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時離開時,東曉瀾依依不惜送到門口,向他深深施了一禮,輕輕說道:“曉瀾多謝公子。”


    蘇時隻是隨意的擺了擺手,說道:“不過是舉手之勞。”


    此時他心裏惦記著杜子期的案件,擔心又會出什麽意外,因此說完之後就準備登上馬車迴府等候消息。


    陳曉瀾見他行事匆忙,知道蘇時有要事在身,本不想打擾他,但看見蘇時準備離開,猶豫了片刻,又忍不住脫口叫道:“公子。”


    蘇時正要上馬車,聽到陳曉瀾的聲音,迴頭疑惑的看著她:“你還有事?”


    陳曉瀾低聲說道:“公子,既然陳記已經收了迴來,我想把這裏的房子退了,搬迴到陳記。”


    蘇時想了想,說道:“這裏租了多久?”


    “一個月。”


    蘇時道:“你把這裏長租下來,然後把陳記租出去,那裏生意也不要做了,你們父女專心留在這裏幫我。”


    陳曉瀾還想說什麽,蘇時又擺了擺手,不容分辯的說道:“就這麽定了,這幾天我有事,等事情過了我會再來找你,籌劃我們的生意。”


    說完,他看著陳曉瀾,笑道:“除非你不願意幫我。”


    陳曉瀾急忙說道:“公子大恩大德,曉瀾無以為報,隻要公子吩咐,自當遵從。”


    蘇時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好,我今天吩咐的事情你先辦著,有什麽事隨時都可以到將軍府來找我。”


    隨後,他登上馬車,然後又拉窗簾,對著還呆呆站立在馬車邊的陳曉瀾說道:“你迴去吧。”


    見陳曉瀾乖乖迴到屋裏,才放下窗簾說道:“迴府。”


    林漠雙手一抖韁繩,馬車緩緩啟動,向將軍府駛去。


    到了將軍府,蘇時剛下馬車,早已有下人迎了上來,一邊向他走來,一邊急切的說道:“二公子,你總算迴來了,大公子等你很久了。”


    蘇時心中凜然,問道:“大哥迴來了?”


    那下人點了點頭,低聲說道:“而且大公子看起來心情很不好,一迴到府裏就鐵青著臉坐在書房裏,隻說二公子你一迴來馬上帶你去見他。”


    說完之後,那下人眼神裏充滿了同情和憐憫,因為每當大公子出現這種情形時,二公子一定會被修理得很慘。


    最慘的一次,蘇時足足有三天下不了床。


    蘇時的心也似乎跌到了穀底,因為蘇周的表現告訴他,這一次他們的行動隻怕很不順利,甚至可能一無所獲。


    他忍不住歎了口氣,然後快步向書房走去。


    來到書房門前,蘇時閉上眼睛定了定神,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一走進書房,蘇時立即感受到一種壓抑的氣氛,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天氣。


    蘇周雖然麵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但雙眼卻流露出懾人的光芒,他雙拳緊握,手指已經泛白,顯然在竭力控製自己。


    蘇時走到他的身邊,拿起桌上的水壺,為他倒上一杯熱茶,然後又為自己倒了一杯,走到寬大的椅子前,舒舒服服坐了下去。


    他微笑著向蘇周舉起茶杯,說道:“茶雖然不像酒那樣可以解愁,但卻能讓人靜心,所以心無法靜下來的時候,喝茶是最好的選擇。”


    蘇時的話仿佛有種奇異的力量,讓蘇周緊握的雙拳慢慢放鬆,目光也漸漸變得平和起來。


    他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清香撲鼻、暖流直下,倒讓他那顆煩躁的心安定了不少。


    “馬夫死了。”蘇周放下茶杯,緩緩說道。


    蘇時喝了一口後,緩緩將茶杯放在一邊,問道:“怎麽死的。”


    “自殺。”


    “能不能證實?”


    “能。因為他就在我的麵前用一把鐮刀割斷了自己的喉嚨。”


    蘇時忍不住吃驚的看著蘇周,因為他看見過蘇周曾以一雙肉掌擊落六七把快刀,雖然隻是演習,但在蘇時看來,無疑是一場實戰。


    所以他雖然不知道蘇周的身手有多高,但要阻止一個人用鐮刀割斷自己的喉嚨應該並不困難。


    看著蘇時吃驚的表情,蘇周忍不住苦笑道:“當時我也隻有眼睜睜看著,根本來不及做任何反應。”


    “為什麽?”


    “因為我們還未走進屋子裏,趙明就拿起桌上的鐮刀,毫不猶豫的從自己的脖子上劃過,當他倒下時,腦袋幾乎快還要和脖子分家了。”


    說到這裏,蘇周發出一聲感慨:“我從來沒有見一個人自殺得如此果斷、如此堅決,仿佛死對他來說就是一種榮耀、一種解脫,我甚至看到他臨死前仿佛還在笑。”


    蘇時卻沒有蘇周那樣感慨,反而流露出一種深深痛恨和厭惡。


    因為他知道如果一個人的精神被別人控製了,一定會變成行屍走肉,不但漠視別人的生命,就連自己的生命也不會珍惜。


    這種人讓蘇時感到可悲,但控製他人精神的人卻讓他感到無比痛恨和厭惡。


    所以他的聲音也變得冷峻起來:“一個人即使死了,也能夠查出很多事來。”


    蘇周搖了搖頭,說道:“其實昨天晚上就已經把趙明的底查得清清楚楚,這個人就是一個很普通的人,而且家世清白,三十多年一直都是老實本份的生活,甚至沒有和別人吵過一次架。”


    “他有沒有親人?”


    “沒有。自從五年前他父親去世後,家裏就剩下他一個人。”


    “沒有娶妻生子?”


    蘇周苦笑道:“十二前趙明曾娶過一個老婆,但不到一年就跟人跑了,從此以後他就沒有再娶的意思。”


    “你們在哪裏找到他的?”


    “在他家裏。”


    “他家在哪裏?”


    “四清街。”


    蘇時又問道:“他一直住在四清街?”


    “是。他在四清街出生、長大,這三十多年也一直生活在那裏。”


    蘇時突然說道:“你現在手底下還有沒有空閑的人?”


    蘇周疑惑的問道:“你想做什麽?”


    “叫他們查一件事情。”


    “什麽事?”


    “這十二年來,有沒有教派在四清街傳道,如果有,查一查趙明信的哪個教派?”


    蘇周恍然道:“你的意思是趙亮是某種教派的教徒?”


    蘇時感歎道:“大哥你有沒有看見過哪個普通人會對自己如此狠。”


    感歎結束後,蘇時又忍不住說道:“大哥,你千萬別告訴我杜子期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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