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瞬間,村裏那些熟悉的麵孔就從四麵八方圍攏過來,要阻止薑遇踏入其中。


    “小遇子,不要進去啊,不然再也出不來了!”小皮猴一臉焦急,從遠處飛快的奔跑過來。


    “你這臭小子,還不快點打住。這是什麽地方,輕易進去將萬劫不複!”村裏的老人焦慮無比,出聲想要製止他。


    幾個婦人惡狠狠地威脅他,手上拿著鋤頭、棍棒、石塊,她們離得最近,開始向薑遇攻擊。


    薑遇不為所動,眼中彌漫著騰騰殺機,雙眼綻放出奪目的光線,神識化為利劍斬去,瞬間就讓一位向他撲殺過來的婦人重重栽倒在地。她的眉心,汩汩血流噴湧而出,頃刻間就斃命了。


    雖然知道這是幻境,但是親手抹殺掉自己幼時就相處如同親人般的村民,依舊讓薑遇內心不由得一痛。雖不是血肉之親,情感卻濃烈地勝似親人,那曾經的笑顏,於心底似乎徹底破滅了。


    “你這孽障,竟敢對你喬嬸下殺手!”幾個老人氣的胡須亂顫,雙眼通紅,揮舞著拳頭就向著薑遇砸了過來。


    “噗”、“噗”


    薑遇毫不留情,眼神如電,神識如同聖劍一般斬出,這些撲殺過來的老人一個個都被擊穿頭骨,腦漿迸裂,當場喪命。


    這種感覺十分真實,不似作偽,滾燙的血液濺射到薑遇身上,卻讓他的心愈發冰冷。他都有些麻痹了,心裏空落落,仿佛將曾經的一切斬盡了,腦海中一片空白。


    他長發飛舞,獨立於屋前,仿似一尊殺神,將一道道熟悉的身影無情地抹殺。


    “小遇子,你怎麽這麽冷血,老村長可是將你含辛茹苦帶大的人啊,就這樣被你無情殺害了!”二狗子流著血淚,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啊,父親!”


    鐵強也出手了,被薑遇瞬間洞穿額頭,讓痛苦的二狗子瞬間癱坐在地。下一刻,他咬著牙,血跡從嘴中流出,瘋狂撲向薑遇。


    然而如今的他們根本不是薑遇的對手,在猶豫片刻後,薑遇仍然是無情出手,將這位兒時最好的夥伴之一給擊殺了。


    他踉蹌著退後數步,看著一個個熟悉的身影倒在血泊之中,完全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自己所為。


    “為什麽,告訴我為什麽!”小皮猴雙膝跪地,嘶啞著問道。薑遇做的太決絕了,石村數十人口被他一一擊斃,沒有留下任何活口,他矗立在那裏,就像是一尊無情的魔。


    “我……”薑遇無言以對,他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切都化為煙雲,所有的美好迴憶均成泡影消散。


    一隻古銅色的大手,慢慢的臨近,屈成爪樣,向著他的脖頸探了過來。薑遇仿若沒有看到一般,沉浸在痛苦的記憶中。


    “咻”


    腦海中,頭脈上麵躍動著的那顆永恆的光源飛出腦海,似乎在時間長河中劃過一般,周遭的一切都像是靜止了。


    一聲悶哼,小皮猴的手就在將要抓到薑遇身上的時候突然停止了,他驚悚地睜圓了眼,難以置信地看著薑遇。


    腦漿崩裂,小皮猴的頭顱直接爆炸開來,重重的栽倒在地。他死不瞑目,眼看著就要成功了,卻在關鍵時刻看到了可怕的畫麵。


    風在吹動,薑遇的黑發隨之飄動,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他堅信自己處在幻境之中,不再被剛才發生的一切所影響。


    薑遇一步踏出,緩緩將神婆的小黑屋木門推開,走了進去。


    如同幼時的記憶一樣,小黑屋並沒有任何的變化,一張床,一把破舊的椅子,神婆的居室極為簡陋。隻是事實並未像薑遇所料那般,他走進了小黑屋,並未返迴到現實中。


    “到底哪裏出了問題?”薑遇突然覺得全身冰寒,事情並不像他想象的那樣,神婆的小黑屋並非是走出幻境的節點,讓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仔細掃視了房內也並未發現絲毫疑點,與印象中模糊的畫麵幾乎完全吻合。薑遇退出小黑屋,望著地上數十具血屍,似乎察覺到了什麽。


    他再次迴到小黑屋,透過破舊的窗戶凝望外麵,發現數十具血屍離奇般的失蹤了,仿佛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一樣。


    薑遇不再憂慮,盤坐在地,開始調養氣息,他知道,幻境堅持不了多久了,該消散了。


    果然,數個時辰之後,小黑屋坍塌了,頭頂的碎木屑紛紛下落,打在他的身上,卻像是水月鏡花一樣消失無蹤了。


    薑遇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仍然是熟悉的無垠石階,他的右足踏在半空中並未落下。從踏入石階開始,他就已經陷入幻境之中毫無察覺,不得不說迷墟內的這座陣法玄奧的難以想象。


    他的身子極度虛弱,粗略估計有近月沒有補充能量了,若不是先前服用過一枚沾虛果,隻怕是餓死了都說不定。


    迴到現實後,薑遇的感受是如此真實,幻境雖然幾乎導致他喪命,卻是一次極佳的曆練。他的心脈因此而完全複原,再次踏足於七脈巔峰。或許如今不能稱之為七脈,而是八脈了。


    腦海中,永恆的光源在頭脈上運轉,劃動著神秘的軌跡,仿似要演化宇宙一般。那尊神秘的小人在腦海中沉浮,鎮壓神識,他更加不凡了,周身閃爍著金輝,如同一尊神祇,俯瞰天地。


    突然,金色的小人金輝開始消退,他變得虛幻朦朧,若隱若現,似乎要從腦海中消失一般。


    薑遇微微皺眉,他無法確認是否和吞食掉兩枚沾虛果有關,腦海中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讓他無法平靜。


    那粒光源,運轉許久之後,薑遇驚訝地發現在他運轉的軌跡之外似乎化為一片混沌,再也看不到任何事物了。它威能驚人,不斷閃爍,最終降落在小人的頭頂,慢慢滲入頭部,消失不見。


    這很驚人,一切都出乎薑遇的預料,先是小人,現在是這粒光源,他們仿若有了自己的意識,不受薑遇控製。


    某一刻,薑遇心有感應,嚐試著操控小人,令他驚訝的事情發生了,小人在他的意識指引下上躥下跳,做著各種奇怪的動作,甚至於他嚐試著驅動小人離開識海也成功了,不過距離很短,僅僅半丈左右。


    這些薑遇都不甚在乎,小人為他所用,是自己修煉的結果,不再是他的一個隱患,讓他倍感欣喜。


    識海內,一切歸於平靜,金色小人坐鎮於頭脈中間,捏著道印,一動不動。


    肉身雖然恢複到巔峰,狀態卻不佳,薑遇將須彌戒指中僅剩的一些隨石全部取出煉化,彌補精元的不足。


    “該繼續出發了,希望不要再碰到麻煩的事情。”薑遇輕語,邁動步伐向前走去。很快,他就在路上發現了一團泥土,他微微一怔,隨即精神一震。


    “小樹苗也進入了這裏。”他微微訝異,沾虛樹無路可退,踏上了無垠石階,相當於是在為他開路,若無意外,在碰到它之前這一路都應該是安全的。


    與陷入幻境中的那段路不同,很快,薑遇就來到岔路口,前方有左右兩條路供他選擇。但是沾虛樹的痕跡似乎早就被抹除了,薑遇無法判斷它到底走的哪一條路,這讓他有些犯難。


    他在這裏觀察許久也並未發現有何不同,最終隻得歎了口氣,選擇從左邊這條路進入。而在他踏出數步之後,後麵的石階全部消失了,沒有留下任何退路。


    薑遇冷眼環視,內心一動,這種情況和當初在地下秘地有些相似,不同的是,這裏一旦踏錯一步就有可能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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