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舞步的幅度不大,隻是在方尺之間律動,纖手演化出奇異的動作,**彎曲成各種美麗的弧形,整個人渾身是勁,每一個舞姿都是整體xing的,神情則端莊冷漠,像舞蹈本身已是天地間最神聖的事。


    美麗的玉體,動人的姿態,神聖的舞蹈,三者合起來的誘惑力,龍鷹也不由看得心迷神醉,迷失在充滿異國情調的氣氛裏。


    不知看了多久,樂聲倏止,五女同時立定,兩手合十,帳幕從上降下,封遮舞台。


    其他觀者像龍鷹般如從美夢醒過來,意猶未盡的離開。


    池上樓和那吐蕃高手來到龍鷹身旁,池上樓笑吟吟的道:“仁兄請這邊走。”和那吐蕃高手就那麽施施然舉步經過,逆人流往後台的方向擠過去。


    龍鷹輕鬆的跟在兩人後方,亦步亦趨,另有兩人跟在他身後,把他夾在中間。


    舞台旁垂下一道簾帳,一個高鼻深目,皮膚黝黑,看神情該是歌舞團主持者的大漢,見池上樓領著個醜漢走過來,臉現訝sè。


    池上樓停下來,和天竺大漢交頭接耳兩句後,大漢雙目shè出淩厲神sè,邊朝龍鷹打量,邊掀起垂幕,讓他們進入後台。


    龍鷹看得心中一動,想到這個歌舞伎團,或許是池上樓神不知、鬼不覺,將人貨運往高原的關鍵。


    要知人口販運的勾當,是人人不齒的天大惡行,踐踏人xing的尊嚴,即使吐蕃現時的當政者,隻眼開隻眼閉默許他們的行為,池上樓等亦須秘密行事,寧給人知不被人見,而歌舞伎團則是最好的掩飾。


    穿過狹窄的門道,龍鷹立即眼花撩亂。目不暇給,原來到了舞台後寛達三丈的長形空間,擠著二、三十個換衣穿衣,又或對著銅鏡整裝的歌舞伎,更有幾個年紀更輕的美麗女孩,在斟茶遞水,伺候一眾舞伎,鶯聲燕語,又肉光致致,香汗淋漓。那種香噴噴的混亂,龍鷹肯定自己永遠忘不了。


    池上樓和那吐蕃高手或許早見慣見熟,視若無睹在眾芳之國穿行而過,龍鷹卻忍不住的狠狠的行注目禮,尤其一女竟當著他們解下上身的舞衣,露出粉嫩的胸脯,累得龍鷹差點掉出眼珠來。最奇怪的是龍鷹即使碰著她們的身體,她們也似全無感覺,把他們當作無影無形。隻是路過的幽靈。


    抵達了另一端,池上樓拉開垂簾,先讓吐蕃高手進入,然後禮數周到的向跟過來的龍鷹道:“兄台請!”


    龍鷹收攝sè心。毫不戒備的穿簾而入。裏麵是個七、八尺見方的小空間,擺了張小圓桌,團團圍著六、七張高凳,桌麵上放滿杯碟和吃剩的食物。狼藉不堪,令人完全沒法聯想到台前明亮素淨的環境。


    吐蕃高手口吐漢語,道:“請坐!”


    龍鷹毫不客氣的在他對麵坐下。池上樓放下簾幕。坐往一側,目光如吐蕃高手般勁箭似的瞄準龍鷹。


    小賬室內充盈劍拔弩張的氣氛。


    跟來的另兩個吐蕃人,留在簾幕外。


    池上樓一副吃定他的樣子,好整以暇的道:“敢問兄台是湊巧到這裏來欣賞歌舞,還是專程來找我們?”


    龍鷹現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還啞然失笑,晃晃頭,沒立即答他。


    池上樓眼現殺機。


    吐蕃高手盯著他道:“朋友有膽有識,令人佩服,自非無名之輩,請問高姓大名?”


    他說話字字含勁,聲量不住增加,到最後“高姓大名”四字,更是鏗鏘有力。同時兩手從桌底下舉起來,似要做出中土江湖慣用的禮節,抱拳問好。


    龍鷹卻清楚他正提聚功力,同時通知池上樓和守在簾外的兩漢配合行動,以雷霆萬鈞的手段一舉擊殺龍鷹。


    池上樓雙手垂在桌下龍鷹目光不及處,換過別人肯定不知他的桌下乾坤,但怎瞞得過龍鷹?


    吐蕃高手肩手不動,一膝往上頂去,猛撞桌緣底部處,好掀起桌子,連著桌麵的碗碟殘羹,照頭照麵蓋往龍鷹。


    此招不可謂不絕。


    機栝聲在桌下響起。池上樓左手將右手衣袖捋高,按動機栝,shè出裝在腕上發shè器的毒針。這才是真正殺著,即使麵對麵看得清楚,在這麽近的距離內,亦難以閃避。何況在桌下發動,又有同夥配合,分他心神。


    池上樓斜取他下yin的致命弱處,非常yin損狠毒。


    門外兩漢穿帳而入,每人各持一把短柄利斧,是近身搏鬥的理想兇器,一派早有預謀的格局。


    用江湖人的術語,龍鷹是被誆了入局,有死無生。


    龍鷹冷眼看著吐蕃高手,由勝券在握的模樣,駭然sè變。


    桌子動也不動,隻發出“砰”的一聲,亦不見木裂屑飛的應有情況,原來龍鷹右手按在桌麵,輸入魔氣,還借桌向他攻出一注魔氣,閃電般破入他膝頭去,逼得他在運功化解前,難以動彈。


    池上樓亦大驚失sè,shè出喂上劇毒的鋼針如石沉大海,一去無跡,龍鷹亦沒有絲毫被命中之象,到龍鷹的左手從桌底提來,揚手向闖進來的其中一漢擲去,方曉得龍鷹就那麽動也不動的在下麵接收了他的針,以拇指和食指捏個正著。


    池上樓給嚇得渾身冒汗,忘了動手。


    “呀!”


    一聲慘叫,持斧漢給鋼針沒肩而入,更被附針魔勁帶得整個人倒跌往賬房外,再拿不住斧頭,往地上掉下去。


    隻剩下另一持斧漢,收不住勢子的斧鋒從上而下,劈往龍鷹頸項。


    女子的尖叫聲從賬房外傳來。


    龍鷹以快至肉眼難察的連串動作,右手從按桌處收迴來,改撐在凳上,身體騰空,左腳迅疾無倫往攻擊者撐去,就在利斧臨身前的一刻,狠撐在來人的小腹處,那人慘嚎一聲,頭無力地往後仰,噴出漫空鮮血,連人帶斧往後拋飛,步上一起殺進來的同伴後塵,倒跌往簾幕外,惹起另一番驚叫。


    吐蕃高手和池上樓的臉sè變得說有多難看便有多難看,一時不敢再動幹戈,更不知說甚麽好。


    龍鷹知道已完全將兩人鎮著,既在十拿十穩的優勢下也幹不掉他,隻好乖乖談判,又或等候另一機會。


    足音響起,歌舞伎團的天竺老大氣急敗壞的趕來,掀起簾幕,當看到三人呆坐互望,忘了是到來助拳幫手,以吐蕃語道:“是怎麽一迴事?”


    吐蕃高手迴過神來,道:“給我治理傷者,叫你的女兒們勿再吵吵嚷嚷,繼續登台表演,這裏有我們處理。”


    天竺老大呆了一呆,放下垂簾。


    果然外邊靜下來,變得鴉雀無聲。


    奏樂聲傳來,下一場舞蹈開始了,龍鷹真想撇下兩個壞家夥,出去看飽後,再迴頭來對付他們。


    吐蕃高手不是味兒的道:“朋友!你有說話的資格了,剛才是江湖手段,希望朋友不會放在心上。”


    這番話不亢不卑,大幅挽迴他們行刺不遂的顏麵。


    龍鷹輕鬆的道:“小事小事!大家出來行走江湖,都是明白人。哈!兩位曉得岔子出在哪裏嗎?就是本人對你們了如指掌,你們卻連本人底細的邊兒都摸不著,吃虧的當然是兩位。”


    池上樓不服的道:“老兄清楚我們哪方麵的情況呢?”


    龍鷹往他瞧去,笑嘻嘻道:“池公子是巴蜀名人,更有過很風光的ri子,背後又有大江聯撐腰,當然不把天下人放在眼內。隻可惜失手金沙江,變成通緝犯,不得不遠道來此做買賣。這算是清楚池公子的底細嗎?”


    隨著他從容道出的一番話,池上樓本平複下來的容sè再次難看起來,到最後臉如死灰,乏語迴敬。


    吐蕃高手難以相信的看他,眼睛不住瞪大,終曉得他是有謀而來,非是見縫插針、渾水摸魚的江湖人。


    龍鷹表現出來的身手,最沒眼力者亦曉得他是一等一的強手。


    龍鷹道:“江湖以和為貴,隻要你們肯答應我開出的條件,保證你們仍可悶聲發大財。哼!假如敢逆老子之意,不但貨財兩失,還沒有人能活著返高原去。”


    池上樓沉聲道:“閣下究竟是何人?”


    龍鷹哈哈笑道:“池兄終願意心平氣靜的說話了。”又壓低聲音道:“本人是大周女帝派來調查人口販賣的特遣密探,到成都後,收到池兄在吐蕃境內活動的消息,遂登上高原,剛好見到池兄和大隊人馬到於闐來,知道必有大買賣,遂躡在諸位後方,來到這裏。你們最不該就是在未弄清楚情況下,指示地方的些兒脫來旅館對付我,使老子被逼泄露身份。這是你們的錯失,自該由你們來承擔。”


    吐蕃高手和池上樓聽得你眼望我眼,摸不著頭腦。


    龍鷹之所以大費周章,問題在不知他們把人貨密藏在哪裏。他最不想出現的情況,是怕重演當年在金沙江支流,池上樓為求脫身,殺人滅口,令十多個可憐女子屍沉河底。誰都曉得帶著大批弱女,逃不了多遠。但如將她們全體活埋,在沒有對證下,自可輕易脫身。龍鷹更看準今次是近十年來最大的買賣,不容有失,故不愁他們不屈服。(未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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