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眼前忽有刀光黑影閃過,墨尋險險躲避。


    此處正處雜市,魚龍混雜之地,人群息壤,對方目標卻很是明確——


    當那人將她一把擒住的瞬間,墨尋心頭咯噔一跳——


    對方是為藥方而來!


    本能地護著胸,那人的手法卻是淩厲,伸手抓破了她的衣襟妲。


    “你們的算盤怕是打錯了!”墨尋冷哼,用盡全身地力氣來迴擊那人,心頭卻是一陣陣地慶幸,藥方並未放在她的身上——


    這人的功力極深,墨尋根本不是對手,索性不黑地加入,使她得以脫了身窀。


    四周噪雜地人群,不白綠桐也都被纏入其中,對方手段狠辣,他們的還擊也都不留情,但畢竟一連勞碌數日,一個個體力漸漸不支。


    藥方才不過剛剛研究出,這些人卻是立即便知道了,目標明確,想來是極其清楚她們日常舉動的。


    “小姐!”


    暗器飛來地瞬間,綠梧撲倒在她的身上。


    “綠梧!”


    墨尋急聲喚她,將她一把攬起,她的臉已經隱隱透著黑紫。


    暗器上有毒,且毒性很烈。


    耽誤不得,墨尋立即丟出幾顆糖果彈,彈石在人群中炸開,煙霧伴隨巨響,整個熙攘地集市瞬間變成一團糟,哀嚎怪叫此起彼伏,什麽都看不清——


    墨尋抱著綠梧,一路飛奔,“不白,快!”


    “小姐,我……好像,不行了……對不起……”


    耳邊盡是急進的風聲,綠梧捂著胸口,在她的懷裏,發出低低地聲音。


    “綠梧,你別說話了,不會有事的……”眼睛裏漾起一層水霧,墨尋有點看不清前麵地路,“不白醫術很高,會給你治好……”


    綠梧搖頭,“不要在我的身上白費力氣……這藥方……”


    她伸手,試圖從胸口掏出那張被鮮血浸透的紙,卻是那般地費力,“夫人死前,曾特意囑咐過綠梧……要好好照顧小姐,可是……”


    她的聲音越來越弱,猶如蚊蠅,在耳邊漸漸消失。


    “綠梧!”


    墨尋低聲叫著,腳下卻倏地一停——


    她已走到荒郊之外,前麵一人衣衫雪白,正立在她前麵十步遠處。


    居然是這麽多日都未露麵的……連城絕!


    墨尋環緊懷中人,下意識地往後退去,他涼淡而緩慢地聲音傳入耳朵,“本王一直自詡容貌無雙,凡是女子見了本王無不傾心癡絕,卻沒想到四嫂一見本王就像見了鬼似的!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我的小歡歡。”


    他輕佻的話一如既往,墨尋渾身一個激靈。


    隻聽他又道,“想要解藥麽?”


    墨尋腳下立即一頓。


    綠桐與不黑大約是被人纏住了,還未趕過來,不白的身上也受了傷,她還有傷得這麽重的綠梧,即便這裏隻有他一個,他們也絕不是他的對手。


    而他,顯然是這次事件的主謀——


    “好,你交出解藥。我可以拿東西與你換。”


    他風華絕代地一雙眉眼,挑過來,斜斜地悌著她,顯然沒想到她會答得如此爽快。


    噙著嘴角,瞥一眼她懷裏的丫頭,笑得魅惑,“不過一個婢子,也值得四嫂這麽愛惜?”


    懷中綠梧地身體已經隱隱發涼,墨尋知道自己耽誤不得,讓自己快速冷靜下來,“少廢話,快拿解藥。”


    連城絕也不囉嗦,直接丟給她一個瓶子,“你留下,他們可以走。”


    墨尋把人和藥都交給不白,又湊到不白的耳邊小聲道,“如果連城裔還沒有去我的園子,那就算了。如果他去了,就用老辦法,找人替我。不許告訴連城裔我們今天的事。明白麽?”


    不白雖對她的安排詫異不已,卻還是依言點頭,帶著人離開。


    “不白,記住我跟你說得話!”


    墨尋不放心,朝他的背影又吼著。


    連城絕已走到她身邊,伸手來摸她的頭,“走吧!”


    墨尋側頭,躲開他的碰觸——


    “怎麽?隻允許連城裔碰你麽?本王偏要摟!”


    連城絕卻好似惱了,伸手將她狠狠箍住,蠻橫地一路帶著。


    走出沒有多遠,便到了一處封閉森嚴的院落。


    這院落從外麵看有些簡陋,毫不起眼,但內力卻十分氣派,一路的桂花飄香,讓人心曠神怡。


    隻是,莫名地,讓人覺得陰氣重重。


    “爺,迴來了?”


    一道聲音從走廊過處旋迴,傳入耳。


    墨尋一愣,這聲音……


    盛煙?


    桂花樹下,那女子一步步走近,容貌也看得清晰。


    盛煙看到她,也是微微一愣,卻是笑著攀緊連城絕地手臂,“穆王妃,許久不見,你看上去清減了不少。不知,是為至今還未能侍寢的事發愁麽?”


    她上來就是這麽一句,讓墨尋著實怔了一瞬。


    連城絕顯然也是不解,瞳眸微閃,“至今還未……”


    他那輕佻探究的眼神在他身上來迴掃視,隻差將她的衣服扒了,摁倒驗身。(.)


    墨尋下意識地瞪他,“你開什麽玩笑,我與連城裔早已經,早已經洞過房了……”


    說著,下意識地去摸手腕處的索心鈴——這手段高妙的狐狸精出現在這裏,絕非巧合,不得不防。


    盛煙一笑,對她的辯駁甚是鄙諷——


    “爺,我去給您的客人泡茶。”


    看著盛煙飄然而去的背影,墨尋眉心微蹙,她好似有所隱忍,但讓她更奇怪的是,她一直要置連城裔於死地,今日卻與這連城絕莫名在一起了,是什麽意思?


    “怎麽樣,看出什麽來了嗎?”


    他的聲音緊貼著她的耳鬢,耳蝸被他吹得一癢,墨尋一個激靈躲開,驚恐地看著他。


    “你以前不是說過,你師父曾是個識妖斷鬼的道長麽?”連城絕對她的態度,有些不滿,輕聲斥道,“那你看得出來,她是死過一次的人麽?”


    什麽?


    墨尋詫異地盯著他,滿是狐疑。死過一次的人,什麽意思?


    “看來你這道行還是淺呢!”


    連城絕牽起她的手,隨意地把玩著,被墨尋狠狠地一下甩了開,“連城絕,你今日將我帶來這裏,究竟想要幹什麽?”


    她有些搞糊塗了!


    原本她以為,他的目的是藥方,可他到如今提也沒提那東西。


    又搞一個盛煙在這裏,莫名其妙又說些這種話!


    “王妃的性子還真是急躁,一句話都容不得說。”


    盛煙手中托著茶盞,盈盈而來,“王妃請先喝杯茶,聽我與您講個故事罷。”


    連城絕已不知何時走了出去,廂房裏隻剩她與盛煙兩個。


    “講故事?”


    墨尋對著女人敵意滿滿,實在不知與她有什麽好談的,冷冷道,“不如你我真正較量一番,是生是死,聽天由命。”


    蓋子輕觸杯盞,茶香嫋嫋。


    盛煙輕笑,一張嬌小都臉氤氳在茶霧之中,看上去像是被包圍在濃濃妖氣之中,“本來,上個月圓之夜,該是連城裔的死期。”


    墨尋的臉色果然一變。


    “墨錦歡,還記得你曾在月城演的那場歌舞麽?人鬼之戀,很精彩。可惜,終究成不了真……”


    她的唇色異常地紅,微微彎翹著,“人死後,的確會變成鬼。但是鬼的壽命隻有百日。百日過後,若依然不能找到身體托付,便會灰飛煙滅……你師父,可與你講過這些?”


    見她冷著的臉閃過疑思,盛煙繼續道,“從見我第一麵的時候,我想你就已經知道了我是妖。但這隻是我托付靈魂的一種方式,不然,我就隻能灰飛煙滅了……”


    墨尋心頭一跳,盛煙的暗示已經夠多,她不癡鈍,自然聽得出來她話裏的意思——眼前的她不是人,不是妖,而是一隻寄居在盛煙身上的鬼……她曾死過一次……


    這怎麽可能?


    連師父都沒有跟她講過,死過的人變成鬼之後,還能複生!


    “好了,這些事我們就不要多聊了。接下來,聽聽我的故事吧!”


    她淡淡地飲了一口茶,“我的父親是個教書匠,後被皇帝看重,做了太子太傅。而我也有幸因這幾分才華,被太後指給了皇帝最寵愛的兒子。他無論樣貌,才智都十分的優秀,皇帝甚至允諾將來許他繼位。自然,如果我嫁給他,便會是一國之後,所有人都歎我命好,我卻高興不起來……”


    “因為這位皇子很好-色,身邊的女人多如繁星,實在讓人厭惡……而我,心裏也深藏著一個人。巧合的是,這人是那皇子的兄長,但卻並不受寵,甚至被皇帝與太後厭惡,被世人遺忘唾棄……”


    她的神色有幾分縹緲模糊,“可我,還是義無反顧地愛上了他。”


    墨尋心頭倏地一緊,她說的……受寵的皇子是連城絕,不受寵的人則是連城裔,那麽她……


    粟芷憂。


    這三個字驀地砸進心頭,這女人……是粟芷憂。


    “我與他,一同放過紙鳶,一同遊過碧湖,一同踏青,一同奏曲……”粟芷憂微微勾唇,眼睛裏漾出絲絲笑意,“看星,賞月。我與他,做過這世間最最美好的事……”


    墨尋的心頭鈍痛,她想要去捂自己的耳朵,可她的聲音卻不受控製地往耳朵裏鑽——


    “我愛這個男人,我要嫁給他。我要悔婚。皇帝知道後,大怒,抽劍欲將他一直視為孽子的那個兒子殺掉……我求了太後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太後終於答應了……”


    她輕拂過耳邊地發,聲音幽淡,“可是,婚後他卻從未碰過我一下,甚至連與我同床都不肯。其實,在我嫁給他之前。我便知道,他心裏深藏著一個女子……那女子他看得極重……”


    “住口!”


    冷硬的兩個字從喉嚨間迸發,盛煙微愣,挑眉看她,“這才到哪裏?你便聽不下去了……”


    墨尋搖頭,想要衝她繼續吼,卻發現自己的嗓子裏像是黏了東西似的,張不開。


    “墨錦歡。你知道我是怎麽死的麽?”


    她的眼神裏露出星點地水光,“本來,有人惡意放火……他是救了我。可最終,我卻死於另一場大火……可以說,是他親手將我殺掉的!可笑的是,至死之時,我也不知他心中那人是誰……”


    墨尋後脊陣陣冰涼,原本還覺得心曠神怡地花香,飄入鼻息,卻是讓人忍不住眩暈陣陣。


    她忽然伸手,從她的袖口裏掏出一條帕子,“這東西,你該不會以為是我的吧?”


    盛煙輕笑,手指間那帕子被她攪得變形,神色卻仍是怔怔,“我隻告訴你,我雖名喚芷憂,生平卻最厭惡白芷花!我隻告訴你,他心裏的女子從不是我……也不會是你……”


    “我敬你是墨翼將軍與硯歌的女兒,才會告訴你這些……墨錦歡,你看看那時的我……是不是和如今的你,很像?”


    “是不是很傻?”


    “我告訴你,很快就會輪到你了!他如今不殺你,不過是因為你還有用處,一定是這樣,你等著瞧好了……”


    “終有一日,他會殺了你!像對我那樣,親手殺了你!”


    ……


    “殺了你!”


    耳邊有嗡嗡地聲音不斷迴旋,墨尋感覺頭痛欲裂,一個激靈坐起身來——


    “王妃醒了?”


    不白正在她的身側候著,將煎好的藥及時遞了過來。


    墨尋看一眼四周,是她自己的房間,周圍沒有什麽不妥,更沒有什麽盛煙和粟芷憂……


    “我怎麽會在這裏?”


    她揉揉腦袋,拚力地迴想之前的事,可是……卻一無所獲。


    “我們迴來不久之後,小雪就把王妃馱迴來了。”綠桐在一旁忙道,“對了,王妃。您身上好像有一條帕子……”


    “對啊,我那個東西呢?在哪裏?”提及那絹帕,她的神態不由地一變。


    綠桐想了想,還是如實告訴她,“被,被王爺給收迴去了……”


    “王爺……”


    墨尋眨眼,喃喃地問,“哪個王爺?”


    “還能有哪個王爺,自然是穆王。”


    不白忍不住懷疑她是不是一覺睡糊塗了。可看她這身上也沒有別的傷,他給她把過脈,就隻是這幾日操勞過度,體力消耗過大所致。


    連城裔……


    墨尋在心裏小聲念了這幾個字,彎到一半的唇角又聲聲僵住。


    “對了,綠梧呢?她怎麽樣……”


    “她……”


    不白的臉色卻是一變,哽了一哽又道,“她沒事,正在休息。”


    他的表情太不正常,就連綠桐的神色也不大對勁,墨尋直覺不好,“糊弄我的話全都咽迴去!我要聽真話。”


    她冷然地臉色讓不白也是畏懼,猶豫良久,才緩道,“那解藥是假的……綠梧不想再讓你因為她被人要挾……路過護城河的時候,告訴我她可以下來走了,結果,我一轉身……她卻跳河自盡了……河水很急,沒有找到屍首……”


    綠梧……


    熱淚幾乎是一下從眼眶裏湧出,墨尋緊緊揪著錦被,“我,我讓你保護好她……不白……”


    “王妃,屬下……”


    不白的聲音亦是十分艱難,綠桐一貫地冷情,此刻卻也忍不住道,“小姐,不白他也受了內傷……綠梧已故,您埋怨他也於事無補。”


    綠梧……


    最貼她心,懂她情,為了她甚至連性命都不顧的綠梧,竟然……


    連城絕,盛煙!


    此仇怎可不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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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千奉上!女二是重生的,身世有些複雜,會一點一點扒清楚的,男女主感情這涼日就會明朗,會虐,莫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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