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時候可沒少讓爸爸媽媽操心。!


    在國內學那會,奧利弗是學校舞台最活躍著的身影,老師很難得看見他安安靜靜坐在教室裏寫那些堆積如山的練習冊,總覺得他搞特殊,不重視學習,於是,把他的家長找到學校來告狀,說他不認真完不成作業,課走神,成績不理想。


    奧利弗當然知道,老師說不出什麽更實質性的內容。爸爸媽媽承諾老師要批評管教兒子,迴到家裏,卻把那些不入耳的批評轉換成了,苦口婆心的勸導。


    直到現在,他仍然記得爸爸最常說的那句話:“兒子,你搞藝術我沒話說,但是,是在學習成績無可挑剔的前提下,隻有這樣才能讓老師沒話可說。”


    他果然不負眾望,學習拿到了頂尖的成績,老師仍盯著他不放。


    在老師一次次找家長談話,用所謂心浮氣躁之類細枝末節的事情批評奧利弗的時候,爸爸媽媽卻為他在藝術方麵一次次的成長而欣慰、鼓掌。他們終於意識到,老師沒有錯,他們的兒子也沒有錯,錯錯在奧利弗不適合國的教育。


    奧利弗忽然意識到自己沉默了太久,似乎把傑夫涼在了一邊,便問:“你呢?這裏的冬天寒風刺骨,難道你不留戀西海岸一年四季燦爛的陽光嗎?”


    “要不是這邊的大學藝術類學科特別厲害,我才不會來這個冰天雪地的破地方!”


    隔著雙層玻璃的窗戶,仍能聽到夜裏北風肆虐,傑夫將被子裹得更緊一些。


    月光從百葉窗投射進來,能看到對麵床的亞裔少年烏溜溜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將來……你會不會留下?”這句話一出口,傑夫自己也有點兒詫異。他們才高,畢業之後還要大學,讀碩士博士,將來的事情誰說的清楚呢?


    “我還沒想那麽遠。來美國之後,我覺得,有很多事情和以前道聽途說的不一樣,美國既沒有有些人嘴裏說得那麽糟糕,也並不是天堂。不過,能在咱們學校認識這麽多有趣的人,真是沒白來。”奧利弗的頭枕在自己的一隻手臂,在黑暗由衷地笑著。


    和薇薇安、雲澤、義廷的日常互懟,和巴斯蒂安練習法語時,聽他講小時候法國的趣事,戲劇課和艾米搭檔一組完成命題小品的創作,被大頭學尊和大衛學長嗬護照顧,還有……和傑夫一起聊戲劇、電影、美術、攝影……


    他和他們每個人都有著深厚的友情,唯獨與傑夫的情誼神秘莫測,而且他隱隱能感到一些什麽,卻又不敢再往下想……


    “對了……那個劇本裏你還有沒有其他想演的角色?”傑夫往床沿邊靠了靠,卻冷不丁換了話題。


    奧利弗還沉浸在剛才那個問題裏,心暗自腹誹,過於優秀,或是太藝的人,腦迴路總是和別人不同,換話題都換得那麽幹脆利落。


    經過下午的打擊,他早已心灰意冷,便道:“繼續去跑龍套色算了,猶太人甲乙丙丁,或是幾名士兵的一個,怎樣都行。”


    傑夫早猜出奧利弗會這麽說,但聽他親口說出來,仍覺得很失望,不過,這的確是奧利弗的真實想法,憑他對奧利弗的了解,他是這種言聽計從到甚至有些懦弱的人。


    他換了種方式問他:“難道除了漢斯,你沒有其他特別想演,拚死拚活也要爭取的角色了嗎?


    奧利弗眼睛裏閃過一道光,劇本另一個人物如同3d影像般鮮活生動地跳進他的腦海,這個小人物自以為是希特勒,瘋癲話語卻自有一種發人深省的力量。


    是啊,小角色也可以出彩,瞬間,他感到一股血液直衝大腦,他激動地說了個“有”字。


    黑暗,傑夫看不清奧利弗此刻的表情,卻能從他語氣裏聽出興奮,於是,打斷他的話:“你不用說,我也知道是哪一個……”


    “這部戲裏麵有那麽多不起眼的配角,你怎麽會猜出我想演誰呢?”奧利弗笑了,不過,從傑夫的篤定的口氣聽來,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靜寂的夜裏,傑夫的聲音格外清晰地響起:“我猜你想去演第三幕出現的那個裝成希特勒的神經病……”


    一聽這話,奧利弗一激靈,他覺得難以置信,這是他在這部戲裏喜歡的另一個角色,還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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