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來了美國,辰辰反而變得在國內時更有民族自豪感,他對鮑勃的話不敢完全苟同,對學長將錄取結果涇渭分明地歸咎於種族歧視更是心存疑慮,然而,要命的是,他無法舉出例子證偽。.


    他提起茶壺,又為學長斟了一些大麥茶,問道:“可是,為什麽會這樣呢?現在國那麽強大,海外華人都感覺腰杆筆直,這好像不科學。”


    鮑勃思忖片刻,答道:“首先,我們本身缺乏‘社會資源’,方說,我們沒有父母兄弟爺爺奶奶曾經是哈佛的校友,或是捐助過大樓和圖書館;我們沒有機會去全球知名的實驗室、知名的公司企業進行暑期實習的機會,連去非洲做義工這種招生官已經覺得司空見慣的活動,能拿出足夠多資金支持的家庭也是少數。第二,無論是化差異,還是個性使然,我們與美國主流社會處於一個分離的狀態,真正地融入和被認同還麵臨著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第三,對於那些母語不是英語的華裔申請者,信息的不對等也是其很重要的一個問題。這些都讓我們處於大學申請這條鄙視鏈的最底端。”


    鮑勃的分析太過理性,簡直可以說是鞭辟入裏,大家甚至要懷疑,他是否真的是個得了憂鬱症的病人。


    不過,他的說法聽得大家心灰意冷,甚至可以說,對未來充滿絕望。


    此時,“放寬心態,相信一切都會變好“之類的話,在鮑勃的分析麵前,完全成了一句廢話。


    “錄取的隨機性具體是指什麽呢?”雲澤明年要麵臨升學,他自然也在憂慮自己的命運。


    理性似乎重新迴到了鮑勃身,他說:“正如我剛才舉過的搖帽子抓鬮的例子,在眾多的出類拔萃的申請者,頂尖名校並不是尋求其最好的申請人,甚至,他們沒有,也不需要遵從一個定義明確的,有連貫性和係統性的“最好”的標準。相反,他們追求的是平衡。他們隻需要把各種各樣的新生招到校園裏來可以了。這如同為一個任性的孩子搭配一盒雜拌兒零食的時候,他們不會在乎這一小把樸素的杏仁是不是那個炸薯片更有營養,更健康,更值得放進盒子裏,他們隻是挑選看起來最花裏胡哨的誘人零食。這某種程度講,和生活在熱帶叢林的猴子們從樹數不清的香蕉隨意摘取的幾率是一樣的。”


    “那暗箱操作呢?又是指什麽?美國不是一個最公平公正的社會嗎?”薇薇安敏銳的目光似乎想洞悉一切令學長因執念而癲狂的因素。


    鮑勃“哼”了一聲,道:“你們太年輕,太天真,有一種東西真的叫‘活久見’。你們不覺得,昆丁被斯坦福錄取很耐人尋味嗎?我聽說,他aart(一門相當於大學難度的藝術課)的畫作,是讓一個很有名的新銳藝術家捉刀帶筆的,而且,他爸爸還請了紐約的大藝術評論家,在一個很有權威性的藝術雜誌,對‘他的作品’大加吹捧。他的sat獲得2360分的超高成績也出乎我的意料,我們平日在一起課,我知道他的水平是得不了這樣的成績的,聽說,他考sat的時候,整個考場隻有他一個人,據傳聞,他除了帶進電子詞典之外,還帶了一名助理陪同。”


    “啊?這不可能吧?”雲澤大驚失色,“美國的學術誠信不是一件天大的事嗎?”


    其他同學臉也露出了詫異的目光,他們齊齊看相鮑勃,仿佛能在他那裏尋求到正確的答案。


    “你們可以問問大衛,這些事在十二年級幾乎是人盡皆知的。”


    大衛聽了鮑勃的話,默默推了一下眼鏡,點點頭。


    “你們大可對這些傳言表示懷疑,”鮑勃悠悠開口:“我也不能給每一條傳言加一個百分之百可信的背書,但也不能說,這隻是空穴來風,至少有一件事是我親身經曆的。在11年級期末,我曾被告知,某校董請我再完成一張拉丁語的試卷,我不敢拒絕,當然,更沒有聲張。我心裏隱隱感到,我是在替昆丁考試,因為他在正式考試那天碰巧生病了。後來,我的猜測被印證了。十二年級開學後,昆丁有一次在班炫耀自己的成績單,我無意看到了他拉丁語的總評,盡管他平時的成績是c,而那次期末得到了98分,因為期末成績在計算gpa時的加權重較大,使得呂卡翁博士在最終昆丁的成績總評時,給了他一個b。”


    <ins ss="adsbygoogle" style="disy:block" data-ad-client="ca-pub-4121986937661579" data-ad-slot="1016693305" data-ad-format="auto" data-full-width-responsive="true"></ins>


    <script>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彼岸青藤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珞羽悠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珞羽悠並收藏彼岸青藤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