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染月在院子裏沒走一會兒也就迴了倚月樓。


    才上樓,初兒便察覺她的神色有些不對,十有*是因為苗雲了。初兒從竹籃中拿了一件小肚兜,一臉殷勤的湊過去“王妃可是迴來了,這是給寧雪公主未出生小寶寶的,王妃覺著還要改樣式麽。”


    接過小肚兜,左右看看,唇角微微勾起“不用改了,再添些別的花式繡兩個便好。”小肚兜塞迴初兒手中,坐在桌邊拿起另一個竹籃也開始做起小衣服。


    猜不透慕容染月淡然笑容下掩藏的情緒,初兒隻能坐落一旁,默默拿起繡針。


    一直到到用午膳時,慕容染月手裏的針線活都沒有停下。


    “王妃,繡了許久眼睛該酸了,先用午膳吧。”碧青端著飯菜進了屋子,身後跟著碧念也進來了。


    放下繡了一半的小衣服,眉間含著淺淺的笑容“你們也去用膳吧,一會兒再來收拾便可。”


    還沒等碧青她們拿起托盤起身,隻聽得一陣腳步身。人還未見聲音到時傳來了“王妃,王妃...”是碧蓮的聲音,聽著有些喘。


    下意識想到的就是獨孤夜浠迴來了。眼角也在不經意間彎起。動作絲毫不拖拉,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慕容染月抬腿往門口去“可是王爺迴來了?”


    屋子裏其餘三人也齊齊看向剛露臉的碧蓮。倒是碧蓮一臉無措。


    見碧蓮憋著嘴的模樣,慕容染月隻得尷尬一笑。“何事跑的如此著急?”轉身悠悠坐迴桌邊。


    身後慕容染月沒看到碧念嗔了碧蓮一眼。害王妃白白激動了一刻,最後還是失落。


    碧蓮知道自己莽撞了,咬了咬唇。瞧著慕容染月的麵容沒有喜怒,卻也有些自責了。不再多耽擱速速遞出兩張請柬給慕容染月“王妃,這是門口侍衛方才交到奴婢手中的。一張是右相大人三日後過壽的壽貼。還有一張是右相家大公子與李小姐下月十八成婚的喜帖。”


    慕容染月接過帖子,雙眉微蹙。若她沒記錯,右相的壽辰可是足足提前了一個月。隻是因為與其兒子的婚事相撞麽?壽辰的日子可是不變的,為何當初選陳書徹和李凝兒的婚期之時還會與右相的大壽之日重合?究竟是用意?


    輕歎一聲,將請柬放在一邊。怎奈她不喜熱鬧,卻接二連三的出入這種場合。


    三日後獨孤夜浠若還沒迴王府,右相的壽辰,她獨自一人也是要前往的。


    在晚膳時碧青將綠衣弟弟的入學事已經辦妥了,管家也來迴稟了綠衣當眾受罰一事。讓碧念問初兒拿了瓶上好的藥給綠衣送去,而慕容染月則是在碧青的陪同下迴了司南閣。


    站在司南閣門口碧青還是出聲詢問了一遍“王妃,奴婢不能進司南閣,司南閣裏也沒個丫鬟伺候您,要不還是先隨奴婢迴倚月樓吧。”之前王爺在司南閣,離也隨時待命,可現在不但王爺沒迴王府,連離也遲遲未歸,萬一王妃在裏麵有個什麽,那她要如何向王爺交代呢。雖說司南閣守衛嚴密,擔心卻總是難免的......


    “隻是一晚罷了,不妨事的。”給了碧青一個安心的眼神,慕容染月就轉身進了司南閣。


    往日來司南閣都是直奔屋子裏去找獨孤夜浠的,始終不曾覺得這院子空蕩。在蟲鳥的鳴唱下,這會兒到時真顯幾分寂靜了。除了司南閣的守衛,估計也隻有隱蔽處的暗衛和她了。


    晚膳用的早的緣故,時辰不晚,直到現在太陽也未完全落下山去,在天際依然綻放著它最後的光輝。


    沿廊而走,進了屋子裏。移步到桌案前落座,雖然手中翻著賬冊,心裏卻是在想旁的事。


    右相提前做壽絕大的可能是故意為之,那麽目的又是什麽呢?


    右相支持的是獨孤夜浠,最終的目的是不是與獨孤夜浠有關?或者...這本就是獨孤夜浠的意思?


    一下間她也想不出什麽,再想深入琢磨,腦袋便生疼的很,秀眉不禁蹙攏,手肘抵著桌子狠狠揉了揉額,閉著雙目緩了緩才覺著好些。


    恍然間!唇角勾勒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嗬。莫不是如此?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房門再次被推開,隨著一個白色身影落入屋子裏,才知道外麵已經月上柳梢頭了。


    進來的人似乎並不意外屋裏有人。動作步子反倒是格外小心了些,唯怕驚了趴在桌案上睡著了的慕容染月,聞唿吸聲也平穩的很,不覺的勾勒起一抹寵溺的笑容。


    白影繼而往慕容染月那邊走去,卻沒有在她身邊多停留而是朝一側的牆邊走去。卷起牆上的畫,牆麵有一小塊是凹進去的,空間不大,就是一塊腰牌大小,裏麵放著一塊金子打造的牌子。


    牌子落入衣袖裏,袖子輕輕一擺,畫軸如初一般掛在牆上,絲毫看不出其背後的錦繡暗藏。


    輕邁著腳步移至門口,準備拉開門的手頓了頓,半晌轉身迴到慕容染月的身側停下。


    看著她沉睡的麵容,眉間卻不得舒展。


    衣袂下,他的手不住一顫,麵具下一雙如星宿般的雙目亦是閃了神。


    這丫頭在想什麽?都睡著了眉頭還蹙著。


    伸手,纖長的手指輕輕劃過她的眉心,試著撫平蹙著的眉頭,為她撥開幾縷青絲。內心的牽掛讓他的手久久不能收迴,小心翼翼的拂過她的臉頰。


    察覺趴在桌案上的人有些異動,運起內力,腳下瞬間一輕,整個人往梁上飛去。


    “阡陌~”慕容染月幾乎從座椅上彈起。餘音絕,迴應她的卻是空蕩蕩的寂寞無聲。


    她是又做夢了?以為他迴來了。


    蒼然一笑!眉角微挑!嗅到空氣中尚未散盡的氣息,是熟悉的味道。


    抑製不住的笑顏,眼眶中有些微涼。


    “夜浠...是你嗎...”


    她隻在唇間自語喃喃,梁上的人卻是聽得清晰無比。


    冰涼的麵具下,他的臉上浮現了一抹由心而生的喜悅。


    尚未等他迴神,慕容染月已經拎起裙擺轉身衝出了屋子。在院子裏看到的隻是月光的鋪蓋和蟲歌淒淒。


    阡陌...“夜浠...”何時,她的臉頰上已經流淌了淚兩行。夾雜著一抹歡喜的笑容!是激動,亦有慌亂...


    “夜浠...是你...是你迴來了嗎...”


    冷月懸空,卻無人迴應她一聲:是。


    “夜浠...你沒有走對不對。我知道...你還在這...我能感覺到...”在偌大的院子裏,轉了一圈,始終沒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入眼簾...


    可是...


    那麽清晰的氣息,隻屬於他的氣息...真實的飄蕩在空氣中...


    自嘲似得說道“我知道...你還是不願意聽我解釋...”腳下不禁有些不穩。


    “明明都迴來了,為何還不願意出來見我。”語氣裏,夾雜了一絲無奈。慕容染月話音剛落,隻聽得空中一聲雷電霹靂震耳欲聾。


    方才高掛的月亮,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躲藏了起來。隨巨響而來的是一場傾盆大雨。


    大雨傾覆而下,雨滴錯落無章,重重的打在她的臉上,身上...


    然,刺疼感在她的臉上絲毫看不到...


    她,仿佛失去了知覺一般,隻是靜靜地站在雨中。


    唇微微張合,卻沒有發出聲音,也許是被雨聲蓋了過去“阡陌...數日不歸,你怎忍置我於不理...”


    嘭!


    一聲悶響!在雨水的嘈雜聲中格外不和諧。


    是慕容染月昏迷在了雨中......


    司南閣院子門口有侍衛看守,除非獨孤夜浠準許,否則任何人都不能靠近。何況暗處又有重重暗衛包圍,想要進司南閣的幾率小的幾乎不可能。


    然,萬事總有例外。比如月風歌!


    司南閣的屋頂上,呈現著另一番景象。


    一個紅色的身影落下,與五六個藏身在暗處的暗影在交手。


    著紅衫的人,經憑著手中的一把折扇也明顯占上風。啪的一聲收攏折扇,手拿折扇借著腕力一推,五六個暗影連連後退了三步。


    擺脫了暗影。那抹紅色正欲飛身而下,然,另一個手持長劍身著黑色錦衣的人攔住了他的前行。


    “王爺有令,不許月風歌靠近王妃半步。”話音剛落,從暗處一下子又多了十幾個暗衛出現,團團將那個紅色身影包圍。


    本是紅衣魅,與黑發半垂腰的不羈,此刻被雨水打落,襯著他的笑容,卻更顯了幾分妖孽“你沒看到染月昏迷了嗎?你有這些功夫在這阻攔本公子,為何不先把染月送迴屋裏去?”


    月風歌見離沒有下一個動作,眼神移向了昏迷的慕容染月,心下揪了一把,身子微側,正準備抬步,胸口便被一把出鞘的劍抵住了。“別動。”


    “本公子看著獨孤夜浠進了屋,一直沒有再出來。現在染月不知什麽原因昏倒,躺在大雨中,他卻不管不顧也就罷了,又有何資格不讓本公子接近染月?......離...獨孤夜浠看不出來,可本公子看得出。你的心,舍得嗎?”月風歌定定的看著離。


    舍得嗎?


    離握著劍的手,不由的垂下了。


    他也不知道王爺是怎麽想的。明明在屋子裏,為何遲遲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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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主終於迴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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