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事!”棘花轉過身,有些慍怒地看著她說,“你呢,夏雨芊?你就沒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嗎?你的奴隸身份,你跟韓少坤的關係,還有你也會武功啊!擂台賽第一,還跟宣武陵楓塵打了平手,真是厲害,我還以為你隻是個普通的小丫鬟!”


    “可你也沒問過我這些,而且我並沒有騙過你啊!”


    “有時候隱瞞也是一種欺騙,”棘花緊盯著她,目光利如寒箭,“你敢對天發誓你現在就沒有別的事瞞著我嗎?你敢說嗎!夏雨芊,難道你現在敢拍著胸脯說你沒有做過任何見不得人的事嗎?”


    夏雨芊被她噎的無話可說,自己確實有事瞞著所有的人,包括自己最摯愛的親人,最珍重的朋友……而她無法想象,如果有一天他們知道她所有的事,知道她全部的秘密,又會如何看待她?是把她當做人類的背叛者,或是閻魔一族的同黨嗎?這些她都不得而知。


    “怎麽,沒話可說了吧?”棘花瞥了她一眼,迴過頭坐到梳妝台前,“很多事情之所以隱瞞,是因為說出來會給別人和自己造成更大的傷害,而這些傷害往往是我們無法想象的!”


    夏雨芊聽後有些失望地看著棘花的背影。雖然她知道,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著不希望別人知道的秘密,但這並不能成為欺瞞別人的理由,至少,如果棘花是真的信任自己,那麽在最基本的事情上她就應該坦誠相待。


    屋子裏寂靜無聲,二人都不再說話,就好像她們都不願主動打破這片沉寂。棘花抬頭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又從鏡中看向站在自己身後默不作聲的夏雨芊。良久,她突然笑了起來。


    夏雨芊以為棘花是在嘲笑她,但她搞不懂到底有什麽好笑的,於是很生氣地對棘花說:“至少我一直以來都很努力!我盡力了,也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


    棘花聽後卻沒有迴應她,反而笑得越來越厲害,連眼淚也笑了出來。


    夏雨芊隻覺得她不可理喻,正要轉身離開,卻見棘花突然伸出雙手,開始在自己耳邊的皮膚上揉捏起來,“夏雨芊,你不是很好奇嗎?那我就讓你看看這個世界的真麵目!”


    夏雨芊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她用手在臉上費力地撕扯著,好像是在撕著什麽。過了很長時間,她才漸漸看清,同時也驚恐地發現,棘花正在從她的臉上私下一張人皮!


    夏雨芊驚得向後退了一步,突然感到自己心跳加快,脊背發涼,她看著棘花費力的把那張她熟悉的臉撕爛,露出一張白的嚇人的臉——許是因為太久不曾見光的緣故,那張人皮麵具下的臉像紙一樣白,但她的五官輪廓清晰,棱角分明,眉目清秀似是玉琢,夏雨芊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女人,雖然才露出一半臉卻已美的令人窒息。


    過去她一直以為蕭涵是整個玄界最美的女人,但當看到摘下麵具來的棘花,夏雨芊才驚異地發現她的美貌竟比蕭涵還要更勝一籌!


    棘花繼續撕著,夏雨芊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發現她右手撕下來的人皮上竟沾染著鮮血!夏雨芊下意識地用手捂住了嘴,驚恐地看到棘花右邊的臉上留著被火燒傷的紅色疤痕,許是當初傷口還未愈合就覆上麵具的緣故,那傷疤有一大片都跟人皮麵具長在了一起,被她猛然撕開的同時,鮮血也順著臉龐流下,使原本就猙獰恐怖的臉變得更加血肉模糊……


    終於全部撕完,棘花緩緩站起身來走向夏雨芊。她的兩半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夏雨芊就這麽看著那張可怖的臉,隨著棘花的走近,她終於抑製不住自己內心的恐懼,張開嘴想要大叫一聲,卻被棘花上前一把掐住了喉嚨。


    棘花將她摁到一旁的牆壁上,尖紅的指甲深深陷入她的脖子中,力道剛好使她發不出任何聲音卻又不至於喪命。夏雨芊拚命捶打著她的手臂,但這時她才發現平日裏看似柔弱的棘花,手臂竟堅硬的如同鐵杵一般。


    夏雨芊閉上眼睛,不願再去看到那張噩夢般的臉。


    “怎麽,怕了?嫌棄了?”棘花緊緊貼到她的耳邊略帶嘲諷地輕聲對她說:“夏雨芊,你知道嗎?我和你差不多大的時候也曾參加過擂台賽,我也打進過前十,還進了武行榜,到現在武行榜上還有我的名字呢!可那又如何?你以為自己很厲害了嗎?你以為你拿了第一、贖迴身份就能掌控自己的命運了?可你知道嗎,在那些人眼裏你永遠都隻是個奴隸,即便你跟宣武陵楓塵打了平手,你永遠也不可能和他一樣。因為你們生來就不一樣!”


    夏雨芊突然一掌“灩影流光”擊在她的身上,隨著七色光暈自掌中爆破而出,棘花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猛然震開撞到牆上,再摔到地上時口中噴出了一道鮮血。


    夏雨芊摸著自己被她掐紅的脖子,脖子上五道血紅的指印也滲出了淡淡的血痕。


    “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是跟他們不一樣,但這並不代表著我就注定低他們一籌,”夏雨芊走上前冷冷地看著她,“你連自己都瞧不起,又如何指望別人能瞧得起你?”


    “如果今天你給我看你的臉,給我講剛剛那些話,是為了博取我的同情或者讓我跟你一樣認命,那麽不好意思,我做不到!也不覺得你值得同情!”


    說完她轉過身徑直向門口走去。


    “夏雨芊!”棘花躺在地上有些好笑地仰頭看著她,柔如細絲的黑發淩亂地披散在那半張被毀掉的臉上,嘴角還印著一道淒美的血痕,聲音淒涼而又略顯無奈,她笑道:“等十多年後,你跟我這麽大時,希望你還能像今天這樣說出這番話。”


    說完,她偏過頭去,輕輕閉上了雙眼,就好像睡著了一樣。


    夏雨芊懶得再理她,伸手推開門,又重重地關上。


    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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