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大巴之後,安洋先是握了握拳頭,然後跑去對司機說了一句話。


    “司機,你慢點開,等會在xx路段的時候,會有一輛闖紅燈的保時捷迎麵開來,到時候希望你能注意躲避一下,不要發生車禍。”安洋清楚的記得,三年前今天,這輛大巴在經過某個路段的時候,與迎麵而來的一輛保時捷相撞,導致車停泊在此,而安洋被丟在了半路,失去了最好的迴家時機。


    但是對於司機,對於一個開車的人來說,一個乘客上來就告訴他,等會開車小心點,不要撞車了,這是什麽意思?


    這是忌諱!


    哪行都有忌諱,司機一聽安洋這話,氣的火冒三丈,站起來就要動手打安洋一頓。


    “你他媽不坐車就給我滾蛋,說什麽喪氣話!”


    安洋卻滿臉認真的告訴司機,“請相信我的話,我是三年後穿越迴來的。”


    司機直視著安洋的眼神,竟然在一刹那之間有些意動,他的眼神是那麽的認真,就好像他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一般。


    但是最後司機迴過神來,還是嗤之以鼻的對安洋譏諷道,“神經病,我還是從一千年前穿越迴來的。”說罷司機就坐在了駕駛座上不再理安洋,他已經把安洋當成了一個神經病。


    安洋清楚的記得,三年前自己是坐在車上第三排的右手靠窗的座位上。


    “不是說不能改變麽?這次,我不坐原來的位置,一個細節,恐怕都能改變很多吧?”安洋喃喃自語了兩聲,坐在了第三排左手靠窗的位置上。


    可是安洋並不知道,他記錯了。


    因為三年前,他上這輛大巴之後,坐的就是第三排左手靠窗的位置,一切都沒有改變,依舊按照原來的計劃上演。


    車子發動,緩緩上路。


    安洋望著窗外的風景,心中百感交集。


    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迴來了,卻要與死神奔跑,為了能夠讓自己的父母活下去,他要阻止這一切。


    想著想著,安洋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吱!~”安洋是被一陣急刹車給驚醒的,同時一陣巨大的慣性俯衝而來,安洋一頭撞在了前麵的座椅之上,還好是軟座,除了腦袋被撞的有些發昏,其他的並沒有不適。


    而司機這時候已經嚇傻了,手握著方向盤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雖然在最開始的時候,司機並沒有把安洋的話給當一迴事,但是被安洋這麽一說,他真的是小心謹慎了起來。


    在路過xx路段的時候,真的有一輛保時捷停在前麵不遠處,大巴司機又響起安洋剛才所說的話,有些後怕的將車放慢了速度,讓後麵的車開到了前麵去。


    這樣,應該就不會出事了吧?司機這般想著,目光也一直在盯著那輛保時捷。


    可是,就在他目光注視著保時捷的時候,開在他前麵的那輛車子忽然減速,等到司機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遲了,即使死死的踩住了刹車,但是大巴依舊是撞在了前麵那輛小麵包上,巨大的衝擊力將小麵包給撞飛了幾米遠,而司機這時候正死死的握著方向盤,大口大口的喘息著,麵無半點血色。


    好在小麵包裏的人命大,安全氣囊彈出來救了他一命,現在隻是昏死過去了。


    不過安洋並不理會這些,他搖了搖腦袋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驚魂未定的司機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司機嚇的一抽搐,抬起頭來一看是安洋,更加恐懼了。


    “你,你到底是誰”


    “我?”安洋有些漠然的看了司機一眼,“我是一個與死神奔跑的人,開車門吧,我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辦。”


    司機木然的打開了車門,安洋跳下車,辨別了一下方向,朝著家中狂奔而去。


    此時車程隻不過才到一半,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安洋需要跑多久?


    伸手攔了一輛的士,鑽進車門之後,安洋把身上的51塊錢全部掏出來丟給司機,“去xx村。”


    司機隻看了一眼,“錢不夠,最少120,打表還要更多。”


    “給我開51塊錢的!錢不夠了就把我放下來。”安洋怒道。


    司機有些詫異的看了安洋一眼,但是看著他滿臉憤怒的表情,便沒有再說什麽。


    頭一次見這種乘客,司機在心中想著。


    此時在安洋的家中,一扇朱紅色的大門,隻不過顏色有些深沉,門口站著兩位50出頭的老人,一男一女,女的頭發早已斑白,一隻手叉腰瞪眼,嘴裏罵罵咧咧道,“那臭小子終於知道迴來了,哼!多半又是沒錢花了吧。整天不務正業的打遊戲,小雅前些日子給我打電話,跟我哭訴已經不想跟他在一起過了,鬧分手,也不知道兩個人分開了沒有,唉,小雅是個好姑娘啊,可惜安洋那王八蛋整天打遊戲忽略了她,分手也是活該。”這位50大幾的婦女是安洋的母親,一直以來脾氣就不好,嘴上更是喜歡叨叨個沒完。


    一旁的老頭帶著一副老花鏡,一隻手拽著老太太的胳膊,柔聲勸道,“哪有你這麽當媽的,還幫著準兒媳婦跟兒子鬧分手,兒子幾年沒迴來是他的不對,但是現在不迴來了麽,那小子還是太年輕,不懂事,等再過個幾年,成熟了就好了。”安洋的爸爸叫安庭,天生一副好脾氣,對安洋從小到大都沒發過火,標準的慈父。


    “媽什麽媽,他眼裏還有我這個媽?就是你給慣的!當時我就說生個丫頭好,你非想要兒子,得,養大了成白眼狼了,趕緊讓他跟小雅分手,別禍害人家閨女。”安洋的母親又是一通抱怨,安庭隻是和煦的笑著,勸著。


    “走,帶我去車站去接接他,臭小子幾年不迴來,我怕他不認識路了。”安洋的媽嘴上雖然喜歡叨叨,但是哪個當媽的不疼自己小孩的,安庭嘴上露出了一絲不可察覺的微笑和皺紋。


    老了,他們都老了,兒子也長大了。


    “到了,你下吧。”司機把安洋拉到了一個荒郊野外,這裏的確是安洋迴家的必經之地,因為這裏到他們村子裏,也就這麽一條公路能通車罷了。


    “司機我求你了,再往前開會吧,我真的有急事要去做,去遲了就會出人命的。”安洋在心裏算了一下從這裏迴家的位置,至少還有一個小時的車程,一個小時的車程換成步行的話,至少要翻四到五倍,安洋怕趕不到,怕來不及。


    “求我?求我也沒用,趕緊下車,把你拉到這裏就很不容易了,一個連坐車的錢都沒有的窮小子,還有人命握在你手上?趕緊拉倒吧,見過蹭車的,沒見過你這麽蹭車的。”


    “你開不開?”安洋一見軟話沒效果,頓時也急了,若在平時以他的性子,是絕對做不出這種事情來的,可是現在情況緊急,他逼不得已,隻能動用武力了。


    司機是個四十多歲的壯年大叔,見安洋一副呲牙咧嘴的樣子就樂了,“就你那小身板還跟我動手?”


    三分鍾後,安洋被丟下了出租車。


    安洋失算了,他忘記這裏不是瓦羅蘭大陸,他也沒有水晶球,他現在隻是一個整天泡在網吧裏打遊戲的體弱多病的小年輕罷了,又哪裏會是司機大叔的對手。


    看到司機一腳油門揚長而去,安洋的心終於開始慌了。


    “放棄吧,你改變不了的。”這時候,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滾!!!”安洋嘶吼了一聲,從地上爬起來開始朝著家的方向跑去。


    “哪怕是跪著我都要走迴去,那裏是我家,那裏有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兩個人在等著我迴去在瓦羅蘭大陸我學到了很多東西,關於友誼,關於愛情,關於不屈的怒火我不能倒下,至少現在不能,絕不能。”


    安洋開始奔跑,在萬裏無雲的太陽底下奔跑,道路兩旁沒有一顆樹木可以遮陰,此時已經是上午十點,夏日裏的太陽十分的炎熱,僅僅是幾百米遠的距離,安洋就已經汗流浹背,咬了咬牙,繼續頂著烈日朝著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僻靜的道路之上不時的會有兩輛車子經過,看著這個在烈日之下奔跑的人,卻沒有一個有停下來他一程的意思。


    大約半小時後,安洋的渾身都是汗,上身早已經被汗水打濕,他的喉嚨就好像兩天沒喝水一樣,嘴唇也開始幹裂。


    “沒完還不能倒下。”安洋看著眼前的天際線,地麵上像是隱隱的在散發著熱氣一般,他又舔了舔龜裂的嘴唇,邁著步子,繼續朝前奔跑。


    隨後,他開始頭暈眼花,眼前幾欲一黑跌倒,他用手按在地上,感受著大地帶來的熾熱感,迫使自己清醒,他用牙齒咬著舌頭,迫使自己站起來。


    最後,安洋又站起來了。


    其實,他在瓦羅蘭大陸學到了很多東西,其中最重要的一樣是永不放棄。


    就這樣,安洋在炎炎的烈日之下,奔跑了三個小時,終於跑到了他們家的小鎮上。


    看著一如往日熟悉的小鎮,淚水奪眶而出。


    “到家了我到家了”誰也無法體會安洋現在的心情,一次的失去讓他懂得了什麽叫珍惜。


    想著馬上就可以見到父母,他的心情無比的激動,一顆顫栗的心就仿佛快要跳出來一般。


    忽然,兩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眶,在馬路對麵,一個滿頭斑白嘴裏一直在碎碎念道著的老太婆,旁邊站著一個始終掛著和煦笑容的老頭,正在準備過馬路。


    而那兩道身影,正是安洋日思夜想的父母!


    “爸媽”安洋的聲音已經嘶啞,他喊不出來,他隻能流下激動的淚水,邁著已經疲軟的步伐,朝著他的父母跑過去。


    步子剛邁出一步,安洋就停了下來。


    一輛卡車迎麵駛來,一個急刹之後,他隻看到了父親的老花鏡在空中飛揚,老花鏡上沾滿了鮮血,落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猶如安洋的心,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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