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的防禦力的確相當驚人的,身上挨了棍雖然疼痛無比,實際損傷卻並沒有太嚴重,他既震驚於少年的神力,卻也被對方激發了兇性,是以並未退卻,而是看準少年身之所在,一錘就砸了過去。那少年夷然不懼,以棍尖戳向錘頭,似乎就要硬接此錘,看得胖子心中一喜,暗自嘶吼道:“來呀!跟你家胖爺硬碰硬!看老子砸爛你的棍子!”


    然而結果出乎意料,少年非是硬拚,隻是以棍尖在錘頭上一點一撥,巨錘便被一股巧力引導改變了方向,從邊上唿嘯而過,不僅沒擊中少年,反倒將邊上衝過來的兩名沙匪砸倒在地。


    胖子大吃一驚,立馬收迴巨錘,心中有些警惕:“這小子的棍法太過詭異,比剛才那漢子厲害得多,乃是武師之中的厲害人物,怕是此番難以善了!”


    正驚歎間,少年棍棒又至,快得出奇,胖子頸子左側一痛,又吃了一棍,竟然連閃躲都難,幸好那幫手下趕了過來,奮力向少年圍攻,胖子才沒繼續挨揍。


    胖子心中凜然,但覺必須要盡快除去此子,要不然還要吃虧,於是也顧不上麵子,咬牙吆喝著加入戰團,與眾手下合力圍攻乞丐少年。


    少年身子小巧,滑溜無比,總能從刀槍錘棒的間隙中穿過,並不時以長棍迴擊,每隔一兩個唿吸,則必有一聲慘叫響起,而後沙匪之中便倒下一人。此子不僅是棍法刁鑽詭異,兼且力大無比,挨著一下,非死便是重傷,再也沒有站起來的可能。這棍法威力顯然比王烈厲害許多,王烈先前也擊中數人,但沒有一個沙匪因此而喪失戰鬥能力。


    不到半柱香時間,二十餘名沙匪紛紛倒地不起,僅剩下首領胖子仍還站著,不過卻是被少年全麵壓製,毫無還手之力,時不時就要挨上一棍,若非他皮糙肉厚,死命保護好幾處要害,怕是早就躺下了。


    “這是哪裏竄出來的小怪物?簡直要了胖爺的老命!”


    胖子暗暗叫苦不止,越打越心驚,早就萌生懼意,索性丟棄哀嚎慘唿的手下,也不管亂棍襲身,拚命衝向馬匹所在,翻身上馬,落荒而逃。


    少年本可打斷馬腿阻止胖子逃跑,但念及馬兒無辜,心中有些不忍,便錯失了機會,胖子已然駕馬朝著西北方向逃離。


    少年也不停留,展開身形,雙足連點,猶如一道輕煙般追往胖子逃竄方向,眨眼就消失在遠方,速度竟然不比奔馬要慢。


    直到少年追著胖子離去,村民們才醒悟過來,趕緊拿出浸過油的結實麻繩將那些僥幸未死卻又哀嚎不止的沙匪們綁了。那些沙匪平日裏兇焰滔天,然而此時死的死,傷的傷,沒有一個能有反抗之力,隻能任由村民將其捆成大粽子,就連兵器馬匹都被收繳。


    有好事村民略一清點,發現足有十三人是被一棍打死,占了將近一半,還有幾個傷勢極其沉重,奄奄一息,也不知能不能活下來,不由紛紛感歎那少年不僅武藝高強,下手也是極其兇狠。


    話說另一邊,少年追著胖子而去,初時尚能遙遙跟隨,久了就有些吃不消,步伐漸漸慢了下來。他雖然輕功不錯,短時間的爆發速度極快,但劇烈的體能消耗卻無法持久。耐力與奔馬相比終究不如。


    “要是會騎馬就好了,也不至於跟丟!”少年看著前方的一人一馬越來越遠,不禁有些懊惱,轉念又想道:“若是踏入武者第四層次,到達先天圓滿的巔峰境界,氣息悠長,體能持久,疾馳一天一夜也不會疲累,速度比起奔馬還要更快,要幹掉這死胖子簡直就如吃飯喝水一般輕鬆!”


    少年歎了口氣,停下腳步,隨手將手中的長棍扔在地上,發出哐啷聲響。


    “這死胖子命還挺硬的,挨了我幾十棍都還沒死,也不知道練的是哪路功夫!”少年目眺遠方,感歎著自語道:“要是我齊安能夠練成任一門七絕劍氣,怕是隻要輕輕一揮手指,就能將他劈成兩半!”


    “齊安”便是這少年武者的名字,並非孤兒,也不是乞丐,而是背著父親從家裏偷跑出來,獨自浪跡天涯增長見識,對武道頗有天份,看到有人練武就喜歡在旁觀看,偷偷學習。不久前路過古井村,看到王烈演練棍術,齊安便靠在樹下觀摩,直到王烈被擊殺,棍子掉到他腳邊,他才撿起來狠揍了胖子。


    實際上齊安並非擅長棍術,方才他與沙匪搏鬥,看似一根長棍千變萬化,卻是融合了拳腳及其它許多兵器的技擊手法,都是他近一年來觀看別人過招或是演練偷師習來的,五花八門,駁雜得很。


    齊安不僅武技駁雜,最關鍵還是他天生神力,現今才隻十三歲,便能輕易舉起上千斤的巨石,全力爆發之下,還要翻上數倍,比尋常的成年武師要厲害許多,這也是能錘殺王烈的胖子被打得抱頭鼠竄的主要原因。但更令齊安詫異的是,胖子居然在挨了數十棍的情況下還有餘力逃走,也算是個強人。


    “那個王烈雖是武師,但實力太差,棍術稀鬆平常,在武師裏麵恐怕隻是墊底。逃走的胖子雖然也沒什麽招法,但是力量和防禦都很不錯,竟然從我手下逃命,想來在武師當中也算是個厲害人物!”


    齊安漫無目的的走著,心裏迴想著方才那一戰,他從十歲開始便瞞著父親偷偷修煉心法口訣,如今三年過去,便已突破到武師境界,可謂進境神速。


    大乾王朝地域遼闊,除卻中原地區繁華鼎盛,邊境地帶則是較為混亂,盜匪叢生,是以民風尚武,就連尋常百姓都會個三招兩式,但不是說會些花拳繡腿便是武者,最重要是要懂得唿吸吐納之法,並以之修煉不輟,改善自身,隻有在身體強健的基礎之上,才能夠提升武學境界,是以武者之劃分不是看重招式技巧,而是在於體質狀況。


    就拿古井村的那些村民來說,幾乎個個都會使槍舞棒,但絕大多數連武生都算不上,能夠成為武士的更是廖廖無幾,是以根本不是沙匪的對手。那一幫沙匪之所以囂張狂妄,就因為個個都是武士,身體素質遠遠超過普通百姓,就算不懂得任何搏殺技巧,也能憑著強悍體魄大殺四方。


    武者修煉分內功和外功,外功是武學招式及搏殺技巧,內功則是以唿吸吐納之術淬煉自身,此一過程稱之為“淬體”,是武者修煉的關鍵。


    唿吸吐納術通常也被稱為修煉功法,或是心法口訣,一些很是粗淺基礎的修煉功法在民間廣為流傳,並不難尋,在鄉野小鎮就能搞到,更別說州城或是郡城那等繁華之地,不過通常那些廣為流傳的心法口訣很是簡陋,修煉速度慢不說,想要提升境界也很困難,基本上武師就到頭了,少數一些稍好的能修煉到武宗,要想再進一步就是妄想,真正厲害的修煉功法隻有那些強大的修真宗派或者修真家族才有,並不外傳,據說大乾王朝的軍隊當中也有許多高深的修煉法門,但同樣也是不輕易外傳,要憑大量的戰功才能獲取。


    像齊安所修煉的功法便來自於一個強大的修真宗門,他的父親曾經是那個修真門派的弟子,後來不知道因何緣故離開了,遁入深山的一個小村落裏過著隱世生活,而齊安的所修煉的心法口訣,便是從他父親的口中套出來的。


    之所以用“套”這個字,是因為齊安的父親似乎並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成為一個修煉者,對於修煉口訣閉口不提,而齊安之所以能獲得這些心法口訣,便是因為他的父親齊撼山已經處於半瘋癲狀態。


    之所以說是半瘋癲,是因為齊撼山並不是徹底的失去理智,不知是走火入魔還是其它緣故,他的神智狀態很難保證,時而清醒,時而瘋癲,在他清醒的時候,倒也正常,最多隻是對修煉相關之事閉口不提,也不準齊安過問,然而在他瘋癲的時候,就開始胡言亂語,偶爾還會離開居處,四處遊蕩,甚至有時還會兇性大發,殺戮一切帶有危險氣息的生物。


    齊安在年幼的時候,就曾經見到齊撼山輕易屠戮一個數千人山寨的悍匪,也曾見到他隨手擊殺體型龐大無比的巨型獸妖,在年幼的齊安心中,父親簡直無怕不能,是世界上最強大的修煉者,無論是誰,都不是他的對手。也就是從那些經曆中,齊安了解到自己的父親乃是一名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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