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啊。”梁少一臉莫名,“而且二絨抓我陪他洗澡gān嘛?”


    李銘學比梁少思維轉得快些,反問沈秋戟:“二絨抓了你嗎?”


    沈秋戟說:“……沒有。”


    青年隻在醫院時抓過他。


    梁少更加困惑:“那你怎麽會問這種奇怪的問題。”


    沈秋戟再次迴了下頭,顧絨這迴沒看他了,而是眼睫低垂,正看著手裏的手機。


    但沈秋戟望著顧絨衣領外的半截雪頸,那天在醫院浴室簾子外,他隔著薄薄微透的防水簾聽著顧絨洗澡一幕,忽地就躍入了他腦海,那時沙沙的水聲就仿佛落在他耳畔,濕潤溫熱的氤氳水汽也似乎跟著浮在他眼前,顧絨明明穿著衣服,又好像渾身浴著滴滴水珠,和他……僅隔一道薄而透的防水簾。


    “因為我有病。”


    沈秋戟咬牙,直接跑步進了教學樓。


    沈秋戟是他們這一屆體育專業裏身體素質最好的人,要不是他需要用筆寫的那些文化課科目成績不好,他靠著體育成績就能每個學期都拿獎學金。


    所以他一旦跑起來,一溜煙人就不見了。


    419宿舍剩下的三個人則緊趕慢趕進教室。


    顧絨進去後環視了一圈四周,看到是沈秋戟坐在靠門的最後一排,他用手撐著額角,坐姿沒個規矩樣,痞裏痞氣的,瞧見他們幾個進門就招招手。


    顧絨吃掉最後一口包子後皺了皺眉,把塑料袋扔進垃圾桶——聽說塑料袋致癌,他以後還是早起自己煮粥喝吧。


    一邊這樣想著,顧絨一邊邁步要坐進去,倒不是他還要和沈秋戟粘在一塊,而是他們宿舍的人都是坐一起的。


    況且最後一排這個“寶座”還不好搶,沈秋戟在剩下的三個座位上挨個分別放了一瓶水,表示這裏已經有人占座了。


    “誒誒等等——”


    結果顧絨抱在懷裏的書還沒放下,梁少就伸著胳膊攔住他了,他先拉著李銘學坐進去,最後才讓顧絨坐在最外麵,以自己和李銘學的身軀把顧絨和沈秋戟隔開。


    還傻傻地朝著顧絨和沈秋戟笑了兩聲:“好了,我們上課吧。”


    顧絨瞧見這一幕還愣了下,隨即又反應過來,是了,他經常和沈秋戟拌嘴互噴,李銘學和梁少為了宿舍的和諧,經常充當和平大使,把他們兩人隔開,湊不到一塊,自然就吵不起來了。


    不過在醫院他和沈秋戟都一起睡過了,還是照樣吵架,真想吵架隔開就能有用嗎?


    顧絨覺得有些好笑,但還是領了梁少和李銘學的好意,在最外麵坐下,借了李銘學的課本開始補住院這段時間遺漏的筆記。


    而沈秋戟看著梁少那二傻子似的笑隻覺得無語,還有些莫名的煩躁。


    剛進教室那會沈秋戟還在想今天大教學樓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安靜的過分了,以顧絨的膽小程度,恐怕待會有點什麽動靜就又要黏到他身上來了,而大課是四個班一起上的,人數加起來都有一百多人了,被一百多個人看到了多不好?這可不是醫院,熟人挺多的,為了怕人誤會,他還選了最後一排這個不怎麽顯眼的位置。


    果不其然,顧絨進教室後就要往他這邊坐。


    沈秋戟唇角剛剛勾起,想露出一個“一切盡在我掌控之中”的笑容,幾秒後坐到他身邊的人卻是梁少,坐下後還嘿嘿笑了兩聲,把自己的課本推給他:“沈老大,你要補筆記嗎?”


    沈秋戟的臉立馬就拉下了,剛挽起的唇角也抿平了,反問梁少:“你什麽時候見我記過筆記?”


    梁少恍然大悟,想起沈秋戟那新嶄嶄的課本:“哦,太久沒見你,差點忘了。”


    那你怎麽就沒忘記要把我和顧絨隔開?


    但沈秋戟又覺得這種話說出來好像有點酸,他就沒講,省得等會梁少又要說他為什麽要問些奇怪的問題,就隻杵著下巴在想:顧絨怎麽不黏著我了?


    顧絨忙著補筆記,連眼皮都沒掀一下。


    剛才聽到梁少和李銘學說顧絨沒抓他們去陪著洗澡,沈秋戟還奇怪顧絨是不是隻黏他,結果到了教室後卻發現好像不是這麽迴事。


    顧絨可真是善變。沈秋戟最後如此想到。


    他閑得沒事可做,就無聊地打開課本隨便翻兩下,然而下一秒,他的餘光卻瞥見顧絨好像往他這個方向看過來了,於是沈秋戟就沒抬頭,假裝看書假裝得更專注了。


    但其實顧絨根本不是在看沈秋戟,他是在看教室外的走廊。


    今天來上課時,顧絨也覺得大教學樓和往常不太一樣——太安靜了,靜得不正常。


    就拿他現在坐的位置來說,這個位置靠門,他以前也不是沒有坐過這裏,可以前坐在這裏時,他餘光能瞥見門外其他陸陸續續走過來上課的其他學生,但今天除了他們大課班的學生以外,就沒有其他學生經過了,好像整棟大教學樓,就隻有他們大課班的學生在這裏上課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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