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過早飯,沐瑩一行眾人,到泰山西側去找寶。


    田怡的意見是此事張揚,恐生它變,所以應該讓丐幫濟南分舵的人和渤海幫大部幫徒都迴去。隻留小部分渤海幫泰東分舵的人做向導。


    他們仍采取化整為零,遍地開花的方法,不過此次規定了聯絡暗號,若發現什麽情況,或找到了珍寶,就發火箭為號。


    仍是沐瑩、少華、慕容季英、懷方一行。沐瑩對泰山熟,是他們的當然向導。


    他們看了藏寶圖。但是藏寶圖上隻畫了一個山洞,並沒什麽特別顯眼的標誌。那麽大的泰山找一棵樹、找一塊石、找一個山洞談何容易?


    泰山乃五嶽之首,自秦皇封泰山以來,有幾個皇帝到泰山封禪,名勝古跡很多,也有幾處風景佳麗之地,因此吸引了全國各地的遊子雅士,文人墨客。沐瑩想,陳誌成把那麽多珍寶,分批地運到一個地方藏起來,不可能藏在遊人多的地方,他一定選一個僻靜的地方埋藏。沐瑩決定再一次去泰山腹洞,從泰山腹洞測算一下,把裏麵那麽一大批珍寶運到西側哪個僻靜山洞最省時,最省力。他們準備以泰山腹洞為中心,向西輻射尋找。在西北、西、西南找一個扇麵形。看看哪一個山洞最近、最容易進去,這樣的山洞,作為他們找的重點。


    沐瑩帶三人到了那條山縫。經過那次大地震,這裏雖沒有滄海桑田的變化,但是變化也不謂不大。原來寬寬的山縫,現在多處變窄了,堵死了。好在他們都會輕功。山縫堵死的地方,他們就縱身而過。他們費了很大的力,終於到了那個腹洞,那個原來的藏寶洞,被地震震塌下來的石塊堵死了。原來唐振坤老前輩修煉的那個洞,洞口也被填得半死,隻有扁著身子,才能爬過去。


    沐瑩舊地重遊,無限感慨。他要再看看那個山洞,他要再瞻看痛悼教了他武功、給了他今天的唐老前輩,雖然隻有扁著身子才能進去,但是扁著身子他也要進,爬著他也要進。


    沐瑩爬了進去,打著火,點著了燈。裏邊空曠,燈光也驅不盡四周的黑暗。寒潮之氣從四周向他侵來。這個環境,他連一小會兒也不願呆下去。但是他要哀掉唐老前輩,還是留下來。他走列唐老前輩坐化的地方。唐老前輩的骸骨就在那石凳前,在這種冷幽幽陰森森的山洞裏,見了白森森的骷髏,膽大的人也會毛骨悚然。然而沐瑩對唐振坤太敬太愛了,所以對著他的骸骨,絲毫也不感到害怕,隻感到親切。


    沐瑩跪在唐振坤的骸骨前,虔敬地叩了四個頭,然後跪著發誓道:“唐老前輩,晚輩沐瑩,一定繼承你的遺願,發揚武學,並把你遺下的那批珍寶,交給日月神教。如果辦不成此事,我將羞見老前輩,羞見武林前賢於地下。”宣罷誓起來,想向唐振坤的骸骨上香、燒紙。遺憾,他進泰山腹洞,是臨時起意,香和紙都沒帶來。他去看香碗,發現了一件怪事。香碗裏有剛燒過的香灰,仔細看地上,地上也有一堆新燒過的紙灰。一個思想飛進了他的心裏:不久前這洞裏有人來過,而且來的是個受過唐老前輩恩惠之人!他想,這個人是誰呢?誰知道這個腹洞又懷念唐老前輩?他希望能找到什麽蛛絲馬跡,拿起燈四處照看,忽然發現積塵厚厚的石桌上,有一行字跡,是用鐵東西劃的,厚厚的塵層下,顯露出白色字跡。字體很眼熟,寫的是:珍寶在此西南一百丈處。


    沐瑩看了這行字,狂喜不已。這行字不僅指示了他藏寶地的地址,而且認出了字是碧蓮寫的。他急忙出洞,把洞中所見對少華、懷方、慕容三人說了。


    少華喜道:“看來蓮妹就在附近,她在跟蹤著我們,洞悉我們的行動。”


    慕容季英道:“是啊!我們照她指給的方向去找寶吧,潞不定還會找迴比珍寶價值更高的蓮妹妹!”


    沐瑩傷感道:“恐怕今生是找不到蓮妹了,她就在跟前可是不見我們……”


    懷方道:“可是她的心仍然在我們這邊,在瑩哥身上。”


    沐瑩道:“是啊,是啊。這就讓我們更難忘掉她。我們去搜索珍寶的時候要留心點兒,發現蓮妹,可別讓她再跑掉了!”


    少華道:“可是……!可是她偏與陳誌成傍在一起,讓我們投鼠忌器,不能對陳誌成下殺手。”


    沐瑩道:“唉!蓮妹一生,也就是為一個‘情’字所害。常言‘情繭,情繭’,真是不錯,李商隱的詩‘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所以膾炙人口,就因為它道破了這個真諦。蓮妹她和咱們近在咫尺,卻不能見麵,不知心裏有多苦。”


    慕容季英道:“這個碧蓮妹惹你們這樣動情,與她在一起,一定幸福多趣。隻是她行事也太荒唐幼稚……”


    沐瑩道:“慕容姐夫,你未與碧蓮在一起過,不會知道,她與方姐不同,是另一個類型的女孩。原來她言行天真、幼稚,但這次伴陳誌成去探驪龍之珠,絕非荒唐之舉。試想,若沒有蓮妹的自我犧牲,能得到陳誌成的藏寶圖嗎?我們能知道較準確的藏寶地嗎?”


    懷方道:“連少華也這麽喜歡這丫頭,她必是下凡仙女,若能把她找迴來,我也認她做幹妹妹。”


    慕容季英取笑道:“那我可就要多一個可愛的小姨了!”


    少華取笑道:“懷方姐,少華配做你的妹妹嗎?”


    慕容季英道:“當然配。我這個姐夫替她兼收並蓄了!”


    大家都笑。他們邊說笑,邊往前搜。從腹洞向西南,做扇麵形往前搜尋,在找寶,也在找人。


    十丈、二十丈、三十丈……點點推進。越往前行,扇麵越大,他們實際前進的速度已經很慢。搜索到五十丈處,要搜索的麵積更大,也就進程更慢。他們正拐樣地前進,前麵一道山梁擋住了去路。他們縱上山梁,均感到累,坐在幾塊大石上休息。


    忽然,不知何處飛來一塊石子,落在幾人麵前。石子上包著一方白絹帕,絹帕上用畫眉的黛色寫著四個字:前麵危險!


    沐瑩他們知道,這一定是碧蓮對他們的警告,都很感激。


    少華和懷方不禁大喊:“碧蓮——!碧蓮——!你在哪裏?你在——哪裏——!?”“蓮妹——!你快出來——!快——出——來——!”


    隻有空穀傳音,無人出現,也無人答話。


    沐瑩傷感了一會兒,道:“碧蓮的話不會假,我們警惕吧!”他抽出劍,眾人也抽出劍。


    他們惕然前進,走一塊路,就要停下,警惕地查看左、前、右三方有無異常、有無動靜。又往前走了約十丈左右,沒什麽事發生。他們仍是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走著,走著。突然走在前麵的沐瑩腳下一軟,立刻前麵樹叢裏“嗖嗖嗖嗖”飛出數十支弩箭。四人警覺性很高,見箭矢飛來,各長劍疾揮,織成劍網護身,把數十隻箭,撥得滿地。


    箭停了,沐瑩等不約而同地飛到樹叢後,揮劍欲砍。可是樹叢後並無敵人,隻是懸著十幾隻弩弓。


    沐瑩道:“恐怕那藏寶洞周圍四五十丈內,都有這樣的害人機關,我們的人不知情況,誤中機關,就有性命之憂。”


    少華道:“現在既有了目標,不用盲目尋找,趕快發暗號,把咱們的人集合在這裏,免得造成傷亡。”


    慕容季英道:“對。快發暗號!”


    沐瑩掏出三支火箭,點燃了,立刻三隻火箭帶著哨聲,飛上天空,在空中爆炸,閃出三朵美麗的火花。


    一會兒,楊逢春等眾英雄、田怡等日月神教的人陸續到來。他們交換情況,知道已有幾撥人中了機關。二十幾人被暗箭射死。均大罵陳誌成不是人,有的人罵得很難聽。陳翠屏聽了,暗暗垂淚。


    沐瑩道:“現在有了目標,我們可直照那目標搜索前進,不要到處亂找了。”


    田怡道:“在那個藏寶洞的周圍四五十丈範圍內,一定布滿了機關、陷阱之類,我們要分幾路人,從不同的地點出發,向西南的方向搜索,每一路的前麵,都要有一兩個輕功最好的人,在前麵趟路,後邊的人拉開一定距離,跟趟路的人前進。”


    大家讚同這個方法,於是分做幾路,按向西南的下山方向自左至右走去。江水清與東方雲英為第一路趟路人,慕容季英與懷方為第二路趟路人,沐瑩與少華為第三路趟路人,楊逢春與陳翠屏為第四路趟路人,歐陽靜與田怡為第五路趟路人。這五路人齊頭並進。


    沐瑩與少華的中間這路,第一道機關已破,他們走到撥了滿地的箭矢前,剛喊了聲:“小心!”左麵那路的慕容季英與右麵那路的楊逢春已踏上了機關。這一道機關都是弩弓。沐瑩的左右兩方各有數十支箭矢射向慕容與懷方、楊逢春與陳翠屏。這四人均用快劍形成劍網罩身,把射來的箭矢撥落。


    與此同時,第五路的歐陽靜也踏了機關,前麵的樹叢裏數十支箭如斜風驟雨般射至,也被田怡和歐陽靜撥落滿地。隻有第一路的江水清和東方雲英,均未踏中機關,他們走過去後,一個日月神教徒踏上了機關,樹叢後的弩弓引發時,江水清和東方雲英已經走到樹叢前,聽得樹叢中有異響,二人縱過去揮劍就砍,每人砍斷了一根粗樹枝,使幾個弩弓變了方向,但饒是如此,還射中六七個日月神教徒。


    沐瑩等十個趟路人,在那個水平線上,左右搜索了一下,破壞了所有的弩弓,又繼續摸索前進。


    沐瑩和少華邊觀察,邊往前進,約走出五、六丈遠,沐瑩忽然腳有異感,像踢斷了一根細絲一樣,腳被略絆了一下。這根細絲一斷,便聽得樹上“唰”的一聲響,頭頂上一張大網落下來,欲把沐瑩和少華罩在中間,少華眼疾手快,見大網罩向他們,縱起身挺長劍,劍尖穿過大網,她手一擰,企圖把網攪開一個洞,二人從洞中縱出,但是網是牛筋銅絲織成,劍攪不動。沐瑩見少華的劍割不開網線,也縱身跳起,龍文寶劍一挺,嗤的聲,穿透大網,持劍的手一擰,將網豁開一個三尺長的大口,少華與沐瑩從洞中鑽了出來。


    沐瑩和少華根據規律,知道敵人設的第二道機關是懸網,沐瑩和少華橫向尋找,用同樣的方法,又破壞了兩處懸網。少華又走到左邊一棵樹下,正遇慕容季英踢斷了絆絲,那樹上一個大網罩下來。站在旁邊的少華縱身飛起三丈多高,伸手抓住吊在樹枝上的網綱,使了一個千斤墜,身子往下一落,又把大網吊上去。


    慕容季英和懷方出了大網。他們出了網後,又用少華的方法去幫江水清破壞懸網。沐瑩剛走到右邊,幫著楊逢春和陳翠屏破壞了懸網。


    歐陽靜和田怡是一前一後行進的,歐陽靜踢斷了絆絲,大網向他罩下,把田怡剩在外麵。田怡像少華一樣,跳起空中,抓住懸著的網,用力下墜,又把懸網吊起來,把網綱拴在樹上。


    江水清和東方雲英踢斷絆絲後落下的懸網,也被懷方用同樣,的方法給破壞了。


    懸網盡被破壞後,他們碰頭兒研究了一下。大家都認為,有懸網就一定有人,各路都要做好戰鬥準備。他們約定,一路發現敵人,各路互相策應。經過研究後,各路的趟路人迴到各自的位置,繼續摸索前行。


    仍是沐瑩和少華做趟路人中間走在前頭。他們走著、走著,忽覺地往下一塌,沐瑩驚叫:“注意!”,二人警惕性高,反應奇快,沐瑩一拉少華,一縱身,就拔起空中。二人在空中一個雲裏翻,身子射出兩丈外方始落地。


    迴看身後,出現了一個深井,井底埋滿尖樁。沐瑩知道這樣的陷阱,害不了這五路的趟路人,又繼續前走。忽然前麵一聲鑼響,四五丈遠處,迎麵跳出幾十個黑衣排扣人,這些人各持兵器向沐瑩他們殺來。


    沐瑩與少華知道出現了敵人,就是機關已盡,縱身過去放手拚搏。一見有戰鬥,後麵跟著的日月神教徒也跟過去加入戰鬥,立刻陷阱前成了一個激烈的戰場。


    這些黑衣排扣人,個個武功不弱,從路數看似是大內高手。經過一段時間,雙方各有傷亡。邊戰著,沐瑩邊去看其餘四處,那四處也各有黑衣排扣人與日月神教徒激烈搏鬥。各處都雙方勢均力敵,相持不下。


    沐瑩知道不勝過眼前的敵人,就不能奪取珍寶。他和少華全力以赴,但是他們拚盡全力,也隻能略顯勝勢,卻不能逼退敵人。正在力戰敵人中衝過兩個人,一個是新升的大內總管柳有章,另一個是陳誌成。這二人衝殺過來,就投入戰鬥。


    這個柳有章是柳老泉的養子,他中等身材,身體雖胖,但卻矯健,學的是家傳快刀,大內高手中武功第一。陳誌成本來就會沐瑩身上的各種武功。經過在喜峰的一段潛修研練,又百尺竿頭進了一步,這二人一投入戰鬥,這個戰團的形勢立變。柳有章接住少華、陳誌成接住沐瑩四人力拚力殺。


    那幾十個黑衣排人,武功均很強。沐瑩和少華帶領二十幾個日月神教徒一起對付他們,還不能取勝。這時沐瑩和少華被柳有章和陳誌成接去,隻剩了二十幾個日月神教徒與之戰鬥,立即險象環生,顯出敗勢。沐瑩與少華看了,暗暗著急。無奈他們使出渾身解數,仍沒有辦法給那些教徒解困。沐瑩與陳誌成十餘招兒鬥過去,二人未分勝負,但是那些黑衣排扣人卻大顯威風。日月神教徒傷亡很大,眼看已不能堅持。


    沐瑩、少華這一路,正處危急時刻,忽然田怡帶了幾十個日月神教徒衝過來。沐瑩這一個戰團,立刻形勢大轉、形成平局。


    沐瑩與陳誌成又戰了幾十招兒,這個小戰場仍是平局。可其它小戰場卻起了變化。江水清與東方雲英碰到的那股敵人人數略少,江水清邊用劍格鬥,又用冰魄寒光彈打倒了幾個,這個小戰場,能夠以絕對的優勢壓倒敵人,穩操勝券。江水清讓東方雲英帶幾今日月神教徒去援沐瑩和少華。


    東方雲英去援沐瑩與少華。那個小戰場的敵人立即顯得吃不住勁了。黑衣排扣人又有幾個傷亡。此時,日月神教徒對付他們已綽綽有餘。田怡和東方雲英均想殺死陳誌成解脫碧蓮,一起持劍向他撲去。


    沐瑩在情勢危急時,隻想緊張戰鬥扭轉戰局,隻得猛下狠招兒,那時若殺死陳誌成,也就管不了許多了。現在情勢已變,憑己方力量,可以在十幾招內殺死陳誌成,於是想到對碧蓮的許諾。立刻收劍對陳誌成:“陳誌成!照你的罪孽,把你碎屍萬段也不能解恨,但是我對碧蓮做了許諾,看在碧蓮的份上饒過你。趁著我們別的兄弟姐妹沒殺過來的時候,滾吧!那泰山腹洞藏寶沉洞中的全部東西,絕不許你染指!”


    陳誌成看了看整個戰場,冷笑了一聲,發了一聲吼,帶著全部黑衣排扣人,向藏寶洞的方向撤去,一眨眼隱在樹叢後不見了。


    沐瑩、田怡知道要取寶,還不知有什麽波瀾,經過商量,要暫時休整一下,給傷員敷藥、治傷。他們還沒坐下休息,忽然陳誌成方才逃去的方向,飛過兩個人來,他們的身上均中了箭,可是帶著箭傷,奔跑不停,邊跑口裏急喊:“沐少俠!沐少俠!快過來!快……!”


    “沐少俠!沐——少——俠——”


    沐瑩仔細一看,認出了,跑來的二人,是李文謙的徒弟張榮與宋振亮。


    張榮與宋據亮均傷很重,趔趔趄趄,搖搖欲墜。沐瑩知道他們這樣急急跑來,一定有事,急忙跑過去。沐瑩跑到他們跟前時,張榮已經死了。宋振亮被沐瑩扶住,他也傷很重,不過還清醒。沐瑩給他輸了力,他的精神恢複了些。


    沐瑩問:“宋師兄!你們從哪裏來?找我有何事?誰射傷了你們?”


    宋振亮斷斷續續道:“我師父和師娘離家後,我們師兄弟倆也離開了李家莊,到處流浪。前幾日到了泰山腳下,天緣湊巧,正好碰上小師妹。小師妹對我們說了師父、師母的遭遇,我們很難過,立誓要救出師母,然後保護師父重迴李家莊。可是小師妹讓我們先跟著她,說她近幾天有用到我們之處。我們自小就喜愛小師妹,她的話我們都是奉若命令。我們也沒有去處,就跟著她來到這個地方。小師妹與陳誌成在一起,我們常常聽到小師妹與陳誌成爭吵,有時候吵得小師妹動手打他,他不還手,可是絕對不聽小師妹的,仍一意孤行。近幾天,仿佛他們爭吵的原因是因為一個洞裏藏的東西。陳誌成那壞家夥要把洞裏的東西取出去,說取不走,就炸毀。他真的請來了幾百名大內高手在四周設機關、設陷阱。小師妹要他把洞裏的東西物歸原主,他不聽,但也不管小師妹的活動。反正他以為,他要辦的事,小師妹阻止不了他,所以不把小師妹的活動放在心上。今天小師妹見他們吃了敗仗跑迴去,馬上寫了一封信,讓我和張師兄送過來。大概信的內容陳誌成那壞蛋知道了,所以令大內高手放箭阻止我們。我、和張冗知道小師妹一定有急事通知沐少俠,所以我師兄弟豁出死帶信跑出來……”宋振亮一氣說了這麽些話,全靠沐瑩給他輸的那點兒力。他傷受得很重,又經過一段猛烈的奔跑,耗盡了元氣,已到油盡燈殘的時候。說了這麽些話,累得再也支持不住,昏倒在沐瑩的懷裏。


    大家都奔沐瑩跑去。沐瑩把懷裏的宋振亮交給田怡急忙看信。田怡給宋振亮拔出箭,敷了藥,輸了力,把他放下,讓他休息。


    此時,沐瑩已把信看完了,又遞給田怡看。信是碧蓮寫的,碧蓮勸他們不要進藏寶洞取寶,讓他們全身而退,等著半路截取。


    田怡又把信給大家看了,讓大家商量怎麽辦。還能怎麽辦呢?日月神教的一千多個弟兄勞師動眾地來了,怎能放棄這該得、而且即將到手的珍寶、寄希望於將來呢?陳誌成狡猾陰險、詭計多端,等半路截取,等於寄希望於渺茫。這些英雄,都是沒經過挫折的年輕人,新生牛犢不怕虎,誰顧慮得那麽多!隻有沐瑩知道蓮妹讓兩個師兄冒生命危險送來這封信,一定情況嚴重。但都是一般平輩,而且在這些平輩中,他的年齡又不算大,他怎好太拂大家的意見呢?!隻有到時候讓大家多加小心就是了。


    大家休息了一會兒,兵合一路長驅直入。走了三十多丈,果然看到一道山梁的一側,有一個山洞。洞不太大,裏麵黑洞洞的沒有光亮。洞深邃神秘,裏邊沒有動靜、聲音。隻洞口有幾個黑衣排扣人,每人拿著一包東西,欲進洞而不敢,隻在洞口徘徊。


    沐瑩看了洞口敵人手裏拿的包裹,猛然想起碧蓮的信,急忙大喊道:“那是炸藥!快後退!快!”


    陳誌成哈哈大笑,從沐瑩他們後邊閃出來,手裏拿著一根“絲絲”響著、冒著火花的藥撚子。他把藥撚子放在地上,用長劍擋住大家的退路。他獰笑著:“沐瑩!你們既來了,就別想迴去了!你們是城隍廟的匾——後悔遲!”說完得意地大聲獰笑。


    從見到陳誌成的一刻,陳翠屏的眼睛便沒有須臾離開他。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滿臉得意之色,看著他獰笑的臉,想起了他一係列罪孽,為了這批珍寶與武功秘籍,他忘掉了家仇,事仇為親。他恩將仇報。用各種手段來害沐瑩。他大逆不道,打死父親,他無情無義,不念手足……現在還要滅絕人性炸死大家,包括田姐姐、姐夫,這樣的人活在世上,豈不是人類的禍害!陳家出了他,是陳家的恥辱!想到這裏,她仗劍走過去,微笑著對陳誌成道:“成兒,你這麽長的時間到哪裏去了?可想死姐姐了……”


    陳誌成警惕地:“你來幹什麽!?念和你有姐弟之情,不願親手殺你,快迴去!”


    陳翠屏心一寒。盡管她對陳誌成有最壞的估計,也沒料到他竟當麵這麽絕情。


    楊逢春怒道:“翠屏,你迴來!他不是人,莫理他!”


    但是陳翠屏不怒,仍向陳誌成走去,親切地微笑著道:“成兒,陳家隻有咱姐弟倆了。小時候咱姐弟是多麽相親相愛,現在咱仍要相依為命,萬不能再分開。姐姐想通了,不再反對你,姐幫你殺這些不自量力的東西,和你在一起。”


    陳誌成審視著陳翠屏,他猶懷戒心。“莫過來!我不需要你幫,那些炸藥足以打發他們上西天!”


    這時候,那些手拿火藥的鷹爪子,更不敢往藏寶洞裏進了,可是他們離得遠,尚不知陳誌成已把藥撚子點了火,他們的命就在頃刻,但誰也沒跑,仍立在洞前遲疑著。這樣對眾英雄的生命,就構成威脅。


    陳翠屏心裏很急,但仍坦然地向陳誌成走去。


    膽這不是陳誌成設想的結果。碧蓮偷他藏寶圖之事,他早知道了,沐瑩等人來取寶,他也探清。於是他背著碧蓮做了如此精心的安排。他的預想結果是把炸藥放進洞中,誘得沐瑩等人進洞,把他們全炸死在洞中,然後再設法對付那會烈焰赤火掌的老者。隻要能炸死沐瑩等人,珍寶毀了也不足惜。隻要武功天下第一,那麽世上全部珍寶都可以取。他沒想碧蓮偵知了他的陰謀,並把他的陰謀暗示了沐瑩等眾英雄。不是他因太忙布置得太遲了,就是沐瑩等來得太早了,還沒等炸藥運進洞中,沐瑩等人就來了。他想:“事已如此,這樣也好。”沐瑩等人的距離,已到了火藥的威力範圍,隻要持火藥的人不跑,或沐瑩等人不退,他們還是要被炸死的。燃燒的藥撚子已縮進了鐵管裏。陳誌成想持火藥的鷹爪子還被蒙在鼓裏,他們不知道火藥要爆炸,是絕不會跑的。所怕的是沐瑩等人要後退,他一口劍絕擋不住眾人的。他一時不知該怎麽辦。


    陳翠屏想豁出性命去撲滅那藥撚子,可是藥撚子已縮進了鐵管裏,她沒辦法,於是走近陳誌成,又道:“成弟,你還遲疑什麽,難道讓他們逃走,心血白費嗎?快出手!擋他們退路!我幫你!”長劍已向楊逢春遞去。


    大家均感驚異。


    楊逢春大急,怒道:“翠屏!你……!”他話沒說完,陳翠屏的長劍已到胸前,他隻得還招兒,於是二人戰在一起。


    事情本來也不容陳誌成多想,他見姐姐幫他出劍殺敵,便失掉戒心,出長劍向沐瑩逼去。


    沐瑩等幾人出劍襲向陳誌成,他立刻抵擋不住,但是他是把握著火藥爆炸時機的,絕不在此時後退,他不能讓沐瑩等人脫離炸藥的殺傷範圍。


    正在僵持,陳翠屏跳過來,站在陳誌成身邊:“成弟,我們並肩,聯手抗敵,我獨擋此麵!”


    陳誌成大喜道:“好!”舉劍刺向沐瑩,此時他對陳翠屏已完全失掉了戒心。


    陳翠屏怒極、恨極,咬緊牙,猛然一劍刺進陳誌成的後背,她手沒拔劍,雙手抱住陳誌成的雙臂,推著他向洞口走去,對眾英雄大喊:“快倒下!快倒下!”


    她的話剛喊完,洞口已火光連閃,幾聲“轟轟”爆炸聲連響……


    當陳翠屏喊出第一聲“快倒下!”時,大家已明白了陳翠屏的心意。楊逢春欲撲過去拉她,被歐陽靜一把拉住,摁倒地上。大家均趴在地上。田怡大喊道:“屏妹!快趴下!”


    眾人均喊:“翠屏姑娘!退迴來,快退迴來!”


    陳翠屏仍抱著陳誌成的雙臂往前走。


    楊逢春大急,掙脫歐陽靜的手跳起來,可是他剛跳起,猛然響起第一聲轟響,火藥爆炸氣波把他推倒了。


    洞口附近煙塵蔽天,土塊石塊紛紛向眾人身上、身旁落下,眾人埋下頭。


    煙塵消散後,大家從沙土石礫中抬起頭,見藏寶洞已坍塌,洞前幾個拿炸藥的鷹爪子已屍骨無存。陳誌成、陳翠屏、楊逢春均倒在血泊裏。陳誌成已炸得麵目全非,肢體零落,陳翠屏腹部受傷,已奄奄一息。隻楊逢春肩部受傷,爬起來大喊:“翠屏!我屏妹怎樣?”


    眾人看著陳翠屏淚水潸然,沒人迴答他。


    懷方把陳翠屏抱起來,含淚低喚道:“屏妹!屏妹!你醒醒!你醒醒!”


    陳翠屏麵自如紙昏然不語。眾人見不能救陳翠屏,隻有抽泣。


    陳翠屏在懷方懷裏,慢慢睜開雙眼,聲音微弱地道:“我有這樣的……弟弟……很內疚……我死……後……請大家……原……諒……”


    大家哭著,紛紛道:“屏姐、妹你太傻,我們根本就不恨你!”“屏姐(妹),葉是葉,花是花,陳誌成作孽,與你無關,你仍是我們的好姐妹。”“你為大家舍身,你不會死,你要好好活下來,做我們大家的親姐姐、親妹妹!”


    陳翠屏眼裏含著淚,閃了一個微笑道:“大家……這樣體諒……翠屏……翠屏死……也瞑……目了。”


    大家齊伸手,握陳翠屏的手,安慰她道:“屏姐(妹)!屏姐(妹)!你不會死!你不會死……”


    “屏姐(妹)!屏姐(妹)!你放心,我們要盡一切辦法搶救你!”


    陳翠屏忍著疼,勉強笑笑道:“謝……謝大家。我……我……不行……了……我……春哥呢,他……他……怎麽樣了?”


    大家讓開,沐瑩扶楊逢春走過去。楊逢春臉色煞白,渾身顫抖,雙手攥住陳翠屏的手,哭著道:“屏妹!屏妹!我沒事!我……沒事……”陳翠屏哭道:“都是……因為……我,你……才……這樣。翠……屏……對不……起你……,春哥,……我……殺了……那……個……孽……障,為……了……解脫……隻……隻有……同……死。我……對不起……你,對……”她聲音越來越微弱,說至此,下麵的話,已聽不清了。她喘了幾口氣,閉上了眼,不再說話。一會兒,全身顫栗了一下,頭一歪,垂在懷方臂彎裏。


    “屏妹!屏妹!屏——妹!”楊逢春一聲撕心裂肺地喊叫,昏死過去。


    大家都痛哭狂喊。可是大家的千唿萬喚,均沒能使陳翠屏睜開雙眼!


    田怡喚醒了楊逢春。沐瑩給他止血、輸力,田怡給他敷藥。大家用劍挖坑,砌石為墓,安葬了,陳翠屏,並在墓上插了鬆花做環。


    陳翠屏的人緣很好。眾英雄都為這朵早謝的花歎惋。懷方、少華都因陳翠屏之死引起身世之感,竟痛哭難抑,哀毀翠屏廬墓。大家好不容易才勸住了她們,修複了石墓、花環。


    那幾個拿炸藥的鷹爪子,屍體已被炸飛了,陳翠屏的屍體已被埋葬,隻有陳誌成暴屍荒野。大家都指著陳誌成的屍體痛罵,也因陳誌成哀歎陳翠屏的命運。陳翠屏那麽美麗、聰明、善良,又有好丈夫,若不是因為陳誌成,本應該有好的歸宿,可是現在,竟這樣去了,真是飄茵落涸,命運難抗。


    看著陳誌成屍體,沐瑩不禁想到碧蓮的要求。他猛然想到碧蓮。事情都過去了,碧蓮到哪裏去了呢?碧蓮明明就在附近,她為什麽沒出來呢?是不是被炸死在洞裏?是不是被那沒人性的東西殺害了呢?這個思想一飛進他心裏,他像瘋狂了,猛然狂喊道:“蓮妹!蓮妹!蓮妹,你到哪裏去了?你到哪裏去了?快出來!快出來——!”他跑上高處對著四處瘋狂喊叫。


    少華也覺得碧蓮就在附近,陳誌成死了,她若活著,就應該出現。瑩哥答應他不殺陳誌成,現在陳誌成死了。她不能不來責問瑩哥呀!為什麽她寂然無息呢?莫非她也死了?想到碧蓮可能死,少華也如瘋如狂了,也跑到高處狂喊道:“蓮妹——!蓮妹——!你在哪兒啦!?你在哪兒啦?蓮妹!蓮妹!莫非你……”她喊不下去了,痛苦失聲。


    少華這一喊破,大家也都沒好的想法了,一齊哭喊著四處去找。可是附近各處都找遍了,還是活不見碧蓮妹的人,死不見碧蓮妹的屍。


    以碧蓮的性子,不可能離開陳誌成,不管這件事的結果。可是此時,事情有結果了,又到處找不到她,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呢?這不是不好的兆頭嗎?


    田怡扒開被炸塌的洞,擠進洞裏。打火一照,這洞果是藏寶洞,一顆顆珍珠寶石被炸得七零八落,散滿山洞。田怡無心估量珍寶的損失,她要找的是人,是碧蓮。第一次打著的火燒盡了,洞裏沒找到人。她轉過身,第二次打著了火,舉火一照,碎石和珠寶的下麵,露出一個綠襖的一角,田怡以為是人,拉住就往外拽。拽出來一看,隻是一件女襖,已被炸得四分五裂。田怡把這綠襖給沐瑩和少華看了。沐瑩哭道:“這襖正是碧蓮穿的,她一定是被炸死在洞中了!”少華看了這襖,也認得是碧蓮從前穿過的,她哭得成了淚人。於是,對於碧蓮的死,大家更堅信不疑。


    找到了碧蓮的遺物,沐瑩反而鎮定了。沐瑩道:“碧蓮是因為我,才離開家,在外漂泊的,我曾認她做妹妹,後來又有婚姻之約。她為了替我找那批珍寶和武功秘籍,才冒險去跟陳誌成……,本來想同她安樂永享,想不到她竟少年夭折,在此做了孤魂野鬼。這樣離去,我的心難安定。古有衣冠塚,蓮妹的屍體炸沒了,衣服也隻剩了一件,但是我要給蓮妹做一個衣冠塚,以慰蓮妹的芳魂!”說罷,哽咽不止。


    少華淚流滿麵道:“諸位哥哥姐姐,找寶之事大,請你們先去清理那批珍寶。我要和瑩哥一起,給蓮妹建一個衣冠塚,讓蓮妹的芳魂,也有個歸處。”


    田怡道:“那個小蓮妹,生前非常可愛,她為大家死了,我們怎麽能棄之不顧?我們大家給她造個衣冠塚,共同安葬她。”


    大家都點頭同意。於是七手八腳,用劍挖了墓坑,砌了石棺,莊嚴肅穆地把碧蓮的那件衣服放在墓裏,然後大家填了土,砌了墓頂,在墓前插了鬆枝花環。


    田怡帶大家立墓前,默悼道:“蓮妹,請你安息!”


    沐瑩肅立墓前,邊哭邊祭道:“永樂十九年八月三十日,兄瑩於蓮妹罹難之日,銜哀致誠,荒野無物,謹以山間之花屯清溪之水,眼甲之淚,腹中之心,奠告蓮妹在天之靈。


    兄瑩昔日,寄居妹家。妹因索寞無伴,相親沐瑩,相處漸久,許之汝心。是時也,妹父失智,取媚奸人,欲竊沐家劍法,欲謀沐瑩之命。瑩因鄙妹父而輕妹。妹落花有意,兄流水無情。


    妹美玉為體,冰雪為心,瑩之意已察,而妹之情不渝。妹以寶劍贈瑩,妹以性命庇瑩,妹之真情,金石之人為之動。瑩愛心始萌,青眼睞妹美處。


    妹名蓮,質實過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素麗天然,不作姿態。


    竊思慕之,得成眷屬,瑩之隆福也。於是願近芳澤,結為妹。然瑩之意足,妹之意未足也。妹愛瑩切,唯瑩之命是從。為還瑩之私願,令妹定州相俟。瑩之願意是,俟瑩身爽然,接妹同行,以盡兄責。豈料妹錯會兄意,疾做終身之守。瑩負妹情,另結新佳,妹盼瑩歸,思踐舊歸。瑩萬事羈縻,在外塞延日久,妹望穿秋水,數破春閨之夢。後來瑩與妹西湖相逢,瑩實曉妹之疾情。為憐妹情,瑩對少華做不情之請。不意妹與少華夙有緣份,少華對妹之癡情愛瑩竟妒嫉全無。少華將蓮妹視為她妹,願姐妹相親,共同與瑩廝守。瑩正慶幸可遂妹願兄妹得以白首相偕,豈料沐瑩福薄,與妹竟是蘭因絮果。妹願為瑩去偵藏寶地址,竟舍棄幸福去伴豺狼,可惜妹一個天真姑娘,怎鬥得過狡猾狐狼?於是,妹之誌雖達,而妹之命已失!


    嗚唿!人間憾事,何逾於此!


    如今蓮妹與瑩人鬼殊世、相見不能。瑩思妹,淚可浮枕,尚有少華可拭,妹念瑩望鄉迷向,誰人垂憐?瑩有陽間風和日麗,鶯歌燕舞,妹在陰曹,蔓草幽幽鬼泣露,獨倚孤塚向夜風。人道是黃泉寂寞,念妹妹形隻影單誰鄰誰伴?人皆言地府幽冷,哀妹妹孤魂野鬼,誰撫誰憐?妹好比經霜寒蟬,抱樹無溫,妹好似寒穀幽花怎見陽光!沐瑩良知未泯,知妹妹今日之苦,全為沐瑩而茹,沐瑩有心,對妹負疚之心益增,瑩為報妹之情於萬一,特以枯眼之淚,沉痛之心,靈前虔拜,以表哀思。


    崖斷嶺橫,恨名香之莫購,瓊田路渺,哀仙草之難尋,隻以菲薄之禮,來祭妹妹!


    蓮妹!蓮妹!兄瑩正潸潸立你靈前,兄歉疚之情,憐愛之情地下知否?!倘蓮妹地下有知,乞赴瑩深夜之夢。


    瑩言有盡而對妹之情無窮。祭止於此,伏乞尚饗。”


    沐瑩聲淚俱下,一字字讀完祭文。在場之人,都已淚流滿麵。


    少華哭道:“瑩哥,你好自私,少華雖比你晚識蓮妹,可對蓮妹的感情並不亞於你,祭文裏何不帶上少華的名字?”


    沐瑩道:“蓮妹殞去,我方寸已亂,哪能想得那麽多。你若有願,再在蓮妹靈前致祭,豈不更好?”


    少華哭著急道:“好什麽?我又沒有李白倚馬可文的奇才……!”


    沐瑩道:“詩言誌,你就吟一首小詩獻給蓮妹吧!”


    少華點頭。想了想,和淚吟道:“驚知蓮妹罹禍殞,玄土搖蕩天無光,望鄉台上妹迴首,當見姐姐淚千行!——蓮妹!蓮妹!姐姐不會作詩,隻以虔誠之心相獻。妹妹泉下有知,請勿見笑。”少華痛哭失聲。大家又陪著她哭了一陣。


    祭罷碧蓮,大家進洞,清理洞中珍寶。盛珍寶和武功秘籍的那兩個箱子,都已炸碎,幾本武功秘籍都炸成了碎紙片。箱子裏的寶石和散的珍珠,已經混在一起,摻在石塊和沙土裏。


    田怡、沐瑩等眾英雄和日月神教徒,搬出一塊塊石塊,捧出一捧捧沙土,把一顆顆珍珠寶石揀出來。除碰壞、砸毀的一小部分珍珠寶,絕大部分完好無損。


    田怡把這些珠寶,分類裝在幾個袋子裏,由大家押運,向羅刹魔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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