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無論從哪一方麵看都不像是一個女人,但左宗原此時卻突然覺得他就如同女人一樣喜歡打聽別人的隱秘。


    就連左湘亭也很意外,想不通蘇時為什麽對慧娘如此感興趣,到目前為止,所有的問題都與慧娘有關。


    左玉嫣仿佛被蘇時的話勾起許多迴憶,冷豔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眼神也變得遊離無依。


    蘇時也閉上了嘴,因為他在猶豫要不要問出下一個問題,因為這個問題對太子妃而言不僅是冒犯,甚至可以算是在她的心上狠狠刺上一刀。


    整個大廳突然間變得無比安靜。


    不知過了多久,左玉嫣恢複如初,淡淡說道:“想必蘇公子還有問題想問?”


    “是。”蘇時終於下定了決心,鄭重其事的說道:“這個問題雖然會讓太子妃難過,但答案對我們很重要,所以先在這裏請太子妃恕草民口無遮攔之罪。”


    左玉嫣輕輕點了點頭,示意恕他無罪。


    左湘亭和左宗原也忍不住看向蘇時,因為能讓蘇時表情變得這麽嚴肅的事情一定不是小事。


    蘇時看著太子妃,緩緩問道:“太子與慧娘的關係,難道太子妃真的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左湘亭臉色大變,脫口而出訓斥道:“蘇時,你太放肆了!”


    太子妃的眼神流露出一絲鋒芒,冷冷說道:“蘇時,你此話何意?”


    蘇時依然麵不改色,淡淡說道:“我始終相信女人都有某種神奇的直覺。尤其是對於感情的背叛時,這種直覺簡直比大理寺神探斷案還要準。”


    左玉嫣眼神漸漸變得疑惑起來:“你到底想知道什麽?”


    蘇時歎道:“其實我一直有一個疑問。”


    “什麽疑問?”


    “每一個人都認為太子與慧娘有私情,但讓我疑惑的是,太子還在世時,沒有一個人發現任何端倪。如果沒有慧娘在太子死後的那些行為,太子妃是否真的會認為太子與慧娘有私情?”


    左宗原忍不住發問道:“難道慧娘的行為還不能證明他們之間有私情?”


    蘇時淡淡說道:“至少沒有人聽到太子親口承認。”


    “如果慧娘與太子沒有私情,她為什麽要這樣做?”左宗原爭辯道,“不僅毀掉了自己的清白,而且還賠上自己的一條命。”


    “所以這就要看太子妃能不能給我們答案。”


    左玉嫣沒有直接迴答他,反而深深看了他一眼,緩緩說道:“相信蘇公子有此推斷,不會是憑空猜測,應該還有其他佐證。”


    “慧娘雖然繡工出眾,被稱為神針,但依然隻是宮中一個普通的宮女。太子地位尊崇,又深受陛下恩寵。如果他們真有私情,即使太子暫時無法給她名分,但把慧娘收入東宮,兩人長相廝守似乎並不難。”


    “但奇怪的是太子並沒有這樣做,而且還要刻意隱瞞兩人的關係,這似乎說不通。”


    然後他抬頭看著左玉嫣,仿佛笑了笑:“不知道當太子妃知道太子與慧娘有私情時,心裏是怎麽想的?”


    這時左玉嫣才緩緩說道:“當時我得知此事,並沒有感到憤怒,反而很疑惑。正如蘇公子所言,一個女人麵對感情時,的確有種很神秘的直覺,如果太子與慧娘之間真的有私情,我一定能夠察覺到。”


    左湘亭此時忍不住吃驚道:“既然太子妃當時已有所懷疑,為何不澄清此事,以至於讓太子清譽受損,也讓太子妃這麽多年來飽受非議。”


    左玉嫣一時氣苦,神色淒然說道:“當時慧娘連命都不要,獨闖東宮,做出那等事來,所有人都先入為主,都認定她與太子有私情。我若出麵澄清,倒顯得我無容人之量。豈不知到現在還有流言,說我是一個妒婦,因此太子才不敢表露他與慧娘有情。”


    蘇時笑了笑:“不過隻是流言而已,太子妃又何必放在心裏。”


    左玉嫣突然心生感慨:“如果當時有人如蘇公子這般神眼如炬、明白事理,哪裏還會有這些流言?太子也不會蒙受這些不白之冤。”


    蘇時搖了搖頭:“當局者迷,如果當時我身臨其境,也未必能看清真相。”


    左湘亭卻忍不住問道:“如果太子與慧娘沒有私情,那為什麽慧娘會自毀清白,做出這種事來?”


    “不知道。”蘇時歎了口氣,“我真的不知道,我隻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左玉嫣突然望著他:“妖在何處?”


    蘇時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還是緩緩說道:“太子之死。”


    即使沒有任何人宣揚,但太子死於歹人暗害已經漸漸流傳開來,而查清太子死因的人正是蘇時。


    但現在他卻說太子之死另有內情,所有人的神情突然變得無比嚴肅凝重,都隱隱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


    太子死於宮中,如果被歹人設計陷害,大家還能接受。但如果他的死真的另有內情,隻怕又要掀起一場恐怖的腥風血雨。


    就連太子妃此時的神情都變得無比猶豫。


    “其實我也知道有些事情應該適可而止,隻不過我有一個很不好的習慣。”蘇時不停的歎著氣,仿佛為自己的壞習慣很不滿,“那就是任何事情隻要在我心中存有疑問,我晚上連覺都睡不著。”


    左玉嫣也忍不住歎道:“這的確是一個很不好的習慣。”


    “可惜的是我現在想改也來不及了。”


    “不過蘇公子既然解開了我一個心結,我也希望能幫助到蘇公子。”左玉嫣淡淡說道,“隻不過十年前的往事,我未必能記得那麽清楚了,如果無法幫到蘇公子,還請蘇公子見諒。”


    “草民不敢。”


    左玉嫣平靜的說道:“蘇公子還想知道什麽?”


    蘇時原本想問太子去世那一晚,是否有什麽反常的舉止,但突然間靈機一現,問了一個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問題。


    “太子被害的前一晚,也就是冬月二十八日,有一個太監因犯了失心瘋被關進掖幽庭,太子妃可知道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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