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掌心,熨帖著年玉的手,那寬大的手掌明明沒有用力,卻仿佛有極大的力量,將年玉的手握著,不知為何,年玉竟是莫名的覺得安穩。


    跟隨著楚傾的腳步,從禦書房到安慶門的這一段路,分明有一定的距離,但好像隻是片刻,二人就到了,年玉腦中思緒著剛才心中的疑問,直到到了安慶門外,楚傾的馬前,楚傾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才緩緩迴過神來。


    “需要我幫你嗎?”楚傾的聲音就在頭頂,格外的近,可年玉一時之間閃了神,卻是沒聽得清楚。


    “你說什麽?”年玉望著楚傾,許是在楚傾身邊,越來越不自覺的放鬆,讓她少了往日裏的緊繃與警惕。


    那無辜的眼,楚傾看著,眉心微皺,但僅是一瞬,眉峰舒展開來之時,那麵具之下,俊美的麵容之間,淺淺揚起了一抹笑意,竟是沒有察覺,連看年玉的眼神也柔和了許多。


    想也沒想,楚傾握著年玉的手一鬆,那溫熱的觸感褪去,年玉皺眉,似乎有些悵然若失,但下一瞬,男人卻是突然逼近自己,男人身上的龍涎香氣在鼻尖縈繞,格外好聞,年玉還未反應過來,一雙大掌便到了她的腰間,隨即,一個力道托著她,頃刻間,整個人騰身而起,迴過神來之時,年玉已經穩穩的坐在了馬背上。


    而那個將他抱上馬的人……


    年玉看著楚傾,那雙露在銀色麵具外的眼,似乎帶著笑意。


    突然之間,楚傾心情頗好,看了年玉一眼,自己也徑自翻身上馬,絲毫也不顧許多人在,坐在了年玉身後,一男一女,男子英偉神武,女子嬌柔溫婉,男人的長臂正好完美的將女子圈在懷中,一眼看去,羨煞旁人。


    這一幕看在安慶門外守門的侍衛眼裏,每一個的臉上都是震驚。


    他們所知道的樞密使大人,從來都不近女色,甚至聽說就連在將軍府的小院兒裏,裏麵也連一個伺候的丫鬟都沒有,這樣的情形,若非樞密使大人的威儀在那裏,坊間指不定會出現什麽關於樞密使大人性向的流言蜚語,怕早已傳得滿天飛。


    可現在……


    樞密使大人看那個年家二小姐的眼神,分明就和別的女子不一樣,那眼裏的柔和,一時之間,讓他們有些恍惚,他們哪裏見過這樣的樞密使大人?


    聽說,年家二小姐是皇上賜給樞密使大人的未婚妻,看來,樞密使大人對這門親事,是相當滿意的。


    漸漸的,看著馬上的兩個人,侍衛的眼神多了幾分曖昧。


    駿馬之上,年玉的背緊貼著楚傾的胸膛,仿佛能夠感受得到他心的跳動,一時之間,臉上竟是一抹緋紅,那火辣辣的感覺瞬間傳進年玉的意識。


    珍姑姑一出了安慶門,就看到這樣的一幕,當下,心中一怔,但瞬間迴過神來,眼底一抹了然,竟是有些不想去打擾那二人,可想到皇後娘娘的交代,珍姑姑眉心微皺,終究還是走上前。


    “玉小姐……”珍姑姑到了馬前,笑笑的喚道,看了楚傾一眼,恭敬的福了福身,“奴婢參見樞密使大人。”


    “珍姑姑?”年玉被那聲音拉迴了神思,對上珍姑姑含笑的目光,竟是有些不自然,可僅是片刻,年玉就已經恢複如常,“珍姑姑是來找玉兒的嗎?”


    聰慧如年玉,自然猜得到珍姑姑找她,該也是奉了宇文皇後的命。


    隻是,不知道是所為何事。


    珍姑姑暗道這年玉聰明,想到尋她的目的,珍姑姑便也沒有拐彎抹角,亦是沒有避諱那馬上年玉身後的樞密使楚傾,看著年玉迴答道,“玉小姐,奴婢來是有一件事情稟報玉小姐,剛才,玉小姐去了禦書房那會兒,長樂殿發生了一些事,奴婢雖是沒有親眼看見,但長樂殿的人都聽見了,說得繪聲繪色,據說,我們走後不久,那南宮月和年依蘭母女,久久沒有出來,沒多久,那茶室裏就響起了一種聲音,像是打耳光的聲音,嗬嗬……”


    珍姑姑說到此,嗬嗬一笑,頓了一頓。


    年玉聽在耳裏,聰慧如她,自是明白珍姑姑的意思。


    那挨打的人會是誰?


    不用想,年玉也猜得出來。


    這一次,常太後栽了這麽大一個跟鬥,且不說趙焱受了那麽重的責打,甚至還失去了在朝中好不容易謀來的權利,那母子二人,怎麽咽得下這一口氣。


    隻是,她依舊很驚訝,那常太後素來都是一個內斂的,前世,她能將野心藏得那麽深,直到趙焱當上皇帝的那一天,在世人麵前,她依然死死的藏著。


    可這一次……


    看來,這次是真的把常太後逼急了,甚至這般不顧“名聲”的事,她都做了嗎?


    “玉小姐,聽說,年依蘭是被南宮月扶著出了長樂殿的,似乎是昏死了過去,有人看見了那張臉,嘖嘖嘖……好像已經腫得看都不能看了,剛才娘娘聽了這話,還歎息,說是那模樣,她也真想去看一看,可她也不便出宮,若是方便出宮,去看一看驪王府的新人,倒也應該。”


    珍姑姑緊接著道。


    說話之時,她看著年玉。


    那意有所指的意思,她知道,年玉定是明白的。


    年玉挑眉,她自是明白。


    宇文皇後想讓她去看一看年依蘭嗎?


    看看她如今的模樣,倒也不錯。


    “年依蘭走後不久,太醫看了驪王殿下的傷勢,照奴婢說,驪王殿下受了那麽重的傷,該是留在長樂殿裏,也方便太醫照料醫治,可太後卻是下令,讓人將驪王殿下送迴了驪王府,哎,不知道經過那路上的折騰,驪王殿下的傷,會不會加重了,實在是讓人擔心。”


    珍姑姑說到此,歎了口氣。


    擔心嗎?


    年玉斂眉,隨即,對上珍姑姑的眼,嘴角淺揚起的笑意,意味深長,“珍姑姑不用擔心,也請轉告皇後娘娘,無論是驪王殿下,還是旁人,身上的傷終究是會好的。”


    而在那傷好之前,她們該去看的,該去慰問的,禮數自然是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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