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渾身髒兮兮的,手裏還抱著一個粗製濫造的破舊娃娃,但她在看到垠戈川的一瞬間,原本黯淡無光的雙眼卻突然像星星一樣閃亮起來,憂鬱的小臉上瞬間像是開出了一朵鮮豔的小紅花。


    垠戈川笑嘻嘻地坐到那小女孩身旁,像變戲法一樣從身後變出一個飯盒來。


    “蓮兒猜猜我們今天要吃什麽呀?”他故作神秘地問。


    “吃肉肉!”小女孩呲著小牙樂嗬嗬地說。


    “嘿嘿,猜對啦,今天有紅燒肉吃哦!”他說著打開還冒著熱氣的飯盒,屋裏頓時傳來一陣暖融融的撲鼻香氣,垠戈川挖起一小勺,輕吹了兩下,才小心翼翼地喂給小女孩吃。


    “小心燙哦!”


    他看著女孩鼓起圓圓的小腮幫一臉幸福的樣子,也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


    看到這一幕,江素晨的眼眶忽然微微濕潤起來,那一瞬間,她突然想起自己的哥哥——雖然江靖生活在玄界,平日裏難得見他一次,但他們曾一起度過美好的童年,他也曾無微不至地照顧過自己,到現在,每當江素晨迴憶起他的笑容,心中依然還會湧過一絲溫暖……


    許是被垠戈川的真誠善良所感動,她也決定幫助要這個小女孩。


    在垠戈川走後,江素晨走進屋裏,小女孩開始一見到她時還很緊張,但當看到她臉上溫柔善意的笑容時,她內心的恐懼便漸漸煙消雲散了。


    從那以後,江素晨會趁垠戈川不在時,給小女孩洗澡,幫她打掃幹淨屋子,給她講故事,還會陪她一起玩,但這件事隻有她們兩人知道,因為江素晨與她約定好,這件事不許告訴垠戈川。


    ***************


    日子過得很快,江素晨也漸漸發現了江靖所說,垠戈川身上異於常人的練武天賦。靈族四大仙閣每十年會有一次比武大賽,屆時無論是靈人弟子還是人類弟子都可以參加……


    “你們聽說了嗎?今年的比武大賽又是靈族的人贏了!”


    “這是肯定的啊,每年不都是這樣嗎?我們人類怎麽能跟靈族人比呢……”


    垠戈川在一旁抱著書卷,聽見那群弟子們議論的事,又想起之前席韻所說,如果自己有一天能夠打入武行榜,就再也沒有人敢欺負自己和母親了。


    自那天起,他開始全心全意地練功,並暗自下定決心有朝一日一定要出人頭地,憑著自己的本事讓母親過上好日子!


    於是每天天還未亮,便要在幾百級高的台階上來迴上下跑好幾趟,做俯臥撐,抬舉重錘,在泥濘的山道上跑幾個時辰,之後再按照幽蘭閣長老所教授的功法,修煉內力。


    就這樣日複一日,堅持了兩年。這天,垠戈川在跑完山路之後,和往常一樣來到幽蘭閣仙林深處一塊表麵光潔如鏡的大石頭上練功。


    他正靜心修煉,卻忽然聞見空氣中似是漂浮著一種奇異的花香。他不覺睜開了雙眼,尋著那花香的方向望去,發現在自己麵前一顆枝繁葉茂的仙樹上,正坐著一名身穿白衣的美麗女子,女子的白色衣衫散發著朦朧的晶光,像是流瀉的瀑布一樣從高樹上垂下,一頭烏黑的長發又像是閃著瑩瑩微光,眼神溫柔而又平靜。


    江素晨坐在一根樹枝上,周圍被青翠的樹葉所環繞,她輕倚著身旁的樹幹,一隻手微微撐著臉頰,另一隻手則輕柔地撫弄著麵前翠綠的枝葉。


    垠戈川忽而想起,三年前席韻剛送自己來這裏時,站在門口迎接的好像就是這名女子,她應該就是人們所廣為傳頌的幽蘭仙主。垠戈川過去本以為幽蘭仙主應該是個看上去很莊嚴肅穆的中年女子,可麵前的女孩看上去卻隻有十八九歲,而且和三年前相比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仙主!”他趕忙從大石頭上跳下來,屈膝跪地行禮。


    江素晨卻沒有說話,依舊是靜靜地望著他,麵容依舊平靜如水。


    “弟子名叫垠戈川,來自靖國幕龍府。”他抬頭看著她自我介紹道。


    “我知道。”江素晨輕聲說,她的聲音十分好聽,像是清泉流水,又像是百靈鳥悅耳的輕鳴,迴蕩在仙林之中,夾帶著空靈的迴響。


    垠戈川感覺很神奇,她真的就像是傳說中纖塵不染的仙子一樣,比那些廟裏寺裏的神像不知要逼真的多少倍。垠戈川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若是自己現在在心裏默默許個願望,就會被麵前的仙子聽見而夢想成真。


    想著,他連忙閉上眼睛,雙手合十,自己小聲嘀咕著。


    “你在說什麽?”江素晨有些好奇地看著他問。


    “迴仙主,我在許願!”他很開心地迴答道,“因為我覺得在仙主麵前許下的願望一定可以實現!”


    江素晨聽後卻覺得有些好笑,便問:“你許的什麽願望,說來聽聽?”


    “說出來就不準嘍!”垠戈川笑著搖頭道。


    江素晨想,你不說我也能猜到,肯定是希望能在比武大賽上取得好成績之類的。她起身從仙樹之上躍下,想一片羽毛一樣輕飄飄地落到垠戈川的眼前,白紗一樣的長衫如薄霧一般輕輕浮在他的眼前。


    “你在練什麽功?”她問。


    “練平日裏長老們教的那些功法,雖然沒有名字,但卻很厲害!”他說著劃步轉身,身上忽而刹現一陣青色的內力光暈,一腳踢起地上一根長長的樹枝,手一握住樹枝的瞬間樹枝的尖鋒便化為了尖銳的刀鋒,他淩空舞劍,身上的內力化作一條巨大的青龍,猛如遮天蔽日之勢,在他的周身盤旋低吼,掀起陣陣旋風。


    垠戈川舞完十招之後,他騰身翻轉,厲喝一聲,手中長劍似箭衝出,那青龍隨劍盤繞,發出一聲震天咆哮怒吼,隨即撞入巨石之上,將那巨石擊得粉碎。


    仙林中又恢複了原本的平靜,垠戈川長舒了口氣,恭敬地對江素晨說:“這是弟子最近根據靈族老師所教,摸索出的一些招式,讓仙主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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