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淩霄就翹嘴笑,“瞧幹爹這記性,你就是因為失憶才到我們家的,所以此人的來曆你也是不知道的對吧?”


    安安:“……”這是要被逼著承認身份?


    若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往後怕是就不能再繼續跟著檀姐兒他們了。


    “幹爹,他……我……我真不認識他,是他自己非說我是他家的什麽少爺,我發誓,真的……”


    沈淩霄擺擺手,讓他別說了。


    其實想想安安不說破自己的身份也是好事,不然恐怕他們自己就會有麻煩了。


    “有地圖還不夠,我還需要幾個好手,山匪其實並沒有多兇狠,隻要我們想法子把那些頭目給解決掉,小羅羅們就是一盤散沙,你們既然是行商隊伍,好手應該會有不少吧?”


    這件事若是旁人找他,他自然是一口迴絕的。


    可來找他的人是東宮的侍衛統領,那就另當別論了。


    “有,有三十人,夠不夠?”


    沈淩霄就翹嘴笑,那看向安安的目光,簡直就像是看一件透明的衣裳般,安安不由捂了臉。


    隨後又後悔,他沒事捂臉作甚?


    他是失憶的人啊!


    “人什麽時候能到位?”


    廉青陽想也不想的道:“隨時可以!”說完又改了口,“明天一早,我現在就去召集人手。”


    說完就跑了。


    沈淩霄就盯著安安看,張了張嘴,舌頭打結,但最終說道:“聽說你抓田雞很有一手,咱們比一比?”


    安安張大嘴:“啊……”


    沈淩霄看向沈檀:“檀姐兒你做裁判。”


    沈檀:“……”便宜爹爹怎麽就突然有了勝負之心?


    有勝負之心好啊。


    以後就更能卷了……


    天色微亮,沈家人飽飽的吃了一頓烤田雞,沈淩霄忽然開口道:“這東西既然能吃,你們為何沒有告訴其他災民?”


    沈檀和沈毅沉默沒有說話。


    李氏倒是迴了一句:“我們一開始也害怕吃出問題來,後來又害怕我們孤兒寡……我們人少式微,若是大家都在抓田雞吃,我們自己落得個被餓死的下場。”


    李氏本能的想說他們孤兒寡母會被人欺負,結果說了一半就被沈淩霄那淩厲的目光給瞪得改了口。


    “可是現在很多人都在麵臨缺糧丟命的境地,田雞能吃的事情還是告訴大家吧!到底人命關天。”


    這件事李氏沒有意見,沈毅也是讚成。


    安安點頭,“把田雞能吃的事情散播出去,能救不少災民。”


    沈檀沉默。


    李氏就問她:“檀姐兒有心事?”


    “娘!田雞吃害蟲,莊家田地裏麵若是沒有了田雞吃害蟲,那以後的莊家還能長得好嗎?”


    她這話沈淩霄懂,李氏也懂。


    隻有沈毅懵懵懂懂:“可是大家若是餓死了,還有人種莊稼嗎?”


    沈檀恍然,苦澀的笑。


    “毅哥兒說得沒錯,不管是莊家,還是田雞,都需要我們先活著。”


    第二天,田雞能吃的事情就在災民中傳開了。


    他們一個個都激動得不行,紛紛等著夜晚的到來。


    而這些沈淩霄都不在乎了。


    看著廉崇齊齊整整帶來的三十人,他很滿意,前世學的兵書,以及剿匪半身的經驗,這些人足以讓他帶著翻遍那些山匪的老巢了。


    “這地圖還挺詳細的。”


    沈淩霄拿著廉青陽臨時畫出來的地圖看過來看過去的,終於給了一句很是中肯的評價。


    “那是,我從小就有對地形過目不忘的記憶,這樣的記憶,我叔叔說是軍中斥候最好的苗子!”


    沈淩霄詫異,沒想到廉青陽還有這樣的本事,不過想想,他若是沒有一些厲害之處,上輩子怎麽可能從邊陲之地掙得軍功迴來?


    “那你為何沒有是從軍?而是做了……”


    東宮侍衛統領幾個字被沈淩霄及時吞了迴去。


    “我自然是有比從軍更好的去處了。”


    廉青陽的叔父廉崇四十幾歲了還未成親生子,皇帝自然有幾分忌憚的。


    不過當今陛下更加愛惜他帶兵打仗的本領,於是他這個唯一的侄兒就成了那個人質,困在京中,若不是太子殿下宅心仁厚,他二十三歲根本就做不到侍衛統領的職位。


    沈淩霄手持大弓,跨坐馬上,看著山寨入口處的崗哨布置,就知道這一仗應該怎麽打了。


    “你們兩個去引開崗哨,將其活捉捆了,記住,別弄出動靜,否則軍法處置。”


    沈淩霄這話一說,廉青陽的人就一臉的疑惑眼看向廉青陽。


    廉青陽:“……”這到底誰才是出身軍營啊?


    “看我作甚?現在我們都是沈壯士的兵,都得聽沈壯士的,若是不聽,當心迴去以後家中少爺責罰!”


    眾人連忙應是,隨後乖乖聽話了。


    沈檀他們這邊,他們聽了沈淩霄的話,先跟著災民們的隊伍繼續往前走,他後續剿匪完就會帶著糧食追上。


    田雞能吃的事情傳開了,應該能解決大家幾天的肚子。


    他們走了大半天,遠遠的就看見了之前村民說的那一座山,鬱鬱蔥蔥的,一看就比他們之前路過的山林長勢都要好。


    “娘您看那座山上的樹木長得多好,那樣子一看就是不缺水的!”


    李氏聞言欣喜得不行,點頭道:“沒錯,我也是這樣覺得的,我聽說這座山腳下有一條小河,不知道那條河裏麵有沒有水?”


    “肯定有水!”


    沈檀聞言就道。


    安安也道:“這一路上我們翻過了三座山,而這三座山的深處都是有水的,隻是多與少而已,前麵的這座山樹木長勢那麽好,水肯定比之前我們翻過的山還要多。”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好了,我們現在的情況,就是缺水。”


    身邊忽然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


    這老者帶著一個孩子,孩子的年紀在七八歲,比沈檀和沈毅大不了多少。


    他們嘴唇幹裂,人也瘦骨嶙峋的,他們的背簍裏麵沒有什麽東西了,那孩子更是沒法走路了,由老者牽著像是生拉硬拽似的努力往前走。


    “殷哥兒你再堅持一下,我們在往前走一點就有水了,有水就能活,你看前麵有山,那裏有水。”


    老者的聲音帶著哽咽,他牽著的殷哥兒聞言就道:“我……我實在……實在是走不動了,祖父,我……我嗓子都……都……”


    孩子的聲音嘶啞,一張嘴,李氏等人就知道他這是嚴重缺水導致的,人怕是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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