷瓶,“不小心跑出來了。”


    這種東西麻煩裝好啊!司空睿從段瑤身上跳下來,娘的嚇死人,恁大一坨黑蟲到處亂鑽。


    “這就是先前葉穀主幫忙養出來的鐵刺虎?”段瑤好奇,“加了蠱蟲,瘋子一樣的那些?”


    段白月點頭:“我已經試過了,莫說是當日那條怪魚,即便是身上再裹一層鐵甲,隻要中間有縫隙,這玩意也能鑽進它腦子裏,吸幹髓骨。”


    司空睿道:“我頭好疼。”


    段白月隨口打發:“那便去找些黃連泡水喝,好得快。”


    司空睿:“……”


    下迴再來要酒,死都不給。


    “給我看看。”楚淵正好過來,聽到後伸手。


    “不行,咬傷了你怎麽辦。”段白月搖頭,“不是要找溫大人一道商議事情嗎,這麽快就完了?”


    “溫愛卿被阿離拐走了,也不知在做些什麽。”楚淵道,“似乎是出了海,連蘊之也不知去了何處,這陣正生氣呢。”


    “一覺醒來媳婦沒了,是我我也要生氣。”司空睿攤手。


    “所以,朕便迴來了,否則能被蘊之拉著念叨半天。”楚淵道,“正好有時間,卓統領說要駕船去軍中巡視,大家要一道嗎?”


    “我能一道嗎?”司空睿笑容和煦,明裏在問楚淵,眼神卻瞥向段白月。的確是很想去,但又怕被此人揍,畢竟見色忘友乃人之常情,自己也曾為了秀秀坑他黑天半夜去演登徒子,以方便英雄救美。


    “走吧。”段白月在他胸前捶了一拳,“萬一遇到什麽亂子,還能將你先丟出去,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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