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絨都顧不上跌疼的屁股了,更不敢迴頭瞧它們兩個,起來就趕緊往陽光更足的地方溜。


    他口袋裏的東西因為劇烈的跑步動作掉了出來,落在灰色地磚粉粉的幾粒很是顯眼,顧絨慢下動作正要細看,卻“哐——”地撞進一個人懷裏。


    那人穿著黑色的外套,身上隻有洗衣粉的檸檬gān淨味道,他雙手抱住顧絨的肩,語氣裏難以藏住的焦急和擔憂:“顧絨你沒事吧?”


    哦,這是沈秋戟的聲音。顧絨聽出來了。


    不過他此刻靠在沈秋戟懷裏,思維卻發散了下,在想沈秋戟現在身上怎麽不是力士沐浴露櫻花味的香氣了?再後來又記起基地宿舍這邊隻有舒膚佳香皂可以洗澡,沒有沐浴露,所以沈秋戟不香了。


    顧絨穩後抹抹臉上被嚇出的生理淚水,他倒是沒想哭,但是奈何眼睛管不住,迴答沈秋戟說:“我沒事,誒,你怎麽就迴來了?路笑雩他們呢?”


    沈秋戟見青年雙目通紅,雪腮旁都是漣漣的淚,根本不信顧絨的話,捧著他的臉皺眉道:“你沒事哭成這樣?還一副逃命的樣子?”


    “我又見鬼了啊。”顧絨和他說,“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被嚇了就容易哭,實際上我不是很想哭的……”


    “你又見鬼了?!”沈秋戟拔高聲音,像是比顧絨還要驚愕,還帶著些仿佛從此就要再也見不到顧絨的絕望,聲音沙啞道,“那、那你要退學了嗎?”


    “要不你請一段時間假吧,你這情況特殊,我帶你迴我家找我七叔幫你……”


    “我不退。”顧絨納悶,他又沒死,沈秋戟在絕望什麽?但等他聽了沈秋戟後麵那句話也無暇去理會沈秋戟的絕望了,抓著他的手臂迫不及待地答應,“找你七叔?找他幫我看看我的命格嗎?好啊好啊。”


    “嗯?”但是沈秋戟卻和他各說各的,“你不是說你再見鬼就要退學了嗎?怎麽又不退了?”


    顧絨其實現在還是怕的,不管是穿壽衣的阿婆再怎樣和顏悅色,那一對後來和他好言道歉的紙人金童玉女又如何乖巧討喜,後麵láng狽逃走的樣子又多麽搞笑,他們也都是鬼。


    可他腹中的飽腹感是真實存在的,因為他吃了阿婆給他煮的麵。


    顧絨低頭,看向剛剛從他口袋裏掉出落在地上粉色東西——那是幾顆糖。


    玉女之前那個動作應該不是要偷他的東西,金童攔他也不是要索他的命,是要給他塞糖賠禮道歉,而她那句沒說完的話則是“我請你吃糖”。


    如果他猜的沒錯,那位阿婆可能是喜喪上仙去的老夫人,包括那對金童玉女這次過來可能都是為了昨天喜喪上衝煞嚇到他的事情道歉。


    顧絨心裏頭五味雜陳,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害怕,還是該擺出些別的情緒,這次撞鬼的經曆不如先前恐怖,反而還透著些許……溫情?


    所以沈秋戟問起,顧絨就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因為我忽然發現,好像也不是所有鬼都那麽可怕,或許也有好鬼的。”


    譬如在明心樓的姣姣,她其實最後也沒傷害他們,四樓的窗戶早就被打破了,但是在他們眼中窗戶是打不破的,那大概是姣姣遮了他們的眼睛,不然會有人真的從四樓跳下去——她把他們留下來,不過想和他們一塊走出明心樓,但她不知道,隻要有她在,所有人都無法離開。


    沈秋戟聽了顧絨的話下意識地反駁:“鬼哪有什麽好的?都死了還逗留人間——”


    等到顧絨抬頭看向他時,沈秋戟又硬生生改了口,假笑道:“——也許是不得已的,或許我們該給他們一些理解和關懷。”


    “……”


    顧絨擦擦淚痕,耷著肩搖頭說:“理解可以,關懷就算了。”


    阿婆和金童玉女對他突如其來的關懷就差點把他嚇死。


    不過這也讓顧絨得以肯定了一件事:“我一個人待著又見鬼了,還是青天大白日裏見的,看來前幾次撞邪都是因為我自己的緣故,和你,和市醫院,包括我們學校的明心樓都沒太大的關係,真正的導火索是我。”


    醫院和教學樓那種地方向來就有與鬼怪有關的傳說,真見鬼了也沒什麽稀奇的,但是在喜喪和學長學姐親口證實說從未有過怪事發生的煥山寫生基地,還是大白天裏見鬼情況就不一樣了,顧絨覺得這大概真是因為自己擔不住這一身帝王命骨,而招來的邪門禍事吧。


    顧絨將自己剛剛經曆的那些事都和沈秋戟講了,沈秋戟聽完後也臉色yin沉和他說:“路笑雩陳晉謝梓晗他們三個人膽子大,今天早上在廣場那看了半天的戲,我想著讓他們給你試試到底有沒有鬼就沒阻止,不過他們的確沒看到髒東西,看戲看得入迷,都沒畫畫。你十一點半那會和路笑雩發完微信後,我順便去問了下謝梓晗他們屬什麽,陳晉和路笑雩沒問題,但謝梓晗居然和你同歲,和你一樣是屬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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