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遇算得上是經曆不少磨練,但是這股刺鼻的依舊讓他都難以忍受,很難想象,被關押在這裏許久的這麽多人是如何熬過來的。


    這些人對他而言並沒有多大威脅,一個個病懨懨的,體質十分虛弱,生機已然無多,渾渾噩噩地接受了命運的擺布。


    按照巫族修士所言,晚上便會讓他幹活,也許和符篆的隱秘相關,讓他暫時忘卻了肉身的劇痛,開始謀劃起來。


    傷勢雖然嚴重,還有數個時辰可以療傷,這裏太髒亂了,根本談不上有落腳之地,到處都是排泄的贓物,甚至在陰冷幽深的角落中還有腐爛的屍骨,血跡尚未幹涸,顯然沒有死去太久。


    青衣女子留在體內的暗疾被薑遇以仙道九封之術化解,這點手段還不至於讓他束手無策,最為麻煩的是骨骼碎裂了數十處,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就能夠複原,他齜牙咧嘴,取出一塊隨晶來,將精純的能量煉化吸收,強行把一塊塊碎骨接上。


    其中的痛楚,唯有薑遇才能夠深切感受得到,堪比他在開脈期渡劫時受到的創傷,每根神經都在劇烈震蕩,數次差點讓他暈厥過去。


    “哧”


    一道銀輝倏然而至,從幽暗的角落悄無聲息襲來,隨晶蘊含的能量太充沛了,對於修士而言,隻要沒有受到致命之傷,煉化後可以獲得精純的能量,能夠在短時間內有一戰之力。


    這裏有人壓抑的太久了,無法忍受日複一日的折磨,若是能夠謀奪一塊隨晶,可以讓他們短時間內恢複至巔峰狀態,哪怕逃出去的機會微乎其微,也不願意放過千載難逢的契機。


    “鏘”


    一聲脆響,像是兩塊金屬撞擊的聲音一樣,斬落而至的是一柄利刃,劈在薑遇的頭顱上麵,迸射出道道銀光。


    可惜的是,薑遇的肉身已經強大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出手的修士已經接近油盡燈枯的地步了,哪怕是全盛狀態,都不可能對薑遇有創傷!


    除非是強大的法器,且出手之人的力道也要達到某種程度才可能奏效,這不過是一柄凡鐵,巨響過後便被震為碎片,散落一地。


    換做是以往,這種舉動必然會招致薑遇的雷霆手段,直接將出手之人的頭顱斬下,薑遇雖然不會主動招惹他人,一旦誰對他心生殺意,將會遭到他強勢反殺!


    廟牢內很快恢複平靜,隻有微微喘氣的聲音和撲鼻的熏臭,暗中出手的人再也不敢輕舉妄動,雖然薑遇沒有出手,不過有這樣強大體魄的修士要是發怒,這座地牢都將會被打穿。


    薑遇的體內不斷流轉著充沛的能量,雖然對於修複碎裂的骨骼沒有太多效果,可總比幹坐著療傷要強不少,他的識海一片空靈,利用這短暫的時間來觀察三道魔念。


    它們幾乎成長到識海內的本尊小人七成實力,依舊在和本尊對峙,每一道魔念都散發著陰森幽冷的氣息,眸子間盡是黑暗噬魂的氣焰,即便是薑遇都不由得有些心驚,他很擔心,就算是能夠離開這裏,擊敗魔念的把握都太低了,近乎於無。


    “霍霍”


    就在薑遇入神的刹那,築基台微微震蕩,它渾圓古樸,上麵有數不清的淺淺裂痕,看上去像是碎裂的瓷器一般,可就在凝神觀望的時候,薑遇訝異地察覺出了它的不凡來,那也許根本就不是裂痕,反而像是一道道天然形成的道痕!


    雖然築基台的形狀各有所異,有大鼎,有銅爐,有飛劍等數不清的形狀,但是從未聽說誰的築基台上麵天然生成過道痕,這要是傳出去必然驚動一方。


    要知道,正常的修士幾乎都是在龍躍期才開始悟道,開脈期和築基期主要是鍛造根基,磨礪心智,而薑遇不同,他在開脈期的時候幾乎就已經開始接觸道了,雖然並沒有過人的成就,然而早一步就是天差地別,隨著時間的積累,不斷沉澱下來將會無比恐怖。


    它十分神秘,沉浮在伴生脈下方,外觀並不完美,卻與薑遇緊密相連,產生了無法分割的聯係。雖然不能驅使它,薑遇始終認為築基台就是己身的一部分。


    一股股柔和的氣息在築基台所在的那方天地彌漫,不久後,這股氣息流經伴生脈,又開始向其他大脈擴散,蘊含的並非是能量之源,而是讓他無比舒暢的生機。


    像是某層隔閡被打開了一般,十一條大脈和築基台相連,在此刻渾然流轉,自然和睦,雖然開脈期是與築基期有著承上啟下的關聯,但是伴生脈和築基台相通,這打破了薑遇的認知。


    他驚訝的發現,隨著磅礴的生機流轉,這些碎裂的骨骼像是被生生凝聚到一塊一般,產生了強大的凝聚之力,堅固程度還要超過以往。


    可以看到,每一寸骨骼都發出瑩瑩之光,雖然顯得有些黯淡,卻神異奇幻,有著種種無法想象的偉力在其中流轉。


    “倏”


    薑遇猛地睜開眸子,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幾乎快要複原了,渾身充滿著爆炸性的力量,他感覺自己一拳就足以將這座廟牢掀翻,這是力量的提煉和升華,他在這裏獲得了難以想象的好處,在低落時完成蛻變,實力更上一層樓!


    “幹活了幹活了!”


    不久後,從廟牢外傳來很不耐煩的聲音,數名築基修士在外叫嚷,薑遇按捺住內心的激動,不再有所忌憚。而解開符篆煉製的隱秘,也許就在今晚!


    這些巫族修士一個個兇神惡煞一般,不斷催促著廟牢內的人,很快他們就忍耐不住,直接甩出一根手指般粗壯的皮鞭,不斷掄動,每一次甩動,都讓數名修士不斷哀嚎。


    薑遇眸子間的殺機一閃即逝,現在還不到出手的時候,等到發現符篆煉製的隱秘之後,哪怕古廟內有實力強大的巫族修士,他也要搶先一步出手,將這些巫族修士的頭顱摘下。


    這並不會引起他絲毫愧疚,廟牢內除了修士外,還有不少奄奄一息的常人,體質十分虛弱,既然巫族修士能夠對凡人都這樣下毒手,他不會有任何心軟。


    隊伍在前行,不斷有嗬斥和謾罵聲響起,緊接著就是皮鞭甩在他們身上,隻要走慢一步,皮鞭就會如影打來,對於這些虛弱的人而言,更加是雪上加霜。


    一眾人走在黑暗的石洞內,這條路不知道通向何處,按照薑遇的判斷,已經開始向地下蔓延,並不是在地上。難怪他以隨眼細看也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煉製符篆的所在極有可能就在地底。


    “巫族小哥,我發現了一個秘密。”


    一道十分細微的聲音響起,廟牢中有人拉住一名巫族修士,神秘兮兮說道。


    “能有什麽秘密,有屁快放,不然打死你!”


    這名巫族修士很不耐煩,在他看來,廟牢內的修士能有什麽秘密,拉住他說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無非就是想在幹活的時候可以偷懶罷了。


    “剛剛有……”


    才說出幾個字,這名修士就猛然雙目圓張,嘴裏咕隆不清,石洞內太黑暗了,哪怕是修士都難以看清,巫族修士大怒,猛地向著他臉上甩出一皮鞭,讓他驚訝的是這名牢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直接栽倒在地。


    “苗老二,你他娘的幹什麽了!”


    隊伍中傳來一聲怒吼,應該是這群修士中的頭領,他發現了異常,不由得暴怒出聲。


    “於哥,這名牢犯被我甩了一皮鞭,他好像……好像死了!”


    這名巫族修士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僅僅是一皮鞭就將一名牢犯打死,廟牢內關押的人越來越少了,每天產出的符篆也在減少,已經讓上層有些不滿了,這樣輕易就死去一人,上頭若是怪罪下來,他吃不了兜著走。


    “不是你打死的,是誰出的手?”


    領頭的修士上前仔細觀望了一下,發現他並非是被一皮鞭打死,而是另有其人,對於他們而言,這些修士都手無縛雞之力,根本就不足為懼,現在看來也許有高手混進其中,不由得心生警兆。


    沒有人迴答,牢犯們像是失去心神般麻木的前進,死人對於他們而言都沒有任何震撼力了,每一人都如同行屍走肉,雙眸無神,,隻顧著前行。


    “哼”


    最終,這名頭領也隻能壓下自己的怒火,按照死去的牢犯所言,可能真的涉及到了某些隱秘,不過現在最要緊的就是生產符篆,至於那名出手的修士,哪怕實力不凡,可這裏是古廟,任你再強大又能如何。


    出手的人自然就是薑遇,他雖然遭遇那一擊並未追究,然而是誰出的手,以他的隨眼之能早就察覺到了,現在竟然還敢多言,在如此關鍵的時刻薑遇不可能放過他,陷空指出手的刹那,就已經宣告了這名牢犯的死亡!


    “快些快些,你們這群廢物,慢吞吞地再不走快點晚上就別吃東西了!”


    不斷有人嗬斥,看得出來,巫族修士們壓力不小,否則也不會如此心急火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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