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曰:


    砥礪鋒芒,修持意誌,一柄燦雪吳鉤。前身曾是,頑鐵度春秋。記洪荒曆曆,那歲月,長夜幽幽。渾不怕,焚燒焰烈,百煉始風流。


    迴眸,多少事,桑田滄海,欲語還休。但長留萬世,氣傲王侯。小刺王僚慶忌,秦皇帝,骨軟筋抽。淩霄上,氣衝牛鬥,快意報恩仇。


    ——小詞調寄《滿庭芳?吳鉤》。


    當時天陣子要托缽僧叩拜認師父,托缽僧正色道:“拜你為師的是我的兒子!我這是從他那裏學的。”


    天陣子帶著一絲兒火氣,笑道:“嘿嘿,你也真會撒謊!我倒是沒想明白,你作為一個和尚,能踏上修仙之路,居然還能有兒子!”


    托缽僧笑道:“我偏是又能踏上修仙之路,又能有兒子,這有什麽不明白的?我又何必撒謊?”


    “莫非你不是童子身修煉的和尚?好奇怪也哉!你不是童子之身,居然修煉有成,跨進了長生之門!”


    托缽僧道:“當然不是!老衲我是迫於生計,半路出家,沿門托缽,看遍了人情冷暖,討遍了世態炎涼,大約是功德所積,不明不白地就踏上了修仙之路,自然有兒子啦!”


    天陣子聽了,不由得氣唿唿地道:“原來如此!可是你不能白學,你得交學費!”


    托缽僧笑道:“你還要我交學費?待我見了我兒子,隻須我跟他輕輕一說:‘你師父天陣子,在他那九陣星域裏,幾乎沒將你阿爸我打死’,你瞧是師父親呢?還是阿爸親?我兒子向著誰說話?”


    天陣子氣兒更大了:“你敢!你就不怕我清理門戶,叫你兒子不好過?”


    托缽僧聽了,情知這頗有可能,畢竟自己的兒子雖然拜了這天陣子為師,但與天陣子之間不曾打過交道,並無真正的師徒之情,人家天陣子借口清代理門戶,壞了自己的兒子,那也真的是大大地不妙!


    托缽僧當即含笑施禮道:“你是我兒子的師父,我自然禮敬你。我兒子得了奇書,讓我學了,這也是人之常情,你又何必小氣,要什麽學費?”


    天陣子道:“我也不是小氣,我這九陣星域一旦大成,我這個星主,實力將不下於諸天聖元!然而,我目前恰恰遇到瓶頸了!我需要你那瞬移功法,你將那功法教給我,就算是交了學費!”


    托缽僧聽了,心下是恍然大悟:乖乖!原來那些日子他不停地出手逼迫我,竟是要借機偷偷學我的瞬移神通來著!


    想到這裏,托缽僧哈哈大笑:“可以!但是,我這學費,也不能是白交滴!你得將這九陣星域星球大陣的布法也教給我!”


    天陣子道:“這不可能,我教了你,我這九陣星域豈不就等於是對你不設防的城了?你可以退而求其次!”


    退而求其次?托缽僧實不知道這天陣子還有什麽更好的神通,想了想,無奈說道:“這樣吧,你把你那攻擊手法教給我,我就學那手法,那攻擊,是既厲害,又迅速,怎一個快字了得,我倒是佩服得很!”


    天陣子聽了,雖然不願意,卻也不好反悔;原來托缽僧所要學的,卻是天陣子的另一壓箱底兒的絕技!


    天陣子點頭答應,同時不甘地說道:“我那攻擊,本是我的一項絕技,你倒是挺有眼光,居然想學那個!得了,念在你我有緣,你兒子是我徒弟的份兒上,我答應你了。”


    “噢?你那是什麽絕技?”


    “鏡像攻擊唄!”


    於是托缽僧就教天陣子,如何習得瞬移之法,就如此前教李詩劍學習瞬移一樣。


    天陣子學得也快,學會了瞬移之際,不由得哈哈大笑:“在我的九陣星域之內,我的人雖不能瞬移達到任何一點,但我的攻擊卻能隨意達到任意一點!速度比瞬移還快!托缽僧,你可知道這是為何?”


    托缽僧搖頭道:“天陣道友,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正想向你學習哪!”


    天陣子道笑道:“我諒你也不知道!我有兩個方法可以使攻擊在瞬間達到任意一點;第一個原因就是,這裏是我的九陣星域,屬於我的星球大陣,我作為大陣之主,當然可以隨時攻擊任意一點嘍!


    第二個原因嘛,就是我的鏡像攻擊,我的鏡像攻擊,是諸天世界裏速度最快的攻擊!”


    托缽僧聽了,不由得背上冒汗:怪不得那時他攻擊我,無論我怎樣瞬移逃遁,他都能在片刻後找到我,進行二次攻擊!若不是他為著偷學我的瞬移神通,放我一馬,隻怕我真的早就玩完嘍!


    托缽僧心中暗道僥幸,幸虧我有瞬移神通,誘惑得他沒出狠手,也幸而如今,跟他結成了道友,否則,自己真的隻怕是逃不出這九陣星域,難免嗚唿哀哉嘍!


    托缽僧跟天陣子學習鏡像攻擊絕技,卻又是另一番方式,隻見那天陣子取出一些天材地寶,催促托缽僧煉製法寶三觀鏡。


    托缽僧笑道:“這些材料,用來煉製三觀鏡,不是不可以,但是,材料品質不高,煉製出來的三觀鏡品階也不高呀!而且,這鏡像攻擊,竟是需要用到三觀鏡的麽?”


    天陣子道:“聽你說話,莫非你還精通煉製?”


    托缽僧道:“當然!”


    天陣子聽了,哈哈一笑,取出十多份材料,都是用來煉製法寶三觀鏡的,這些材料的品質,是由差到好。


    天陣子要求,按所給的份數,每一份煉製都不許失敗,要一共煉製出從真道一階到靈道九階的三觀鏡,也即是從一品真器到九品道器,共一十八具三觀鏡。


    托缽僧雖然不知天陣子那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卻也依言照辦。


    按說煉製品階高的法寶,此時對於托缽僧而言,那實在是容易得很,但要煉製品階低的,反而如同故意刁難托缽僧了;然而托缽僧有那生有器靈的火童鼎,故而煉製起來也不是什麽難事。


    天陣子又交待,這些三觀鏡,要煉製得在同階之內,質量最好!


    托缽僧依言煉製,小心得很,竟是一連煉製了三十六天,才完全煉製出來那一十八具三觀鏡。


    煉製好了三觀鏡,托缽僧就拿著法寶來見天陣子,讓他進一步教自己學習鏡像攻擊法。


    天陣子見了這些三觀鏡,著實誇讚了托缽僧的煉製本事,這才說到:


    “托缽僧,你看到那兩棵樹了不?你先拿這品階最低的三觀鏡,把他固定在西麵的那棵樹上;


    然後,你站在三觀鏡前,作出攻擊動作,要讓這動作完整地映在三觀鏡裏,同時,要讓三觀鏡將你的動作反射出來,去攻擊西麵那棵樹,明白不?”


    托缽僧聽了,依言照辦,那也是跟唱獨角戲似地,一個人在兩棵樹中間,左一招,右一式,整整折騰了一天,也沒見哪一次是做到了“反射出來攻擊西麵那棵樹”!


    看看天色已晚,一個白天過去了,天陣子來了,問了托缽僧一句:“怎麽樣?”


    “不怎麽樣,咋也沒整出你說的那攻擊來。”


    “那就在月光下繼續體會!”天陣子撂下這麽一句,轉身而去。


    托缽僧聽了,那也是繼續練唄。


    月亮上來了,白茫茫一片大地,然而,兩樹之間,更是陰影遮蔽,更是沒有光線!


    托缽僧一時氣沮,停了下來,盤坐,苦思。


    無解。


    月亮走,我不走,托缽僧坐在原地,月已西斜,地麵上的樹影也在悄悄移動。


    托缽僧驀然警覺:月光之下,這樹影子的移動,算不算是類似於鏡像攻擊中光線的移動?設若以光線移動,使得影子移動,那是不是類似於一種影子的“攻擊”?


    托缽僧覺得可以一試,然而樹陰之下,三觀鏡並無反光,哪裏來的光線?


    沒有光線,自己作為一個玄道四階的修仙高手,難道製造不出來光線麽?


    要有光!托缽僧說,於是,兩棵樹中間就突然出現了一個光點,這發光點,當然是托缽僧自己的仙家玄道真元靈氣變化出來的。


    光線要移動,也就是說,發光點,要移動。


    當時,那光線照射下,托缽僧的影子映現了出來,抬手出招,本是正向攻擊另一棵樹,然而影子卻落在了相反的方向上。


    換個攻擊方向唄,哎,這一迴,托缽僧那攻擊的身影落到了目標樹上!


    托缽僧大喜,卻又一時苦惱起來:影子如何能構成實際的攻擊力?


    托缽僧無奈,情知此時一味練習不行,須得開動腦筋才行。


    於是托缽僧閉目靜坐,腦袋裏不知設想了多少種方法,不用說是都不行,托缽僧自己一一否定了。


    天上的太陽出來了,天亮了。天陣子又到了!


    “體會如何?”


    托缽僧簡單地說了一遍,天陣子道:“你難道還明白虛實變化相生的道理麽?那太陽光,是實,太陰光,是虛,你再想想!還有,今天再練習體會時,你可以對這些三觀鏡滴血認主了!”


    天陣子撂下一句,又離開了。


    托缽僧將那些三觀鏡都進行了滴血認主,練習起來時,果然感覺上又進了一步,卻還是不甚了了!


    這一天晚上,天陣子沒過來,到了第三天亮後,天陣子來了。


    天陣子到了以後,又問道:“感覺怎麽樣?”


    托缽僧老臉一紅,無奈搖頭。


    天陣子道:“你偷學我的陣道要訣,能到這種地步,說明你不是個笨人,怎麽到這兒就卡住了呢?”


    托缽僧聽了,十分不好意思。


    天陣子道:“我問你,有沒有利用光線攻擊對手的法寶?”


    “當然有啊!三觀鏡不就是可以利用光線攻擊對手的麽?”


    “說得倒挺對,你也知道三觀鏡是能利用光線來攻擊對手!


    我跟你說,三觀鏡利用光線來攻擊對手,但那用的是實光,若是用虛光呢?進一步地說,影子也是一種虛光!化實而虛到化虛為實,那不就把實光轉化為虛光,把影子轉化為鏡像,不就能攻擊對手了嗎,你明白了不?”


    這真是一語提醒夢中人!原來鏡像攻擊,本質上也是利用光線攻擊對手,隻是表現出來的攻擊形式,不是光線,而是鏡像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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