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曰:


    風塵困頓,誰是意難平。徒惆悵,多憂患,慘經營。路難行。海闊天空裏,命無運,天有定。臨逝水,觀落日,坐孤亭。春去秋來,野岸蘆花雪,染鬢星星。件件當年事,默默自家評。豪語分明,已羞聽。


    苦其心誌,勞其力,今老矣,久飄零。天將降,何大任,莫爭鳴。歎功名!一場黃粱夢,血汗淚,被人輕。全不若,撩美女,逗風情。短若白駒過隙,卻長是,遍地榛荊。但離紅塵去,方寸掃還清,且誦《心經》。


    ——擬寫《六州歌頭》。


    話說當時,隨身仙府落到那龍窟洞底,四人出了隨身仙府,展眼看去,都是驚喜萬分:乖乖!果然是龍窟有寶,古人誠不我欺也!


    這龍窟在寂滅海中,能有什麽寶?想必都是那大鬼修喻魑前世所聚,作了鬼修之後,仍然念念不忘,一股腦兒地都收在這裏了。


    什麽珍珠啦、瑪瑙啦,香草香料啦,那些物什都太俗氣了,也隻宜凡俗之人,不入李詩劍之法眼,既然姚、冷二人願意拿去賺靈石晶幣,李詩劍當即讓姚壽興和冷誌修兩個人盡行搬取。


    李詩劍卻隻揀那喻魑所收集的煉器煉丹類材料往隨身仙府裏搬,特別是那大鬼修喻魑抓仙菜積攢下來的真元內丹和魂晶。


    薛小妹卻是喜愛那洞底照明用的三百六十五顆夜明珠,招唿一聲,跟那姚壽興與冷誌修平分著揀了。


    隨身仙府裏,李詩劍心意到處,專門騰出一個房間來盛放這些東西——李詩劍與薛小妹兩個是看在眼裏,搬在仙府裏,樂在心裏!


    不多時,眼前東西被四人盡數搬走,四人都是喜不自勝,那剝奪壽興和冷誌修都高興地道:“哎喲,這儲物戒指都快裝滿了,待會兒挖長生土可往哪兒放呢?”


    此時龍窟洞底,隻剩下一顆夜明珠以留著照個光亮,李詩劍環視之下,發覺洞中另有暗洞,那暗洞中隱隱地有光亮透了過來!


    當時四人都發現了暗洞所在,等到進入暗洞之後,都驚訝了:這暗洞裏,哪有什麽寶貝?堆滿眼前的,都是上品靈石金晶幣,山也似的一大堆,他嗎的,大鬼修枯骨螭龍喻魑做了鬼修還那麽貪財!


    四人瓜分,姚壽興和冷誌修是一邊往儲物戒指裏麵裝錢一麵“抱怨”:“哎喲我的媽哎,大鬼修喻魑真是曆經生死貪心不改啊,弄這麽多錢幹什麽啊!”


    李詩劍夫妻二人分得一半,然而姚、冷二人那一半卻是隻裝了三分之一就沒地方裝了,就把剩下的三分之二都讓給了李詩劍夫妻。


    誰讓人家李詩劍夫妻有隨身仙府呢,仙府裏麵空間大啊!暗洞中的靈石金晶幣整整堆滿了仙府的一個房間!


    收完龍窟的一切,取下最後一顆夜明珠,四個人開始挖取長生土,冷誌修道:“龍窟底部接近寂滅海底,這裏的長生土最好,顏色都是紫紅色的,洞中部的長生土,最好的也才隻是淡紫色的。”


    四人神識掃瞄之下,果然找到了紫紅色的長生土,一齊開挖,不多時,挖取了三千多斤。


    看看挖盡了,姚壽興卻突然興奮地叫了一聲:“李道友!哎,你們都看看這一大坨是什麽?”


    另三人聞言,都把神識掃向姚壽興所指之處,果然有所發現:


    隻見姚壽興所說的“一大坨”,模樣宛然,如一堆牛糞形狀,卻是紫色半透明的!


    更為奇特的是,這分明不是牛糞而是長生土,卻又是稀泥半幹,而且還透散著極淡極淡的香甜氣息,若非這四個都是仙道境界的高手,那是根本不可能嗅到這種香甜之氣的!


    李詩劍彎腰伸手一掬,果然是長生土,隻是一層,一掬之後,下麵卻露出了晶體狀的幾近透明的紫色物事來了!


    四人對此物都不認識,但是根據經驗,也都認為這是好東西,長生土,應該就是這種東西生長出來的!


    於是四人都動手,將這晶體狀紫色物事四周的長生土挖走,接下來,就看到紫色晶體漸漸露出“真容”,其整個兒的形狀如同一座大假山,越往下挖,根部越大,挖出三百斤左右的半幹半濕的稀泥狀長生土之後,假山真容完全現出來了。


    其根部粗大,約有十丈見方,頂部才隻有芭鬥大小。薛小妹忍不住拿出一顆夜明珠來照亮,要用肉眼看看這紫色晶體到底是什麽個美麗模樣。


    當時夜明珠一照,嘿!光芒射在那幾近透明的紫色晶體山上時,但見光華流轉四射,一片絢麗,如同進入了丁達爾夢幻世界一般!


    薛小妹忍不住伸手來觸撫摸那紫色晶體山,觸手感覺柔軟溫潤清爽,手感通心感,薛小妹忍不住握住一塊突起的晶塊,想要掰下來。


    薛小妹一用力,隻說掰下一塊,就如掰玉米棒子一樣容易,哪知著力處是紋絲不動!


    薛小妹吃了一驚,好奇心大起:“喂,丈夫,你瞧瞧這東西居然很結實哪!”


    李詩劍聽了,伸手握住一塊,發力一試,果然無效!另二人也都忍不住學樣兒,也是無效!


    四人罷了手,看了半天,議了半年,論定這玩意兒必是長生土晶核,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堅硬!


    四人都想弄點兒長生土晶核,然而刀砍斧鑿,於此物無傷分毫!


    無計可施之際,那姚、冷二人提醒道:


    “李道友、薛道友,賢伉儷聯手一招,都能滅得了那大鬼修喻魑,何不試試看能將這長生土晶核打下一塊來不?”


    李詩劍夫妻二人聞言點頭,當即出手,然而仍不見效果!


    薛小妹有些泄氣,沮喪地說道:“喂,丈夫,大約這東西,既是老天生於此地,不許人們弄走的了。”


    李詩劍卻是說道:“別急,我似乎有所發現!”


    說話之際,李詩劍再舉雷電霹靂劍,隻選了一塊西瓜大小的晶塊,放出雷電攻擊。


    另三人一見,都是神識外放,緊盯著掃瞄,但見雷電霹靂劍之雷電攻擊到處,那晶體如是有生命靈性一般,居然有所反應!


    李詩劍大喜,繼續攻擊,薛小妹則笑著叫道:“喂,丈夫,你一定要弄一塊下來,留給我做個發簪子,那一定很好看!”


    李詩劍答應了一聲“好嘞!你瞧我‘雷電切割大法’!”


    風趣話說過,李詩劍繼續努力,更加賣力!


    不多時,李詩劍通體大汗,那西瓜大小的晶塊,才“切割”了一半!


    姚壽興與冷誌修二人,瞧得四目發呆,薛小妹則是眼裏充滿了期盼!


    李詩劍卻是早已將雷電霹靂劍柄雷池中所蓄雷電用盡,又調動自身丹田裏的雷電來用,這消耗甚大,而李詩劍的雷電體功法並未大成。幸而這“雷電切割大法”果有成效,大約頓飯時間,那西瓜大小的一塊晶體才切開了一大半,還剩下數寸厚跟山體連在一起。


    李詩劍停下來歇息片刻,四人都道:這長生土晶核也太堅硬了。


    薛小妹早已驚叫道:“喂,丈夫,你趕緊切割,這東西,切開的地方在慢慢複合哪!”


    李詩劍聞言一愣,趕緊再次出手,薛小妹則是將玉掌貼在李詩劍身後命門大穴上,輸送自己的仙家真元靈氣來幫助李詩劍。


    如此又過了將近頓飯時間,才將這一塊西瓜大小的長生土晶核切下來了!


    薛小妹早已是歡唿雀躍,將這塊晶核捧在手裏,嗅了又嗅,又貼在臉上,簡直比對李詩劍還親熱,害得旁觀者都替李詩劍吃起了醋了。


    李詩劍則是早已把雷電霹靂劍扔在地上,顧不得帥哥形象,直接躺倒在地,口中喘息道:“好累!”


    薛小妹將長生土晶核收好,半跪半蹲,抱起李詩劍的上半身,將李詩劍的帥哥腦袋擱在自己懷裏,婉轉安慰。


    過了小半刻鍾,李詩劍站起身來,向姚壽興和冷誌修二人發話問道:“你們倆還要不要弄點兒這晶核?”


    姚、冷二人此時早已見識了長生土晶核難以切割,都道:“算了,我們這一趟收獲也不少了。”


    冷誌修還補充了一句:“整個兒的寂滅海,生出這麽一個常春島,這常春島也隻有這麽一點兒長生土晶核——


    俗話說,天生萬物,有克有生,陰陽平衡;我們要是再弄點兒長生土晶核,打破了這寂滅海的生死平衡之道,那會兒更不好出了這寂滅海呢!”


    這話說的,就跟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似的,不過,另三人也都是仙道高手,想想冷誌修說得還真是挺有道理的。


    此時四人都想出洞,然而李詩劍的隨身仙府卻是不能飛行的,四人也隻好風遁而起,魚貫而出。


    到了洞外時,都覺得先前在洞底太過黑暗,還是太陽底下的景色最美好:陽光、天風、海浪、沙灘、紅花、綠草、芳樹。


    然而,起風了。常春島四周起風了!那千年萬裏時空廣袤的海麵上,居然天風浩蕩,浪湧如山!


    四人都是奇怪,想不通為何這寂滅海居然起了風浪。當然,細究原因,正是那冷誌修說的,取長生土晶核,打破了這裏的生死平衡了唄——居然讓冷誌修蒙了個正著!


    當時四人不明白,卻也並沒有深究為何會有風浪;李詩劍向姚壽興道:“姚道友,我們迴去,還得依靠你啊!”


    “我沒有那千幻追風靈船啊!”姚壽興無奈地說道。


    “唉!千幻追風靈船,早已被那靈錢老三給弄走了,不然,他怎麽出得了這寂滅海?”冷誌修憤憤然:


    “那千幻追風靈船,本是我們青竺同人幫內公用之物,這一趟來寂滅海挖取長生土,由我們青竺老二臨時滴血認主,駕馭而來,就停在這洞口旁邊;


    如今我們青竺老二早已身死道消,千幻追風靈船已經成了無主之物,那靈錢老三是白撿了個便宜!


    他個狗養的是逃掉了,可是我們呢,好不容易逃得了一條性命,卻怎麽好走出這寂滅海?可恨!可恨!恨死我了!”


    冷誌修這麽一說,四個人一時間都沉默了。


    不在沉默中滅亡,李詩劍要在沉默中爆發!


    當時李詩劍在沉默片刻之後,慨然說道:“活人總不能讓尿憋死!既然是這樣,我就動手煉製一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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