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我的失蹤,是年玉所為?”


    趙映雪身體微微一晃,猛然想起這些時日,每日裏灌她喝藥的女子所說的話,他們並非衝著她來,而是衝著年城,是誰這麽恨年城?


    又是誰會知道,年城對自己這張臉嫌惡至極?


    又是誰那般惡毒,懂得用自己這身體,來折磨年城?


    趙映雪腦中浮現出年玉的身影,她聰慧玲瓏,恨極了南宮月那一家子,會不會……


    那日,她心中便有過這個猜測,卻不願再去過多探尋,可是剛才母妃說的話……


    年玉?


    當真是年玉嗎?


    “不……”趙映雪口中喃喃,下意識的搖頭,依然不願相信這個猜測。


    她和年玉分明交好,曾約定在這年府要守望相助。


    可是,對於那個年家的二小姐,她們也終究隻是利益聯合。


    若真的是年玉……


    趙映雪的手,倏然緊握,狠狠的用力,指甲幾乎掐入了皮肉。


    萍兒看到那手心裏滲出來的鮮血,更加慌了。


    “小姐,你……你別傷了自己啊……”


    萍兒一邊哭喊,一邊想要將她的手掰開,晉王妃也立即幫忙,終於,掰開了趙映雪的手,晉王妃趕忙拿了繡帕,小心翼翼的包紮著,“映雪……映雪,沒事了,沒事了……”


    “沒事,怎麽會沒事?”


    趙映雪想著這些時日的經曆,一雙眼裏,恨意凝聚,心中的憤怒終於壓製不住,徹底爆發,“不管是誰,我都不會放過她,年玉……年玉……若真是年玉,我也要讓她生不如死!”


    不僅如此……還有年城……


    趙映雪閉上眼,除卻第一晚她在昏迷之中沒有記憶,可是之後的每一晚,年城壓在她的身上,那讓每一次觸碰與深入,都在她的記憶裏,格外清晰。


    那記憶越是清晰,屈辱就越是濃重,如一雙手,掐著她的脖子,讓她連唿吸也禁不住生疼。


    “啊……”


    終於,趙映雪似是無法承受記憶中的慘痛,一聲嘶喊響徹整個房間,一口氣沒上來,身體一軟,倒在床上。


    “映雪……”


    “映雪……”


    晉王和晉王妃不約而同,慌忙的上前查看趙映雪的情況,一旁,自始至終一臉陰沉的男人,手一直緊攥著拳頭,看趙映雪昏厥過去,上前一步,想要靠近,可終究還是頓住了腳步,但那眼裏的疼卻濃得化不開。


    這一聲嘶喊,幾乎響徹整個年府。


    傾玉閣內,正侍弄著一株草的年玉,手微微一頓,不由皺眉。


    “小姐,這似乎……是映雪郡主的聲音。”身旁,秋笛小心翼翼的道。


    這喊聲裏的痛苦,年玉聽在耳裏,看著眼前的這株草,眼底的顏色暗了些,這樣的慘烈,這些時日,趙映雪到底經曆了什麽?


    而如意閣旁邊的頤春樓裏。


    方才在如意閣,被打了一兒光的南宮月,本是滿腔怒氣,聽到這一聲痛苦的嘶喊,瞬間一掃怒意,仿佛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充斥著得意。


    “哼,聽聽,她趙映雪,不是厲害嗎?不是換著花樣折磨我兒子嗎?怎的她也是會有這樣的時候嗎?”南宮月摸了摸自己被打紅了的臉頰,心裏出了一口氣。


    眸光微轉間,瞧見一旁坐著的年依蘭,臉上一抹笑容綻放開來,“這次還真是多虧了依蘭想出這樣的法子,終歸是給了趙映雪一些顏色瞧瞧,經過這一遭,她該也要消停一些日子,沒有心思再折磨城兒了。”


    想著剛才自己看到的趙映雪的模樣,南宮月就抑製不住心裏的興奮。


    一旁,年依蘭卻是一臉鎮定,手中握著一杯茶,嘴角淺笑,但那笑意卻沒有滲入眼底,仿佛連帶著靈魂也是冰冷的。


    她最在意的,並非是趙映雪如何痛苦,而是年玉……


    剛才母親故意那般一說,她就不信,趙映雪對年玉不會心生芥蒂,而這芥蒂一生,她便隻等著看好戲就好。


    可……


    想到什麽,年依蘭瞥了一眼房中的另外一人。


    年城!


    在外人看來,年城被擄走,似乎遭了很大的罪,可實際上,此刻的他卻是精神抖擻。


    “哥哥這幾天沒露什麽破綻吧?”年依蘭開口,語氣深沉。


    年城精神一振,得意萬分,“露什麽破綻?怎麽會露什麽破綻?依蘭,我可都是按照你交代的做的,每天可都是真的喝著他們送的藥,那趙映雪,厭惡我的觸碰,可我表現出來的,也是對她的厭惡,嗬,趙映雪那張臉,確實難看得很,不喝藥,我還真下不去手,還有,依蘭,那些人你是怎麽找到的?那演的也真是逼真。”


    年城望著年依蘭,對於這個妹妹刮目相看。


    年依蘭斂眉,“這事辦妥帖了,你占了好處就行了,你知道我哪裏找的人,又有什麽作用?”


    至於哪裏找來的人……


    年依蘭腦中浮現出一抹身影,嘴角微微揚起,那眼底的冷也跟著泛開。


    年依蘭這麽一說,年城微微一愣,有些不悅,“讓我知道又如何?哼,不說便不說吧。”


    一旁,南宮月感受到兄妹之間的氣氛變化,忙轉移話題,“依蘭,你說,那趙映雪當真能懷上身孕?”


    不隻是南宮月,年城的心裏對於這一點,也是格外在意。


    一掃先前的不悅,年城立即起身,踉蹌的朝著年依蘭急切的走了好幾步,“對啊,她真能懷上嗎?”


    他這幾日演著一出戲,雖是折磨了趙映雪,可他覺得還不夠,怎麽也不夠!


    他要她生不如死,才能消他心頭之恨!


    年依蘭目光掃過年城,轉眼對上南宮月的視線,“娘是不信依蘭嗎?”


    “不,娘怎麽會不信你?”


    “既然娘信我,那就隻管等著如意閣那邊傳來喜訊便好,我是算準了日子,這幾日,是趙映雪易懷上身子的時候,再說,你以為那些藥,是白白讓趙映雪喝了的嗎?”


    “藥?”南宮月皺眉,眼底疑惑不散。


    “不錯,藥!我專門讓人尋來的民間偏方,專門助人懷上身孕的好東西。”年依蘭嘴角笑意更濃,話落,南宮月眼睛一亮,“好,好,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依蘭,這事情,真真的是多虧了你了。”


    年依蘭笑笑,看南宮月興奮的模樣,心中也是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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