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鬆白此刻敢來來府,確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如果他是殺害“十六白騎”的元兇,這豈不是自投羅網!再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萬鬆白率眾前來,與宋欽攤牌!不過,照來欽看來,這後一種情況的可能性小之又小,因為他明知來府防衛森嚴,而且了尚大師、雷天風和了空大師正在府裏。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宋欽的身上。


    宋欽雙手負在背後,凝思片刻,猛然措首衝報信的管事道:“傳我的話,有請萬掌門!”


    管事扭身出去,衝前方喊道:“有請方掌門……”


    “有請萬掌門……”


    “有請萬掌門……”


    不大會兒功夫,萬鬆白跟隨宋府的管家急步走人大廳的前院,身後還有兩人,其中一個是萬鬆白的獨子萬宗輝,另一人身材瘦小,年紀在五旬上下,此人在洛陽還是頭一次露麵。


    這陣勢簡直像天子傳召大臣上殷進見。萬鬆白似乎並不在乎,信步穿過前院三層守衛和大廳門前少林羅漢堂十人弟子形成的排陣,走入大客廳。


    大廳之內,正中央負手站立著來欽,左邊是了尚、了空、雷天風、宋姣姣和陳江月,右邊是崔四殺、胡嶽和孟夕,一個個神色冷峻,十八隻眼睛盯著跨門而人的萬鬆白。


    猛然看見這不大友好的迎客陣勢,萬鬆白先是一怔,隨即雙手一拱,道:“宋幫主,原來大師與崔前輩也都在這裏,正好,萬某正有要事與諸位商議。”


    宋欽微微笑道:“萬掌門是宋府的稀客,請坐!”轉身衝家人道:“給萬掌門看座!”


    家人搬來三張大椅,一張夾在崔四殺與胡嶽之間,另外兩張則放在了兩椅邊座的最後。


    其實這樣排列萬鬆白還挑不著什麽,無論如何,宋欽總不能將崔四殺的座子讓給他,再說崔四殺也不能幹。


    眾人坐定,都不說話,眼睛盯著萬鬆白,想聽聽他說些什麽。


    這一下把萬鬆白看得發毛,渾身這個不自在。


    崔四殺忍不住了,道:“我說小萬子!你到底想說什麽,總不是來這喝酒的吧?!”


    萬鬆白又征了一下,方道:“宋掌門,我剛剛聽說,今天早上城北有二十餘人被殺,宋幫主的‘十六白騎’也慘遭不幸,但不知是何人所為?”


    宋欽冷笑道:“萬掌門所言不差,是有這麽當於事兒。至於兇手是誰,宋某目下正在追查!”


    萬鬆白皺了皺眉頭,又道:“久聞來幫主的‘十六白騎’神勇無匹,兇手既能得手,足見不是尋常人物,能是誰呢……”


    崔四殺眼珠一瞪,大聲道:“嘿!我說小萬子,江湖上講的就是敢做敢當!你小子在這兒搖頭歎氣的裝什麽糊塗,這些露臉的事不他媽都是你小子幹的!”


    萬鬆白聞聽此話,即刻就翻了臉,衝崔四殺不客氣道:“崔四殺!你這話是何意?!說我萬某殺了‘十六白騎’,你有何證據?!”


    “霍,霍!”崔四殺站了起來,扯著嗓子衝萬鬆白道:“你小子要造反是怎麽著!老夫擰你師父屁股的時候,你小於還光著屁股滿街轉悠呢!喲喲,你瞪眼,瞪眼……”


    萬鬆自當眾受辱,這臉哪掛得住,“唿”地一下站了起來,剛想說什麽……


    投等他說什麽,崔四殺一個跨步上來,“砰”地一把揪傷了萬鬆白的脖頸兒,輪起右手就是一掌!


    萬鬆白冷哼一聲,右手猛然一扣對手的左手手腕,一挫、一翻。


    崔四殺右掌還在半空,人已經飛了出去,“砰”物一聲倒在了尚大師的懷裏。


    宋欽急忙上前阻攔。崔四殺吼道:“這小子還真有股子蠻勁兒!好!老夫今晚倒要領教領教!”說著,甩開來欽,再次撲了上去。


    這下萬鬆白倒難了,真和他動手自然不要,今後傳出去也不好聽,可不動手又不行,憑崔四殺的功力,若是硬挨,他一掌便能將自己打個半殘!


    一愣之際,崔四殺已然撲至近前!


    萬鬆白當機立斷,身子陡然向後一滑,右手猛然探出,食指中指一並,刺向對手的“幽門”穴,意在製住對手,又不造成重傷。誰料,崔四殺今晚在清河坊吃得過量,肚子撐得走了形,原本刺向“幽門”的手指,剛好杆在崔四殺的胃上!


    “哇……”


    崔四殺大嘴一張,在清河坊吃了多少,現在吐出來多少。萬鬆白不防,“一桌”酒菜全數澆在萬鬆白那件名貴的紫色緞袍上!


    突然,大廳中一道黑影閃過,崔四殺的左側閃過一人,手腕一揮,“砰”地一下揪住崔四殺的左腕,冷冷道:“姓崔的,你當眾羞辱我主,恐怕今晚你也得在這現現醜,此事才能拉平!”


    崔四殺一看,原來是萬鬆白身後跟來的那位瘦小黑衣人,於是嘿嘿一笑道:“怎麽扯千?”指了指自己身上那件三十年未曾換過的外罩道:“你老兄若看著這件袍子合適,盡管拿去給小萬子換上,若不是衝著他師父,我還真有些不忍呢……”


    黑衣人陰笑一聲,點首道:“好,我要!”


    “要”字方出,黑衣人左手猛然拾起,看樣子是要去撕崔四殺的衣服……


    “砰”!


    從黑衣人身後飄過一隻鐵手,鉗子般將其手腕扣住。


    黑衣人的左手伸在了高崔四殺的“天突”命穴僅三寸之處!


    “閣下!手未免太狠了吧!”說話之人是雷天風。


    黑衣人上下打量著這位目光逼人,氣度非凡的藍衣青年,心中納悶,自打進入客廳後,他並未注意到此人,可剛才此人扣住自己手腕這一招,既快又奇,分明是武功不弱,與自己相去不遠,於是冷聲問道:“閣下也是個練家子,能攔住典某的,天下並不多見!”


    “哦?這麽說你就是典刀?”雷天風已收了手,神色泰然地問道。


    黑衣人一怔,道:“我是誰你怎麽知道?!”


    “也是才聽人說。”


    “是嗎!”黑衣人冷笑道:“不知你還聽說什麽?”


    雷天風淡淡一笑,道:“典刀,乃‘長白三尊’中的老三,人稱‘青山尊者’,就這些。”


    黑衣人道:“你已經知道的不少!”


    雷天風道:“可我還有興趣再知道點兒。”


    典刀冷然一笑,兩眼一眯:“你是想向我請教請教?”


    “可以這麽說。”


    “可典刀並不輕易與人交手,除非值得技樣做!”


    “我看值得。”


    典刀鼻孔中輕“哼”一聲,道:“閣下的姓名!”


    “雷天風。”語氣平平。


    “哦!”典刀又是一怔,隨後點頭道:“看來典刀適才有些失言。既然是雷天風,典某不敢托大,就算是你我切磋吧!”


    眼看二人就要動手,奇怪,在場的人中,竟無一人出麵阻攔。不知道是出於何種心態,每個人都想在這二人身上見出高低。


    典刀身子一轉,一記平滑,雙足飄落在大廳的中央,背後是一根兩人合抱粗細的楠木立柱。


    這一記飄移的輕功,使得幹淨漂亮。顯然,典刀是想先聲奪人。


    雷天風不動聲色,信步走到大廳中央,與典刀相距兩丈站定。


    對於武功超凡的高手來說,兩丈之適應是二人發動攻勢的最佳距離。


    見雪天風未用輕功,典刀的臉上浮出一絲冷笑,心中暗付:“你雷天風不用輕功,分明是輕看我典某!哼,不管彌願意不願意,今晚我倒要見識見識你雷天風到底有何本領,憑什麽得到‘中原武林第一態’的稱號!”


    想到這裏,典刀丹田提氣,瘦小的身軀宛若一團浮雲,悠悠直升四尺,旋即兩臂一展,淩空的身子一記倒飛,“啪”地一聲,好似一隻顧大的黑蝙蝠,背帖楠木立技,一動不動。


    “好!好輕功!”了尚大師點首讚道。


    其實不光是了尚一人,在場的其他人,包括來欽,也不得不對典刀的這一手誠服。


    萬鬆白早已脫去長袍、此刻側目看著雷天風,嘴角帶著一絲冷笑。


    胡嶽仍在微笑,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崔四殺咽著唾沫,兩眼盯著雷光風。


    宋姣姣和陳江月對望一眼,目光中流露出一絲焦急的神色。


    典刀適才這一手其實包括了三個動作:“玉女升天”、倒飛“浮雲東海”和“吸壁大法”。這三個動作無一不是上乘的輕功絕技,其中難度最大的,要數“浮雲東海”,典刀是淩空倒飛,因此難度又高出幾倍。難怪了尚大師開口叫好,少林寺弟子過千,高手如雲。但真正能夠將上述三個動作一氣嗬成者,卻絕不會超過三個!


    眾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雷天風身上,這目光中所包含的寓意,雷天風自然清楚。


    微微一笑,雷天風舅子突然離地五寸,旋即“嗖”地一下,向後平滑一丈,背貼另一根搞水立柱,身子一提,飄升五尺,與典刀相距三丈懸立!


    典刀適才是先升後移,而雷天風卻是先移後升,從難度上講,二人難分鍾伯!唯一不同之處是,典刀的身子是緊貼在立柱之上,而雪天風的後背離立柱尚距二寸,沒有絲毫借力之處!


    “阿彌陀佛!”了尚洪聲道:“雷施主所使的‘飄遊淩霄大羅神功’,比起典施主的‘吸壁大法’,自然要技高一籌!”


    這頭一迴合的較量,實際已分出高低:況.巳,這裁判是出自少林掌門之四,不由他典刀不認。


    宋欽等人舒心微笑。


    萬鬆白麵沉似水,兩眼盯著典刀。


    驀地,典刀的身子離開立柱,彈射出去,兩臂猿舒,有如一隻撲向獵物的黑雕!


    幾乎與此同時,雷天風也作出反應,身子一動,一記平飄迎了上去。


    一黑一藍,在大廳的半空中乍然相撞!


    奇怪!這看似兇狠的淩空交手,竟在無聲無息中摔然結束,二人乍合乍分,雙雙飄落於地,又是相距兩丈相對站立。


    “唿”地一聲,了尚大師猛然起身,兩眼望望典刀,又瞅瞅雷天風,目光中充滿了驚奇。


    除了雷天風和典刀,在場的所有人中,隻有了尚大師一人看清了雷、典二人的交手經過,當然,也隻有了尚才能告知大家這場比武的結果。


    眾人的目光此刻齊刷刷地落在了尚的臉上,希望盡快知道比武的結果。


    崔四殺又忍不住了,不耐煩地道:“我說和尚,別吊大夥胃口好不好!”


    “無量壽佛!”了尚合什洪聲道:“崔老施主不必見怪,隻因雷施主與典施主的此番交手太過立奇,實乃貧僧罕見!”


    “到底誰贏了?!”崔四殺急道。


    “崔老施主不必著急。”了尚接道:“此番比武,他二人並非意在勝負,而是隻分技藝高低,因此適才的空中交手,諸位並沒有看見他二人交掌鬥力……”


    “和尚,你別饞大夥好不好!”崔四殺喊道。


    其實眾人也有同感,因為了尚說了半天,大家的心還在懸著呢。


    了尚點首道:“也好,貧僧這就說出結果!”用手一指二人,道:“他二人剛才相觸瞬間,共出手十二次,其中雷施主七次,典施主五次!”


    “嗡……”


    大廳中眾人紛紛議論片刻,旋即靜下來,望著了尚。


    了尚繼續道:“雷施主出手七次,點中對方的‘天突’。‘俞府’、‘膻中’、‘期門’、‘天來’、‘中庭’和‘淵腋’七處穴道!典施主出手五次,點中對方的‘鳩尾’、‘雲門’、‘少海’和‘巨聞’,其中第三指點空,落在對方的。‘璿璣’與‘俞府’之間!”抬眼看著交手二人,洪聲道:“雷施主、典施主,貧僧適才的評判可有差誤?”


    雷天風追:“大師慧眼,所言絲毫不差,雷天風深表敬佩!”


    典刀道:“典共同感!大師,典某因何第王指點空,還望指教。”


    能看出出手的結果,業已相當不易,若問其中某一把閃失的原因,無異於刁難。此時了尚即便答不上來,也不會有人說三道四。


    誰想,了尚微微-笑,朗聲道:“取之於意,失之於神,一旦分神,出手必有所失!”


    典刀的兩道橫眉略微抖動一下,又造:“大師所言,典某似懂非懂。”


    了尚道:“三月的洛陽,正值百花爭妍之子,宋府的牡丹,更是其中一絕。”


    這句話說得眾人莫名其妙,典刀問的是比武,而了尚卻談什麽牡丹,這似乎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


    可典刀不這麽看,聽了尚此言,典刀揚眉道:“大師是說,典某的這招失手,與洛陽的牡丹有關?!”


    了尚點點頭,道:“正是!洛陽的牡丹招來采花的蜜蜂,這宋家花園自不例外……”


    “大師不必說了!”典刀截口道:“大師目力超人,典某領教了。一點不錯,典某第三指失手,因為剛好有一隻蜜蜂從典某眼前飛過!”停頓片刻,衝霄天風道:“今晚你我頭次交手,典某認輸,希望這不會是最後一次!”


    雷天風道:“我相信不會!”


    宋欽朗聲道:“今晚二位比武切磋,宋某大開眼界,相信諸位也有同感。二位請四座。”轉身衝萬鬆白與崔四殺道:“但願崔前輩與萬掌門剛才是一場誤會。萬掌門,你適才的話似乎還未講完?”


    萬鬆白此刻正兩眼盯著雷天風,不知想些什麽,聽來欽衝自己問話,先是得了一下,隨即應道:“宋幫主,各位,萬某此來確有要事相商,無奈有些人信不過我萬鬆白,否則也不會有此誤會……”


    語猶未了,崔四殺再次截道:“小萬子,你是說我崔四殺冤枉了你?”


    “不錯,崔前輩不論青紅皂白,硬說我萬鬆白殺害了來幫主的‘十六日騎’,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我萬鬆白不得不喊聲冤枉!”話到這裏,萬鬆白起身走到兒子萬宗輝麵前,伸出右手,“哧”地一下,將萬宗輝的衣領扯開,朗聲道:“諸位請看!”


    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了萬宗輝的左肩頭,隻見他的肩軸之處印有一個蠶豆大小的紅點,紅點的中心已然泛紫……


    “怎麽,又是‘一指天禪’!”了尚大師驚道。


    “大師好眼力!”萬鬆白道:“輝兒肩上中的這一指,正是江湖上絕跡已久的‘一指天彈’!試問崔前輩,如果說是我萬鬆白下手殺了“十六白駒’,那輝兒肩上的這一指又當作何解釋?”


    崔四殺一時沒了話,砸了砸嘴,眨了眨眼,突然靈機一動,嘿嘿笑道:“我說小萬子,三國的時候出了個周瑜打黃蓋,誰知道這一指頭是不是你戳的?”


    萬鬆白氣得直翻白眼,剛要反駁,隻聽胡嶽哈哈笑道:“崔前輩一句玩笑話,萬掌門不必介意。”


    萬鬆白的話咽了迴去。


    胡嶽繼續道:“萬掌門,宗輝年紀輕輕,卻有如此高超的武功,可喜可賀啊……”


    “胡先生,”萬鬆白冷聲道:“你的話,萬某怎麽聽不太明白?”


    其實何止萬鬆白,在場的大多數人也都聽得糊裏糊徐。


    胡嶽故作一怔,隨後道:“萬掌門千萬不要誤會,胡某的意思是,‘一指天禪’乃佛門至極無上的神功,可見行兇之人乃當今武林罕見的高手!今天上午,洛陽城北發現二十餘武林好手全數死於‘一指天禪’,足以證明這一點。而宗輝與此人遭遇,雖肩中一指,卻能將兇手逼退,足見宗輝武功修為並不在兇手之下!萬掌門有此少傑傳人,豈不該賀?”


    在場眾人聞聽此話無不心頭一震!


    胡嶽此話表麵聽起來是恭維萬鬆自,而其中的真正寓意卻並非如此:“你萬宗輝的武功怎樣大家心裏清楚,兇手既然能在洛陽城北同時擊斃三派二十七位高手,你萬宗輝又何以幸免?!”


    萬鬆白心中暗罵胡嶽這隻老狐狸,但臉上卻是泰然自若,微微一笑,道:“胡先生謬獎,小兒宗輝雖說自幼跟隨萬某學槍弄棍,會個三拳兩腳,但就憑這兩下子著想在‘一指天禪’下逃生純屬非分之想!”


    胡嶽笑道:“如此一說,宗輝少俠虎口脫險,是另有原因嘍?”


    “正是!”萬鬆白用手一指典刀,道:“若非典刀及時援手,輝兒豈有命在!”


    這一句話將胡易的嘴暫時堵住。


    的確,憑典刀適才展露的武功,如果說他幫助萬宗輝擊退兇手,任何人都挑不出什麽。


    “無量壽佛!”了空大師朗聲道:“典施主,你可看清兇手是何人?”


    典刀望了望這位少林戒律院主持,沒有立即迴話,而是迴首看了一眼萬鬆白。


    “典刀,你隻管說出真情!”萬鬆白道。


    典刀點了點頭,衝了空道:“大師,各位,事情是這樣,半個時辰前,典某陪公子自城東迴店,半路遇上一蒙麵人,欲傷害萬公子。當時,萬公子並不知道此人便是今晨在城北行兇之人,使首先與他交上了手。豈料,對手武功奇高,隻兩個迴合,公子便落了下風,盡管典某及時出手相接,但仍慢了一點兒,公子肩部挨了一指,幸好沒傷著要穴……”


    雷天風心中暗討道:“半個時辰前?那不正好是師叔與江月、姣姣在城南遭到截殺的時候嗎?奇怪……兇手似乎對洛陽城中各派人物的行蹤極為清楚,莫非……對手在各派中安排了眼線……”


    正在他忖思之際,隻聽宋欽朗聲道:“聽典大俠如此一說,這個蒙麵人的武功之高,絕不在典大俠之下?”


    典刀微微點首,道:“典某並非謙虛之人,不過憑心而論,典某確實比此人技遜一籌,即便與萬公子聯手,也絕討不到絲毫的便宜!”


    “哦?”胡嶽手捋長須道:“既然連典大俠都難敵此人,他怎麽會輕易放過萬公子?”


    典刀冷冷一笑,道:“說來也許諸位不信,萬公於與典某此番得以脫身,還多虧了一位素不相識的姑娘!”


    眾人聞之無不一怔。


    胡嶽側目晰了一眼萬鬆白,見他對此毫無反應,使猜定他已然知道此事,於是微微一笑,衝典刀道:“典大俠是說,是這位姑娘出手相援,才使典大俠與萬公子脫離危險?”


    “也可以這麽說!”


    “典大俠為何說‘也可以’,而不說‘是’?’”


    “因為這位姑娘根本就沒出手!”


    胡嶽扭頭看了看宋欽,又著了著眾人,轉首衝典刀微笑道:“看來典大俠的話將大家都弄糊塗了。那蒙麵人既然不懼典大快與萬公子聯手,其武功之高,我想在座的諸位誰都心中有數。以此人的武功,又何懼一位姑娘?”


    典刃道:“這其中的道理,我也說不清楚。當時我與萬公子同蒙麵人交手三十容個迴合,仍無法脫身,正在這時,街口處飄來一位白衣女子,借燈光看去,此女年齡二十多歲,貌若無仙,但卻冰冷無情。那蒙麵人乍見此女,先是一愣,隨後身子急轉,縱躍而起,轉阻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崔四殺奇道:“如此一說,那蒙麵人是被那女娃子嚇跑的?”


    典刀道?骸按用擅嬡瞬摯〈芴櫻可以肯定,那蒙麵人是懼怕這白衣姑娘!?br>


    “那你們倆兒在幹什麽?”崔四殺又道。


    典刀道:“當時,我與萬公子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景弄楞住了,隻是呆呆看這位白衣女子,還以為是見到了鬼。那女子衝我們望了一眼,並沒講話,轉身飄離而去。”


    大廳中出現了片刻的沉寂。恐怕每個人的腦子裏都呈現出這麽一位白衣女子,此女若不是夜鬼,便是武功高得可怕的奇女!


    雷天風還記得,就在今天中午,自己與“四指白衣”方純白在柳派後曾談論過長白派的“三尊。”剛才自己與典刀一番較量,方知方純白所言絕非誇大其詞,典刀的武功在中原武林中已是少見,而蒙麵人的武功又在典刀之上,這已然是令人震驚,如今又出現這麽一位近乎神話傳奇的白衣女子,此刻的雷天風有如墜入雲霧之中,這短短的一天中所發生的一件件事情究竟是怎麽迴事兒?它們之間又存在著什麽必然的聯係?蒙麵人是誰?白衣女子又是何人……


    雷天風的腦海裏此刻出現一個個線頭,但又無法將它們一一聯接起來。


    其實豈止雷天風,就連對武林黑白道各類人物頗為了解的宋欽,對各派武學見識極廣的了尚大師,以及老謀深算,料事如神的胡嶽,此刻都陷入沉思。


    半晌,還是萬鬆白首先開了口:“宋幫主,大師,在短短的一天時間裏,武林中竟發生如此多的怪事,雖說萬某身在關外,可事關自己,我萬鬆白即便想置身於事外,恐怕也是由不得自己啦……”


    宋欽微微點首道:“但不知萬掌門對此事作何打算?”


    萬鬆白道:“當然是查出元兇,為無辜受害的武林同道討還公道!”


    宋欽道:“說來不怕萬掌門笑話,雖說來某痛失‘十六白騎’,但兇手到底是何人,宋欽眼下還毫無線索!”


    依來欽本意,是不想將江鬆林生還之事告訴萬鬆白,因為直到現在,他仍舊不相信萬鬆白。


    誰料崔四殺嘴快,宋欽話音剛落,他便接道:“宋幫主,那江堂主不是還活著,此事何不問問他?”


    宋欽一怔。


    萬鬆白也是一怔,隨即道:“這麽說,江堂主知道兇手是誰?”


    宋飲搖頭道:“江堂主雖說幸免遇害,但他已說過,截殺他們的七個人,他從未見過。”


    萬鬆自想了想又道:“幹這種事情,兇手絕不會輕易放過一人,江堂主是如何逃脫的?”


    宋軟米及開口,崔四殺道:“看來江堂主逃脫不易,人雖迴來,但卻中了截殺之久的暗器,好是沒有喪命……”


    “暗器?”萬鬆白眼珠一亮,道:“是什麽暗器?”


    宋欽知道再瞞不過,於是道:“是三隻兩寸長的金劍!”


    “金劍!這金劍在何處?”萬鬆白急問道。


    宋欽衝雷天風點了點頭,雷天風自懷中掏出那三隻金劍,衝萬鬆白道:“這便是!”


    萬鬆白起身來到雷大風麵前,拿過一隻金劍,在燈光下翻來覆去看了片刻,不由麵色更變,扭身將金到交給了尚,道:“大師可認得此物?”


    了尚大師接過金劍,定睛一看,不禁失聲道:“怎麽!竟會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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