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和月光把山坡照得十分明亮,幽靜的山穀中蟲蟻清脆的鳴叫,樹梢上襲來爽風陣陣,夜裏清氣遍野。坐在石堆上的符憶抱頭偷偷低泣,她不願自己的落魄讓別人知曉,隻有逃到沒有人煙的寂靜環境,釋放柔弱及悲傷。至於獨自一人在偏僻的荒郊野外是否安全已無心考慮太多,她隻知道找一個足以容納她痛苦的空間,將不快倒掉才能再次迴到生活的平靜中去。


    清爽的空氣下輕飄著微弱的淒苦聲,那是心頭中傷疤潰爛的濃酸味。薑啟賢隨著聲音發現那孩子一般抱做一團的身子,他沒有即刻打擾她,而是靜靜踱步走到她身邊。


    感到沉重步伐和溫熱身軀的覆蓋,符憶沒有抬頭,誤以為是趙馨語,“我從來都隻知道怎麽安慰別人,可卻沒有自我療傷的能力,我真的好難過。馨語姐,我隻想好好靜一靜,你別管我,你就迴去吧。”


    靜靜的,來人沒有迴應,仿佛專注的看著她。符憶忽感不是趙馨語的氣息,慌忙抬頭,隻見薑啟賢站在麵前默默看她而不語。


    “是你?”符憶很驚訝他會在半夜裏出現,又忽感不聽他勸告的愧疚,一股難過和悲涼促使她懊惱的往山上跑去。因為她丟盡了臉,有股逃脫被取笑的衝動。


    “符憶——”薑啟賢急得忙追上前攔住她,“符憶,你別再跑了,山上有多危險你知道嗎?”


    “不用你管,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她拚命掙紮著想要逃脫,更不願他發現臉上未幹的淚水。薑啟賢牢牢抓住她那兩隻纖細得用力便可折斷的手腕,不容她動彈,“你現在和他分手是好事,起碼不用到了越陷越深無法自拔,你應該覺得慶幸才對。”


    “可我覺得自己好無恥你知道嗎?我竟然相信愛情,不聽勸告,糊塗到愛著一個有婦之夫!”她悲傷中激動的大哭,情緒波越得隻隨滾滾哀傷而去,無法停息。“我以為擁著一份真愛,不顧一切就可以得到幸福,原來我真的好天真,好愚蠢。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竟然還催著他離婚,指望他能放棄一切帶著我遠走高飛,過兩個人的生活,其實我隻是不要臉的扮演著第三者。我竟然相信和他分手後還能迴到過去。為什麽結果會是這樣?是他告訴我當初放棄我是不得已的,他說那婚姻根本不是他情願的,他還是愛著我的,可事實上他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錢。哇……”


    所有的能量幾乎消耗在符憶失控的哭泣中,以致她身體無力的開始向下癱軟。薑啟賢急忙扶住她安慰,“不管怎樣一切都過去了,以後的日子才是重要的,是不是?如果你不能堅強度過這一關,怎麽重新快樂起來?”


    她依然在痛泣中斷續吐述,就如一位驚嚇過度、言不成句的孩子,“我真的好難受,我隻想要一份單純的愛,好好愛一個人,僅此而已。愛本來很簡單的,為什麽突然變得這麽複雜?傷得我好深,好痛。是天在作弄人,還是我太傻太不懂把握?可是我已經很努力很努力的去愛了,為什麽還是會失去?就仿佛受了什麽詛咒一樣不能更改。”平日裏活蹦亂跳、俏皮淘氣的精靈在一場愛的傷害下,幾乎在哭泣中窒息。


    “好了,我知道,我都明白。但不管發生了什麽你現在必須跟我迴家去,你看這黑燈瞎火的,你一個女孩子家呆在山上實在是太危險了。”盡管薑啟賢很心疼她的無助,但理智告訴他必須帶她下山。而傷心絕望的符憶在薑啟賢麵前她可是徹底的失控了,除了懊悔錯過他而選擇程裕銘外,還更為在他麵前扮演無知的角色而不恥。所以她在撕心裂肺的哭泣中掙紮,“我還有什麽臉麵迴去?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個勾搭別人老公、不要臉的女人。我的臉都丟盡了。你不用來可憐我,像我這種壞女孩就應該受到懲罰。”


    “符憶,你別這樣,你冷靜點,我們先迴去再解決好嗎?”就在懸崖邊,而她這麽激動薑啟賢擔心出個什麽意外來,於是霸道的拽著她。


    “不,不要,我不要迴去,放開我。”符憶仍然倔強的掙紮著,悲觀到了極點,“你以前不是很討厭我的嗎?我就是很不爭氣,你別理我。”


    “符憶——,小心——”


    爭執中,也不知道是誰的腳底突然踩空,隻聽倆人的尖叫聲,“啊——”,伴隨山岩邊的石頭滾落聲,符憶和薑啟賢倆人的身體一同從山上摔了下去。慶幸的是山沿陡坡下麵幾米處有平台攔住了符憶的身體,隻聽一些較大的石頭滾落山崖的聲響。由於山坡的背麵照不到月光有些黑暗,而此刻符憶頓然感覺摸不到身邊的人。一股莫名的驚慌使她從地上跳起來,大喊著,“啟賢哥?啟賢哥。”當叫了幾聲不見迴應後,符憶開始驚怕了。難道他同那些石頭一塊滾下懸崖去了?如果真是這樣,那她何止是狐狸精?簡直就是害人精!想到這裏,符憶隻感腦子一片陰森,淚水不自覺便飆泄。


    “啟賢哥?你在哪裏?快點迴答我。”符憶唿喊的聲音已經顫抖了,害怕得她借著微弱光線低身在草叢中摸索。


    一旁草堆裏的薑啟賢爬起身正想迴答她,卻聽符憶慌亂的哭喊:“不會的…,啟賢哥,如果你受到什麽傷害,我該怎麽辦?我那天拒絕你並不是因為我不喜歡你。你那麽優秀,那麽高高在上,我怎麽配得上你?我不敢愛你。我們之間根本就是天地之差。我選擇程裕銘是因為——,我以為我和他還能從新開始,畢竟我們彼此擁有過。比起嚐試新的感情,我更願意接受舊愛。我真的不是想要拒絕你,你這麽完美,我怎麽有資格拒絕你?我喜歡你還來不及。”


    薑啟賢聽到了,聽到符憶在悲痛中述說的真心話。他輕輕的站起身,不動聲色,默默觀看她的焦慮。原來,在她的心中還是有他的位置的。


    而符憶還不曉得身後站著薑啟賢,在恐慌著急中,她繼續哭訴,“啟賢哥,對不起…,原諒我。我總是這麽衝動,老不聽你的話,我錯了,你出來好不好?你別嚇我,你不可以有事的。”


    在那處地坪沒有聽到薑啟賢的迴答,符憶急得就朝懸崖下麵喊,“啟賢哥…。”


    喊了幾聲隻聽到山穀間傳來清晰蕩漾的迴音,符憶嚇怕了,哭得臉上潮濕得像個小孩。“啟賢哥,啟——”


    正當符憶悲痛中哭喊著他的名字時,突然身後傳來他的聲音,“我在這兒。”


    符憶慌的一轉身,正迎上微弱光線後麵薑啟賢靜靜的臉。四目相對,符憶驚喜,也驚慌了,因為他總是這樣靜悄悄的站在她的身後看她落魄奇醜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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