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秋長劍一舉,一招“星火燎原”,長劍閃動,封擋開左右合襲之勢。


    那知三人早有預謀,那後退之人,借兩邊攻勢,閃身從李寒秋身側躍過,直向丁佩身後攻去。


    原來,他想前後夾擊,傷了丁佩,解救同伴。


    李寒秋冷時一聲,長劍一招“雷電交作”,閃閃冷鋒,追得兩個大漢拖刀而退,一個被鋒芒掃中,被迫又從窗口跳了出去,另一個閃到牆角。


    他一劍逼開兩人,身子一側,人隨劍轉,欺到另一個大漢身後。那大漢已到了丁佩身後,正想舉刀施襲,突聞身後金風破空,急襲而到,匆忙間,身子一轉,迴手一刀,掃了過去。


    但聞當的一聲,刀劍相觸。


    李寒秋劍勢一沉,斜斜削下。


    那大漢隻道李寒秋劍勢已被震開,卻不料他到招變化有如影之隨形,這也正是“七絕魔劍”的兇惡之處。


    那大漢一個失神,劍勢已乘虛而入,封避不及,被斜肩劈作兩半。


    李寒秋一劍生劈強敵之後,轉身又到窗口。


    那避在牆角的,此刻正到窗口處招唿同伴,李寒秋及時一劍,斬作兩斷。


    這時,窗口處已有三個大漢,蜂湧而入。


    李寒秋長劍閃動,唰唰幾劍,幻起了一片劍花,封住窗口。幾個準備衝入窗口的大漢,盡被李寒秋劍勢給擋了迴去。


    李寒秋擊退了窗口敵人,正待躍出窗去,助丁佩一臂之力,突見窗外強敵,全部向後退去。抬頭看去,屋頂上的強敵,也全部退了迴去。


    丁佩翻身躍迴屋中,獨目閃光,沉聲叫道:“李兄弟,你無恙麽?”


    李寒秋黯然說著:“我很好,丁兄被譚藥師擄走,兄弟慚愧無法相助。”


    丁佩道:“小兄第三日就脫險而歸,又勞兄弟掛懷了。”


    李寒秋快步行到雷飛身前,扶起了雷飛,問道:“雷兄,傷得很重麽?”


    一麵問話,一麵以掌心抵在雷飛背心上,以內力攻入那雷飛內腑之中。


    雷飛長長籲一口氣,道:“我傷得不重,隻是太疲勞了。”


    李寒秋道:“雷兄可以放心地休息一下了,方秀已到了窮途末日……”


    雷飛接道:“兄弟,不能太大意,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你要小心些……”突然放低了聲音,道:“你見到了娟姑娘了?”


    李寒秋點點頭,道:“見到了。”


    雷飛道:“蘋兒和君姑娘呢?”


    李寒秋道:“都見到了。”


    雷飛道:“唉!小兄一直替你擔心。”


    李寒秋道:“你擔心什麽?”


    雷飛道:“擔心這許多恩怨和情愛糾紛,你怎生處理?須知一個不好,難免又在人間留下了一幕悲劇。”


    李寒秋苦笑一下,道:“這個麽,大哥隻管放心,縱然要鬧出一幕悲劇,那悲劇中的主要人物,也是小弟。”雷飛怔了一怔,道:“這話怎麽說?”


    李寒秋道:“君中鳳幫助我,數度解我危難,但她的用心,並不是想救我,而是想留下我的性命,日後祭奠她父親的在天之靈。”


    雷飛道:“有這等事……”


    李寒秋道:“蘋姑娘很了然此事……”


    雷飛道:“娟姑娘呢?”


    李寒秋:“娟姑娘是否知道,我就不清楚了。”


    但聞娟兒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什麽事啊?”


    雷飛微微一笑:“我在與李兄弟閑談。”俞小娟迴顧了方秀一眼,道:“勞請下令,把地上的屍體收拾一下,要他們集合起來,咱們安排一下,立時就開始一場決戰。”方秀道:“姑娘若相信在下,何不放在下迴去?”


    俞小娟笑道:“方院主,最好別打歪主意,要韓濤主持,和你有何不同?”方秀輕輕咳了一聲,道:“俞姑娘,在下的武功很難和諸位相較,放了在下,對雙方實力並無影響。”


    俞小娟道:“方院主可以告訴你的屬下,要他們全力出手,隻要他們能夠勝過我等,閣下就可以安然脫險。”方秀冷笑一聲,道:“諸位不敢放了在下,那是心有所懼了?”


    俞小娟淡然說道:“方院主不用存心激我,不論你用出什麽花招,我也不會答允放你。”


    方秀道:“在下召一個屬下來,告訴他們幾句話,是否可以?”


    俞小娟道:“盡管得便。”


    方秀舉手一招,三丈外人群中,一個身著黑衣的大漢應手奔了過來,欠身說:“院主有伺吩咐?”


    方秀道:“你上複韓二莊主,要他盡出精銳,和對方決一死戰。”


    那大漢道:“韓二俠擔心院主掌握在對方手中,如若對方落敗,以你生殺作為要挾。”


    方秀搖搖頭,道:“不要顧慮我的安危,要韓三俠盡管傾盡全力出手,萬一我如被殺,就要韓二莊主就我之位。”


    那大漢應了一聲,抱拳一禮,轉身而去。


    李寒秋目光轉動,打量對方一眼,隻見對方橫列七八十人中,並無韓濤在內,說:“韓濤現在何處?怎的不敢出麵了?”


    方秀道:“那隻怪閣下眼拙了。”


    李寒秋冷哼了一聲,道:“蘋兒,你瞧出了韓濤沒有,擒賊擒王,先把韓濤製服,可免於一場大屠殺。”


    蘋兒搖搖頭,道:“我也瞧不出韓濤站在何處。”


    俞小娟道:“韓濤已化裝易容,雜混在武師群中。”


    方秀冷哼一聲,閉上雙目。”


    俞小娟道:“怎麽了,我說得不錯麽?”


    方秀道:“你說得不錯,可惜,你卻不無法找出哪一個是韓濤所扮。”


    俞小娟道:“我不要用心去找,但我能慢慢地瞧出來。”


    方秀哈哈一笑,道:“姑娘似是很沉著。”


    俞小娟道:“這叫有恃無恐……”迴目一掠蘋兒和君中鳳,道:“有勞兩位妹妹把這屋傷者包紮起來,你們若帶有創傷藥物,就給他們服下一些,咱們恐怕要在這屋中耽誤上一陣工夫。”方秀聽得心中大奇,道:“姑娘之意,可是想和我等對峙下去麽?”


    娟兒道:“我們如想破圍而出,立時就可以做到,但這等匆匆一戰,隻怕很難看到你們方家大院的實力。”方秀道:“姑若姑娘們就隻有這幾個人,速戰速決,對你們大是有利……”


    俞小娟接道:“你怎知我們隻有幾人,其實,憑我們幾人,也已經夠了。”


    方秀心中暗道:“俞小娟這丫頭聰明絕倫,必然已暗中留上了心,我如發號施令,她或可從我眼神之中,瞧出韓濤假扮武師的身份,這件事,千萬不能大意。”心中念轉,突然閉起雙目,高聲說道:“我已被他們點了幾處穴道,已失去了抗拒之能,俞姑娘,李寒秋都已許下諾言,在搏鬥之間,絕不會傷害到我。你們盡管放心出手,如是咱們勝了,我就可以獲得釋放。”


    俞小娟在他說話之時,果然是暗中留心著他的目光,希望能從神情之中,瞧出混雜於眾武師中韓濤的身份。但她卻未想到方秀早已計謀及此,竟然閉上雙目發話。


    李寒秋冷笑一聲,道:“俞姑娘,方秀老奸巨滑,這些卑下心機,咱們絕非他之敵,但咱們有一個法子,可以找出韓濤。”


    俞小娟道:“願聆高論。”李寒秋道:“在下出手挑戰,姑娘在一側冷眼旁觀,暗中指揮大局的人,定然是韓濤無疑了。”


    俞小娟道:“李兄已試銳鋒,這一次由小妹出手了。”


    李寒秋道:“對付這般的神惡煞,也不用手下留情了,在下已手沾血腥,造了殺孽,多殺幾人,又有何妨?”也不待俞小娟答話,人已大步向前行去。


    蘋兒目光轉動,看了並列的敵勢,不下六七十人,心中暗道:“如若敵人對他群攻,我們就不難瞧出他勝敗的形勢了。”


    這時,雷飛也站了起來,擠到門口觀看。


    俞小娟低聲說道:“君姑娘請主大局,小妹去替李兄掠陣。”


    蘋兒也低聲道:“俞姊姊,你要小心他們對他圍攻。”


    俞小娟道:“我會注意,妹妹放心。”嫣然一笑,舉步向外行去。


    李寒秋行近敵方八尺左右時,停了下來,一舉手中長劍,道:“你們哪一位想試頭陣?”


    隻見一個身軀高大,手執萬字梅花奪的大漢快步走了出來,道:“在下領教。”


    這人站在列隊之中,隻見高人一頭,還瞧不出什麽,但此刻單獨出陣,使人一見之下,有如半截鐵塔一般,臂粗腰大,一望即知是一位天生神力的人物。


    李寒秋心中暗道:“我用長劍,屬於輕兵刃,此人的萬字梅花奪,屬於外門兵刃,以鎖拿敵人兵刃見長,此人梅花奪又大了一號,倒要小心一些才是。”


    心中念轉,長劍一擺,道:“閣下請吧!”


    那大漢不講什麽江湖客氣,掄開梅花奪道:“你小心了。”唿的一聲,橫裏砸來。


    李寒秋看得一怔,暗道:“這小子竟把梅花在當作鐵棍使用。”


    他力量奇大,梅花奪挾一陣金風唿嘯,李寒秋還真是不敢輕視,一吸氣,疾退三尺。


    那大漢嗬嗬一笑,一式“五丁劈山”,梅花奪兜頭擊下。


    李寒秋隻覺那擊落之勢,有如泰山壓頂一般,不敢用手中的兵刃硬接,縱身一躍,閃避開去。


    那大漢施用手中梅花奪,兵帶著一陣陣唿嘯風聲,直向李寒秋追攻過來。


    李寒秋一直不敢用手中的長劍,硬按那大漢手中兵刃,被迫得連連後退。


    丁佩一皺眉,道:“李兄弟手中兵刃太輕,不敢硬接別人攻勢,我去助他一臂之力。”舉步向外行去。


    俞小娟道:“站住。”


    丁佩迴顧了俞小娟一眼,道:“什麽事?“


    俞小娟道:“他不用你幫忙,逼急了他自有克敵之道。”


    丁佩對娟兒,心中實是有些畏懼,果然不敢再上前助拳。


    李寒秋避開了數招之後,覷了一個破綻,突然欺身而進,劍隱肘下,一伏身避過了梅花奪,然後長劍迅如疾電一般,遞了出去。


    寒芒閃動,響起了一聲慘叫,緊接著蓬然一聲,梅花奪帶著一條血淋淋的手臂,飛出去一丈多遠,跌落在實地上。


    李寒秋出劍大快,快得斬斷了那大漢一條右臂,他握著梅花奪的右手,還未來及放開。


    直待梅花奪落著實地,那大漢的一條右臂,才放開兵刃。


    李寒秋一劍得手,緊接著飛起一腳,把那大漢踢了一個跟頭。


    隻見一身著黑衣的武師,雙手微揚,身側八個黑衣大漢,飛步搶出,團團把李寒秋圍了起來。


    顯然,對方要仗憑以眾為勝。


    那黑衣武師雙手揮揚的舉動,本是很輕微,但卻無法逃過俞小娟的雙目。


    俞小娟仔細地瞧了那大漢一陣,默記他身上的特征,心中暗道:“這人定然是韓濤無疑。”但口中卻未點破。


    李寒秋突然大喝一聲,手中長劍揮動,反向八個大漢迎去。


    他施展開七絕魔劍,化作一片罩身寒幕,滾入八個大漢合圍陣中。


    八個大漢,四人用刀,四人用劍,八件兵刃同時出手想,布成合圍之勢。


    但李寒秋劍風如輪,劍勢所到之處,迫得他們手忙腳亂,八個始終無法布成合圍的陣勢。


    突聞李寒秋冷冷喝道:“著。”喝聲中,一個大漢,中劍而倒。


    丁佩低聲說道:“娟姑娘,他們群攻李兄弟一人,我要不要去幫一陣?”


    俞小娟道:“我看不用了。”


    就在兩人談句話的工夫,又有兩人中劍而倒。


    丁佩低聲說道:“七絕魔劍,果是淩厲無敵。”


    但聞慘叫之聲,不絕於耳,片刻工夫,八個大漢,盡傷在李寒秋劍下。


    這時,不但對方為李寒秋的惡毒劍法震愕,就是君中鳳和蘋兒也是看得震駭不已。


    李寒秋望了橫臥身側的敵人屍體一眼,突然舉步向前行去。


    蘋兒低聲說道:“娟姊姊,他要獨入敵群……”


    俞小娟道:“不用擔心,這些人擋不住他。”


    說話之間,李寒秋巳然接近了列隊戒備的強敵。


    方秀目睹那李寒秋淩厲無匹的七絕魔劍,心中雖然震駭,但他知曉方家大院中,還有後備高手,而且韓濤已遣人趕往招請,很快就可以趕到,隻要俞小娟等再無後援趕來,今日之戰,未必會敗。


    李寒秋距敵群三尺左右時,停了下來長劍平胸,道:“諸位可以單打,也可以群攻,有什麽惡毒手段盡管施展……”


    列隊群敵,近百隻眼睛,盯注在李寒秋的臉上瞧著,但卻沒有人接腔。


    李寒秋冷笑一聲,接道:“我知道你們很可憐,不是受方秀和韓濤的暗中用藥物控製,就是早已屈服在他們淫威之下……”


    上百隻的眼睛,閃動著炯炯的神光,瞪著李寒秋,似是都在很用心地聽他之話,但仍是無人接口。


    李寒秋領動劍訣,又道:“我用的七絕魔劍,殺氣太重,充滿血腥,如是傷在我劍下的人,希望能早退開去,免得再受劍傷,身中兩劍之人,縱然能幸免不死,也將身落殘廢了。在下言盡於此,信與不信,諸位自決了。”長劍護胸,身子一側,直向敵陣之中衝去。


    但見一陣寒芒耀目,十餘柄刀劍,同時出鞘,部分拒擋李寒秋的劍勢,部分反擊向李寒秋的要害大穴。


    李寒秋一立長劍,迅快地兩個轉身,一陣叮當當之聲,欺人人群之內。


    他轉的速度太快,快得一柄長劍閃成了一片光幕,擋開了群襲而至的兵刃。


    俞小娟搖搖頭,低聲說道:“這一招用太大膽了,縱然破去敵勢,亦是不足為訓。”


    但李寒秋長劍流動,閃起了點點寒芒,穿梭於敵群之中。劍光到處,慘叫隨起,必有人中劍仆倒。


    片刻工夫,巳有十四人中劍倒地。


    俞小娟低聲歎道:“果然是一套慘絕人寰、冷酷無比的劍法。”


    方秀突然接口說道:“所以,絕不能讓這套劍法流傳於世。”


    俞小娟冷冷接道:“也幸而有了這麽一套劍法,對付你們江南雙俠和譚藥師,否則,就算是天下至高至上的劍招,也無法蘊藏這重重殺機,也無法使你這般惡徒驚心。”


    談話之間,又有七八人中劍倒地。


    列隊群敵,眼看中劍之人,將近半數,心中都生寒意,紛紛向後退去。


    李寒秋收手停劍,冷冷喝道:“站住,隻要你們說出誰是韓濤,諸位都盡可放心離此,在下絕不逼趕。”


    隻見一個手執單刀的大漢,指著一個身著黑衣,手執長劍的武士,道:“他是韓濤。”


    李寒秋飛身而起,直撲過去,長劍一探,疾刺那執劍人的前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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