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馨蕊脫下足尖鞋,放進一隻專用的粉紅色麵口袋,說道:“那應該離我家不遠。..”


    “真的?太棒了,你有空可以來我家作客。我現在隻有每周末迴父母家,不過,隻要我在羅德島,傍晚通常會開車陪著他們沿著海邊兜風。”


    “那太好了。你哪天開車假裝不小心開進我們家露天遊泳池吧,我媽媽每天晚餐後七點都在那裏遊泳,我實在是煩透她了。”白馨蕊說這話時,臉帶著很認真的表情。


    娜塔麗愣了一秒鍾,隨即哈哈大笑道:“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也覺得父母很煩,不過,長大了想法不一樣了。”


    ***


    出乎威廉的意料,這間臨時的拘留室竟然是個單間,裏麵隻有一張窄窄的,薄薄的光板鐵床,銀色的鐵皮坐便器方是一個鐵皮盥洗池。幾件家什看去都不怎麽耐用且形狀圓潤,大概隻有這樣的設計才能減少嫌犯利用它們實施自殺的可能性吧。


    因為沒有窗戶,威廉不知道現在幾點了,他隻知道,在這段時間裏,有一位話不太多的女獄警,通過門的小視窗給他送過飯。


    有幾次是涼透了的熱狗和一種不知名的醬,一次是漢堡,一小盒蔬菜和一杯咖啡,而這一次是兩片麵包一盒果汁與一盒牛奶。


    不知為什麽,一連幾頓沒吃,他卻一點兒也不餓?餐食都放在光板鐵床,而他這樣一直蜷縮在房間冰冷的角落裏。


    好心的女獄警提醒他:“年輕人,那個大口袋裏有床墊和被子,你怎麽不床睡?”


    然而,威廉卻充耳不聞,仍固執的蹲踞在角落裏。


    不知是在他被關進來的第幾天之後,拘留室沉重的房門再次被打開了。


    黑人警察走進來,對他說:“跟我去接待室,法庭為你指派的律師來了。”


    見到律師的第一眼,威廉感到萬分失望。


    這是個樣貌粗鄙的胖老頭兒,肚子高高隆起,油膩膩的臉滿是橫肉,雖然穿著正裝,卻怎麽看怎麽像是個低等餐館的廚師,或出租車司機,臨時裝扮成律師場。


    為什麽不是電焊工和管道工呢?因為,他顯然不具備從事那些工種的人所應有的性感肌肉。


    他或許是個守法公民,看起來也並不缺乏經驗,但是,從他的身材、裝束和舉止能判斷出,這是一個庸庸碌碌之輩,充其量隻能算是社會這個龐大肌體,一個可有可無的小細胞,或是恢宏畫卷墨點還不起眼的底色。


    永遠不會有人注意到這種人的存在。


    “你好,叫我懷特先生吧,當然,你也可以直接叫我迪克。”


    或許是感受到,來自威廉直愣愣的目光帶著一絲不友好,又或許是擔心冷場,以這樣質樸無華方式的自我介紹之後,又畫蛇添足地講一下他那平凡無趣的從業經驗,然後,他們的談話切入了正題。


    “聽著,年輕人,你的罪名很重,一定要積極配合辦案,爭取從輕處理。”他說話無論是方式還是聲音都像個粗俗的農夫。


    “不,我沒有強奸!”威廉胸湧起熊熊怒火,美國是個民主自由的國家,法庭還沒有判定他有罪,這個律師憑什麽不負責任地說出這樣的話?


    僅憑這一點,已經足夠令威廉失望!


    他幾乎不願意將視線停留在這位自稱律師的懷特先生身,在他的記憶裏,自從來康州學之後,鮮少見到這樣不體麵的人了,除了自己那個經常被人叫做“紅脖子格林”的老爹。


    他想起溫爾雅,談吐高貴的瑞恩參議員,想起他的諄諄告誡和深謀遠慮,由此,威廉得出一個結論,社會階層的差異會在看問題的高度顯現出來,而且是雲泥之別。


    蹲在拘留冰冷的隔離間百無聊賴之時,他已經將瑞恩參議員的話反反複複咀嚼了無數遍。他想清楚了,即便是被嚴刑逼供,他也絕不認罪!


    懷特律師用手抓著他那長期受脂溢性脫發困擾,露出光滑頭皮的後腦勺,例行公事地說道:“過來見你之前,我已經把你的卷宗通讀了,目前的情況對你非常不利。沒想到,你還是那所貴族學校的?你們那裏的學費不便宜吧?我聽說一年要六萬多美金,我辛辛苦苦幹一年活兒賺的錢還要多!謝天謝地,幸好我的兩個兒子想也不會想去那種地方學,否則,非得敗光了我的家業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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