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


    莫南山坐在能容納百人的巨型會議廳裏開著年會。


    下麵的人用標準的牛津英語在報告著什麽,可他充耳未聞,清俊好看的臉沒有一絲表情,滑動著手機,一次又一次…..


    下麵的人麵麵相覷,都搞不明白平時工作認真一絲不苟的boss怎麽會在召開一年一度的會議上走神?


    鄭禦看著有幾人已經在交頭接耳了,可自家boss還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咳了一聲,忍不住出聲提醒:“總裁,alston已經報告完畢,在征求您的意見呢。”


    莫南山施舍般地提起眼皮,看了那人一眼,懶懶的說:“繼續,剛才的報告我一個字都沒聽到”


    “………..”


    眾人驚掉下巴。


    鄭禦卻一副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模樣,驕傲的直視著前方大屏幕上的建築圖標。


    總裁這失魂落魄的樣子定是因為南小姐!


    南央做了一個很美很夢幻的夢……


    夢裏,她穿著潔白神聖的婚紗,挽著莫南山的手臂,一步一步走上那百米的紅毯,在萬人擁簇中走向那t台。


    莫南山依舊英俊逼人,臉上的笑魅惑且溫和。


    南央就抱著這樣的美夢睡到第二天早上7點。


    下樓時,莫振南和餘霜霜正在吃飯。


    “爺爺”南央見又是自己起的最晚,不免臉露尷尬。


    她就是怕自己最後一個起,所以天微微亮就起床了,然後洗了澡,才下樓,結果還是自己最晚…….


    莫振南像是捏著鼻子似得應了一聲,卻是連看都沒看她:“記得我昨天說過的話吧,今晚早點迴來”


    南央舀粥的手頓了一下,再迴答:“是”


    盡管對單家排斥,可是爺爺要求她也沒辦法。


    餘霜霜放下勺子,一如既往的風情動人,直勾勾的看著南央,毫不客氣的說:“今天廚房人手不夠,你今天最好別去公司了,留下來幫忙吧”


    她是越來越不喜歡南央了,也不屑偽裝,直接粗|暴的表達著她對南央的各種看不慣。


    “我不會!”


    感覺到那兩道不滿的視線投放在自己身上,南央神情淡漠的喝著粥:“我不會做飯!”


    莫振南終是施舍了一個眼神給她,滿臉的不高興。


    卻讓她覺得莫名的委屈。


    她可是南家的大小姐,從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錦衣玉食,不會做飯很正常好不?


    餘霜霜驕傲的抬了抬下巴,在這一點上,她完勝南央!


    她可是考過國際一級廚師資格證的!


    “那你晚上就在廚房幫忙打打下手!”老爺子放下勺子,中氣十足不容拒絕的說。


    南央雖然千百個不願意,可是老爺子下了命令,她不能不從啊!


    南央沒去公司,文森將文件拿到莫家老宅。


    “太太,要不…..我給總裁打個電話,讓他跟老爺子溝通溝通?”


    文森看著南央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有點焦慮的建議。


    “算了,隻是打下手而已,又不是要我做,給他打電話顯得我一點用處都沒有,算了,算了”


    語氣都病懨懨的。


    “你說,她那麽完美,為什麽莫南山不喜歡她呢?”南央在腦子裏勾畫了一下餘霜霜的樣子。


    盼若琉璃的大眼,烈焰紅唇,嫵媚的棕色大卷發,奧凸有致的身材,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


    這樣的美人怎麽會有男人不喜歡呢?


    文森皺眉鄭重的思考著這個問題。


    對啊!餘小姐長相漂亮,家世學曆和總裁也是門當戶對,對總裁又一往情深,為什麽就得不到總裁大人的愛呢?


    兩個閑得抖毛的人都在思考這個世界難題…..


    “我向你飛,雨溫柔的墜,想你的擁抱把我包圍….”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


    文森錯愕,還有人用這麽老舊的歌當來電鈴聲?


    南央心頭一喜,起身,跑向臥室的大牀。


    這是她給莫南山設定的專屬鈴聲!


    “喂?”聲線裏帶著一絲明顯的驚喜。


    “在做什麽?”低沉好聽的聲音透過電話傳進南央的耳膜。


    南央臉上的笑甜的能膩死個人,她坐在大牀上,看著窗外高蜓的法國梧桐樹,腦海裏想著那個魂牽夢縈的男人,動情一笑:“剛剛在書房呢,文森送來文件需要我簽字和審查”


    “沒去公司?”


    南央發現莫南山的話突然變的好少,每一次都說幾個字,根本聽夠不夠。


    那個男人似乎隻有在做。愛和說葷段子的時候,話才會多。


    “嗯,昨天逛街有點累了,新品已經上市,這段時間都不會很忙”抿了抿嘴,才問:“你呢,在做什麽?”


    南央竭力組織語言想要和他多聊聊。


    這兩天的相思似乎沁化在言語上了。


    “想你,我在想你!”


    依舊是簡單的幾個字,帶著繾綣的溫柔。


    南央滿臉都呈現出幸福的美感。


    南央的笑很美,眉眼彎彎,露出小小的淺淺的酒窩。


    “南央,我好想你,晚上睡覺的時候懷裏空蕩蕩的,怎麽都睡不著,有時候小眯一會,就是你跑進我夢裏月兌光衣服勾。引我的畫片”


    看看,看看,話一多,葷段子就出來了。


    南央嘴角一勾:“莫南山,你什麽時候變這麽se了?三言兩語就露出本姓了”


    對於這一類型的話,她都自動免疫了。


    有時候覺得,夫妻之間說點情|趣話,似乎也不錯。


    夫妻?


    對啊,她和莫南山是夫妻了啊!


    兩人聊得熱火朝天。


    文森微笑著替她關了房門。


    步伐有點沉重地走下樓。


    站在院子裏,看著天空積起的一點點烏雲。


    是要下雨了嗎?


    ★


    夜幕來臨。


    南央已經在廚房蹲了一個小時了。


    五個土豆還有一個。


    “唉——”這是她第n次歎息了。


    這土豆皮怎麽那麽難削啊?


    文森站在一邊幹著急,想出力想的滿頭細汗。


    “你出去吧,待會爺爺看到又得不高興了”這是南央第三次說這話了。


    一開始文森想幫忙,卻被老爺子一個眼神射成小黑人。


    南央不想讓莫爺爺覺得她沒用的連個土豆都不會削,所以蹲在垃圾桶旁,繼續頑強地戰鬥。


    “我….我不能幫忙也看著吧,怕你不小心削到手啊”


    文森看著她笨拙的削法,有點擔心的說。


    真是說得好不如做得好。


    文森話才說完,南央的手就被削到了。


    文森驚恐的看著南央手指冒出的紅色的液體。


    “文森————”


    南央怒吼。


    這個烏鴉嘴!!


    文森急急忙忙拿來了急救箱,雙膝跪地,幫她包紮,一邊自責的說:“都是我,都是我!瞎說什麽話呀,總裁迴來一定會削掉我一層皮啊?”


    南央撇著嘴,委屈的樣子可憐極了:“我要讓莫南山把你派遣到菲律賓!”


    “……….”


    文森拿著地上那點點血跡,心尖疼的厲害。


    惱怒的咬緊牙床。


    南央削土豆削的火冒三丈,下手的時候也很重,仿佛削的不是土豆,是泄憤的物體。


    所以,這道口子還是蠻深的。


    文森小心翼翼的包紮著,深怕讓她受到二次傷害。


    “這麽多血,我得吃多少東西才能補迴來啊?”南央吸了吸鼻頭,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可憐又無辜。


    可是沒等來文森的迴答。


    她一下子收了演技,頭稍稍一低:“喂,我開玩笑的”


    文森沉默,有條不紊的收拾著雙氧水和紗布、剪刀。


    南央用另一隻手推了一下他的肩膀:“文森,我真的是開玩笑的,你別生氣呀”


    見他依舊不作聲,南央沒轍了,咬著嘴角,委屈的看著他。


    文森收拾好東西,抬頭,看著南央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沉聲說:“出去吧,這裏交給我”


    “你真生氣了?”


    “沒有,我隻是自責”


    “…….這怎麽能怪你?”南央提高音量:“是我自己不小心,我故意那麽說是逗你玩的呢”


    文森氣若遊絲的扯動著嘴角,安慰道:“我知道,我沒生氣,隻是覺得沒保護好你,怕不好跟總裁交代,沒事,你出去吧”


    南央還想再說話,卻已經被文森推出去了。


    她怔怔的看著已經閉攏的廚衛門。


    她幹嘛開那些玩笑?


    南央,不是每個人都能適應你的玩笑!!


    文森蹲下|身,看著地上的血跡,一隻手狠狠的揪著心口。


    因為那裏….有點痛!


    南央坐在餐廳,依舊呆呆的看著那扇門。


    ……


    莫家老宅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南央坐在餐廳都能聽見正廳裏的歡聲笑語。


    她的臉,一點一點冷了下去。


    “南央?”


    很多時候,你不惹事,事總是找上你。


    比如現在……


    南央皺著小臉,毫不掩飾臉上的厭惡,看著單心雅。


    明明一身白衣飄飄宛如嫡仙的單心雅,在南央眼裏隻覺得她無比惡心!


    她穿白色簡直侮辱了白色的純潔!


    “我心情不好,你別惹我”


    語氣淡漠卻又囂張。


    單心雅已經習慣了她冷清桀驁的態度,自顧自地坐在南央身旁,撩了一下長發:“那件事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你還用的著一副恨我入骨的表情嗎?”


    她稀鬆平常的口吻徹底惹怒了南央。


    她怎麽可以描繪的如此平淡?


    南央毫不客氣的揪起她的長發往後猛力一拉,逼得單心雅仰頭,‘嘶——’的一聲痛喊出聲。


    “我警告你,別在我麵前提當年的那件事,我每每想起都恨不得將你生吞活扒!不過,今天看著莫爺爺的麵兒上我就暫時放過你”


    南央的眼睛裏是少見的猩紅、殘忍!


    很多時候,她都是一副淡漠清冷的樣子,仿佛事事都不關心,可是隻有在麵對單家人時,她才會呈現出一副惡毒的不饒人的模樣。


    仿佛這才是真正的南央!


    單心雅在心裏,冷冷嗤笑一聲,放過她?她從來都不需要這種廉價的好心!


    單心雅忍受著頭皮上傳來的痛,一字一頓:“知道我最遺憾的是什麽嗎?”看緊南央的臉,繼續麵帶陰狠的說:“就是那晚沒有對宋清遠痛下殺手,隻是打斷了他的幾根肋骨而已,隻要能讓你難受,什麽惡毒的事我都想要嚐試一下,知道那晚宋清遠的頭被我用鞋踩在地麵上,他說什麽嗎?他說求求我!求求我不要傷害你!!”


    南央額頭青筋暴起,手也越來越用力的扯著單心雅的頭發,憤怒的瞪著她,繼續聽她狂妄的說:“知道那天,我假意約你去酒店的事嗎?我本來為你準備了十幾個男人,哦,還有一台dv,可是卻讓你給跑了…..我不甘,不甘啊!!”


    她不甘,她不甘為什麽她樣樣輸給南央!


    不甘她憑什麽能贏得全校男生的喜歡?


    明明她毫無教養,資質平平,為什麽會被英國伊頓公學提名錄取?


    她明明不想去英國就應該推薦最好的朋友去啊,她明明知道那是她夢寐以求的中學!!


    可是,她卻私自找了校領導,推薦了一名又窮又醜的學生,還願意幫她付所有費用!


    她怎麽能容忍她背叛她們之間的友情?


    不甘她生姓放當,卻獨得莫南山的寵愛!


    為什麽!為什麽這一切都不是她的?!


    所以,她要報複!


    南央看著這個瘋狂的女人,明知道她是故意激怒自己,卻還是忍不住想要馬上|立刻!弄死她!


    “單—心—雅!我一定滿足你找死犯|賤的願望,讓你生不如死!”


    說著,扯著她的頭發將她提起往院子裏走去。


    “啊————啊————南央————你要幹什麽————放開我————我隻是好心的來看看你啊————當年的事不是我說出去的————不是我——救命啊————救命啊————”


    淒厲的哭喊聲響徹了整個大宅。


    正廳裏和睦融融的幾人,突然聽到這一聲聲唿救,立即神色緊張的站起來,朝院子裏走去。


    明亮如白晝的院子裏。


    南央氣勢洶洶,一臉暴怒,麵部扭曲陰森,扯著單心雅的頭發一步一步朝門口走去。


    單心雅嬌弱的反抗不了。


    單家父母大驚:“心雅————”


    步伐踉蹌的走進南央身邊。


    啪————


    單市長一個恨戾的耳光扇在南央怒氣衝天卻依舊漂亮的小臉上。


    力道很大,導致南央的嘴角溢出一抹鮮血。


    莫振南似乎也被這場景震懾到,震在原地。


    “見人——你還想對心雅做什麽?”單市長雷嗔電怒的指著南央的鼻子破口大罵。


    他對南央的恨,或許來源於23年前轟動南山市的那件醜事。


    南央被迫放開了單心雅的頭發,踉蹌的退後了幾步。


    看著眼前這個人。


    當年就是他,就是他縱容單心雅將清遠堵在黑胡同,讓十幾個打手對清遠拳腳相向,要不是她跑出來找他,那晚,清遠…….


    她永遠忘不了,親眼看著腳邊那些屬於清遠身體裏的血蜿蜒流過她的腳邊。


    她永遠忘不了,當時清遠奄奄一息躺在自己懷裏的樣子,明明那麽嚴重了,看見卻安心的笑著說,隻要她沒事就好!


    過去的一幕幕像是幻燈片一樣閃過南央的腦子。


    她倔強的微微揚起高傲的下巴,擦掉嘴角的血漬:“如果我今天一定要打斷單心雅的一條腿呢,單市長準備怎麽收拾我?”


    單市長看著那桀驁不續的樣子,像極了記憶裏的某人,霎時失神。


    “太太?!!”文森大步跑過來,看著南央嘴角紅腫,憤聲的問:“誰打的?!”


    “放肆!”莫振南杵著手杖=走過來,對文森厲喝:“退下去!”


    聲音洪亮帶著絕對的命令。


    文森挺直了背,不卑不亢的說:“對不起老爺子,我奉總裁之命保護太太,不能退下!”


    “你——”莫振南提起手杖準備出手。


    “爺爺——”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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