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和興十七年三月初九。


    清晨。


    蘇時臥室的敞開著,門前人來人往,因為將軍府裏的每一個人對蘇二公子都感到好奇。


    將軍府所有人都知道現在蘇二公子每天都會起得很早,然後會在房間裏做一些很奇怪的運動,奇怪的運動結束後,他還會繞著將軍府跑一圈。


    最後累得精疲力盡,像一隻狗一樣爬迴來。


    現在蘇二公子正在做那種稀奇古怪的運動,口裏還數著稀奇古怪的數字,所以將軍府裏的人總會有意無意的經過蘇二公子的寢室。


    蘇時做完運動,臉紅得如同剛蒸熟的醉蝦,整個人仿佛剛從水裏撈出來。


    調整了一下唿吸,蘇時開始了晨跑。


    等他迴到將軍府時,雙腿顫顫巍巍,如同一個剛學會走路的嬰兒。


    雖然形象有些狼狽,但蘇時對自己還是表示滿意。


    也許是這具身體的底子很好,所以經過這幾天的鍛煉,漸漸恢複該有的青春活力。


    將軍府的早餐單調而簡單,餅、粥、湯,終年不變。


    “我們將軍府是不是很窮?”


    蘇時一邊吃著餅一邊喝著湯一邊說道。


    “為什麽這麽說?”蘇周淡淡說道。


    蘇時歎了口氣,說道:“每天都吃這三樣,難道你不覺得很沒有營養嗎?”


    “不覺得。”


    蘇周吃飯吃得很慢,每一口都要細嚼慢咽,而蘇時不一樣,他吃得很急。


    “你很忙?”


    蘇周皺起了眉頭,他對蘇時這種吃法很不滿,覺得他是在浪費糧食。


    “我能有什麽忙的,隻不過是早晨運動過度,餓了。”


    蘇周淡淡說道:“你不忙,為什麽昨天那麽晚才迴來?”


    蘇時歎道:“還不是為了談生意。”


    “蒔花館?”


    蘇時點了點頭:“是。”


    蘇周不動聲色的問道:“談得怎麽樣?”


    “談得不怎麽樣。”


    “沒談成?”


    蘇時老老實實的迴答道:“是。”


    這倒在蘇周的意料之中,在他看來,這生意能談成才是怪事。


    “那接下來你準備怎麽做?”


    “等。”


    “等什麽?”蘇周好奇的問道。


    “等蒔花館的迴複。”蘇時道:“蒔花館是七日之內給我迴複。”


    蘇周不解的看著他:“迴複你什麽?你們之間的生意不是沒有談成嗎?”


    蘇時歎道:“生意雖然沒有談成,但蒔花館提出了一個建議。”


    “建議?什麽建議?”蘇周眉頭緊皺。


    “蒔花館的主事建議我取消賭局,然後由她去說和。”


    蘇周拿起一個餅,撕成幾塊放在湯裏,然後說道:“這場賭局本就可以避免,那主事這樣建議也沒有問題,你同意沒有?”


    “我同意了,隻不過加了點條件。”


    蘇時摸了摸肚子,表示再也吃不下去了,蘇周看著他剩下的半塊餅,臉色有些不好看。


    “你加了什麽條件?”


    蘇時淡淡的說道:“賭局可以取消,不過東源質庫需要賠付我一間鋪子和十萬兩銀子。”


    蘇周正在喝湯,當聽到蘇時這番話時,一口湯從嘴裏噴了出來,然後不停的咳嗽。


    “你說什麽?”


    等他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然後一臉震驚的看著蘇時,忍不住大聲問道。


    而此時蘇時已經離他遠遠的,正不停的擦拭著衣服上的湯汁。


    也幸好他反應很快,這湯汁才沒有噴在臉上。


    “用得著這麽大的反應嗎,不過才一間鋪子和十萬兩銀子而已。”


    蘇周站了起來,端詳著蘇時,蘇時忍不住又退後幾步,然後疑慮看著他,問道:“你要做什麽?”


    “你沒發燒吧?是不是把腦袋燒壞了。”


    蘇時沒好氣的問道:“你到底是不是我親大哥,哪有這樣咒自己親弟弟的。”


    蘇周歎道:“你既然沒燒壞腦子,又怎麽敢提出這麽荒謬的條件。才十萬兩銀子而已,你好大的口氣!”


    蘇時卻不以為然的說道:“這還是看在蒔花館主事的麵子上,否則的話我早就獅子大開口了。”


    蘇周整個身子突然變得僵硬,他不敢置信的看著蘇時:“難道這麽荒謬的條件,那主事也肯答應?”


    蘇時嘀咕道:“這已經算是最低的要求了,她不答應才怪。”


    蘇周當場呆立不語,他突然懷疑蒔花館的主事是不是一個白癡,這麽荒謬的條件他居然會答應。


    而且還是替東源質庫答應的。


    蘇周身上突然升起一股寒意,眼睛裏也充滿了怒意,因為他想到了一個可能,那就是蒔花館的主事把蘇時當一個白癡來哄。


    否則的話,這麽荒謬條件無論是誰都不可能答應,更不可能為自己的對手答應。


    除非這個人吃錯了藥。


    他忍不住歎了口氣,然後有些悲哀看著蘇時。


    蘇時疑惑看著他:“為什麽用這種眼光看著我?”


    “難道你不覺得蒔花館的主事有問題?”


    一提起蒔花館的主事,蘇時立即想起屏風後麵的那個女人和她黃鶯一般甜美的聲音。


    蘇時感歎道:“怎麽會沒問題,我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想明白,蒔花館的主事怎麽會是和昌樓的掌櫃。”


    蘇周莫名其妙的看著他:“皇甫節什麽時候成為了和昌樓的掌櫃?”


    “皇甫節?關他什麽事?”蘇時歎道:“隻要稍微聰明一點人都能看出來這個皇甫主事隻不過是個傀儡。”


    蘇周先是一愣,突然間心神一震,仿佛明白了什麽,然後他不可思議的看著蘇時。


    而蘇時此時還在想著那是神秘的女人,一時之間沒有注意到蘇周的表情。


    房間裏突然陷入了沉默之中。


    過了許久,蘇時才迴過神來,然後看著蘇周:“你剛才想對我說什麽?”


    這時蘇周的神色已經恢複了正常,他淡淡的說道:“我想對你說,昨日有請帖送來,邀請你出席今日的鏡湖詩會。”


    “鏡湖詩會?那是個什麽鬼?為什麽會邀請我?”對於詩會,蘇時沒有一點興趣,所以他搖了搖頭,有氣無力的迴答道:“我不去。”


    蘇周似乎早就料到蘇時會是這種態度,也沒有勉強他,緩緩站起身,隻不過即將走出房門時,他隻是丟下一句:“聽說秦楠也被邀請參加今日的鏡湖詩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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