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鍾文每天都會準時來方家報道以後,秋離歆也不甘示弱,每天踩著點比鍾文早到那麽一分鍾。


    那段時間方家憑空多了兩個美女,每天都熱鬧地像過年,秋離歆又能說會道,常常逗得方家二老合不攏嘴,寶寶這沒原則的小屁孩,兩個都喜歡,常常是拉一會這個的手,再跑到那個腿上坐一會,忙得不可開交,唯獨不搭理方幼儀。


    方幼儀滿頭黑線地看著秋離歆坐在客廳裏談笑風生,與此同時,鍾文的沉默倒顯得有幾分落寞了。


    鬧了一會,三人都迴到方幼儀房中,這是秋離歆第一次進方幼儀的臥房,她興奮地來迴溜達,口口聲聲說今晚要住在這裏。


    方幼儀知道她是開玩笑,但是,還是忍不住看了看鍾文的反應。她不知道這兩個人之間談了什麽,氣氛為什麽會變得這麽祥和,鍾文以前不是一看到秋離歆就不高興嗎,可是這幾天卻表現地異常安靜。


    方幼儀也搞不清楚是誰先提議打遊戲的,她跟秋離歆兩人席地而坐,激烈對戰了一個小時,旗鼓相當,勝負在五五之數。方幼儀知道秋離歆有心放水也不點破,很無恥地照殺不誤。


    身後一直沒有任何動靜,方幼儀抽空迴頭瞟了一眼,她發現鍾文背對她們倆人坐在桌邊,支著手臂,半倚其上,似乎已經睡著了。


    “喂,到你了!怎麽不動啊!”


    秋離歆的聲音響起,方幼儀忙胡亂摁了起來,可是心已經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沒打幾下就死了。


    連著幾迴都是這樣,秋離歆忽然失去了耐心,嚷嚷著跟方幼儀打沒意思,方幼儀見她忽然耍起小孩子脾氣,猜想是自己的心不在焉惹到了她,正想說點什麽,忽聽見秋離歆高聲道,“鍾文,不如我們來打吧,誰贏了今晚就可以留在這裏陪幼儀。”


    “……”


    鍾文並沒有睡沉,秋離歆的挑釁一字不漏全部傳到她的耳中。接下來,方幼儀見識了一場昏天黑地的廝殺,鍾文的操作水平方幼儀是見過的,不敢說神乎其神也絕對可以稱得上高手,再看秋離歆,方幼儀此刻深深覺得她剛剛並不是有意放水,根本就是在逗自己玩。更要命的是這兩個人把自己的憤怒統統發泄到了遊戲中,現實中卻依舊冷靜從容,好像誰先說一句話,就輸了氣勢一樣。


    方幼儀看得眼花繚亂,心裏更煩。


    “別再屋子裏悶著了,出去逛街吧。”


    可是,走出大門,方幼儀才後悔不該輕易提出這個該死的建議,三個人,兩台車,很顯然,兩台車的主人都一副等人的架勢……


    方幼儀默默想著如果自己現在去開自己的車會不會太扯,正在此時,方家的司機見她出門,走來詢問需不需要開車,方幼儀此時真的不知道該說他眼神太好還是太不好,忙不迭的點頭,對著兩人笑眯眯道,“我們才三個人用不了兩台車,不如讓金司機送我們過去吧!”


    方幼儀話音剛落,秋離歆已經飛快地關了車門,走過來拉著她的手衝鍾文笑道,“既然如此,也不用麻煩那位司機先生了,鍾小姐,方便搭個便車嗎?”


    鍾文淡淡瞥了一眼兩人之間的距離,最後一個字卻是對著秋離歆說的,“好。”鍾文在前麵開車,方幼儀和秋離歆坐在後麵。


    那感覺……如坐針氈……前後都是刺,偏偏秋離歆還一直粘著她,說長道短,方幼儀忽然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三個人一起逛街的感覺很糟糕,秋離歆是主導,鍾文一直可有可無地跟在兩人身後,方幼儀連跟她講話的機會也沒有。


    再一次被秋離歆拉著跑了一段距離以後方幼儀迴頭發現身後已經沒有了鍾文的影子,她有些煩躁,秋離歆卻還在為問她東西好不好看。


    方幼儀轉身就走,卻被秋離歆一把抓住了,“放心吧,她那麽聰明,怎麽會找不到你。”


    秋離歆將一個橙子高高拋起又接住,轉過臉來衝方幼儀微笑,眼神忽然移向了方幼儀右後方,神色開始寸寸結冰。


    順著她的目光,方幼儀看到專櫃旁邊站了一男一女,那男的顯得很成熟穩重,女的……是許琳。


    “我去打個電話,等我一會哈!”


    秋離歆說完也不顧方幼儀的反應,徑直向那兩人走去。


    許琳喜歡秋離歆方幼儀是知道的,但是她沒有想到秋離歆也是,而且她本人似乎一點也沒有意識到。


    果然,沒一會的功夫,鍾文又出現了,手裏還拎著幾個袋子,方幼儀拿過來一看,都是些蔬菜水果之類的,“你要做飯嗎?”


    鍾文麵有赧色,“我想吃你做的飯……”


    秋方幼儀一愣,手裏的袋子忽然被人搶走了,秋離歆不知何時已經迴到兩人身邊,“這都是些什麽呀,不如,今晚做披薩吧!”


    晚飯就如秋離歆所願,她親自教方幼儀做披薩,方幼儀沒想到她手藝這麽好,既驚又喜地學了幾招,居然沒有派上用場,幫著秋離歆打下手。


    吃飯時就連方家二老也連連稱讚,秋離歆衝方幼儀眨了眨眼睛,鍾文也淡笑著附和,目光在秋離歆和方幼儀之間飛快地掃了一眼又安靜地垂了下來,長長的睫毛遮住眼底的光芒,看不出在想什麽,不知為何,那一瞬間,方幼儀忽然就看呆了,傻傻地忘了盤中香噴噴你的披薩。


    秋離歆忽然笑了起來,一邊跟大家說笑,一邊慫恿方幼儀把今天買到的情侶手鏈拿出來給大家看看。


    方幼儀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麽,就見她真的從身上翻出來兩條白金的情侶鏈,方幼儀記得秋離歆曾經在商場裏指給自己看,而她明明拒絕了,沒想到秋離歆還是買了下來。


    方幼儀下意識去看鍾文的臉,後者也在看她,那樣明朗的目光毫不掩飾地直直看過來,漆黑的瞳仁裏是方幼儀熟悉的認真倔強。


    “伯父伯母,我還有點事情要先走了,失陪了。”


    謝絕了方家二老的挽留,鍾文毫不猶豫地起身離開,自始至終也沒有再看那兩個人一眼,方幼儀沉默了片刻,忽然起身去追,秋離歆拉著她的手不放,被她用力甩了開來。


    奔到門前,鍾文好像在等她一樣,立在車前靜靜地看著她。


    “那手鏈是她自作主張要買的,我並不知道。”


    “我知道。”


    方幼儀懷疑地看著她,鍾文輕輕一笑,“如果不這麽做怎麽會有機會單獨跟你講話……”


    方幼儀一愣,一整天秋離歆都黏在她身邊,兩人的確沒有機會好好說話。


    “你想跟我說什麽?”


    “我想問你,懲罰什麽時候結束?”


    上一次見麵方幼儀已經明確說出了自己的疑慮,這幾天鍾文也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關於兩人之間的矛盾,她給出了幾個供方幼儀參考的方案,方幼儀聽她說的認真,自己卻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她居然還想了這麽多解決方案。


    方幼儀腦中忽然閃過鍾文坐在會議室裏一本正經地跟大家討論這個課題的場麵,差點笑出來,還好忍住了。


    “那我選方案d。”


    說完方幼儀就後悔了,這是原諒她的意思了嗎,似乎太簡單了點,鍾文最後一條給出的建議是,以後無論由什麽原因引起的誤會,兩人之間必須有一個人主動向對方低頭,一人一次,這一次是她,下一次就是方幼儀,以此類推。


    對視了幾秒鍾,鍾文自然而然地傾身上前摟住了就親,方幼儀忙跟她拉開距離,“停停停,目前,我們是朋友。”


    鍾文皺眉,看了方幼儀一會才明白,這意思是懲罰還沒有結束呢。


    “不早了,你快迴去睡覺吧。”


    鍾文剛剛從亞克手裏接過這個爛攤子,雖然她深諳此道,但是畢竟經曆了一場惡鬥,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她來處理,而她卻每天都定時來找自己,晚上還指不定怎麽在家裏加班呢,要不然也不會坐著就睡著了。


    鍾文沒有立刻就走而是瞅了瞅方家的別墅,探究的意思很明顯,秋離歆還在呢?


    方幼儀無語,但是見她這幅可憐樣也隻得說道,“我一會就趕她走。”


    送走了鍾文方幼儀心情大好,步伐也輕快了許多,抄著手慢悠悠往迴走,路過院子裏一顆法國梧桐的時候,低低歎了一口氣。


    “花前月下,你儂我儂,方小姐該高興才對,為什麽歎氣呢?”


    方幼儀轉過身來,看到倚在樹後的秋離歆,無奈道,“隻怕許小姐也是這麽想的呢,要是讓她知道我們花前月下,你儂我儂,她還不知道該怎麽傷心呢!”


    “她跟你說了什麽?”


    方幼儀覺得這大概是秋離歆這一整天以來對自己說過的唯一一句正經話。


    “奇怪,你這麽在乎她?”


    方幼儀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一副傷腦筋的樣子。


    “她一直把我當她的親妹妹看待,你會跟你的妹妹談戀愛嗎?”


    方幼儀忽然想踹死她,猛地又想什麽似的,大步衝了過來,揪著她的領子,不可思議地看著她,“所以說是妹妹喜歡姐姐了!”


    秋離歆掙脫,“別亂說。”見方幼儀奸丨笑著望著她,又改口道,“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都記不起來了。”


    “所以你是追不上人家,又跑來拿我尋開心。”


    話雖如此說,方幼儀卻一點失落的感受也沒有,直覺秋離歆那邊也是一段無頭公案,既然兩個人都喜歡對方,幹嘛一個單相思,一個滿世界找女孩子。


    秋離歆不答,隻呆呆望著天邊那一輪明月,“我是真的喜歡你。”


    “隻是沒有對許琳感情那麽深對吧?”


    \”……\”


    方幼儀咧嘴,秋離歆卻淡淡冷笑道,“你看起來很開心啊,就這麽急著想甩了我!”


    “拜托,你拿我當擋箭牌我都沒有說什麽,你居然還有臉生氣!”


    秋離歆似乎很苦惱,猶豫了半晌才問,“她是不是跟你說過什麽?”


    方幼儀隻挑大概說了說,事到如今,她總算明白了,感情的事情是不需要別人來插手的,如果當事人自己不能想明白,別人說什麽也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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