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冰雖然知道天府書生是當年一代奇人,但卻不知在武林中相傳他已死去的之後,憑著一塊天府金牌,居然能嚇走三人,心中暗付:“難道天府絕學另有傳人?維持天府聲威於不墜?”


    但繼而一想,又覺不對?若然這老人另有傳人,也就用不著他以傷病之軀親自尋來?而且,也未聽說天府書生另有傳人在武林現過身。


    隻見老人唏噓一陣,失神的雙目,緩緩又移在冷如冰臉上,道:“年輕人,你心中有疑問麽?”


    冷如冰躬身答應道:“是的,老前輩!”


    “那為什麽不說出來呢?”


    “晚輩是在想,何以三人一見天府金牌,便倉惶遁去?”


    “年輕人,你是覺得奇怪麽?”


    “唉!”醜老人臉上一陣扭動,用手向梅樹下一指,道:“年輕人,你坐下,你是一個誠實的孩子,讓我告訴你。”


    冷如冰見醜老人喘息不停,上前兩步,扶他先坐下,然後自己坐在老人對麵。


    醜老人倚在一株樹幹上,閉目歇息一陣,然後才睜開眼來,道:“五十年前,當時武林形勢,除六大門派外,草野奇人中,最負盛名的有一府二仙,二毒一鬼。”


    冷如冰一聽,醜人竟未提到南殘北缺和一指三人,不由失聲問道:“老前輩,你忘記了三個人!”


    “誰?”


    “南殘北缺和一指三人!”


    醜老人忽然靄然一笑,道:“年輕人,這奇人兩字,豈是輕易獲得的麽?那時他們三人,僅能算武林中的高手而已。”


    冷如冰“啊”了一聲,才覺得失言,赧然一笑,道:“是的,晚輩還以為……”


    醜老人朝他望著,撫慰的說道:“年輕人,你並沒有說錯,尤其在你這種年齡和現在!你會這樣想的!”


    “是的,老前輩!”


    “年輕人,我說的那六個奇人,你全知道麽?”


    冷如冰想了一想,道:“天府,鶯燕雙仙,一鬼……是不是鬼斧神?”


    “是的,年輕人!”


    “那麽二毒呢?”


    “就是我適才說的毒宮的毒仙娘和毒神君!你沒聽過嗎?”


    “晚輩對上一輩武林之事,知道的不多。”


    “這也難怪你,那時連你師父也是孩子呢!”


    醜老人話說多了,在微微喘息,歇了一會,又道:“當時,一府雙仙,與二毒一鬼之間形成壁壘,有水火不容之勢。”


    “是的,晚輩知道,當年在桐柏山中,老前輩曾以魔音三曲勝過鬼斧神。”


    “年輕人!”醜老人臉上,突然掠過一絲欣喜之色,道:“你怎會知道的?”


    冷如冰道:“前天鬼斧神來此,晚輩曾聽紅花教主說過!”


    天府書生“唔!”頓了一頓,又繼續說道:“是一個春暖花卉的三月,六奇聚會在我天府中,也就是我以魔音三曲勝得鬼斧神的那一次,當時,二毒一鬼中,以鬼斧神性情最燥。二毒卻比較陰險機智,存心前去考較老夫。


    在席間,鬼斧神自恃定力,向我挑釁,老夫隻得撫琴娛賓,但撫到魔音二曲時,鬼斧神已感不支,惱羞成怒,要跟老夫動手。”


    冷如冰哦了一聲,訝然道:“鬼斧神既然不敵老前輩的魔音,那即證明功力輸給了老前輩,何以還敢跟老前輩動手?”


    醜老人喟然道:“年輕人,這有什麽值得奇怪的呢?這就是盛名之累,鬼斧神名列六奇,當著其他四奇,他輸了豈肯甘心?何況他自恃鬼斧上的造詣有獨到之處。”


    “老夫以順手折的一枝桃花,與他鬼斧相抗,一百招中,枝上花瓣未落一片,他才知難而退。”


    冷如冰聽得一驚,心說:這真是武林秘辛,折枝作劍,功力深厚的人,全可辦得到,但鬼斧神是何等功力之人,鬼斧動,天地驚,以枝作劍,如何抗拒?而且戰了百招,連花瓣也未落一片,當真令人難以置信。


    但他卻又相信不假,當下笑道:“老前輩功參造化,他能知難而退,足見高明。”


    醜老人道:“就因那一次,承他們看得起老夫,五奇合鑄一麵金牌相贈,而且傳諭門下,隻要見到這麵金牌,一律迴避,敢不迴避者,以邈視師門論罪。”


    冷如冰心想:“那就難怪了!”


    醜老人又道:“五奇合贈金牌之事,不久即傳揚出去,知道這事經過之人,居然就見牌迴避了,不過老夫很少用過,想不到今天,老夫卻托庇在這塊金牌之下,唉!這真是始未料及之事。”


    現在,冷如冰真是明白了,卻又感慨起來,心想:“一直到現在,別人尚尊重天府聲威,可是他自己的傳人,卻背叛了他。”


    不由又問道:“請怒晚輩冒昧,老前輩因何會失去了武功?”


    醜老人搖搖頭,深深一聲長歎,抬頭望著天上,久久不語。


    冷如冰知道,這種事,任何人也不願再提,那不僅是會引起自己的感傷,也羞於出口,因為,這是天府的家醜,自己和醜老人初次見麵,自是很難啟齒。


    但醜老人忽然迴過眼來,看了冷如冰一眼,歎口氣道:“年輕人,這是我第一次告訴人,我希望永遠隻有你一個人知道,我必須要告訴你,因為,你答應過我,為我辦一件事的!”


    “是的,我答應!”


    冷如冰是被醜老人的淒涼聲音,和那痛苦的表情所感,所以毫不考慮的應了一聲。


    “事情發生已經十八九年了!”醜老人微嚼了一聲,良久之後,才始追憶著說道:“唉!”一個人要說出那麽久遠的往事,已經本容易了,何況是可哀的往事。


    冷如冰道:“老前輩,要是迴憶使你老人家痛苦,那就不說也罷!不然晚輩心中不安!”


    “不!年輕人,你即使不問,我也會告訴你的,我說過,因為我要你替我作一件事!”


    “什麽事啊?”


    “年輕人,等一下老夫就會說出的,但必需要在你知道另外一件事之後!”


    “另外一件事?”


    “啊!不?我是說關於我失去武功之事!”


    醜老人說罷,不知是累了,還是為了那可悲的往事,在抑止心中的痛苦,失神的雙目,又輕輕的台上,喉間的喘懇聲,卻清晰可聞。


    過了片刻,醜老人才又睜開眼來,道:“年輕人,你聽過一句話麽?”


    “什麽?老前輩!”


    “女人是禍水!”


    “聽過!是的,有些女人,確是如此。”


    “老夫就是被禍水淹歿的一個人。”


    “老前輩指的黃梅英?”


    “唔!你來過兩次,可見過黃梅英的一個女兒?”


    “可是百花公主?”


    “多大了?”


    “大約十八九歲!”


    “那就對了,她是我的孩子!”


    冷如冰心中突然一震,有些不信的看著醜老人,但忽然間,他發覺這醜老人的麵部輪廓果然有點像百花公主。


    心說:“這樣說來,你是罪有應得了,師徒成奸,自失師道,黃梅英必是心中羞憤,才憤而下手廢去了你一身武功,那就不能怪黃梅英了。”


    醜老人注視著冷如冰的表情,歎口氣道:“年輕人,你一定認為我為師不尊,形同禽獸,罪有應得是不是?”


    冷如冰不便當麵說什麽?隻好默然不語。


    醜老人歎口氣道:“其實那是—個安排得天衣無縫的陰謀!”


    “陰謀?”冷如冰一驚道:“你老何時收黃梅英為徒?”


    “九歲!”


    “十年養育,她為什麽要陰謀害你?”


    “年輕人!”醜老人歎口氣道:“老夫自信,尚不是隨便陷入別人陰謀中之人,正因為黃梅英由老夫自功撫養大,絕沒想到暗中有人指使她,誰又會對自己自幼撫養大的徒兒去存戒心呢?因此,在不知不覺中,陷入陰謀之中。”


    “啊!”冷如冰道:“那主持陰謀的人是誰?”


    “二毒!”


    “老前輩是說毒仙娘和毒神君?”


    “是的!”醜老人點點頭,又歎口氣道:“老夫剛才說過,二毒為人最是陰險狠毒,知道武功修為永遠無法勝我,恨老夫入骨,才不惜以長遠計劃,將黃梅英安排在我門下!”


    冷如冰現在才又明白了,將適才對醜老人那一點輕視之心,糾正過來,心說:“他說得對,這二毒真是老謀深算,這種作法,任何人也會疏於防範。”


    老人又道:“那是一個雷雨之夜,老夫習慣的坐息行功,忽然她奔入我的行功室,我一聽腳步聲,便知是她,閉目問道:‘是英兒嗎?’她嬌喘籲籲說道:‘師傅,是我!’我道:‘有事麽?’


    她說:‘師傅,我怕!’


    那時老夫的天府,敢說一句,任何武林人物絕不敢侵犯,因為老夫有那種自信,所以也沒睜眼,不經意的又問道:‘怕什麽?’我那孽徒突然撲入我的懷中,道:‘師傅,好大的雷雨啊!’我笑了一笑,心說:‘真是一個傻孩子,雷雨有什麽可怕的?’就在此時,老夫鼻中陡然聞著一陣淡淡的幽香,十分撩人,心中忽然一動,忍不住睜開眼來……”


    醜老人說至此,又是一聲長歎,跟著不斷的搖頭。


    冷如冰忍不住問道:“老前輩,你看見什麽?”


    醜老人臉上痛苦的笑了一下,道:“那孽徒竟穿了一襲褻衣,玉腿橫陳,酥胸隱伏,斜倚在我懷中。老夫數十年修為,定力過人,當下怒哼一聲:‘英兒,你這是作什麽?’我那孽徒臉上餘悸猶存的突然反手將我抱著,口中說道:‘師傅,不知怎地?我怕得很,我本來睡啦,一聲驚雷把我駭醒,我便跑來啦,師傅,快抱緊英兒,我好怕啊!’唉!也是老夫匆促間來不及思考,又見她駭得花容失色,連聲音也在打顫,動了憐惜之念,自然未想到其他,果然伸手將她抱住,口中安慰道:‘打雷有什麽可怕,虧你還是習武之人!’哪知就在我說話之時,又是陣陣幽香,直撲入鼻中,一個少女天生就有這種香味,老夫也未留意。”


    冷如冰聽得入神,突然問道:“老前輩竟為那幽香所誘?”


    醜老人歎口氣道:“老夫修為數十年,哪能輕著色相,一點少女身體上自然發出的芳香,哪能動搖老夫定力,現在想起來,才知其中大有文章。”


    “老前輩是說,那是一種藥物散發出來的香氣?”


    “是的,既然我那孽徒,是二毒安排在我身邊的,二毒一生以使毒而聞名天下,隻要和他們見上一麵,或是談幾句話,都可能身受奇毒,當然,他們苦心積慮用來誘我的藥物,別說不注意?即使留心,也辨別不出來。”


    醜老人臉上,陡又現出極為痛苦的神色,久久不語。


    山風吹動他瀟瀟白發更顯出這一代奇人心中的淒涼和悔恨,好象那毀去他一切的那—刹那,使他十分痛苦。


    又過了一會,才聽老人輕聲一歎,道:“年輕人,老夫不知不覺被那藥香所迷,不但毀了我一生英名,也使我作出無臉見人之事,但最殘酷的,是我那孽徒!就在那時,廢去了我一身武功。”


    冷如冰心中陡又生出疑問,說道:“以師徒之親,終日相處在一起,什麽時候都可下手,自是防不股防,黃梅英又何必作這種犧牲呢?”


    “年輕人,對一般武林高手而言,你這種說法是對的,但對老夫所言,那就有錯了!”


    “老前輩自恃防範甚嚴?”


    “不是的,年輕人!誰會對自己撫養大的徒兒去防範呢?”


    “晚輩有些不解!”


    “天府絕學,隻是魔音三曲麽?你可聽過老夫當年曾習一種叫做‘大羅神功’的絕學?”


    “大羅神功?”


    “唔!那種絕學練成,何異金剛不壞之身,雖不戒備,掌指刀劍,沾身立折,氣功勁力,五尺以外,便可化為無形。”


    冷如冰一怔,心說:“世間上哪有這種武學,真若如此,你那徒兒又怎能毀得了你?”


    心中雖這樣想,口中卻不便說出來。


    醜老人看了冷如冰一眼,喘息幾口,又道:“這就是二毒歹毒過人之處,他們竟然知道這一點,才安排這種長久等待的毒計,武林中人,不管你身習何種神奇武學,但在泄遺元陽之時,勁散氣浮,全身穴道翕張,我那孽徒,就在此時下手。”


    冷如冰恍然明白過來,心說:“這當真是天下盡善盡美,設計得天衣無縫的毒計,為了害一個人,竟然花上十年功夫,當真是天下極毒之人。”


    醜老人一口氣說到這裏,已經上氣不接下氣,突然身子一陣抽搐,倒在地上。


    冷如冰一驚,趕緊將他扶起,道:“老前輩,你怎麽了?”


    醜老人臉上扭搐得不成人形,張著口喘氣,一會工夫,竟然在地上亂滾起來。


    冷如冰看得心中好生不忍,一時束手無策,不知如何才好!


    他本想伸手點醜老人昏托穴,但看他傷病之身,已到垂死邊沿,萬一經受不住,救他反而是害他,萬一不幸,老人要托付自己的事,又尚未說出,豈不是死不瞑目?大約有一盞熱茶時間,醜老人似是痛苦稍減,慢慢靜止下來,但滿頭全是汗珠。


    又喘息一陣,才輕輕倚著樹幹坐起,聲音微弱的說道:“年輕人,別擔心,我今天不會死!”


    冷如冰淒然道:“老前輩這種痛苦,是經常要發作的麽?”


    醜老人又喘息著微弱的說道:“是的,每天要發一次。”


    “難道當真設法可治?”


    “要是能治,二十年來,我早就治好了。”


    冷如冰又是吃驚,道:“老前輩已忍受這種痛苦二十年了?”


    “是的!”醜老人喘息漸停,聲音也大了一點,道:“這二十年的痛苦,比死還難受,但老夫忍受痛苦不死,就是心願未了。”


    “是為找尋您老的叛徒?”


    “是的!”醜老人坐正了身子,又道:“還有,我想跟孩子見一次麵。”


    冷如冰道:“黃梅英知道您老還活著麽?”


    醜老人搖頭道:“她不知道,當時,她先廢去了我的武功,然後才抱著老夫,冒著風雨,將我投下一個狼穀之中,那狼穀巨狼何止千萬,她早以為我飽了狼腹。”


    “那您老又怎能離開那狼穀呢?”


    “唉!”醜老人淒然一笑,道:“不知是上天要我多受二十年的活罪?還是叛徒天理不容,年輕人,說來你也許不信,那穀中的一隻白狼,竟將我銜出深穀,送入一個山洞中,也不知過了多久,漸漸蘇醒過來。”


    這一點,冷如冰倒不足為奇,天下不乏具有靈性的飛禽走獸,有時最兇猛的野獸,也會救人的。


    醜老人又道:“好在老夫過去是修習上乘武功之人,終日靜坐調息,總算保得性命,後來老夫養的一隻靈猴尋來,終日為我尋果覓水,老夫便在那山洞中,—住就是十八年。”


    醜老人說至此,一對失神的目光,又投在天上飄浮的白雲之上,好象在迴憶那十八年淒涼無情的幽居歲月,臉上激動無比。


    冷如冰也長長籲了一口氣,道:“這是老前輩的吉人天相,依晚輩看來,老前輩定有恢複武功之一日。”


    “不會的,年輕人!”醜老人又踏然一歎,道:“老夫幽居十八年,就是想等待這一天,可是,用盡了所有的方法,不但毫無希望,而且傷發之勢,越來越厲害,以前每日隻發一次,但後來每日傷發數次,漸漸增加,現在每隔兩個時辰,必然發作一次,因此,老夫自知餘日無多,所以才抱病離開那山洞,前來尋她們。”


    冷如冰道:“老前輩又怎能千裏跋涉!”


    醜老人道:“那是因我有一隻忠心的靈猴,唉!獸類尚念舊情,而人……唉!”


    冷如冰心中一陣難過,心想:“這老人說得不錯,人雖具靈性,但固有爭名奪利的欲望,所以欲達目的,便詭謀百出,損人利已,反而不若獸類純真,真是人不如獸了。”


    醜老人喘息一陣,才又道:“年輕人,現在你明白了吧?”


    “如冰明白了!”


    “那麽你可願意替我辦一件事?”


    “我答應過老前輩的!”


    “那很好!”


    醜老人伸手入懷,摸出一個小小布包,托在手中,道:“年輕人,我要你辦的事,非常簡單,就是替我送這件東西給她。”


    “是黃梅英?”


    “不!我那未見過麵的女兒。”


    冷如冰突然想起蓉兒慘死之事,可能就是百花公主所為,突然冷笑一聲,道:“很好!我正要找她!”


    “你要找她?”醜老人微微一怔。


    冷如冰不願說出自己要找百花公主報仇之事,以免傷了醜老人之心,冷漠的笑了一下,含糊說道:“我找她打聽一件事!”


    “你們已經相識?”


    “已見麵過三次了!”


    醜老人臉上突然掠過一絲欣喜之色,一雙失神的雙目中,也隨著射出光輝,笑了一下,道:“年輕人,我想,她應該是一個好孩子,可是隨母長大,要是染有惡習,那罪惡應該屬於她的父母,希望你能好好看待她。”


    醜老人顯然誤會了冷如冰的用意!


    冷如冰一見醜老人舐犢情深,更不忍說出來了,他能再傷一個垂死老人的心麽?那是太殘忍了。


    隻好把話岔開,道:“老前輩,那布包中是什麽?”


    醜老人伸出抖顫的右手,將布包打開,金光一閃,現出一柄五寸長短的金劍,那劍寬僅半寸,在老人手中,射出爍目金光,而且微微跳動,似有破空飛出之勢。


    冷如冰看得一征,道:“老前輩,這是什麽劍?”


    醜老人又匆忙將劍包起,握在手中,道:“這是老夫武功未失前,練成的一柄飛劍,百步之內,可以意動殺人。”


    冷如冰懷疑的問道:“現在還能麽?”


    醜老人歎口氣道:“當然不能了,你忘了老夫功力已失!”


    “那送給老前輩的女兒有什麽用?”


    “唉!”醜老人道:“年輕人,你見此劍適才在掌中躍躍欲飛的樣子麽?這是老夫苦練數十年的成果,現在老夫功力已失,但劍身並未失去靈性,隻要你能代老夫傳她練劍口記,短期即能使用,唉!好在我練此劍,一直是在密室中,未被我那孽徒知道。”


    冷如冰心中迅速打轉,心說:“若然蓉兒是百花公主所殺,我答應老人的要求,將這劍傳給她,豈不是如虎添翼,自找麻煩?”


    醜老人目注冷如冰,見他劍眉緊皺,不由又問道:“年輕人,你有困難麽?”


    ?淙綾突然絚家惶簦毅然道:“我答應過的事,一定替老前輩辦到!?br />


    “那就好了!”老人似鬆了一口氣,又長長歎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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