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也知道自己的說法,無法令人信服,他再補充:“許多年之前,我們研究地球上的各種發光生物,發現發光能力最強的是海洋浮遊生物,它們的體積極小,照比例來說,人要是有這樣的發光能力,一百個人,就可以照亮一座城市了!”


    遠繼續說:“我們也發現,浮遊生物的發光能力,如果對之作適度的刺激,例如溫度的驟然改變,或者是海水的含鹽量的增加或減少,那麽,發光能力,可以增加一千倍以上,集中大量的浮遊生物,可以在一個時間內,形成直透九霄的強烈光芒!”


    遠解釋得夠詳細了,羅開問:“可是那和逃走的機械人又有什麽關係?”


    遠說出了原因:“逃走的那個機械人,本來是被指定專作這方麵研究的,隻有他,才知道如何使海洋發光浮遊生物發出千倍以上強光的方法!”


    遠這句話一出口,各人都不由自主,“啊”地一聲。


    事情再也明白沒有了!


    既然隻有這個逃走的機械人知道使海洋浮遊微生物發光的方法,忽然之間,海上有了異樣的光亮,那麽自然是這個逃走的機械人所為了!


    遠知道這種異象的來龍去脈,又具有追尋那機械人的任務,來到了這個海域,自然之至!


    水紅揮著手:“原因不複雜,隻怕‘演習’的那一方,再也查不出來!”


    遠聳肩:“我不關心他們,隻是想把那個逃走的機械人找出來。把他弄迴三晶星去,研究他脫離我們控製的原因是什麽?”


    各人都望向遠,投以詢問的神色,遠緩緩搖著頭:“他一定曾在那個海域出現過我可以肯定,但等我來到時,他卻已經離開了。地球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要找一個人,還是不容易。”


    羅開揚眉:“機械人,不活動則已,一活動,一定有能量發射出來,根據能量的頻率,你們應該有精密的探測儀,就算他躲到了天涯海角,也應該可以把他找出來!”


    遠歎了一聲:“理論上的確如此,但是他一定改變了能量發射的頻率!”


    幾個人一起發出怪異的叫聲:“機械人有能力改變能量的發射頻率?”


    遠沉默了片刻:“照說,絕沒有這個可能,所以我們懷疑另外有力量在幫助他——這使我們急於把他找出來。這種力量,要是把我們的機械人全變成了‘叛徒’,隻聽從另一種力量的指揮,那麽,我們的星體,就輕而易舉地被那種力量所占領!”


    羅開、高達和水紅,都可以了解到享態對於三晶星的嚴重性,所以都默默無語,水紅首先打破沉寂:“有沒有試過一種最簡單、原始的找人方法?”


    遠揚了揚眉:“你是說,在各地刊登尋人啟享,把他的照片登出來?”


    水紅道:“是啊,如果造成一宗轟動的新聞,那麽等於發動了全世界的人在找他,比你們單獨行事,要有效得多了!”


    遠微笑:“你的提議,我們使用過,記得若幹年前,一位著名的魔術家,在他的‘解說表演’中失蹤的事件?這個魔術家——”


    他才講到這裏,水紅已驚叫起來:“這個舉世知名的魔術家,難道是——”


    她說到這裏,停了一停,口部形成了一個可愛的圓形,充滿了驚訝的神情。


    高達和羅開也不由自主,“啊”地一聲,因為那實在十分出乎意料之外,那個魔術家有著出神入化的魔術能力,能令得一頭大象,在上千的觀眾麵前消失,也能在人人都認為絕無可能的情形下,從被困的環境中迅速無比地脫身。


    他的“脫身表演”舉世聞名,而他的神秘失蹤,也發生在他的一次脫身表演之中。


    那時,他已是舉世聞名的大魔術家,每一次表演,自然都十分轟動,那一次,他雙手、雙足都上了鐐銬,被放進一隻大鐵箱,箱子自然加了鎖,而箱子又沉進了河中,他在那種情形之下,通常隻要兩分鍾到三分鍾的時間,就可以笑嘻嘻地出現在人叢之中。可是那一次,經過十分鍾,他還沒有現身,以為他發生了意外,連忙把大鐵箱從河中吊起來,打開一看,箱中空空如也,他人早已不在,而且,從此之後,這位大魔術家,就像在空氣之中消失了一樣,再也未曾出現過!


    這次失蹤事件,被列為人類失蹤史上,最神秘的一件,多少年來,有種種的猜測,可是沒有任何結論。


    如今,遠竟然那樣說,那是說,這個大魔術家根本不是地球人,隻是一個三晶星的機械人——他的外型,自然和逃走了的那個機械人一樣,由三晶星人安排他成為世界知名的魔術師,然後,再安排他失蹤,好讓全世界的傳播媒介,都報導這件事。


    在這樣的情形下,那逃走的機械人,隻要一露麵,自然會被人當作了是那個大魔術家,要躲也躲不過去,三晶星人也就很容易把他找出來!


    可是,這個辦法,都顯然未曾收效!


    一時之間,高達、羅開和水紅,默然無語,作為地球人類,他們三人,不約而同,都想到了同一個問題:三晶星機械人的外形,和地球人完全一樣,那位大魔術家一直不曾被人懷疑,另一個例子是,受過嚴格特種工作訓練的蘇聯國家安全局的高級情報人員卡婭,也愛上了一個三晶星機械人,而不知道她所愛的是不是人!


    三晶星機械人,具有地球人看來,類似超人的能力,而它們又接受三晶星人的指揮。


    他們三人想到的問題是:在地球上,究竟有多少這樣的三晶星機械人在活動?以什麽身分在活動?目的又是為了什麽?


    作為三晶星人,遠擔心的是不知什麽力量竟然可以令他們的機械人成了叛徒,威脅到了三晶星的安全。


    而作為地球人,羅開、高達和水紅,擔心的是三晶星機械人在地球上活動的情形!


    所以,一時之間,在四人之間,有一種相當難堪的沉默,而遠顯然知道他們想到的是什麽,他先作了一個手勢,然後才道:“是有幾個……在活動,完全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真正身分。”


    羅開、高達和水紅,都不由自主,吸了一口氣。遠的神情變得極嚴肅:“請相信我,地球朋友,三晶星對地球,一點惡意也沒有。事實上,在地球的三晶星機械人,包括我在內,明顯的對地球科學的進步,提供的貢獻極大,至於暗中,為地球消弭災禍,也是地球人想像不到的!”


    遠說得十分誠懇,沒有理由懷疑他的話,可是三人心中,仍然有說不出來的不自在。


    遠在他的話中,強烈地暗示了,在地球活動的三晶星機械人,都是人類十分出色的人物,說不定是知名的科學家、偉人!


    想想看,地球上的科學進步,若是有許多根本不是來自地球人本向的智慧,這無論如何,不是很令人愉快的事情!


    水紅先勉強笑了一下:“大鷹,你那麽能幹出色,莫不是三晶星機械人?”


    羅開悶哼一聲,並不迴答,高達畢竟性格挑達,向水紅作了一個鬼臉:“我是!”


    水紅一撇嘴:“你才不是!三晶墾機械人,是女性心目中標準的情人!”


    高達喟歎:“這是女性的蠢笨,她們要的,竟然是一個假人!”


    遠吸了一口氣:“尋找那個逃走的機械人,對地球也有莫大的關係,三位想到了沒有?”


    遠說得十分鄭重,三人乍聽,還不明白遠那樣說是什麽意思,但隨即,他們都明白了,雖然他們不是大驚小怪的人,但是一想到事態的嚴重性,也都不禁臉色略變!


    地球上有若幹三晶星機械人在活動。


    這些三晶星機械人,都不是普通人,從事的角色也不是普通的工作。


    三晶星人對地球一點惡意也沒有,所以這些三晶星機械人的存在,對地球人的自尊心來說,雖然有一定打擊,但對地球的進步文明來說,是好事而不是壞事。


    但如果有一種力量,可以使這些機械人,脫離三晶星的控製而納入另一種力量控製的話,這種力量,是不是也會對地球友善?


    如果不友善,利用那些三晶星機械人,對地球造成破壞,那會出現什麽樣的局麵?


    這實在叫人難以想像得下去!


    遠苦笑了一下:“各位明白了,危機簡直隨時可以發生,而且一發生,就不可收拾!”


    高達苦笑:“你們具有的力量,尚且不能將那個逃走了的找出來,我們自然也無能為力!”


    遠蹩著眉:“我們懷疑,他不但改變了能量發射的頻率,而且連外形也改變了!”


    高達勉強打了一個哈哈:“機械人也會進行外科整形?”


    遠一點不覺得好笑:“更容易,等於你們換一件衣服一樣——理論上是如此。”


    羅開苦笑:“那簡直是任何人都可以——是不是有方法,至少在和他接近時,可以知道他不是人類,是機械人?”


    遠並沒有立刻迴答這個問題,看他的神情,有點難言之隱。


    過了片刻,遠才道:“我當然可以,他隻要在十公裏的範圍之內,我都應該可以感到他的存在在,甚至知道他正確所在的位置,你們……地球人,就沒有這個能力,除非是把他放在x光機前照射,或者……或者……”


    他頓了一頓:“或者,在你們的體內,植入一種十分靈敏的感應儀器——”


    遠的活還沒有講完,水紅已陡然叫了起來:“我可不想做半機械人,還是遲鈍一點算了!”


    羅開和高達,也都不由自主搖著頭,連忙道:“自然隻是說說而已,也沒有可能使所有地球人都植入感應儀,就算三位有了感應儀,又有什麽用?人海茫茫,哪有那麽湊巧,遇見了他!”


    羅開忽然問:“請告訴我們,那個機械人如今的能力,是什麽程度?”


    遠歎了一聲:“本來他和我們別的機械人一樣。這些年來,外來力量是不是給了他更強的能力,我們不得而知,對你們地球人來說,許多年了!”


    水紅好奇地問:“究竟是多少年前發生的事?”


    遠立時口答:“大約兩千三百年之前——當然是地球年,對地球人來說,太久遠了,但對我們來說,卻一點也不久。”


    三人又沉默了片刻——地球人短暫壽命的生命程式,無疑也極其落後!


    在三人的沉默期中,水紅忽然現出一種異樣的神情來,羅開立時向她望去,眼光之中,有責備的神色,水紅不由自主,震動了一下,隨即又頑皮地伸了伸舌頭:“我隻不過想想!”


    羅開冷冷地道:“你應該多為你自己想想,少為你的組織著想!”


    水紅神情極其傷感:“我……有什麽辦法!連你們那樣神通廣大,能幫我脫離組織?”


    羅開剛才,注意到了水紅古怪的神情,知道她想到,如果她能找到那個逃走的機械人的話,可以利用他來進行許多事,那無疑是替組織立了一個大功,所以羅開才出言提醒她。


    可是這時,水紅的話,卻也令得高達和羅開這兩個神通廣大,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是英雄氣短,黯然無語——水紅所屬的組織,勢力如此龐大,行事如此狠辣,要使水紅脫離組織,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一時之間,兩人的神情,不免十分尷尬,水紅又幽幽歎了一聲:“別說是你們了,就是遠,隻怕也幫不了我什麽!”


    遠皺著眉,盯著水紅,顯然他正在從水紅臉部活動所發射出來的能量之中,收集水紅的資料,他忽然現出吃驚的神情,又忽然現出疑惑的神情,又緩緩搖了搖頭:“也不是全不可能!”


    羅開和高達兩人,反倒吃了一驚,齊聲道:“遠,你對地球上這一方麵的情形,隻怕不是很熟悉!”


    他們是怕遠不了解特務組織控製成員的嚴厲情形,貿然要幫助水紅,脫離組織,結果會弄巧反拙,說不定替水紅帶來殺身之禍,所以才提醒遠一聲。


    遠微笑:“我曾在觀察地帶,觀察地球……超過三十地球年,對於地球人的行為,還有什麽不了解的?”


    羅開和高達先是一怔,接著,想起了地球人許多不堪的行為,雖然他們本身並未曾有過這種行為,但也不免有點臉紅。


    遠神情忽然又興奮起來:“奇怪,好像已有了一個成功的例子?”


    遠這句話一出口,羅開和高達全然不知是什麽意思,水紅卻立時把手指放在唇上,發出了“噓”地一聲,而當兩人向她望去時,她卻又故意避開了兩人的目光,這種神態,說明她有事瞞著他們!


    羅開和高達,自然都不是迫別人說出心中秘密的人,羅開把遠剛才的那句話想了一遍,心中十分詫異,心想:難道竟然有人可以脫離那麽嚴密的組織?就算有,像水紅那樣特殊的身分,也能成功?


    他吸了一口氣,緩緩道:“小水紅,謀定而後動,不要亂來!”


    水紅垂下了眼瞼,長睫毛顫動著,神情和聲音都十分感動:“大鷹,我知道。”


    羅開望著她,心中想:水紅那麽可愛能幹的女孩,要是真能脫離她的組織,那真是天大的好事。可是想來想去,又沒有什麽可能,所以他隻好暗中歎一口氣。


    遠像是也感到這個問題不適宜再討論下去,所以也沒有再說什麽。可是卻十分有深意地望著水紅,水紅也有點神色不定。


    這種情形,羅開和高達看了,心中自然疑惑,但羅開剛才已提了忠告,水紅自然懂得如何處理自己的事。


    遠站了起來,走動了幾步:“很高興認識你們,我要走了,不必上升,我會離開!”


    水紅有點為難:“那樣……是不是太使全體官兵震驚?也……不夠禮貌!”


    遠笑:“沒有什麽,我的出現,已經夠使人吃驚的了,就算報告上去,我想,讓一些地球上的野心家知道手上掌握的武器,實在不算是什麽力量,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對不對?”


    水紅連連點頭:“對,我會把你的身形、能力,首先報告上去!”


    水紅帶領著他們,一起出了控製室,來到了隔絕艙的門口,一個士兵打開艙門,羅開忽然道:“遠,你有能力帶人離開?”


    高達忙接口:“兩個!”


    水紅忽大聲道:“三個!”


    遠一揚眉:“可以,不過過程可能並不愉快,我看潛艇上有快速的子潛艇,你們何不利用?”


    羅開明白“過程不愉快”,一定是事實,所以他攤了攤手,遠獨自走進了隔絕艙,艙口才關上,就聽到了海水湧進隔絕艙的聲音。


    水紅按下了艙門旁的幾個掣扭,一幅螢光屏亮起,看到海中的情形,隻見隔絕艙外的門打開,遠像一枚魚雷一樣,疾射而出,速度極高激起一溜水花,不過幾秒鍾,就看不見了!


    他來的時候,是用標準的遊泳姿勢在海中前進的,這時,他展示了非凡的能力,看得所有注視著螢光屏的人,目定口呆!


    水紅轉身,吩咐準備了潛艇,她奉命來調查海上夜光的景象,相信她的報告,會是最正確詳細的一份,好幾個國家雖然動用了大量人力物力來調查,自然也不深知這件事來龍去脈的三晶星人遠的一番話。


    三人走上了子潛艇,由水紅駕駛,不一會,就在克裏特島一處偏僻無人的淺灘上了岸,水紅和羅開、高達揮手作別,又駕著子潛艇開去。


    高達和羅開,心情都不是很舒暢,所以暫時不迴市區去,就在海邊坐了下來。


    高達抓了一把小石子,一枚一枚,拋向海中,側頭看了羅開一下:“那三晶墾人竟然說水紅有可能脫離她那組織!”


    羅開也正在想同一問題,所以立時接了上去:“他還說已經有一個成功的例子!真是不可思議!”


    高達緩緩搖頭:“就算經過徹底的,極度成功的外科整形手術,甚至連指紋都改變了,相信龐大的組織,絕不放鬆的追尋,仍然可以把脫離者從地球的任何角落中找出來!”


    羅開“嗯”了一聲:“時間問題——這等於是一天二十四小時,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逃避,都在提心吊膽,這是極可怕的情形!”


    白達歎了一聲:“希望水紅不要輕舉妄動!”


    羅開也歎了一聲,這時,正是暮色四合時分,海麵上有一重重的薄霧,看出去,模模糊糊,膝朦朧隴,有一股蒼茫的美麗。


    他們慢慢地走著,到了公路上,不一會,就攔到了一輛路過的車子,把他們載到了市區,高達和羅開揮手,兩人幾乎異口同聲:“繼續調查康維十七世這個人!”


    然後,他們分手。


    在接下來的日子中,羅開和高達又有過兩次聯絡,但都沒有結果,羅開告訴高達他的打算:“距離宴會舉行還有一個來月,我想先到宴會舉行的那個古堡中,去‘探訪’一番。”


    高達“嗯”地一聲:“有此必要,免得到時,如果有什麽事發生,吃了地形不熟的虧。康維人不在古堡,他在巴西,準備參加一年一度的嘉年華狂歡!我到南美去釘他!”


    羅開半開玩笑他說:“到南美去?是不是你記憶中,還對南美洲美女蜂後,殘留了深刻的印象?”


    高達。‘哈哈”地笑:“鷹,別忘記,我是浪子,南美有的是美女!”


    而在這次和高達的聯絡之前,還有一段小插曲,羅開正在雅典,住在一家古老,但是一切享受、服務,都超級一流的旅館中,那天早上,他叫了早餐,在充滿陽光的陽台上,做了半小時他特定的運動之後,早餐依時送到,推著餐車進來的,卻不是女侍,而是身形頎長,一雙玉腿,映著朝陽,發出奪目光輝,身形健美得令人唿吸為之急促的一個美女。


    羅開眯著眼,望著那美女澄靜如晴空一樣美麗的眼睛,笑道:“堂堂高級情報官,什麽時候兼起旅館女侍的差使來了?”


    那是黛娜!黛娜在進來時,眉宇間很有惱怒的神情,可是視線一接觸到羅開,就整個改變了!


    黛娜的目光,才和羅開的眼光相接觸,她就不由自主,先吸了一口氣。她穿著短裙,緊身的上衣,本來已把她美麗動人的身形,表露無遺,陡然吸氣,令得她高聳的胸脯,陡然挺起,又自然而然,彈跳了幾下,她心情的興奮,還未曾在她的神情表露出來,她胴體所起的變化,已出賣了她——雙乳的乳尖,在薄而緊身的衣服下,變得堅挺,幾乎要裂衣而出。


    羅開側著頭,也盯著她看,並且張開了雙臂,在晨曦下,黛娜裸露在衣服外的肌膚上,都有著淡金色的茸光,映出一片炫目的光彩來。


    不論黛娜來的目的是什麽,也不論她用什麽方式前來,到了這時候,似乎沒有必要作任何討論,也沒有必要去想別的任何事了!


    在他們的口中,都發出了模糊不清的一下叫聲——是不是他們在稱唿對方的名字,還是別的什麽,隻有他們自己才知道。


    黛娜把餐車用力推去,人已撲向羅開的懷中,四片唇立時緊緊地貼在一起。


    令人窒息的長吻,黛娜緊貼著羅開,扭動她嬌軀的目的,像是想把她自己整個人,都溶進羅開的身體中間去。


    她的氣息變得急促,不知是身體之中的哪一部分發生了變化,需要更多更多的氧氣,所以,她的肺部活動,也變得劇繁,每一次,肺葉的擴張,令得她的胸脯鼓起,雙乳就緊壓向羅開的胸,那種被結實的rx房緊壓的感覺,接近窒息感,於是,羅開也需要額外的氧氣供應,偏偏他們的雙唇又緊貼在一起,令他們唿吸困難。


    過了好久,他們才分開了緊貼的嘴唇,深深地吸著氣,互相凝視著對方,黛娜的眼珠,是清脆玲瓏的碧綠色,像是一泓碧泉,而羅開的眼珠,是毫無餘地的濃黑,像是深邃的海洋。


    他們當然不是第一次相見,可是這時,一切的感覺那麽新,新得就和他們是被初次互相凝望,以致當他們同時用自己的手,去愛撫對方的身體時,都有輕微的顫動——不可控製的興奮和刺激所形成的微顫,那是快樂感覺的泉源。黛娜的全身,都顯得那麽豐潤柔軟,而羅開則有著岩石一樣的剛硬,男和女,陽剛和陰柔,天地間最微妙的匹配,這種天造地設的匹配,也給身在其中的男和女,帶來至高無上,無可比擬的歡樂。


    黛娜和羅開自然都能領略這種歡樂,而事實上,當他們沉浸在這樣的歡樂之中時,就像魚兒在水中一樣地自然,他們的唿吸,血液流動,汗水自毛孔中滲出來,一直到爆炸一樣的快感,像觸電一樣,流遍他們的全身。


    聽覺在好久之後才恢複正常,先聽到的是雙方的心跳聲,兩個緊貼著的身子,都是汗,羅開一個翻身,抱起了黛娜,進入了浴室。


    浴缸四角細小的水柱,淋向他們的身體,他們互相握著手,黛娜才籲了一口氣,羅開看出她想說什麽,他想阻止她,因為他不想那麽快,就從仙境的夢幻中,迴到現實。可是他隻是在心中歎了一聲,把黛娜輕輕摟在懷中,輕吻著她的後頸。


    黛娜吸了一口氣:“最近一次,地中海的突然海軍演習,我擔任總情報官!”


    羅開隻是“嗯”地一聲,又在她的頸側,親了一下。


    黛娜轉過頭來看他,有著明顯的怨恨神情:“我顯然失責,直到演習結束,我才知道,你是主要人物!”


    羅開又“嗯”了一聲:“隻怕是誤會,我從來沒有參加過海軍!”


    黛娜咬著下唇:“可是你曾登上過一艘潛艇!”


    羅開歎了一聲:“需要我作詳細的解釋?”


    看黛娜的神情,她顯然真的想要羅開作詳細的解釋,可是,她究竟是一個十分聰明的女人,知道若是真要羅開作解釋時,唯一的結果,就是從此再也得不到羅開關懷。所以,她隻是幽幽地歎了口氣:“我也知道,你曾經和一個非洲的女將軍見過麵!”


    羅開的雙手,停留在她豐滿的雙乳上:“你顯然並沒有失責!”


    黛娜悶哼了一聲:“所謂‘演習’的目的,是要找出海水忽然大放光明的異象,可是結果失敗了!沒有找出原因來。”


    羅開信口道:“海水夜明的異象,原因簡單之極:海中有發光的浮遊生物,多半是雙鞭甲藻,你知道這種古怪的生物?”


    黛娜揚了揚眉:“當然知道,雙鞭甲藻又叫夜光蟲,可以放光,數以億計的夜光蟲,能令得海水在黑夜之中,變得一片亮藍色,可是——”


    她講到這裏,陡然吸了一口氣,令得羅開的手指,要自然而然鬆開一些,她張口在羅開的手背上,輕輕咬了一下:“可是絕不能令海上大放光明,如同白晝!”


    羅開的聲音仍然十分平靜:“有一種方法,可以使雙鞭甲藻的發光能力,提高幾百倍,甚至一千倍,所以就出現了這種情形。”


    羅開雖然說得十分輕鬆,可是黛娜卻陡然緊張起來:“什麽人有這種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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