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太太雖然看著溫柔,指導起演戲來可是眼睛裏不揉沙子,對於每一個細節都要求完美,甚至達到了不近人情的苛刻地步。!今天,她能當眾對這部劇給予褒獎,顯然是對威廉的最大肯定,也讓他找迴了幾分麵子。


    “看,她很少誇獎別人。”白馨蕊興奮地握緊了威廉的手,一個華麗麗的眼風斜飛去,看得威廉心旌搖曳。


    他看著眼前這個甜美的女孩,慶幸自己終於和她走到了一起,他能感受到兩人之間的某種默契,像今天這樣,不需要太多的語言,卻知道彼此需要什麽,心裏在想什麽。


    此刻,黃雅倩又清了一下嗓子,話鋒一轉,繼續道:“正如盧卡斯博士所說,給我帶來最大驚喜的是奧利弗,第二景,他和威廉的一場戲貢獻了今天最純熟精彩的表演,他們將兩個性格迥異,身份懸殊,政治觀點不同的人表演得絲絲入扣,活靈活現。”


    聽了這句話,威廉的心又沉了下來,盡管這句表揚也捎帶了自己,卻仍是將奧利弗推到了一個冠蓋群倫的新高度。


    威廉一口老血淤積在心裏,險些內傷。


    什麽時候他成了陪襯,別人成了主角?


    始終在人群萬眾矚目的威廉心不服,卻絲毫不敢有所表現,臉仍展現出優雅大度的笑容。


    “我馬要趕飛機去舊金山參加一個華人藝術節活動,抱歉,不得不提前離開了,你們繼續排練吧。我們下周再見。”黃雅倩說完,在助理凱西的陪同下離開了黑匣子劇場。


    “好吧,你們繼續排練吧,我們也不打擾你們了。”農太太也微笑著和大家告辭。


    家長和老師們陸續離開之後,排練仍在繼續。


    第四幕的前幾場沒有威廉的戲,他照例坐在台下,第一排觀眾席間屬於他的一張靠背椅子。


    不知為什麽,今天,他忽然感到興味索然,完全無法集精神關注台的劇情發展。


    這場戲是演員們第一次磨合,台詞漏洞百出,水準也差強人意。


    一切都糟透了!


    威廉目光轉向燈火闌珊的觀眾席,發現奧利弗坐在角落裏,正在小本記錄著什麽。


    剛才隱忍未發的怒意淤積在心頭,在那雙人畜無害的大眼睛麵前卻找不到任何宣泄的出口。


    “停!小雅各布,你的表演走心了嗎?雖然你一句台詞也沒有,但是,你臉、肢體不能沒有戲,更不能置身事外!懂了嗎?”


    威廉的臉色一定很難看,連平日專愛炸刺兒的小雅各布也嚇得戰戰兢兢,嘴裏連連稱是。


    “等等,羅傑斯,這不是你的獨角戲!表演要注意迴應你的對手,要和對手有互動,不僅僅是語言的,還有情緒互動!情緒的,懂嗎?”威廉邊說邊激動地劃著,仿佛正在糾正一個天大的謬誤。


    羅傑斯不停地點頭,嘴裏說著:“明白了。”


    “艾米,你給我過來!下次要是再讓我聽到你說yes,and(是的,然後,忘詞的時候常用),可以直接收拾東西離開戲劇社了。”


    在場的幾乎所有演員都覺得今天威廉的脾氣格外暴躁,有點兒不像平日裏和藹可親的他。


    傑夫不知從什麽地方轉悠出來,歪戴著一個燈芯絨鴨舌帽,褲管卷到腳腕方,露出白皙足踝處一個神秘的刺青圖案。


    他走到觀眾席角落,坐在奧利弗身旁,湊近了他的耳朵低語:“真是演說家出身,批評別人都是一套一套的大道理,讓人挑不出一點兒錯。不過,這些話,在任何一本戲劇理論的書裏都能看見一大堆。”


    奧利弗膽怯地看看站在燈光下慷慨激昂的威廉,衝他的室友吐了吐舌頭。


    威廉看也不看在一旁抽抽嗒嗒的艾米,拍了兩下巴掌:板起臉大聲詢問著:“好了,時間不多了,下一場是誰?”


    “該我們了。”白馨蕊從威廉身邊站起來,從容走向舞台。


    下麵一場戲是白馨蕊扮演的克娜波和幾個柏林人在小酒館的聚會,幾個人已經站在台候場。


    這場戲算白馨蕊在內,新手非常多,幾個人場熱熱鬧鬧地剛說了十幾句台詞,威廉便開始連連搖頭。


    “停!”他打了個響指,示意大家暫停,說道:“我記得之前提醒過你們,真正出色的演出不是靠記憶一係列的動作和台詞,而是靠對劇本的深刻理解。隻有理解了劇本,你才能理解你的角色,才能理解為什麽台詞要這樣說,才能理解為什麽在舞台要這樣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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