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婆被霍雲婷創斷一隻小臂,落荒而逃。


    雷天風沒有去追,因為他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內傷。霍雲婷自知武功與輕功與食太婆相差太遠,當然也沒去追趕。


    見雷天風的嘴角仍在淌血,雲婷掏出自己的手帕,替他擦去血跡。


    “雷大哥,你的傷不輕。”雲好關切道。


    雷天風點點頭:“上次在龍門的賓陽洞,我與這老魔對了一掌,當時便負了內傷,剛才這一掌,我已全力為之,看來,我的內功遠不及她。”


    “那倒未必。”雲好不取道:“剛才這一掌,那老魔頭也沒占什麽便宜,我看見她眼珠都快蹦出未了,倘若不是你有言在先,我剛才一劍便可砍下她的頭!”


    雷天風笑了笑:“雲婷,我發現你的運氣不錯。”


    “運氣?什麽運氣?”


    “你瞧,上次在龍門石窟,你一劍削去食人婆的半隻耳朵,這一次又砍斷她一隻手臂,隻憑這兩劍,你的名字便可震住半個武林。”


    雲婷臉一紅,撅喝道:“你就知道拿人家開心,哼,這種話傳出去有誰信?”


    雷天風道:“玩笑歸玩笑,不過我可有一句正經話,你可一定要聽過去。”


    “哦,什麽正經活?我的耳朵正豎著呢。”


    “這個老魔頭已經很透了你,總有一天,她還會找上門來,到那時,你萬萬不可逞強,與她硬拚,能避則避,能逃則逃,我的話你記住啦?”


    雲婷蕪爾一笑:“我才不擔心呢,反正到那時還有雷大哥你,趁她不備,我再砍斷地的另一隻胳膊,哼!”


    望著天真活潑的雲婷,雷天風將本想說的話又咽了迴去,他實在不忍心傷害她。


    可霍雲婷是何等聰慧,見雷天風欲言又止,目光凝重,便猜到了他要說什麽,眼圈兒一紅,垂首道:“雷大哥,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雷天風望了她一眼,沒有作聲。


    “我知道,總有一天,你會和二姐離開我,我……就知道有這麽一天……”哽咽一下,雲婷的淚水湧了出來,滴灑在雪白的長裙上。


    雷天風沉吟片刻,道:“雲婷,再好的朋友,也會有分手的時候,但朋友仍舊是朋友,無論走到哪裏,我和你二姐都不會忘了你,我們總會再見麵的。”


    雲婷輕輕搖頭,嗚咽道:“雷大哥,你用不著安慰我,我這人已是苦慣了的,自打生下,就叫別人瞧不起,娘死後,我就受二叔的氣,自從認識了你和二姐,我才覺得自己換了一個人,生活也有了樂趣,你和二姐給我的夠多了,我又有再有京求……”話尤未完,雲婷失聲哭了起來,身不由已地伏在雷天風的懷中。


    雷天風輕輕扶住雲婷的雙肩,一言不語,在這種情況下,最好的辦法是讓她哭個痛快。


    在他的心中,雲婷就像個需要自己照顧的小妹妹,可兄妹畢竟不是夫妻,早晚有一天小妹妹會長大,會去過自己的生活,將來,雲婷會明白這一切。


    片刻,雲婷止住哭聲,用手帕抹去臉頰上的淚痕,道:“雷大哥,我剛才的樣子一定好可笑,是不是?”


    雷天風笑了笑,搖頭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喜怒哀樂,該哭的時候不哭,那樣子才真的可笑呢。雲停,你說我講的對不對?”


    雲婷強笑一下,點了點頭:“雷大哥,明天便是關林比武奪印的日子,可你的傷……”


    “我的傷不礙事,再說,明天這出戲,我充其量是個旁觀者。”


    “雷大哥,胡嶽這個人狡猾得很,誰知道明天在比武場上又會發生什麽事情。”


    雷天風目光一黯,輕歎一聲道:“有些事情,胡嶽做得確實高明,直到現在,我們對他的猜疑始終沒能證實、”略停片刻,又道:“雲婷.你可曾聽說過你大叔的消息?”


    雲婷搖頭道:“自從上次與他在這裏分手.就再也沒聽見他老人家的消息。”


    雷天民默默點頭。


    “雷大哥,你是想?……”


    “不知道,我隻是有一種預感……”


    “什麽預感?”


    雷天風抬頭望了她二眼,緩緩過:“我覺得,假如明天比武出了事,便一定與你大叔有關。”


    雲婷一楞。


    雷天風繼續追:“這件事我一下還說不清楚,咱們明天看吧。”


    傍晚,香竹園。


    香竹園是楊忍才在洛陽的行宮,楊忍才每次來洛陽,都住在這裏。


    顧名思義,香竹園內栽種的是香竹,這種極為名貴的竹子原產於緬甸,是楊忍才花重金買來的。每到夜晚,院內香竹林中便會飄溢著一種沁人心脾的幽香,令人流連忘返。


    香竹林中有一座八角涼亭,立柱最楠木做的,亭中一張三尺大理石圓桌,周圍是四隻鼓式木椅、用紫檀木精心雕刻而成,可以這麽說,涼亭中的每一件東西,俱為石工和木工中的精品。


    眼下,楊思玉與陳江月正相對而坐,江月的身後垂立著兩名十五六歲的丫環。


    江月的麵容已不像見天前那般憔悴,在這種代美舒適的環境下,一個人會變得很快。


    楊思玉細細地品了口杯中的“黃山雲霧茶”,隨後衝江月這:“江月,我要告訴你一件好消息。”


    江月放下茶杯,抬頭一笑:“你能有什麽好消息?”


    楊思玉微微一笑,並不急於告訴對方,又津津有味兒地必經茶來。


    見他有意吊自己的胃口,江月掀嘴嗔道:“你不想說,我還不願聽呢!”


    楊思玉瞧她生了氣,急忙放下手中的茶杯,賠笑道:“江月,你怎麽又生氣了?哎,其實,我隻是想讓你高興一下,沒有別的意思。”


    “哼,我才不聽呢!”


    “你真不聽?”


    “就是不聽!”


    “嗯,告訴你,我爹過兩天就要來洛陽看你。”


    江月先是一怔,隨即一楊頭,道:“原來你就想告訴我這些?哼,你爹來。與我有什麽關係?”


    “怎麽沒關係?”楊思玉道:“我爹這次來洛陽,就是為了咱倆兒的事情。”


    江月想了想,問道:“這麽說,你爹已收到你的信了?”


    “嗯。今天下午,我爹特派了一名家人來,說他隨後就到,若不是忙著生意上的事,他老人家本來今天便來了。”


    江月輕輕歎了一聲,兩眼望著亭外的竹林,沒有作聲。


    “江月,你又怎麽啦?”楊思玉關切道。


    迴頭望了他一眼,江月道:“假如你爹不同意我們的事,那該……”


    “嗨,你別瞎想了。”楊思玉不容她說下去,截口道:“有些事情我還沒告訴你,你可知道,我爹這一生最最敬慕的人是誰?”


    “是誰?”


    “就是你父親‘四萬居士’陳老前輩!年輕的時候,我爹也曾經練過武,後來因家庭的原因,他不得不棄武從商。記得我小時候,他曾經多次向我提起過武林中的風雲人物,每當提起你爹的時候,語氣中無不充滿敬慕。他有一次對我說,你長大之後,爹不敢指望你成為‘四方居士’那樣的人物,隻要你能夠達到他的三成,為父的夢想也就算實現了。


    “你知道,直到現在,我爹還忙中偷閑練練武功。聽報信的家人講,我爹聽說未來的媳婦是你,那高興勁兒就別提了,昨天剛收到我的信,今天就來了報信之人。”


    江月冷笑一聲,道:“聽你這麽一說,你爹想要見的恐怕是我爹,而不是我。”


    楊思玉笑道:“我爹敬慕你爹,自然也會喜歡你,這有什麽奇怪?”


    江月想了想,衝身後兩名丫環擺了擺手,讓她們先下去,隨後對楊思玉道:“思玉,你不要怪我,我……隻是心裏有些害怕。”


    楊思玉有些不解道:“害怕?害怕什麽?”


    江月起身,走到涼亭的木柱前,眼望竹林,佇立半晌方緩緩道:“思玉,我的處境你知道,雷大哥在世時,他對我那麽好,這件事武林中人人皆知,如今雷大哥剛剛離去,我便同你……你知道,雷大哥不是一般的人,因為這事,我想像得出大家怎麽看我。二妹走了,三妹也走了,如今連小毛頭山離開了我們。我真拍……倘若有一天你也離開了我,我該怎麽辦……該去找誰……”


    說到這裏,江月嗓子一硬,眼目一紅,忙伸手去掏自己的手帕。


    楊思玉走到她的身後,用手輕輕撫摸著江月的肩頭,到後輕輕揚了揚:“江月,你說吧,我楊思玉該怎樣做,才能使你放心?”


    江月搖搖頭:“我也說不好。”


    “那麽我說一句。”楊思玉微微頓了一下,接道:“假如像你所擔心的,我爹不認你這個兒媳婦,那麽我楊思玉寧願同他一刀兩段,與你遠走高飛,就算再苦再窮,我也心甘情願!”


    江月迴頭,深深望了他一眼:“思玉,你對我這麽好,我實在拿不出什麽來迴報你……”


    “快別這麽說。”楊思玉一堵她的嘴,柔聲道:“江月,說句實話,我這個人算不上是一個好人,和你認識之前,我幹道不少荒唐之事,很對不住你,可你並不計較這些,我楊思玉打心眼兒裏感謝你。你我之間談不上什麽迴報,我平生隻有一個心願,那便是能與你在一起,一直到死……”


    “思玉,”江月揚手止住他,嗔道:“我們還未成親,你怎麽就說這種不吉祥的話?”


    楊思玉笑了笑:“好,我閉嘴便是。”


    江月甜甜一笑,將頭輕輕埋在了楊思玉的懷裏。


    夜幕初臨。


    清涼的晚風悄悄吹進了香竹園,涼亭中飄溢著香分散發的芳香。


    江月與楊思玉肩並肩,倚欄而立,靜靜地望著剛剛冒出牆頭的一彎明月。


    一個小丫環匆匆穿過竹林中的彩石小路,衝楊思玉走了過來。


    楊思玉知道有事,不等小丫環跨上涼亭的台階,開口問道:“小蓉,有什麽事情?”


    丫環小蓉停住腳步,說道:“公子,外麵有一個姓宋的小姐,說是要見小姐。”


    江月一愣,旋即一喜道:“是姣姣來了!”


    楊思玉點點頭:“一定是她。”


    江月看了他一眼,道:“二妹來了,我該去接她進來才是,咱們走。”


    小蓉道:“公子、小姐,宋小姐已經來了,現在就等在竹林外的院子裏。”


    江月忙道:“那就趕快叫她來……”


    語尤未完,竹林中響起了宋校姣的說話聲:“大姐,二妹我自己來了。”


    隨著話音,宋姣姣緩步走出竹林,身穿一件淡藍色紗裙,兩眸清澈如泉,含笑望著江月。


    “二妹,真的是您”江月像是見到了久別的親人。


    宋姣姣微笑道:“大姐,楊公子,離來得有些不是時候吧?”


    江月臉一紅。


    楊思玉忙道:“宋小姐可別這麽說,你們是姐妹,就是再給我一個膽子,我也不敢說不讓妹妹來看望姐姐。”知道她們姐妹之間有活,楊思玉很知趣兒,與宋姣姣寒暄了幾句,便先告退。


    望著楊思玉遠去的背影,姣姣感歎道:“大姐,我看楊公子對你真好……”


    “二妹,”江月似乎不願意談及此事,截口道:“這幾天,我一直沒能去看你,你不怪我吧?”


    姣姣笑了笑:“怎麽會?作妹妹的,理應看望姐姐才是。”輕歎一聲,繼續道:“楊家在洛陽的產業可真不少,我剛才走子幾個地方,最後才打聽出你在這裏。”


    江月道:“前幾天我曾住在海集書院,後來楊公子對我說,這裏的香竹與眾不同,非要讓我來觀賞一下,誰知一進這座院子,我便再不想到別的地方去了。二妹,你說說看,這個地方怎麽樣?”


    姣姣微笑道:“大姐,要我看,洛陽城裏,恐怕再也找不出這樣美麗幽靜的地方了。”


    江月突然想起了什麽,問道:“二妹,前些天聽說你得了病,當時我在柳浪居,孟堂主曾讓我去看看你,可我拒絕了他,現在想起來,還覺得……”


    “大姐,你的心思我知道,你是不想見胡先生。前些天,三妹找我時,曾向我講過此事。”


    “哦?這麽說,雲婷她現在住在你那裏?”


    “不,她當天便走了。”


    “走了?去了哪兒?”


    姣姣笑道:“大姐也許想不到的,三妹她如今已是神武鏢局的女鏢頭啦!”


    “真的?”江月驚喜道:“三妹可真行!那天她不辭而別,可把我給急苦了,後來思玉對我說,雲婷一定是想念她二姐,去了宋府。”


    姣姣道:“在我們三姐妹中,屆三妹的武功最好,人也最聰明,大姐也許還不知道,暗算雷大哥的那個壞女人萬花紅,已被三妹親手給殺了!”


    江月一驚,這消息來得太突然,而且姣姣幾乎是隨口說出的,看不出有過分的激動。


    姣姣將前幾天在龍門石窟發生之事向江月敘述了一遍,還特意提到了與雲婷同去賓陽中洞的田鏢頭。


    聽完她的敘述,江月過:“這麽說,雲婷能殺萬花紅,還多虧了那位田鏢頭?”


    “可以這麽說。”


    沉思片刻,江月緩緩道:“那位田鏢頭我們劫鏢時曾經見過的,雲婷離開我那天,我們在酒樓又見過一麵,他還給我和楊公於祝酒,人很不錯。”略停一下,像是想起什麽,又道:“記得那天在三樹坡劫鏢,他與方大哥動了手,當時雲婷曾講過一句話。”


    “哦?雲婷怎麽說的?”


    “三妹說,這位田鏢頭的風範,有些像雷大哥。”


    姣姣的嘴唇顫動一下,沒有開口。


    見宋姣姣不開口,江月問道:“二妹,你怎麽啦?”


    姣姣搖搖頭,仍未開口。


    江月心中一凜,又道:“二妹,你……好像有什麽事不願對我說……對了,我突然想起來了,剛來你說到萬花紅時,說她暗算雷大哥,可我們以前都說她暗害了雷大哥,殺害了雷大哥!難道……”


    抬頭,定了定心神道:“大姐,有些事情,我本不該瞞你的,今天找找大姐,就是想告訴你……”


    “等一等!”江月抬手不讓對方講下去,臉如白紙,嘴唇顫抖半晌,方道:“你是不是想告訴我,雷大哥……他根本就沒有死?”


    姣姣望著她那張怕人的臉,一時不知道該對她說些什麽才好。


    突然,江月目光一黯,月光下鐵青的嘴唇蠕動幾下,喃喃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做的事讓人看不慣,你們都恨我……二妹,三妹恨我,連小毛頭都看不起我……”猛一抬頭,一把抓住姣姣的胳膊,拚命搖晃著喊道:“你說,你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雷大哥已經死了,已經死了!是你親眼看見的!你倒說話呀你……”


    宋姣姣緩緩搖頭道:“大姐,這件事你早晚會知道,早知道總比晚知道好……”


    “不!我不相信!”江月拚命搖頭喊道:“你在騙我!你們都在騙我……你們……”突地身子一軟,虛脫過去,姚姣急忙一把抱住她,淚水泉湧而出,畢竟,她們曾經是同生死、共患難的結義姐妹。


    白衣一閃,楊思玉出現在宋姣姣的眼前。


    “楊公子,大姐她……”


    “不用說了。’楊思玉心情沉重道:“剛才發生的事情,我已看到了。江月她一時難以接受這個事實,這件事情對她的刺激太大。宋小姐,江月先交給你照顧,讓她迴去躺一會兒,便可醒來。”


    宋姣姣點點頭:“楊公子,你放心好啦。”


    楊思玉“嗯”了一聲,扭身就走。


    “楊公子,你去哪兒?”


    楊思玉頭也不迴地道:“去神武鏢局,找雷兄。”


    月上中天。


    洛陽城已悄悄地進入了夢鄉。


    香竹院內寂靜無聲,竹香更濃。


    江月緩緩睜開了眼睛,眼前是五彩繽紛的水花,現是淚花,燭光映紅的淚花。


    水花之中,朦朦朧朧出現一人,雖然看不清此人的麵孔,江月卻感到似曾相識。


    “江月,你醒了?”


    耳畔傳來了自己熟悉的聲音,江月眨了眨眼睛,雷天風的麵孔終於清晰地出現在眼前。


    “雷……大哥……真的是你?”江月說著,掙紮著要坐起來。


    雷天風急忙扶了她一把,將她的身子靠在枕頭上,輕聲道:“江月,這裏的事,楊公子已向我講了,其實,我本該早些來看你的。”


    江月環顧一下四周,見屋裏隻有自己和雷天風,似乎明白楊思玉的用意,抬眼望著雷天風,半晌緩緩道:“雷大哥,你……為什麽要瞞著我?”


    雷大風微微一笑,道:“江月,這件事情我隻曾經告訴過一個人……”


    “是姣姣?”


    “不是,我隻告訴過方純白。”


    “那姣姣她……”


    “我自從脫險後,便易了穿,別人不知道我是誰,但姣姣卻認出了我。”


    江月的嘴張了張,垂頭道:“不錯,我們曾幾次見麵,在三樹坡,在酒樓……你還……


    "


    “我還向你和楊公子敬了酒。”雷天風點點頭,接道:“因為我讚成你和楊公子的結合。”


    江月一怔,旋即道:“雷大哥,難道你以前也是這樣想的?”


    沉吟片刻,雷天風點點頭,道:“假如沒有發生這次意外,你我或許能夠結合,師父他老人家既然將你托付給我,我有責任照顧好你,雖然這樣做會傷害姣姣,可為了一個‘義’字,我別無選擇。”


    “姣姣……”江月白語道:“原來是這樣……二妹她真是好福氣……”停頓片刻,抬頭深深望了雷天風一眼,顫聲道:“雷大哥,這麽說,你並不怪我?”


    “我為什麽要怪你?”雷天風微笑道。


    “可我總覺得,大家都在怪我,瞧不起我。”


    “別人怎麽看,這並不重要,隻要自己認為值得去做的事,就業該去做。”說到這裏,雷天風轉頭望了望自外,接過:“無論今後怎樣,我們仍舊是好朋友,姣姣和雲婷也仍舊是你的好姐妹。”


    江月道:“姣姣和雲婷現在何處?”


    話音剛落,房門被輕輕推開,宋姣姣、霍雲婷走了進來,後麵跟著楊思玉。


    “大姐,你好些了嗎?”宋姣姣道。


    江月點點頭,此時不知該說什麽好。


    雲婷見狀,忙道:“大姐,明天便是關林比武的日子,你和揚公子不準備去看看?”


    楊思玉猶豫一下,麵有難色。


    江月當然知道他的心思,於是道:“楊公子,關林比武,是武林幾十年難遇的大事,人家許多人千裏迢迢來洛陽一睹盛會,咱們身在洛陽,豈有不去的道理?”


    楊思玉點頭下一笑:“好,聽你的。”


    雲婷一分抿嘴一笑,道:“我這個未來的姐夫,可是好聽大姐的話喲……”


    江月臉一紅,楊思玉隻是微微一笑。


    宋姣姣裁口道:“三妹,咱們說正經的。”扭頭衝雷天風道:“明天的比武,我爹已作好安排,由他與少林、武當兩派的兩位掌門共同主持。另外,我爹派盂夕和我哥哥帶一百二十人去會場,加上少林派和武當派的幾十名弟子,總共有一百五六十人維持會場。”


    楊思玉道:“照來幫主如此安排,我看,就算有人想搗亂,恐怕也難掀起什麽大的風浪!”


    “那料未必。”雷天風搖頭道。


    “哦?雷兄擔心什麽?”


    “我也說不清楚。”


    “難道有人敢聚眾搗亂?”


    “不,這些人根本不足慮,我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是那隻老狐狸?”


    “不錯。”


    “可他至多隻是一個列席的旁觀者,退一萬步講,就算他有心打龍王印的主意,手下有一幫人,在這種盛會上,恐怕也難以如願。”


    雷天風凝思片刻,隨後緩緩道:“胡嶽此人並不簡單,單憑心智上看,我們鬥不過他,我現在最最擔心的,是龍王印本身會出什麽意想不到的變故!”


    楊思玉一愕:“怎麽,雷兄是擔心來幫主手中的那隻龍王印是假的?”


    “我隻是擔心,並無任何憑據。”停頓一下,又道:“不知道為什麽,霍老前輩的失蹤,使我有一種不祥之感……”


    語尤未完,墓地,從窗外透入一股陰風,將燭火吹得忽明忽暗。


    楊思玉警覺道:“雷兄,恐怕有人來了!”


    雷天風微微一皺眉,點頭道:“這陰氣好重!也許……是他來找我?”


    “他?他是何人?”


    “黃風笑,我想一定是他!”略思片刻,雷天風吩咐道:“大家就在這裏等著,我出去見他。”


    “雷大哥,小心!”


    宋姣姣和陳江月同時道。霍雲婷被二人搶了失,迴首瞥了江月一眼。


    月亮像一隻顧大無比的銀盤,高接在竹子稍頭,初夏的夜晚是美麗而迷人的。


    月光灑在地上,仿佛將大地染上一層薄霜,使人產生一絲寒意。


    寒意更濃,更確切地講,那是殺氣。


    雷天風就是顧著這股殺氣走了過去,穿過竹林中的小徑,眼前是一座不大的荷花池,就在池邊的水榭中,一個形如構屍的黑衣人正背對雷天風負手而立,這個人正是“大模幹屍”


    黃風笑。


    “你……來了?”水榭中傳來黃風笑低沉卻略帶沙啞的聲音,仿佛是從墳墓中發出。


    “不錯,是我。”雷天風說話間,已站到了黃風笑的背後。


    黃風笑緩緩轉過身,上下打量了一眼對方,冷冷道:“這些日子,我一直都沒能找到你。”


    “因為我易了容。”


    “嗯,難怪呢!”


    “黃前輩找我,可是為了明日之事?”


    “正是。我以前對你講過的話,你可還記得?”


    “當然記得!”


    “好,明天比武,我不好直接出麵,能不能阻止長白派奪取龍王印,就看你的了!”


    “這點請放心,龍王印本是中原武林之物,絕不能讓外人奪走!就算我不上場,長白派也奪不走龍王印。”


    “話不能這麽說,我不想在這件事上出一點兒差錯!”


    “我已答應了你,便不可能出差錯。”


    黃風笑點點頭,隨後仰頭“嘎嘎”一陣怪笑,轉身要走。


    雷天風道:“黃前輩,請怨雷某好奇,這件事情,我想問個為什麽。”


    黃風笑子笑的麵容突地一沉,目放藍光,兇狠地盯了雷天風半晌,方緩緩道:“你為什麽要知道這件事?”


    “不為什麽,隻是想知道。”


    黃風笑沉吟一下,見雷天風並無惡意,淒然一歎道:“雷天風,我這個人隻殺人,可從未救過人,你是唯一的例外。”


    雷天風點點頭:“我正是為這件事而感到奇怪!”


    “你知道我為何懼怕萬鬆白?”黃風笑突然問道。


    “不知道。”雷天風搖搖頭,這正是他想知道的。


    黃風笑臉上的手皮抽動了兩下,沉聲道:“老夫怕他,不是因為他的武功!哼,就是加上‘長白三尊’,老夫也不會在武功上輸給他!”


    “你是害怕他手中的那隻笛子。”雷天風點道。


    黃風笑一驚:“這事你怎麽知遇?”


    “我親眼所見,就在今天上午。”


    黃風笑輕歎一聲:“不錯,老夫怕的就是這隻笛子,因為它專克我修成的‘腐氣蝕骨功’!這幾十年,老夫一直被這隻笛子所挾製……”


    “這次你從大漠來到中原,幫萬鬆白出手奪印,為的也是這隻笛子?”


    “嗯,我已和他事先講好,用龍王印技他手中的這隻笛子,可這個小子把我給坑了!’”


    雷天風知道,他是指在宋家祠堂與血蜘蛛遭遇的那件事。黃風笑當然不會知道,這件事其實是胡嶽所施的一箭雙雕之計。


    “這麽說,你還想用龍王印換那隻笛子?”雷天風問道。


    黃風笑點點頭:“隻要龍王印不落在萬鬆自的手中,我總會拿到龍王印!”


    語畢,黃風笑用期待的表情看了雷天風一眼,身子突地一動。飄飛而起,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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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想時代 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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